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对臣妾呀!您念在臣妾服侍您这么多年,还给您养育了大皇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皇上…”李玄清刚宣布完旨意,沈池壁就跪在地上一头抢地、泣不成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即便是这样也仍旧无济于事,沈池壁的说辞并未动摇李玄清的决心,他并不打算给沈池壁机会,只冷冷地对曹公公吩咐道:“沈嫔行迹疯魔,找几个太监把她送回疏影宫!”

    曹公公领了旨意,便示意方才端茶的几个太监将沈池壁“扶”起来,随后便被拖着离开了议政殿,殿外传来渐行渐远的求饶声:“皇上…皇上…”

    很快,声音便消失不见了。

    “荣嫔,纯常在毕竟是你宫里的人,剩下的事就交由你处理了!”李玄清对游姝含说道,随后鄙夷地看了靳允上一眼。

    靳允上还想求助张龄,可张龄也知道李玄清如今在气头上,再去求情也只会是火上浇油,便眼神示意靳允上不要再挣扎了。

    失去了张龄这把庇护伞,靳允上就像泄了气一般,蔫蔫地瘫坐在地上等候发落。

    李玄清忽然想起一直跪在地上的秦川,又下了一道旨意:“秦侍卫护主有功,又得…”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向你,接着说道:“又得驸马爷赏识,即日起便官复原职!”

    “谢皇上恩典!”秦川跪在地上叩拜道。

    安排好所有事宜后,李玄清才对众人说道:“朕还有些事要与公主与驸马商议,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是!”众人说道。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除了张龄,剩下的所有人都离开了。

    张龄不卑不亢地坐在那里,说道:“皇帝还有什么要与公主、驸马商议?哀家也想听听!”

    “母后,后宫不得议政!”李玄清早已不是四年前那个刚登基的新皇了,他岂会容许张龄继续干涉自己的决策呢?

    听到李玄清如此坚决的答复,张龄也只得生着闷气离开议政殿。

    “你二人敢在今日将沈嫔的所作所为抖落出来,想必对她父亲的事也有所耳闻了吧?前户部尚书加重地方赋税、中饱私囊,还利用职务之便卖官鬻爵,朕已经将他革职抄家了。朕这会儿之所以留你们下来,是想跟你们商讨一下户部尚书的位置空悬之事。”李玄清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不经意地问道:“皇兄是想让念儿和驸马参谋一下,让哪位大臣接任户部尚书一职?”

    你会这么问,是因为你深知户部尚书掌管着整个豊朝的经济,更是影响一国兴衰的根本。

    李玄清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非也!朕并非要你提供能够接任户部尚书一职的人选,而是想直接任命驸马为户部尚书!”

    李玄清此话一出,江仪大受震惊,他立刻跪倒在地,婉拒道:“皇上,臣虽有护国之心,却没有此等才能,请您收回成命,万不可鲁莽行事!”

    你也还处在李玄清下旨的震惊之中,尽管你对江仪的才能很是信赖,可李玄清的决意也太过武断了,让你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李玄清被江仪婉拒后,露出不悦的神色,反问道:“驸马的意思是,朕给你户部尚书一职,是个鲁莽的决定,而朕就只是个昏君?!”

    此前你已经见过情绪失控的李玄清了,那个恐怖的场景至今都还在你的脑子里盘旋…

    眼看着江仪是铁了心要驳李玄清的面子,你赶紧打圆场道:“驸马!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假清高!皇兄说了让你接管户部,你就老老实实地上任,若是在户部闯了什么祸事,也自有本宫替你担着,你在怕什么!”

    江仪一听,连你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推脱什么,便接下了户部尚书的职位,领旨道:“臣…谢主隆恩!”

    眼看着江仪答应了,李玄清的脸色才由阴转晴,笑着说道:“不要辜负朕的一片好意!”

    坐上马车,在回公主府的路上,你越想越觉得整件事情有些蹊跷,仿佛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控制着……

    “公主,怎么了?”坐在你身旁的江仪问道。

    马车晃悠地你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于是你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驸马,你不觉得从我们自调查沈家开始,事情就变得尤其顺利吗?”

    江仪一愣,才缓缓开口道:“原来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你也这么觉得?”你反问道。

    江仪继续说道:“是的!此前我怕你担心,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你催促道:“快快说来!”

