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星明未晚 > 伦敦(2)

伦敦(2)

    “嗯,谢谢,麻烦您帮忙拿一下好吗。除了靠枕和毯子还要一杯温水。非常感谢,辛苦了。”

    林星晚有礼有节地回应空姐。

    听到这话,陆景明的餐具直接从手中脱落入锡纸碗里。之间他张开嘴愣在那里。

    “你……如果真的有小朋友了的话,这样飞长途,会不会对你们身体不好?”

    见他第一反应是关心自己的身体,林星晚眼睛一热。但她还是不想在飞机上就暴露得这么彻底。

    惊讶使陆景明一贯轻柔的话语声高了八度,机舱里已经有人侧目,或许八卦的看客们正偷偷地揣测着他们的关系。以他们半高不低的知名度,就算驴友们认识他们也很正常。

    看什么看,林星晚想,再不济我们也是一对一的关系,倒是比多少山盟海誓的情侣更为忠贞些。

    “没有啦……我要是跟人家说我没怀,不是让人家下不来台吗。”

    林星晚故意说得让前后都听得到。为了自己的面子,只好牺牲一下好心空姐的名誉啦。

    “没有让你额外受苦就好。”

    陆景明恢复轻声细语,一边伸手去调她的椅子。商务舱的好处就是可以字面意义上“躺平”。

    这时空姐正好把毯子和靠枕拿来了,还不知道之前林星晚让她社死了。

    他把靠枕塞到林星晚脖颈后面,然后把毯子折成两层盖在她的小腹上。

    然后他把修长的指节停留在铺毯子的部位。

    “好点了吗?要不要给你暖暖?”

    此时林星晚正开着小差,她在想这只手是不是真能感受到他们的小朋友。

    “不用啦,我自己就可以。”

    还是让他省省吧,别把小朋友揉坏了。

    陆景明比了个OK的手势,交待她要小心,如果再不舒服一定要喊醒他,然后自己也调整座椅,开始闭目养神,过不了都就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林星晚却迟迟没有睡着,一直迷迷糊糊但也醒不过来。

    因为很想脱离这种糟糕的生理状态,她缓慢挣扎着坐起来。

    以前她在飞机上会做什么呢?写首歌吧。

    Wings还在的时候,创作的部分大多是宣允昌负责,但林星晚写的少数几首都很出彩。都说她是个要慢工出细活的人。

    可是这半年来,她心里好像塌了一块,什么东西都写不出来了,但又总忍不住想试试。

    这一次,她好像空耳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声音。没有躁动、愤怒,也并不是激情,平和却抓耳的旋律在她的心中翻涌。

    林星晚试图把这个旋律调子记下来,然后扩充成一支完整的曲子。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在陆景明醒来的时候,这支曲子仍然只完成的粗略的作曲工作,尚没有编曲赋予各个乐器它们在歌曲中的职能,词也无从谈起。

    “你又写东西了,真好。”

    林星晚耳边传来慵懒的沙哑男声,一听就是还没醒透。

    陆景明用余光瞥见那一页林星晚写写画画的草稿纸,看到上面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她似是对这支曲子很满意。

    “我可以听听吗。”

    男声斗胆问道。

    “只有个骨架子,什么都还没添上呢。”

    林星晚不紧不慢地把事实摆在他面前。

    “没事,我不挑的,怎么样都好。”

    她实在拗不过他,想着自己的吉他和贝斯都送去托运了,便打开了音乐合成软件,然后把一只耳机塞进了他的耳朵里。

    两个人就好像是放学路上共享音乐的早恋小孩,耳机线把他们连在一起。

    如水的音乐灌进他们的耳朵里,原本的恬淡加上了一点摇滚的情绪,恰到好处。

    “感觉这个歌,跟你以往的不太一样。”

    第一个听众发言了。

    “或许吧,我也觉得,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总感觉它的表象,变的更柔和了……但是内里,还是你自己的东西。我好喜欢。”

    陆景明的确是她的老乐迷了,奈何最笨,不然以他听Wings的资历,完全可以当他们量身定制的乐评人。

    当然,宣允昌从未在意过别人的评价,反正无论怎样都有无数的人爱他,仰慕他的才华。但林星晚的确是在意的。

    而陆景明是第一个说她的闪光之处绝不亚于宣允昌的人,在他们初见的伦敦雪夜,在音乐节的演出之后。

    只是后来,他们也很少再提起那个夜晚。

    不长的旋律在耳机里轮播,安静又生机勃勃。陆景明冲林星晚一笑,又拍拍她的背。他们都没有摘下耳机。

    好像放下了一桩心事,林星晚觉得自己突然又可以入眠了,虽然已经不剩多久让她补觉。

    或许是奇怪的缘分,她就这么写下了Wings解散后的第一支曲子,仿佛这支歌就应该是为谁或者为某个时刻而作。

    航程过半,这一回睡不着的另有其人。陆景明一遍又一遍地享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新曲,神色却越来越奇怪。

