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

    话已至此,李玄清看在张太后的面子上,还是得把戏做足了,于是便说道:“你的话朕大概是听明白了,可上述言论都是念儿的一面之词,你可有何证据能够证明方才所说的一切?”

    你的话音刚落,门口就有太监的通传声喊道:“张太后驾到!——”

    想必是张太后也听说了李玄清要重审游姝含私通一事,又知道自己的表外甥女也是当事人之一,害怕李玄清会作出不利于靳允上的判决来,于是火急火燎地赶来了议政殿。

    众人见张龄走了进来,齐刷刷站起身来,向她行礼道:“母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心中不禁懊恼,明明很快就可以为游姝含翻案了,这个老妖妇竟然又来横插一脚!

    “母后怎么来了?”李玄清装模作样地问道。

    张龄没好气地说道:“哀家要是再不来,恐怕你这议政殿就要翻了天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李玄清的旁边,随后说道:“都先坐下吧!”

    得了指令,在场的众人才重新坐下。

    张龄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随后眼神落到你的身上,轻蔑地笑道:“哀家方才听宫人议论,说是有人欲对纯贵人不利,还道是谁呢,原来又是你这个败坏皇室名声、不知羞耻的嘉禾公主!”

    看来无论你与国舅、惜缘的真实关系是怎样的,在张龄心中都已经认定了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随后她把视线转移到江仪身上,嘲讽道:“驸马爷当真是大方呀,自己的妻子都把面首养在府里了,竟连半句怨言都没有,哀家当真是见了世面了!”

    你看向江仪,发现他的眉头微蹙,似有不悦之色,可他深知张龄现在就是在故意把事情的焦点从靳允上转移到你公主府上,他绝对不能让张龄得逞,因此选择了隐忍不发。

    张龄见你和江仪都不吃她这一套,于是决定下一剂猛药,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游姝含,说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哀家听闻荣嫔与嘉禾公主一向交好,也难怪荣嫔会犯糊涂,作出那等有辱斯文之事!”

    这个老妖妇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此时你的怒火已经快冲嗓子眼儿了,正欲发作却被身旁的江仪握住了你的拳头,你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你不要冲动。

    你们是忍下来了,可游姝含却着了张龄的道,她气急败坏道:“臣妾可以全族发誓,绝无作出让皇室蒙羞之事,臣妾也可以替公主担保,她也绝非太后口中所言之人!”

    “你的全族?笑话…荣嫔你全族上下拢共才多少人?就算全族死绝了,也换不来皇上的一丝清誉!”张太后故意将事情往其他方向带偏,才如此说道。

    要不是游姝含有基本的素质,恐怕她现在已经在破口大骂了,可她现在也只能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太后娘娘…您…您…”

    “皇后娘娘驾到!——”

    就在事情发展到如火如荼的阶段时,门外又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这议政殿真是变得越来越热闹了…

    只见许久未见的竹卿庭身上多了一份雍容华贵,她带着一位婢女从门外走了进来,随后慢条斯理地向张龄和李玄清请安道:“皇上、张太后,万福金安!”

    张龄对竹卿庭这个儿媳妇还是颇为满意的,她虽还在气头上,可也不会为了袒护靳允上,而去得罪竹家…

    “不知皇后此时来议政殿所为何事?”李玄清招呼道。

    竹卿庭从身后的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竹篮子,向李玄清解释道:“皇上您忘了吗?今日是您答应了臣妾,来懿清宫陪臣妾用午膳的呀!臣妾见您久久不来,想着定是又在忙于宫务,便只好让小厨房做了些简单的吃食送到议政殿来!”

    她说着便打开了竹篮,让李玄清看了看里头的菜式,接着说道:“臣妾着实没想到,议政殿会如此热闹,看来臣妾此时来的不是时候,还是先回懿清宫等您吧…”

    眼看竹卿庭准备离开,李玄清却挽留道:“皇后留在这也好,正好学着处理宫里的事务,把食物交给曹公公,你就坐到太后的旁边去吧!”

    “是!”竹卿庭与你对视一眼,眼神中蕴涵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她从你身前走过,去到张龄旁边坐下。

    她坐下后便直奔主题,向李玄清问道:“不知皇上在为何事犯愁?竟要将众多姐妹和太后聚集在此?”

    竹卿庭一句话便将事情的焦点牵引回正轨,张龄方才无理取闹的行为变得没有了意义,她和靳允上的脸色顿时都变得煞白!

