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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卷有余情(14)

    陆栖迟在纽约租的房子倒是还没到期,只是长久地不住人现在肯定是满屋灰尘,而且自从她回国后那个住处一直就当做一个小仓库,办画展的时候也只是托人去住处将画运回国内,现在指不定被翻腾成什么样子了,住人肯定是不行。江豫此时与她正好相反,情绪非常的稳定,叫车去酒店,办理住宿,一切都非常顺利,甚至在半个小时内他们就开好了房间,房间里暖烘烘的,终于两个人将外套脱下,躺在床上放松一下这一天一夜的旅途劳顿。

    许是旅途太累了,陆栖迟甚至都来不及因为刚才周清荣的态度愁上一会儿就睡着了。澡也没有洗,衣服也没有脱,甚至还穿着鞋子,下半身还担在床下,就这么睡着了。江豫也是累极了,但至少没有像陆栖迟一样心力交瘁。于是他将行李都放置好,给陆栖迟脱了衣服和鞋袜掀开被子抱进去,自己简单的洗了个澡才睡去。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陆栖迟醒来便觉头痛,旅途中睡眠不好加上昨天又哭了那么多,导致头疼的要裂掉了。她环顾了一周想起昨天是怎样从周清荣家里出来,又是怎样被江豫带着到了酒店开了房间,然后看见昨天没来得及脱的衣服已经被江豫整理好挂在了衣帽架上,行李箱也已经打开,她的洗漱化妆用品都摆在了梳妆台,甚至还给她找出了一套内衣放在枕头边上,只是不见江豫。

    陆栖迟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头又晕又痛,便又摆烂的躺下,拿出手机来看了看群里有没有什么消息,又搜了搜江豫的新闻,刷了好一会儿江豫还没回来,她便撑着起来去洗了个澡。温热的水从花洒洒向头顶,整个人都被水帘包裹住,包裹住她的听觉,此时,似乎她与世界都隔绝了。脑海中刚才刷手机所获得的所有杂乱的信息突然烟消云散,思绪空前清明。她想到了周清荣,周清荣这辈子苦呀,一辈子没有得到过真正的有质量的婚姻,因为她和陆准,单身至今。在她固有的观念里,江豫就是陆之源的翻版,可这怎么能比呢?若说是意气风发,勉强算是他两个一样,从事的职业一样,除此之外哪里还能算得上是翻版呢?

    她怕她走错路,选错人,她知道。可是这样不容分说的咄咄逼人,用养育之恩站在制高点斥责贬低,她一句一句听进心里,真的太难过了。

    洗完澡用浴巾将头发胡乱的一裹,陆栖迟光着身子出来找睡衣。刚从浴室出来,就听见有人敲门。猜到可能是江豫回来了,她便顺手将裹着头发的湿浴巾解下来先裹在身上去给江豫开门。

    江豫拎着两杯热咖啡看着连问都不问就给她把门打开的陆栖迟,本就有些生气。又看着她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湿哒哒的头发披散在她光滑的肩头,脸上是刚沐浴完的红晕潮湿,看得人喉间一紧。

    江豫进来先把门关好,然后拉着陆栖迟走到床边让她坐下,把咖啡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叉着腰就那样俯视着她。陆栖迟感觉到了他有些生气的情绪,疑惑地抬头道:“干嘛?怎么啦?”

    江豫犹叉着腰看着她,意思是你还问我怎么啦?

    陆栖迟不懂,转眼看见咖啡想伸手去拿,道:“你出去干嘛啦?买咖啡啦?”

    手刚触摸到纸袋的边缘就被江豫打了一下,陆栖迟吃痛缩手,撅起嘴巴看着江豫。也不说话,生气的意味非常明显。

    江豫见她噘嘴生气,终是忍不住,一把扑上去将她压在身下,照着她撅着的小嘴上去就吧唧亲了一口。道:“你还噘嘴!嗯?知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

    陆栖迟被压得喘不过气,伸手去推他坚实的胸膛,气恼道:“什么呀!我哪儿错啦!神经病你!一进门就摆个臭脸!”

    江豫道:“人家敲门你也不问问是谁就开门?万一是坏人呢?你还连衣服都不穿就开门!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多危险!如果敲门的不是我呢?如果是坏人尾随我们知道我出去了就你一个人在房间故意这时候来敲门呢?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陆栖迟听完,确实觉得是自己防范意识差。她先入为主的觉得敲门的一定是江豫,可江豫说的那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见陆栖迟不说话,知道她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江豫也不没完没了的说下去,她意识到了就好。现在他只是看着身下的人觉得哪里都可爱,哪里都想亲一口。陆栖迟还懵怔着想着刚才江豫说的问题的严重性,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突然就被覆上来的唇压住,他亲了亲她的眼皮,亲的她睫毛乱颤。又亲亲她的鼻尖,他粗糙的舌尖伸出从下带过她的鼻尖,那种舔舐的颗粒感瞬间令她从头到脚过了一遍电。酥麻感瞬间传至四肢百骸。然后是唇,刚刚洗过澡的唇干燥炙热,被江豫上下的包裹住,他的唇冰凉湿润,像久行沙漠的人遇到了一汪清泉,她不自觉的汲取着吮吸着。江豫得到了她的回应更加的认真投入,抱着她的腰将她一下子往床里侧挪动了一大截。陆栖迟原本垂在床下的两条腿得以全部横在床上,舒服了很多。

