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强不明所以，看着妻子问：“什么长命锁？”

    孩子出生，沈黎给孩子一人一个长命锁，这些他是知道的。

    可这跟大嫂有什么关系。

    陈桂香不再瞒着道：“当年小黎给孩子长命锁，我藏起来了，大嫂想给她的孩子买工作，没钱想把长命锁卖了，我没同意，大嫂告诉了别人，你也知道，这些东西属于四旧，要是被人知道，肯定保不住，他们不是来搜了吗，可惜，没找到，要是找到了，不仅东西没了，咱们也要挨批。”

    真以为这件事她不知道呢，她就是不想计较，都是一家人，计较多了，闹笑话，让别人看热闹。

    能忍的她都忍了，孙母欺人太甚，竟然说外甥女的不是。

    这些年，沈黎帮他们的还少吗？

    要是没有沈黎，他们会有孩子吗，还是双胞胎，这得是多大的福分。

    两个孩子出生后，奶水不够吃，得喝奶粉，全是外甥女寄来的，一直喝到三四岁，别人家的孩子连细粮都吃不上，他们家的孩子天天喝奶粉，长得比别人家的孩子高壮不说，还特别聪明。

    孙母还炫耀，说自己照顾的好，呸，那都是外甥女寄了奶粉。

    这些还不在，逢年过节，外甥女就邮东西过来，鱼呀，肉呀，还有难弄的海产品，他们家从来没缺过。

    就因为不帮大嫂的孩子，孙母就怨恨上了外甥女，当真是没良心。

    和老大家一个德性，都是白眼狼。

    孙强回过味来，怪不得别人知道呢，原来都是大嫂告密。

    亏他这些年帮着大嫂一家，觉得他们孩子多不容易，感情一腔热血喂了狗。

    他妈还帮着大哥一家呢，合着拿自己一家当傻子呢。你

    孙母看向儿子，想劝说两句，却见孙强看过来，眼里一点情绪没有，以为儿子惦记着兄弟情义道：“你大哥一家也不容易，好几个孩子呢，你有能力，能帮就帮帮，我也能省心些。”

    孙强指着门口：“妈，我算看出来了，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既然您心里向着大哥一家，您就跟着大哥一家过去，我伺候不起您。”

    孙母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是看你哥的日子不好过，才想帮帮他，要是换成你，我也让他帮你，你们都是我生的，我就是想让你们过好点儿，这也有错吗？”

    她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孙父提着一块肉从外面回来，见老妻坐在椅子上哭，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叹息一声：“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除了遭人嫌弃，还是遭人嫌弃，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掺和儿子们的事，你说你，行了，别哭了，我买了肉回来，赶紧烧了，大家好好吃一顿，把不开心的事都忘了。”

    陈桂香也没想到孙母会哭，见公爹回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提着肉去了厨房做饭。

    孙强心堵得慌，没理会孙母，径直去了外面。

    孙母擦干泪盯着孙父：“你说我真做错了吗？”

    大儿子的孩子多，她想帮衬一点怎么了？

    “你想帮衬大儿子一家，用你自己的东西帮衬，别惦记老二一家的东西。”孙父一句话道破事情的本质。

    帮人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没本事就不要帮。

    孙母闭了嘴。

    她的东西都是棺材本儿，怎么能动。

    孙父见状，摇头叹息，抬步出去，不再理会孙母。

    沈黎不知道孙家的事，不是照顾孩子就是在看书，转眼到了十月份。

    程思嵘休息了一个多月，腿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没有去部队，乖乖去学校上课。

    程思峥想陪着妹妹，也拒绝去部队。

    程元谨无法，想让沈黎劝劝两个孩子，去部队训练机会难得，错过了这次，下次不一定有机会。

    他不是功利心强，只想让孩子得到锻炼，将来可以保护自己。

    再说，那些人都被处理了，没人敢伤害他的孩子。

    沈黎直接瞪他：“不去就不去呗，我们将来不一定非要当兵，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做什么不行，只要孩子高兴，我都支持。”

    “你也太惯着他们了，小心把他们惯坏。”程元谨很是无语。

    就没见过她这么宠孩子的。

    沈黎合上书掀起眼皮看他：“我生的我知道，人品差不了，能力也不低，在哪里都会发光，不一定非要参军，看着你几天不回来，我也觉得军人太辛苦，钦佩是一回事，亲身经历，感同身受又是另一回事。”

    程元谨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放任两个孩子随意选择。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沈黎指了指电话，示意程元谨接电话。

    程元谨拿起电话喂了一声：“我是程元谨，请问你找哪位？”