    林星晚这一觉睡得很沉,也是她头一次体会到怀孕的嗜睡加成。陆景明喊她下飞机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匆匆忙忙地开始收拾东西。

    有时她觉得自己虚长陆景明三岁,二十一岁的小伙子本处在本科还没毕业的年纪,却已经能把所有事情收拾得毫无差池。而她即使从小离家混江湖多年,有的时候还是莽了点。

    或许他们的孩子,是他唯一一次失策。

    又或许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飞机在伦敦时间下午两点钟落地,气候变暖后的英伦夏日不复往日的清凉。

    “我约好车了,我们马上回家。”

    取完行李,陆景明向因为舟车劳顿显得有些虚弱的林星晚保证。而她知道他的家不过是她暂时落脚的逆旅。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为你是女乐手里面经历最旺盛的那一拨。一定要好好补补身体就当我求你。”

    林星晚可以确定他是恳切的,毕竟两个人曾经达成共识并签字画押——再任何情况下都不找别人。

    又或许陆景明真的在担心他呢?这家伙是不是披着狼皮的羊要打个问号,但是目前看来的确和传闻中的富家子不一样。

    他会做人。但林星晚仍然从来不敢把真心交托给他,即便他曾明确表示愿意接纳。

    见她仍然脸色苍白,沉默不语,陆景明转而向她介绍自己的新家。

    “我从以前你第一次到访的那个学生公寓搬出来了。我现在开F1了,换了个两室两卫,很宽敞。”

    林星晚以为他会换大豪宅,感觉这个规制对于他的财力和地位来说都太朴素了,而他好像短暂学会了读心术,回答了她的疑问。

    “虽然不是什么大豪宅,但是胜在位置很好,在西伦敦的好区,地铁出行方便,离我们车队工厂也近。”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

    “但是,只有主卧能住成年人。这个项目是学区房,次卧统一装修成儿童房了,我平时自己一个人住也就,无所谓。要是你不愿意和我同寝,我就睡沙发。”

    林星晚继续不置可否,她不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司机驾着车冲破了沉默的空气。这次两个人一齐坐在后排,陆景明不知道怎么想的,紧紧握住林星晚的手。

    她说他矫情,整得两个人真跟情侣似的。两个人又说了许多怪话,幸好人家司机是英国人听不懂。

    车开得跟飞一样,的确很快就到陆景明家了。

    陆景明问林星晚还好吗,她说这次还好。

    一到家,陆景明的电话就叮咚作响,他很抱歉地说要去车队那边一趟,也再三嘱托林星晚有事千万不能瞒着他。

    林星晚想着亏好男主人走了,她跑到主卧卫生间,抱着马桶就是一通吐。好不容易清理干净,又是一通吐。中午总共也没吃多少,全都给倒空了。

    最后,她能输出的只剩下酸水。

    倒是好清理些。

    最终,她虚弱无力地在主卧大床上躺下了。

    或许是飞机上睡太久了的缘故,她现在完全睡不着,双眼睁着也不是,闭上也难受。

    上下眼睑之间眯着的一条缝让她得以环顾四周。

    主卧布置得很有艺术气息,看上去陆景明手动精装修过了。

    书架上除了书,还摆满了Wings在陆港台及海外发行的各版CD。林星晚瞅着,除了他们第一张专辑的初版,其他都是全的。

    他的确爱Wings入骨。

    屋子的角落里摆着吉他,电的木的都有,陆景明叶公好龙地找她学过,但推说没空学半途而废了。

    她也不追究,告诉他出去别说是她的学生就好。

    陆景明回得很晚,两个人一起吃了一顿简餐。他说后面几天要试车调车,一二三练,还要跑排位赛,问林星晚要不要去看。

    林星晚说自己还是要在家里养着,看正赛就好。

    她对他的比赛兴趣不大,比对他这个人的兴趣还要小得多。虽然陆景明坚称赛车和摇滚乐一样酷,但她仍然不打算了解。

    或许是因为某个熟悉的赛车手太温柔了。

    于是后面的几天都过得差不多,陆景明早出晚归,林星晚则取到托运的乐器,在屋里疯狂编曲,却怎样都觉得怪,又因为陷入创作瓶颈恼羞成怒起来。

    听说陆景明排位赛跑得不错,她奇怪地并没有为他高兴,却又因为听说他差点因为雨战出事而有点担心。

    明明没有多在意他,这种恐惧却挥之不去。

    幸好只是差点。这个“差点”让她差点不想去看正赛,但最终还是碍着面子去了。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