    江豫顺势屈膝上来,踢掉鞋子跪趴在她身上,俯下身来继续刚才的吻。陆栖迟越来越情动,两只胳膊早已搭上江豫的后脑,手指插在他又短又硬的发根中,抚摸着他的头。江豫的手顺着浴巾的边缘伸进去,一直伸到最上边边缘处,向下揉搓着。

    陆栖迟被亲的晕头晕脑,可是思绪的最深处还是想着周清荣,仿佛如此大的压力在前,如此重的心事压在心里,而此时最是不该做这样的事。只听她被亲的囫囵不清的道:“别……嗯啊……正事还没……没头绪呢……”

    江豫一只手抓着自己T恤的后领,一把就将T恤从头脱了下来,紧实光滑的胸膛压下来与她肌肤相接,肉贴着肉。此时还都没有出汗,那种光滑的感觉很好。而江豫听见陆栖迟这样说,故意一只手搅弄得她话都说不全。他抵到位置,用力前在陆栖迟耳边哑声道:“你乖,先做,做好了什么事都不是事。”说着便挺腰用力,两人交缠恩爱,正过来翻过去像是只有现在。

    一直到了晚上,陆栖迟懒懒的又在被窝里喊饿。江豫好说歹说还是起不来,浑身酸软的厉害,江豫无奈,只好让酒店送了点餐食过来,两个人吃了。

    第二天上午,陆栖迟想去原来的住处拿些东西,两个人才算正式走上纽约的街头。他们住的酒店是在曼哈顿区,离周清荣住的公寓很近,离华尔街也很近。陆栖迟原先的住处在皇后区,皇后区的法拉盛华人最多,也是当初陆栖迟选择在那居住的原因之一。从曼哈顿到法拉盛大概有16公里,坐地铁的话大概要一个小时。陆栖迟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取,只是想回去看看,把东西归拢归拢收在一处,想着要是以后不准备再回美国了就把房子或退或租处理掉,到时候托人把房子里的东西寄回国内,收拾好了以免到时候她不在,漏了什么东西。房子里也不剩什么东西了,主要还有几幅画,别的就是一些零碎的。既然也不着急,又不甚重要,她想着江豫是第一次来纽约,两个人逛逛也好,走累了再打车过去。

    夜里刚下过了雨,空气潮湿中透着初秋早上的寒意。江豫穿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立翻领,下摆很大,像风衣。套在身上漏出里面穿的高领黑色毛衣来,下面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白色运动鞋。整个人显得十分瘦削内敛,清隽俊朗。

    陆栖迟则是穿了一件白色的短欧貂,小立领,拉链拉到头正好顶在她的下巴处,毛茸茸的也不用再披一条围巾,下面是浅蓝色的高腰修身小脚牛仔裤,蹬了一双半高的马丁靴,显得整个人修长干练,洒脱漂亮。

    他们两个人先是穿过了曼哈顿区的唐人街,在那吃了早饭,小笼包和米粥,陆栖迟还吃了一碗小馄饨,里面飘着紫菜和蛋丝,香香甜甜的吃完,整个人都暖暖的。走出唐人街,转上了威廉斯堡大桥,身边路过了有很多自行车运动爱好者们。走出曼哈顿,穿过了威廉斯堡大桥后,到达的街区似乎跟曼哈顿差别甚大,到处错落着充满着传统欧式风情的低层建筑物,行人和车辆也很少。再往前走,景色似乎变得有些许凄凉,像是走到了郊区,人烟更是稀少,而陆栖迟身上还是有些酸软,走到这里也大概走了一个小时了,实在是支撑不住两个人打了出租车直到了法拉盛。

    一下车,街边的招牌都是中文,映入眼帘青岛饭店四个字,有银行、有驾校、各色的中文招牌,仿佛置身了国内的某个小城。他们在街头逛了逛,穿梭在街头的也都是华人。然后跟着陆栖迟找到了住的公寓,上楼开门,一进去便闻见布满整个屋子的灰尘味道。

    陆栖迟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生怕扬起灰尘来呛人。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户型,陆栖迟进去卧室里面先把窗户打开了,然后挑挑拣拣的开始收拾。江豫则在客厅站着未动,打量着整个房间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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