    对方是徐雷，直接道：“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大家想请你们两口子吃饭，自从你们回来还没聚过呢。”

    程元谨皱眉，直接开口询问：“是谁的主意？”

    难道是陈光良？

    要真是那样，那小子真够欠揍的。

    徐雷：“那小子没那么大胆子，是大院里的王同光，你也知道，他和萧家关系不错，你把萧燕语赶出燕京，总有人看你不顺眼。”

    “看我不顺眼又能怎么样，我们不是一个系统里的，他一个混政界的，还想把我拉下来不成？”程元谨轻嗤一声。

    徐雷又道：“萧家另外两位也出了燕京，听说去了海市，这件事你知道吧？”

    他以为是程元谨动的手。

    程元谨真不知道：“不清楚，跟我没关系。”

    或许是萧老自己动的手。

    他怕儿子和沈黎发生矛盾，将来夹在中间难做人，索性把人都送走，只要双方不碰面，就不会发生矛盾，这是萧老一厢情愿的想法。

    萧家的两个儿子能力不错，和沈黎比起来还差些，真要动起手来，真不是沈黎的对手，恐怕会成为另一个萧燕语。

    徐雷不信：“真不是你？”

    所有人都觉得是程元谨动的手。

    这才想把人约出去，想看看他媳妇是何方神圣，让程元谨冲冠一怒为红颜。

    “不是，对了，聚会的事我们暂时不去，以后再说吧。”程元谨很干脆回答，同时挂了电话，对沈黎道，“萧家的事你知道吗？”

    沈黎摇头：“不知道，马上要考试了，我的心思都在学习上，谁会关心萧家人？”

    “那就是萧老自己动的手。”程元谨十分笃定。

    沈黎赞同，想了想给萧老挂了个电话：“你把你儿子送出燕京了？”

    萧老嘿嘿笑了一声：“你都知道了，我怕他们因为妹妹迁怒你，动用关系把他们送走了。”

    “不止这些吧，我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害怕他们折在我手上。”沈黎无情拆穿他。

    萧老叹息：“你果然是聪明人，我会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对你动手，还请你手下留情。”

    “只要他们不动我的家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他们一马，但我的忍耐有限度，你最好把人约束好，别让他们得罪我。”说完沈黎直接挂了电话。

    另一头萧老盯着话筒摇头。

    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他年纪大了，迟早要离开人世，到那时候，儿子和女儿该怎么办。

    他不担心沈黎，以沈黎的手段，这世上没人能伤得了她，他是担心儿女们。

    程元谨手里捧着一本书，见沈黎挂了电话，凑过来问：“我觉得萧家人不会轻易放弃报仇。”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换成他，他也放不下。

    他们现在不招惹沈黎，是看在萧老的面子上。

    沈黎也是这样想的，道：“那就走着瞧。”

    她不介意把人赶尽杀绝。

    毕竟，上一世他们家全死光了，凭什么那个女人的孩子全活着。

    程元谨觉察出她的杀意，伸手把人揽入怀中：“行了，天色不早了，咱们歇着吧。”

