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八年的时间,很多事情不会改变,例如想做的事情还是没能做到,锖兔和义勇还是勤勤勉勉做着砍杀恶鬼的工作。八年的时间同样也改变了很多,可爱的男孩子们变成可靠的成年人,我找到了死心塌地的新香烟牌子。

    刚才兴冲冲跑去买烟打算回味过往才发现藏在小道里的商店早就已经被拆,平整成空地正打算建新公寓,以为会一直坐着等待客人光顾的雄平爷爷也已经不在了。

    凭着记忆找到雄平爷爷的家之前我还想着是不是换了一个地方开店?又或者年纪大了干脆关店回家过清闲日子。

    结果就从雄平爷爷的家人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雄平爷爷的儿子秀雄叔叔说,雄平爷爷不是在亲人的围绕下寿终正寝而是被鬼杀害的,四肢被活生生地砍下来丢到各处。

    *

    “锖兔?”

    “九十九小姐?”

    从拐角走出来,没想到正好碰上了锖兔。

    青年紫灰色的眼睛掠过一丝惊讶,似乎是在看我又好像不是,随后逐渐转为阴天。

    我和锖兔的目的地都是耀哉的居所,所以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只是谁都变得比平时还要沉默,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气氛反倒越发尴尬。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声音太轻,如果不是一直留意身边人的情况,我很有可能当做错觉忽略。

    锖兔转过头来,在开口说话前被我抢先了一步。

    “如果是‘没有及时告诉你’之类的理由……我觉得不需要道歉。那么多年没有联系,我也是最近才回来,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锖兔没有否认我的猜测。

    “因为我不想九十九小姐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

    心脏遭到猛地一击,这下想说点什么最终却沉默下来的人变成了我。

    在还活着的时候被砍下四肢,将肢体丢到各处,从秀雄叔叔口中听到这种做法的时候的确让我想起随着时间推移却越发清晰的过往。

    但是现在……

    “真是的,不要太小看我啊!”我握紧拳头,另一只手“啪啪”地拍了两下弯起的手臂,“我可是很坚强的,一直都在往前看!”

    “其实我倒是比较担心,你会不会在想,如果那时候能早点经过……”

    因为当时发现雄平爷爷的是锖兔,据说没多久雄平爷爷就咽气了,所以才会知道是在还活着的时候被砍下四肢。之后帮忙找回断肢的也是锖兔。

    还有刚才闪躲的眼神。

    “如果说没有过类似的想法那绝对是骗人的。”

    青年眼中淌过一缕暗色,很快就被更多更热烈的感情冲刷:“但我也知道为了‘如果’感到愧疚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有继续前进,砍杀更多恶鬼,让普通人不再受到伤害。”

    时常强调自己是男子汉的锖兔,勾起的嘴角带着夹杂了羞赧的满足:“九十九小姐,你能为我的事情担心,我真的很高兴。”

    “……这、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啦,无论对方是谁我都会说出同样的话。”

    一时间,我变得没有办法继续与锖兔对视了。

    *

    产屋敷宅内。

    刚才发生的事情太不真实,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去看那个白色的背影,一再确认才半信半疑地继续往前。

    “这是错觉吗?我怎么觉得最近大家对我特别友善?”

    同为女孩子的蝴蝶忍和甘露寺蜜璃自然不用说,前天我们才约在一起到喫茶店喝了下午茶,前段时间炼狱先生来蝶屋复查的时候还给刚好在那里帮忙的我带了红薯做的点心。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要挥刀砍我的风柱,刚才很普通地向我打招呼了,用的还是敬语。

    “那是当然的,因为有了九十九小姐的帮忙,主公大人才能重新变得健康。”

    “但这只暂时的,如果耀哉不每隔半年接受一次同样的施术就会回复原样。”

    “即使这样,我们也很感激九十九小姐为主公大人做的一切。”锖兔说出了和耀哉类似的话,“我从杏寿郎还有村田那里听说,九十九小姐前些日子帮一名在战斗中被鬼砍下手臂的队员把断手接了回去,再过不久他就能和以前一样挥刀。”

    “村田……”似曾相识的名字勾起了我的回忆,“是以前你才成为鬼杀队剑士不久,一起执行任务的那个‘村田’吗?”