    江仪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缓缓道来:“一开始,我们前往第一个被征收重税的都城发放物资和粮食时,总是隔三岔五会有一些当地的地痞流氓来骚扰,又因为我不方便露面,那几个车夫差点挨了揍,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也一度有些失控。就在我准备现身时,官府及时地派出了官差对那些地痞流氓进行镇压,事态才没有进一步恶化。我本来以为发生这件事只是偶然,没想到我去到第二个都城时,同样的事情又再一次上演,此时我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就在我去第三个都城发放物资时,不出所料,事情又发生了一遍,此时我很确信,那些地痞流氓大概就是沈家勾结的人,而在我们身后,也一直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暗中帮助我们。”

    江仪陈述完事情后,你才后知后觉道:“果然…我们只是‘螳螂’…”

    “公主何出此言?”江仪疑惑地问道。

    你自嘲地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听过吗?我们就是那只捕蝉的螳螂!”

    江仪听了你的观点,也觉得新奇,便问道:“那…可知我们身后的黄雀是谁?”

    你猜了个大概,冷哼一声说道:“谁让你担任了户部尚书一职,谁就是那只黄雀呗!”

    江仪想了想,笑着说道:“你是说…皇上?!!如今想想,倒真有可能…皇上登基四年半,应该早就清楚了,豊朝的经济迟迟得不到提升,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户部的贪污腐败,他们联合地方势力,加重赋税,使得豊朝原本就贫瘠的经济更加雪上加霜!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户部的头子——沈尚书。”

    “接着说!”你饶有兴趣地催江仪分析。

    江仪接着说道:“可这沈尚书毕竟是先帝亲封的职位,若是皇上不由分说便将他拉下马,很大程度上会引起朝堂不满、朝政动荡。于是他便放任沈尚书做出更过分的事,比如…卖官鬻爵、加重赋税等等,等事情败露后再将他数罪并罚、连根拔起,重新安排一个他信得过的人接任尚书一职!”

    听江仪说得头头是道,你对他的才能是愈加赞赏,于是接着问道:“可是他明明可以自己去做那只螳螂,为什么要经由我们的手去挖掘沈尚书的错处呢?”

    江仪短暂地思考之后,说道:“这正是皇上的高明之处!此事若由皇室之人揭发,终究会在群臣的口舌中落下一个‘数典忘祖’的罪名!所以此事不仅皇上不方便出面,就连公主和我,在做这件事时也都不能透露身份!而为了促成这一点,皇上选择暂且‘相信’荣嫔与侍卫有染一事,进而让公主你开展对这件事的调查,再后来的事想必您也清楚了!我猜…皇上当初命人来府上寻我,就是在试探去派发物资的人是谁,而‘户部尚书’一职,正是他对我这次任务的嘉奖!”

    你回应江仪道:“也是…当初荣嫔与秦侍卫的事情,在盛都也闹出过不小的动静,皇兄不可能全然没有听说过,这也就意味着打从一开始,我和荣嫔都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分析到这里,你全身的汗毛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你不禁感到后怕,这个李玄清的心思得有多深,才会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来进行布局!!

    三天后,江仪便接任了户部尚书的职务,他也从你的“驸马”,升任成了“江尚书”,全府上下都为他感到高兴。

    只是高兴了才不到半个月,事情就往越来越坏的方向偏移了。原本已经被平息了的流言,逐渐又在坊间盛传起来,甚至还变本加厉演变成更加离谱的版本——

    “公主钟爱惜缘和尚,不惜为他与驸马撕破脸,为了稳住驸马的情绪,不让他把事情闹大,公主特意向皇帝给驸马求来户部尚书的职务,驸马这才选择息事宁人,真不愧是鼎鼎大名的‘绿帽王’啊!”

    对此,你已经不想再去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苦了江仪,要在朝堂上面对各种非议和指指点点,好在他以出色的能力,赢得了户部官员们的信任和支持,才没有对他的仕途造成太大的影响。

    又过了半年,天气逐渐转凉,季节走向秋天,游姝含的二皇子也终于在你和李玄清的保护下呱呱坠地,为了答谢你的帮助,游姝含取了你封号中的“禾”字,给二皇子起名——李胤禾。

    对于沈家贪污腐败一事,你和李玄清都很默契地选择闭口不言……

    至于秦川,他在官复原职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突然不见了踪影,后来有宫人在河里打捞出他那具早已被泡发的尸首。秦川的死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似乎都已变得不再重要,毕竟李玄清知道他与游姝含的过去,又岂会容他苟活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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