    临近考试，沈黎越发忙碌起来。

    赵司令怕沈黎只顾着学习，顾不上几个孩子，想把孩子接走照顾几天。

    他还没行动呢，程景初来了，要带走几个孩子。

    沈黎没让，几个孩子也不同意跟程景初走。

    尤其是俩小的，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妈妈。

    程景初现在不是一个人，不好住在沈黎家，只能离开，建议沈黎请个保姆。

    沈黎早就想请保姆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

    陌生人她不信任，也有几个上门询问的，干了两天，沈黎瞧不上，便让人离开了。

    所以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保姆。

    李秀英是个热情的，知道沈黎忙不过来，经常帮着沈黎带孩子。

    一来二去，两家人的关系更好了，并没有因为郑敏云而生疏。

    提起郑敏云，李秀英心里那个痛快。

    终于把人赶走了，再也不用伺候她了。

    她一把年纪，儿媳妇又那样，肯定指望不上，只能指望自己长命百岁，无病无灾，到死都不用靠儿媳和儿子。

    这一日，李秀英又来了，还带了一个中年妇女，三十多岁，收拾得干净利索，要来给沈黎当保姆。

    沈黎问她哪里人，是否做过保姆，做饭怎么样。

    她说，自己没做过保姆，不过可以学。

    她很勤快，学什么一学就会，不会耽误干活，至于做饭就更简单了，她祖上当过厨子，做饭还拿得出手。

    沈黎让她当场做了三道菜，一道红烧肉，一道西红柿炒蛋，还有一道是土豆丝。

    别看这三道菜简单，最是考验人的厨艺。

    那人果真有几分本事，无论卖相还是味道都不差，可以和国营饭店的大师傅相比。

    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她这里当保姆？

    沈黎不放心，让系统查一查。

    系统直接给出危险警报，这人是别人派过来的。

    沈黎更加好奇：难道是敌特？

    系统给出答案【不是敌特，就是被人收买了，想了解你的情况，收买她的人你也认识，就是你的死对头。】

    沈黎立刻猜出来了，应该是萧燕语。

    她都被送到海市了，还这么不消停。

    沈黎不想留个眼线在身边。

    她是李秀英介绍过来的人，沈黎没有当场拒绝，道：“你的情况我知道了，不过我还要和孩子们商量一下，孩子们要是同意，我就让你留下来，你回去等消息吧。”

    李秀英信以为真，和沈黎打声招呼，带着人出来。

    程元谨回来后，沈黎和他提起了这事儿。

    “真是萧燕语做的？”程元谨没想到她这么不消停，人都在海市了，手还伸这么长。

    沈黎非常笃定：“就是她，错不了，她怎么想着往我身边安排人？”

    其中是不是有内情，查一查便知。

    她让系统查，系统不干，沈黎只能拜托程元谨。

    程元谨也觉得萧燕语有问题，还是找之前的退伍老兵，外号豹子的人，让他去一趟海市，让他监督萧燕语的一举一动。

    十月底，豹子传来消息，说萧燕与行为诡异，和不明人士接触。

    这些人有些是对岸派来的，有些是其他国家的敌特，还问程元谨怎么办？

    程元谨收到信，直接去找萧老。

    萧老不信女儿会叛变，说程元谨污蔑。

    程元谨把信给他：“前些日子我家来了一个保姆，阿黎发现了她的异样，还听见她和你女儿打电话，这才让人查了你的女儿，查到的结果就摆在你面前，你要是不信，我就把这件事捅到黄司令跟前，到时候可不好收场了，碍于咱们两家有关系，我才把这件事告诉了你，让你私下处理，您既然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萧老送走程元谨，立刻派人去海市，让人把萧燕语控制起来，别再和那些人接触。

    谁知，萧燕语知道事情败露，带着女儿偷渡出国，让萧老扑了个空。

    这件事儿本就不隐秘，萧燕语这算公然叛国，何止连累萧老，连两个哥哥都连累了，三人全部停职调查。

    沈黎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十一月份的事了。

    她忙着学习，没空管这事儿，吃饭时和程元谨说起了这事：“萧老会被牵连吗？”

    “查出没问题，不会被牵连。”程元谨道，“萧国俊和萧国康就不一定了，毕竟他们都在海市，这段时间和萧燕与密切接触，谁知道有没有被人收买，就算留在原来的单位，也会被边缘化，核心工作他们接触不到。”

    “这个萧燕语，真是害人不浅，自己跑到国外倒是痛快了，没想到会连累家人吧。”沈黎给孩子们夹了一块鱼，“多吃点鱼肉，蛋白质多，还有不饱和脂肪酸，吃鱼让人聪明。”

    几个孩子不置可否，同时又加了一块鱼肉。

    “妈妈这是什么鱼，感觉没有刺。”陈思蓉吃了一口，抬头问。

    “清江鱼。”

    饭后，李秀英又来了，满脸歉意。

    沈黎心知肚明，却没表现出来，问：“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之前不是给你介绍个保姆，那人有问题，幸亏你没留下，不然就惨了，我真是对不住你，我也没想到他有问题。”李秀英听自家男人说的。

    想起这件事就一阵后怕。

    沈黎道：“原来是这件事，您也是好心，大家都没事儿，您别放在心上了。”

    李秀英不放心：“你要是忙不过来，我可以帮你带孩子，咱不找保姆了，外边的人不靠谱。”

    沈黎道：“谢谢阿姨的好意，我也不打算找了，我妈不是在家闲着吗，我想请我妈来看几天孩子。”

    赵司令最近很忙，军演过后忙着整顿队伍，没时间看孩子。

    程元谨也忙着训练，半夜才回来，更是没时间。

    她想来想去，只有让陈桂珍过来。

    沈珂和沈蕊也想参加高考，正好过来一起学习，自己还能看着些。

    李秀英没见过陈桂珍，看沈黎的样子，也知道陈桂珍不难相处，一拍大腿，笑着道：“你妈能来最好。”

    沈黎亲自去了四合院，把自己的难处告诉了陈桂珍。

    陈桂珍一听，十分乐意照顾外孙们，等着沈蕊和沈珂放学，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带着人来到了军区大院。

