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任务：帮助送生鬼1000只』
『任务进度：549/1000』
我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手臂，觉得这几天自己的进度还可以。那些鬼因为我第一天的威慑都很守己，偶尔有那么些家伙不安分，也被我暗地里好好教育一番。
反正他们都投胎了，还能被申冤？
感觉我挺像反派。
“你就不怕首判大人治你的罪！将你千刀万剐！？”第三天碰到的最后一只鬼对我咬牙切齿道。
我在他面前好生晃荡我的手钏，皮笑肉不笑道：“你投胎了，他找不到你自身的证据。何况，他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管你啊。你都作恶多端，还希望送你投猪胎的人……与你为善？”
我琢磨发现，系统有较为清晰的善恶观，本来该是恶人的家伙，只要我不变态地折磨，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且我还发现，我的精神值正常了1％，我很欣慰。
夜里的送生桥寂静无声，青灯延展，灯光同皎洁的月光倒影在水中，鄂玉莲缀着的水珠晶莹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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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衙后院的篝火烧得老高，面熟的鬼走了大半，零散的家伙仍旧笑着吃着烤肉，但没有以前那般热闹。
老鬼叔靠着椅子抽烟，火光把他半边身子照得红亮。
“鬼姐，你又来看我们了？”一只小鬼给我递卤牛肉，鼓着大眼睛瞧我。
“嗯，今天有空。”我感谢地接过那充满滋味的卤牛肉，“你还没有投胎么？”
那小鬼经常给我递水递食物，我对他印象还可以。
小鬼扭捏一下，小声道：“我有一点害怕，我觉得投生洞太黑了。”
啊，那个黑漆漆的大洞。
我啃一口牛肉，从储物戒里摸了一个会发光的小方格，假装它从手里变出来，小鬼眼前一亮，我笑眯眯道：“这个送你，你走进洞里，用手捏它一下，它就会亮，你再捏一下，它就熄了。”
小鬼双手捧着，满眼是开心，将它小心揣在怀里：“谢谢你鬼姐！”
“不客气。”我大口嚼肉。这都是你应得的。
我绕篝火半圈走到老鬼叔身边，大口把他烟杆的烟吹飞。
老鬼叔恹恹看我一眼，又吐口烟：“小兔崽子。”
我对他做鬼脸，撕了一口牛肉下来，嚼了一会儿才问：“老鬼叔，怎么了？不高兴啊？和我说说呗，我好奇着呢。”
老鬼叔抖抖烟灰，眼窝青灰。
在鬼域待着的鬼，超过一百年，便会开始像凡人一样衰老。老死之后，同样魂飞魄散，无法再投胎。
所以谓，短暂安稳。
老鬼叔是因为当了鬼差，延缓了衰老速度，可已经过了很久了吧，据说他在泊玄当了几百年判官之后，就被泊玄任命职务了。
“让我猜猜，泊玄大人让你去投胎了？”我觉得今天的卤牛肉腌入味了，很好吃，“你舍不得大人？还是怕投胎了有肺病？”
老鬼叔最讨厌我直话直说，他觉得我很不尊重他，他气哼哼道：“关你屁事。”
嚯，我把牛肉咽到肚子里，“我关心你呢，听不得我这么说话？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说话么？多大岁数了，这么小心眼儿？不就是投个胎么。”
老鬼叔气得似乎想把烟杆折断，但这个烟杆还是泊玄送他的，很结实。“你可不可以闭嘴？”
那牛肉被我啃完了，我摸帕子揩手，“你分明就是想让我关心你这个老年人，干嘛说口不对心的话？你说，为什么不想投胎。”算年龄，我也是他太太太太奶奶了。
篝火噼里啪啦地响，让人心里安静下来。
老鬼叔灰黑的眼睛仍闪着些光，尽管眼皮松弛，盖眼大半。
“我也没说不想投胎，可是，我们都离开了，还能报答大人什么。”
我听了，愣愣神。
对他们而言，泊玄是无法替代的人。
曾经的地莲炎狱，就是所谓恶鬼遍地，他们肆意霸占鬼门、判场、处刑牢库、送生桥和投生洞。
上一任判官因为某些原因，让整个鬼域乱得不可开交。那时候，鬼为了长长久久地活着，会修炼，甚至吃了其他鬼。
每一处，都是死不复生的恐惧。
后来，泊玄成为首判，接管地莲炎狱，整顿几百年，才秩序井然，发展成如今的模样。
篝火中央是亮黄色，火星噗噗四散，温度消退后，光也熄灭，归为尘土。
我站在老鬼叔旁陪着，想着，以前小鬼叔看到从天而降救了他们的泊玄，是个什么景象。
“对啊，还能报答什么。”我突然笑嘻嘻道，老鬼叔想把烟杆扔我身上，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打破氛围。
“你们走了，还会有之后的人来，他们也可以报答泊玄。你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到达极限，泊玄知道你们报恩，也更希望你们投生。况且，泊玄又不会一直在这儿做首判，你们一直留着有什么用。”
初神们是整个世间到处历练的。
“我知道这个理！”老鬼叔总是说不过我，胡子头发气得直翘。
“那你伤心什么劲儿？”我趁老鬼叔不注意，一把抽走他的烟杆，给他换了新烟草，迅速又塞回他手里，“想开点儿！送你新的烟，开心抽！”
老鬼叔龇牙收回想踹我的脚，我冲他做鬼脸吊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