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我不明白该怎么形容我这时的感觉。

    如果说以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能让我对盲冢这个神秘的地方肃然起敬,并敬而远之。

    而当我看到这两个记号之后,我忍不住开始对这里产生一种巨大的恐惧。

    如同搁浅在岸边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海浪席卷入海。

    是一种什么都被人尽在掌握中的恐慌。

    冷汗淌到太阳穴上,蔓延出一片冰凉的冷意。

    不知是谁的呼吸落了下来,刮过满是汗珠的额头,吹得我浑身一激灵。

    忽然间,背后爆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似乎有人被外力狠狠撞到了地上,千军万马的惊呼声同时响起,场面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我转过头去,正好看见木安把小张哥抵在地板上,木安揪着他的衣领,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一双眼睛里滚动的黑雾已经浓到可以化成流箭。

    他盯住小张哥,一字一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张哥吃痛地皱起眉头,他想分辨什么,喉管被木安死死扼住,在极度的窒息中气息愈发艰难。

    我不懂他为什么不躲,但眼看他马上就要被木安掐死了,千军万马明显是急了,上去使劲拉扯木安的胳膊:“你先松手!”

    千军万马作为张家人,力气是非常大的,在他全力以赴下,很快就拉动了木安,小张哥得以从束缚里解脱出来,拍着胸口喘气道:“我——不知道。”

    我是不同情小张哥的,完全没有要规劝的意思,我估计在场除了千军万马,也没人会在意小张哥的死活了,我们就围在旁边,一副看戏的姿态。

    木安甩开千军万马,他原本是半跪在地上好压制住小张哥的,见小张哥一脸的听天由命,没有继续挟制他,只转头看一眼小哥,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小哥点点头,看向小张哥的目光里并无多少温度,不等他开口,小张哥叫屈道:“族长,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你看我手里没有钥匙,而钥匙一直在你们手上,我要进来就只能使用暴力手段,这里一切都还保存的完好无损,近期肯定是没有人来过的,这事不是我干的,我发誓。”

    天真闻言就冷笑一声,笑出了霸道总裁集讥讽、冷漠、不屑于一身的精华:“你的誓言早就跟你的脑子一样稀巴烂了。”

    稀巴烂的小张哥面不改色:“事到如今,我再欺骗你们对我们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这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刘丧忍不住嘟囔。

    我指着刘丧:“谁让你把棉花取下来的,塞回去。”

    “我就想听个热闹,你们骂人语速太快了我看不清。”

    好吧我国的优良传统之一——凑热闹。

    小张哥的表现让人找不出破绽,但我心知肚明他有多会演,并没有全盘相信他的话。

    木安最初的冲动褪去后,人也冷静了不少,他凝视小张哥一会儿,没有再跟他纠缠,而是站起来,重新回到棺材边上,伸手抚摸着两个小小的记号。

    我问小哥,这记号是不是他当年刻的,小哥摇摇头,天真就说也许来自于当初跟他同行的那个人,但无论我怎么想,我都想不出头绪,那人在留下记号的目的是什么。

    毫无疑问,这记号对于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意义,所以他要针对的目标,是我和木安。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手腕就被木安紧紧握住了。

    他眼睛深沉的几乎令我认不出来,仿佛暴雨前墨色的海面,动荡不安。

    光影离合,我侧头看向木安,在眸色变幻间,他的眼底,滤出无数深深浅浅的阴翳。

    这好像是第一次,我们面对如此相似的处境。

    是被命运选中的人,也是被命运抛弃的人。

    我拍拍木安的手背,像小时候每次鼓励他那样:“我们开棺。”

    毕竟我思来想去,也只剩这条路可以走。

    在此之前,我们还可以选择全身而退,放弃心里的疑问与好奇,转身离开。

    但现在,唯有向前。

    我觉得刻下记号的那个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他需要有个能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打开棺材的理由,那么我们就如他所愿。

    或许就像瞎子曾经所说,这是我们必须要完成的事,只有这样才能达成时空上的闭环。

    见我们都表示要接着开棺,瞎子摩拳擦掌,上去就把杉木棺一下掀开,他不喜欢过分强烈的光线,我们都在同一时间移开手电筒。

    然而在瞎子掀棺的一瞬,光滑的玉色几乎在同时流转而出,即使只有微弱的光源,莹莹的色泽还是立刻铺满整个空间,照的周围如雪洞一般。

    原来在杉木套棺之下,还有一具长度近两米的浑白玉棺,跟虫脂玉的材质毫无二致,想来虫脂玉就是玉棺的钥匙,和林药师棺材的结构差不多。

    我问木安:“你知道虫脂玉的卖家是谁吗?当时在新月饭店取货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

    “没有。”

    木安缓缓道:“新月饭店有规矩,是不会透露卖家信息的,威逼利诱都不行。”

    “你认为这玉的卖家跟盲冢有关系?”天真问道。

    我耸耸肩:“所谓无巧不成书。”

    不想在无法求证的观点上浪费太多口舌,我看着白璧无瑕的玉棺,岔开话题道:“我们等会要怎么开这口玉棺?”

    玉棺的锁扣在套棺下面,几层套棺严丝合缝,基本没留下很大的空隙,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想开启它得先把它从套棺里搬出来。

    杉木棺材就不说了,虽然有些分量,但没到搬不动的地步,最棘手的是外面那口青铜棺。

    天真绕着棺材转一圈,一头雾水道:“当初那人是怎么把这玉拿走的?”

    胖子撇嘴道:“这玉棺一看就没有被人打开过,没准玉璧没跟棺材一起下葬。”

    “你是说那人费劲把外头两层棺椁弄开了,刻个记号,然后拍拍屁股走了?他有病吗?”

    面对天真的质疑,胖子铿锵有力的大声反问:“难不成你觉得这里有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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