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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卷有余情(15)

    客厅连着开放式的厨房,厨房有一个齐腰高的一米多长的流理台,白色大理石台面上面放着菜板刀具等用品,和他们在济州岛租的那个小别墅里的流理台差不多。客厅已经被翻得杂乱不堪,沙发罩都推在沙发上,茶几上堆放着几本时尚杂志。江豫略略一看,都是同一家杂志社,猜测可能是陆栖迟之前负责的工作。

    江豫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卧室门口,看见陆栖迟正在里面挽着袖子挑挑拣拣,他也帮不上忙,便打开了另一间卧室的门。与其说是卧室,其实更应该是一个工作间,甚至这间房间面积更大而且向阳,有一个小阳台。里面陈设着大面的书柜,还另有一面柜子存放着各种颜料、画纸、裁纸刀等各种工具,也十分杂乱。书柜前一张两米宽的大平桌,角落里还有一个大型的画架。阳台的落地窗帘后面还面向墙靠着好几幅画,有的很高直达房顶,也有小的,50厘米见方的,中间还有一米见方的。有的包着牛皮纸有的没包,都靠在那里。

    说来江豫只在高中时看见过她画画,就是那次在墙上画老孔的剪影那次。那次画展开展……最后也没看成。想到画展就想到蓝格在台上望向他眼神,妈的,气死了!

    叉着腰气了一会儿,想到从画展回来之后两个人的感情变化以及这几天的相处,便也烟消云散了。江豫走到那堆画前面,从最外面的开始一张一张翻看着,直翻到那个顶到房顶的那幅画。由于这幅巨大,很有重量,江豫单从一边翻看,怕画框不结实,所以上下两手小心翼翼的将它从墙上掀开扶好。刚一掀开就发现这张巨幅下面还有一幅小画,是一个正方形的画框,边长不足一米,用一条红格子围巾裹着,裹得非常仔细,很不一样。

    江豫便将其余所有的画都靠墙的另一面放好,然后蹲下去细看那幅。包裹的红格子围巾非常陈旧,似乎在灰尘中放置了太久,交织的棉线都已糟透了,只简单一扯就能撕成碎片。围巾统共也就一米宽,只能将一面裹了,却将四角都仔细折好,在画框的背后系了一个结。江豫小心翼翼的将结解开,经年的结被解开根本不是松散的状态,而是已经变成了一条拧在一处的绳,硬邦邦直挺挺的弹出灰尘。

    江豫将那红格子围巾接下来放好,将画翻过来一看,只一眼,就呆在了当场。

    电线交错的小巷被落日的余晖镀的满满的,一名白衣少年正在篮筐下挥洒着晶莹的汗水。刀锋般的眉,凸出的眉骨。那双眼、那个身形,不是他自己又是谁?

    陆栖迟收拾出了一大箱的东西,挑挑拣拣的这也不舍得扔那也不舍得丢,一股脑的都丢进纸箱。她看着这冒尖的一大箱,非常清楚自己现在肩酸手软肯定搬不动,便回头找江豫来搬。结果一回头发现人不在,客厅也没有,一边喊他名字一边来到了画室,结果一进门就看见江豫蹲在阳台放画的角落里,满眼泪花的回过头来看她。

    那幅画被尘封了太久,陆栖迟根本没想到它上面去,所以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江豫却哑声问她:“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什么画?”陆栖迟疑惑着向他走去,走到跟前才发现是那幅。陈旧的记忆瞬间翻涌而来,声音也黯淡了下来:“哦,你说这幅啊,走那年画的。”

    走那年画的……江豫不用问也知道是她从唐城走的那年,眼眶的泪瞬间夺眶而出。陆栖迟也随着他蹲下,与他肩挨着肩。然后伸手去翻那幅画,翻过来之后指着背面画布的边缘说:“你看,这不是么。”

    江豫胡乱的抹去眼泪伸头细看去,果然上面用黑色的颜料写着2008.06,正是她走那年的夏天。脑子里浮现着他们青春时期的拉扯、懵懂喜欢和种种误会、她绝情的离去、他这么多年的苦守,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泪似河一样的往外淌。陆栖迟歪头看他,心头一暖,笑了,故意拱了拱他,笑道:“你个大男人哭什么?”

    江豫被她这样一说,又羞又气,把头埋进膝盖里,眼泪都印在了两只袖子上,哭声哭气的嚎道:“你这个人怎么不说呀!你心里喜欢我你不说!你赌气就走!一走六年!六年啊!你知道这六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你怎么这么狠的心!”一边哭一边嚎,像个受气包的小媳妇。惹得陆栖迟笑的前仰后合,江豫见她笑他哭,更生气了:“你还笑!”