    沈黎在楼上收拾了一间屋子给沈蕊和陈桂珍住，沈珂住在楼下。

    程思峥几个知道陈桂珍要留下，喜不自胜，缠着陈桂珍要这要那。

    沈黎看过去，程思峥假装被吓到，藏到陈桂珍身后：“姥，你看我妈想打我。”

    陈桂珍摸着他的头：“有我在，她不敢。”

    沈黎哭笑不得：“这皮孩子，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们，竟然知道告状了。”

    程思嵘喜欢小姨，拉着沈蕊上楼，看连环画去了。

    程思铮缠着沈珂，让他带他们去玩。

    沈珂见他们兴致高，带着他们出了门。

    客厅里就剩沈黎和陈桂珍。

    沈黎倒了杯水给陈桂珍：“妈，你可别惯着他们，这几个孩子最会看眼色，蹬鼻子上脸，小心把他们惯坏了。”

    “我能惯几天，等你考试完我就走。”陈桂珍接过茶杯喝了口水，开始整理客厅。

    沈黎道：“您别收拾了，一会儿我收拾，您歇着就成。”

    “我要是歇着在家就歇着了，来你这里干什么，来你这里就是帮着你干活的，行了，我又没七老八十，干点活又累不着，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对了，中午吃什么？”陈桂珍一面收拾沙发一面问。

    “冰箱里有牛肉，有鸡肉，还有青菜，您看着做吧，几个孩子喜欢吃大米，您焖一锅大米，炒几个菜就行。”沈黎抬步上楼，准备看会儿书。

    陈桂珍知道闺女家的生活好，也没说她不会过日子，摆手让她去看书，自己继续整理。

    收拾完屋子开始拖地，拖完地又把孩子们的衣服找出来，准备洗洗。

    院子里有水龙头，陈桂珍就在院子里洗衣服。

    李秀英看见陈桂珍，站在门口笑着问：“您是沈同志的母亲吧，这是给孩子们洗衣服呢。”

    陈桂珍不认识李秀英，也猜到是附近的邻居，笑着抬头：“是，小黎要考试，暂时顾不上这些，我就随便洗洗。”

    李秀英走过来：“他们家不是有洗衣机吗，你怎么还用手洗？”

    要不是洗衣机太贵，她都想买个洗衣机，多省事儿，洗完把水一甩，衣服干得也快。

    陈桂珍：“洗衣机就搅几下，没我手洗得干净。”

    她一直不喜欢用洗衣机，他们家也有，不过她不怎么用。

    李秀英还准备说话，听见门口孙子喊她，辞了陈桂珍转身回家，到了家见郑敏云也在，脸上的喜悦一扫而空，不冷不热问：“你怎么来了？”

    郑敏云翻了个白眼：“这是我孩子的爷爷奶奶家，孙子想爷爷奶奶了，我还不能带孩子过来看看，您当奶奶的就不想自个孙子。”

    李秀英看不上郑敏云，直接怼道：“本来想的，看见你这样我就不想了。”

    郑敏云气急，也不想和李秀英来回打嘴仗：“妈，高考恢复了，我想参加高考。”

    “参加就参加呗。”李秀英毫不在意。

    就儿媳妇那初中学历，也不一定能考上。

    她是没抱一点希望。

    “我要考试，没时间照顾孩子，您能帮我带一段时间吗？”郑敏云有求于人，态度缓和了不少。

    李秀英回头看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撂下这句话，进了屋，没答应也没拒绝。

    郑敏云拿不准她的意思，跟着进了屋：“十二月份就考试了，没多少天了，我现在是冯家的人，考上了，咱们冯家也有光。”

    李秀英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郑敏云更气，就嗯一声，到底什么意思。

    成不成倒是给句话。

    李秀英偷偷瞄她一眼，心里乐开了花，我就是不答应，让你干着急。

    郑敏云见状，扔下孩子转身走了。

    反正孙子是你们冯家的，爱照顾就照顾，不爱照顾送人，她不管了，谁都别耽搁她考试。

    她非要考上，让公婆好好瞧瞧，她郑敏云不是一无是处，也给老冯家争脸了。

    李秀英盯着她的背影，怒瞪双眼问孙子冯成刚：“你妈这是什么意思啊？”

    冯成刚摇头：“我也不知道，奶奶你管我饭吃吧，我妈就知道看书，都忘记给我做饭了，随便买点粥和包子，让我对付对付，我都对付好多天了。”

    李秀英看着孙子略微消瘦的小脸，心软了几分：“等着，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去，真是欠你们的，一个个地，就会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