    名字倒是听过,但现在想想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呢。

    锖兔沉默地眨了眨眼,随后才木讷的点头:“嗯,就是他。”

    这副呆呆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不过倒是让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不过是事实的事情。

    锖兔也好,义勇也好,鬼杀队内威望与实力并存的“柱”实际上也不过是两个刚成年不久的男孩子。

    但这样一想果然两个人都非常了不起啊。

    “啊~说起来,我听忍和蜜璃说你跟义勇在几年前就已经相继成为‘柱’了。”拍了拍锖兔的肩膀,我习惯性地将双手交握在一起,“两个人都很厉害嘛~实在是太帅气了!”

    “没有这回事,比我们厉害的人还有很多,我和义勇都需要继续精进,不能放松。”锖兔的脸颊浮起一片微红。

    真是满分的回答。

    不过还是会因为得到夸奖而脸红啊?

    真可爱。

    可惜这是绝对不能在锖兔面前提起的话题,我也只能在心里说说。

    但既然正式成为鬼杀队成员的时候我送了祝贺的礼物,如今两人成为“柱”我当然要赠与更加豪华的贺礼。

    那么,送什么才好呢?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和锖兔已经不知不觉来到和室前,障子门被两个白色短发的小女孩从里面缓缓推开。

    “锖兔,灯里,你们来了。”

    耀哉背对屏风,看上去确实比我刚回日本时精神许多,最重要的是视力已经回复,不再需要别人搀扶着走路。

    和室里还有一个人,从指尖到发梢都符合我对异性审美的蓝眼黑发美青年。

    “义勇?”

    “小义勇,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过去的习惯又被带了出来,在看到已经成年的两个人后明明都决定不再将义勇叫做“小义勇”了。

    还好义勇不太在意称谓上的问题,简单地依次向我们打招呼:“好久不见,锖兔,灯里姐姐。”

    上一次三个人见面还是在一个月前的柱合会议上,之后义勇被耀哉派与任务很快就离开了。第二天,我和锖兔也搭乘火车回到各自的住处。这段时间锖兔和义勇一直在外边执行任务,我也忙着缕清这一带灵脉的情况,和相关者交涉,好把协会的据点定下来——直至今天才再一次见面。

    才坐下,耀哉就开始了正题。

    “根据传回的情报,在浅草一带发现了鬼的踪迹,我们派去的十几名剑士全都失去了音信。”

    “是十二鬼月吗?”锖兔眉头微蹙。

    “很有可能,但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才需要你和义勇去调查清楚。除了派出去的剑士,当地已经有数十名居民失踪,这些人全部都被带到近郊的一座洋馆。”

    耀哉看向我,不说话了。

    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邀请函放在榻榻米,继续未完的话题:“那座洋馆是一家制药企业老板的私宅,过几天会在那里举行宴会招待生意上的关系者,这是参加宴会的邀请函。你们的工作除了调查是否有十二鬼月藏在洋馆,还要去找那些被带到洋馆的人被藏在了哪里。”

    “邀请函……”

    “有三份?”

    锖兔和义勇相继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两双眼睛紧盯着我寻求答案。

    “没错,我也要去。”

    在他们询问更加详细的原因之前,我选择主动给出解释:“那座洋馆周围设置了结界,而且……”

    我拿起邀请函夹在指间晃了晃:“虽然很微弱,但现在到手的这三份东西上也有着魔力残留。”

    “这件事和那个药也有关吗?”

    “现在还不清楚,算是有求于人所以不得不接下的工作吧。”

    面对义勇提出的疑问,我只能摇头。

    “我在洋馆附近看中了一块地皮,打算在那里建立极东支部的据点,但无论怎么交涉政府都不肯卖给我。”

    食指一下一下地轻叩放在榻榻米上的邀请函,回想起数日前的交涉过程我就觉得头痛又疲惫。

    可恶,真的好想现在就出去抽上一根啊,果然只有香烟才能抚平这股焦躁的情绪。

    “最近不是出了这种状况吗?其实当地政府也派出过警察到洋馆进行搜查,最初派出的小队没有一个人回来,第二次派出的小队虽然检查了所有房间却没有任何发现,而且参加过搜查的警察这几天也陆续失踪,所以政府现在以那块地皮作为报酬,条件就是让我解决这次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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