    陆栖迟听他这样说心里很暖,好像这六年她如坠寒窟的心也被暖化了。好像一瞬间就抚平了她那六年的伤痛。想起他的签证,便趁着话头问道:“所以你的美国签证,是为了我办的吗?”

    江豫一听更气了,嚎道:“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谁啊!不然我来美国干什么?来旅游啊?”

    陆栖迟道:“我以为你想进NBA打球呢。”

    江豫听到这终于抬起头,只见他扬着满脸的泪花,满眼的泪水,气的朝陆栖迟道:“那是我刚签了职业球队办的签证!比赛还没轮得到我上去打几分钟呢,我还去NBA?!NBA是谁想去就能去啊?!”

    陆栖迟一看要炸毛,赶紧安抚道:“好好好,是为我,是为我。为我我高兴。”

    江豫哼了一声,扭过脸去擦泪花。

    陆栖迟便又哄他道:“你看我画的好不好?像不像你?”

    江豫一听忍不住又开始撇嘴要哭,陆栖迟见了连忙去拉他起来道:“好好,咱们不看了,把这画扔了,再不看了。”

    江豫本来已经被陆栖迟拉着站了起来,一听这话扭过头来急道:“这是我的画,不许扔!为什么扔!”

    陆栖迟道:“怎么就你的画了,这是我画的。”

    “就是我的!画的是我就是我的!”

    “好好好,是你,是你的。”

    “你也是我的。”

    “好,我也是你的。”

    ……

    第四天江豫说要出去逛逛,陆栖迟带他将纽约著名的几个景点都逛了个遍。去哈德逊河口看了自由女神像,两个人还让路人帮忙拍了照留念。还去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中央公园。尤其是中央公园,大片的树木进入十月叶子或金黄、或橙红,将秋天的意味展现的非常浓烈,空气清醒尘嚣消弭,两个人牵着手在公园里走了好久。后面又去了第五大道、晚上到了时代广场,一整天满满当当。

    第五天中午周清荣终于给陆栖迟打来了电话,说要晚上去家里吃饭。

    而江豫同时收到了路小绯的电话,新的赛季开始,合同签署、联赛注册、报名等工作已经开启,本人必须到场,路小绯通知他联盟要求各队的队长要提前一个星期进行注册,所以后天早上他必须到。陆栖迟帮他看了,肯尼迪机场有一班飞机是韩亚航空,凌晨飞北京首都机场,中转首尔。一共21个小时,是最短的直飞。

    江豫却说:“你别操心我,航班那么多,怎样我都能回去。”

    陆栖迟转念想起周清荣来,眉头越皱越紧。江豫马上就要回去,他走以后,她再也没有借口回避周清荣了,真正是她面对问题的时候了。

    晚上他们到时,周清荣给他们开的门。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陆栖迟身后的江豫,周清荣虽然想到了,但还是愣了一下,然后将他们两个让了进来。

    周清荣让他们两个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关好门,然后自己也走到沙发处,在他们二人对面坐下。

    并没有晚饭。

    茶几上只有一壶半热的普洱茶,陆栖迟自己倒了递给了江豫一杯,然后自己倒了一杯。周清荣眼神望在别处,还没说话,先重重的叹了口气。因为叹的这口气,陆栖迟的心一下子就提上来了。她是很在意周清荣的,她也很在意陆之源。后来的后来,她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句话说,在家庭中从来没有得到爱的那个孩子永远最是孝顺,永远最想要得到父母的认可和爱。

    她不想让周清荣失望,很努力的在达到她每个阶段的期盼。甚至说,她害怕达不到她的期盼。

    而周清荣也不是完全没有顾虑,她唯一的顾虑,就是害怕失去这个女儿。她看着她和江豫两个难舍难分的样子,今天的约见也是她的妥协。

    “你先说说吧,到底为什么突然回国。”周清荣叹完气道。

    陆栖迟便把陆之源给她打电话之后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周清荣,当听到是要陆栖迟的肾去做配型时周清荣登时气疯了,拍着桌子指责她为什么还要回去见那个人!

    她声泪俱下的问她:“我含辛茹苦养了你们两个二十多年,陆之源什么德行你们不知道吗?为什么还想回去找他!”

    陆栖迟看着她在她面前咆哮着,痛苦着,指责着,瞬间心里的委屈达到了顶峰。只见她还没开口说泪就流了满脸,一脸认真的看着周清荣,声音颤抖的问:“为什么?因为我想要爸爸!为什么别人有爸爸,就我没有?为什么只要是个人就有爸爸,为什么我没有!”

    周清荣冷漠的问道:“你回去了,得到你想要的爸爸了吗?”

    陆栖迟听了这诛心之问,是愤怒也没了,委屈也没了。败的偃旗息鼓,只剩了嘴角的颤抖,和无声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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