    李玄清也意识到,刚刚自己被张龄的话语模糊了重点,赶紧对你催促道:“在太后和皇后到来之前,嘉禾公主说要推翻之前在荣嫔与侍卫有染一事上所作的时间供词!可最重要的证据,公主还没有说出来…”

    竹卿庭虽然似懂非懂,可她毕竟是捕快出身,很快就捕捉到整个案子的转折点,她简明扼要地点出问题的关键,问道:“皇上的意思是,只要公主能证明她之前陈述错了时间,就能证明荣嫔一定与侍卫没有关系,对吗?”

    李玄清对竹卿庭的聪慧很是欣赏,嘴角不自觉挂上了笑容,说道:“知我者,莫若皇后也!”

    在得到李玄清的肯定后,竹卿庭看向你,说道:“那公主便趁着太后和皇上都在这,赶紧还荣嫔一个清白吧!”

    即便你如今是另一个身份,即便她对你根本不认识,可她却坚定地认为你说的是实话,给予你足够的信任,这让你莫名有一些感动,于是你一鼓作气地说道:“方才秦侍卫自己也说了,他在回到霖秀宫向纯贵人复命时,听到纯贵人唱的曲子是《关雎》,可念儿那日在疏影宫所听到的,分明是《蒹葭》!这根本就是纯贵人与沈妃二人合谋后,却未曾商定好唱的曲目而出现了漏洞!若不是念儿发现了这个漏洞,也不会想到自己是进了沈妃的圈套中!”

    被你这么一说,李玄清用狐疑的表情盯着沈池壁,沈池壁不自然地把手掌蜷缩在衣袖里。

    随后李玄清对着曹公公吩咐道:“找几个太监,分别对霖秀宫和疏影宫的宫女进行询问,调查一下她们在事发当天的未时四刻,听到的究竟是什么曲子!”

    “是!”应允后曹公公便出了议政殿。

    而坐在屋里的靳允上和沈池壁面面相觑,连她们自己当时也从未想过会出现这个漏洞!

    曹公公办事很是利索,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便匆匆赶了回来,向李玄清汇报道:“奴才分别对两宫一些认字儿的宫女进行了询问,霖秀宫的宫女说那日听到的确实是《关雎》,而疏影宫中只有个别几个宫女说那日听到了唱曲儿的声音,也证实了那日听到的是《蒹葭》!”

    “皇上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何疏影宫只有个别宫女听见了曲子?”竹卿庭质疑道。

    你是当事人,所以很快便想到了答案,脱口而出道:“因为霖秀宫离疏影宫终究还是有些距离,所以假如声音过于洪亮,就会让我立刻产生怀疑,为何明明跨越了一宫的距离,还能听见如此洪亮清晰的曲音!沈妃这样安排,就更加证明了她在刻意误导我对时间的判断!”

    一切终于水落石出,之前许多不够清晰的情节也在竹卿庭的推动下被剖析了出来,靳允上和沈池壁终于坐不住了,两人先后跪倒在地,向李玄清异口同声地求饶道:“皇上恕罪!臣妾罪该万死!”

    李玄清冷哼一声,说道:“那也就是说,之前荣嫔在冷宫被人在胭脂水粉中下了紫荆花粉的事,也是你们其中一人干的了?”

    沈池壁对紫荆花一事也略有耳闻,她知道此时再也不能跟靳允上在同一艘船上了,于是赶紧把自己摘出来,说道:“之前臣妾就听闻纯贵人处心积虑,想用紫荆花害死荣嫔,此事一定是她急于求成,想故技重施,趁着荣嫔还在冷宫将她毒死!”

    靳允上没想到沈池壁会这么快就出卖自己,连连否认道:“没有…没有!皇上,臣妾没有!”

    李玄清不愿再听她解释,怒斥道:“你这贱人!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没想到你还是贼心不死!曹公公,传朕口谕,着今日起,褫夺贵人靳氏封号,降为常在,幽禁于冷宫,非召不得出!”

    原本按照靳允上数罪并罚的情况,她理应遭受更严峻的惩罚,可偏偏张太后在这撑腰,李玄清也不敢下太重的旨意,只好将靳允上降为常在,以示惩戒!

    “朕念沈妃于皇室有绵延子嗣之功,着降为嫔位!”李玄清冷冷地说道。

    “是!”曹公公上前领旨。

    “慢着…”李玄清忽然想起大皇子李胤轩,又追加了一道旨意:“沈嫔人品不佳,继续抚养皇子会有损江山社稷!从今日起,大皇子李胤轩交由皇后抚养!”

    竹卿庭临危授命,突然多得了一个孩子,有些结巴地说道:“皇上…臣妾恐怕难担大任…”

    “朕意已决!皇后不必再推诿…”李玄清不给她一丝婉拒的机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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