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战力？
风世宁有些诧异，他隐约知道虞渊的实力不弱，但没想到这么强。
“S阶……神启者还分等级的吗？”
“当然分，由强到弱，从E到S阶不等，S阶往上，还有SS和SSS阶，但都十分稀少。至今，只知道北方基地有两位SSS阶神启者，其中一位还是极其稀有的治愈系神启。”
“目前神启者的总数毕竟有限，对常人来说，达到D级以上就已经是不俗的强者了。”
听到这里，风世宁忍不住说话了：“那没有增加神启者的办法吗？”
“有啊，当然有。”
江镜弦轻笑一声，转过身子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你觉得……「神启」为什么叫做「神启」呢？”
“难道说……”
一个可怕的念头渐渐浮现在风世宁的心头。
“我说过，‘天灾之下，必有神启’，但反过来说的话……神启者的诞生，也一定是在天灾之下发生的啊。”
“想要扩大神启者的基数，除非发生大面积的天灾，大片土地沦为污染区。”
“也正因如此，才会称为「神启」——人类力所不能及，唯有上天众神赐予。”
风世宁：“……”
是他小看了这件事的残酷性。
“真的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吗？”
“倒也不是没有。”江镜弦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隐隐有血痕渗透布料：“曾有过不自量力的学者将污染物与人结合，造出过人造神启，但都以失败告终。”
“一是与污染物结合的痛苦非常人能够忍受，二来，大多人在结合之后会丧失神智，变得疯癫或者痴傻，派不上用场。”
“目前为止融合成功的，也只有一例而已，且至今心智未全。或许，这也是人力妄为的代价。”
“也正因如此，神启者才会那么珍贵。”
江镜弦抚摸上一旁的树干，那树的表面已被焚毁，显然，虞渊开辟道路时经过这，触摸到的地方只在掌心残留了些许黑色片状的炭，轻轻一搓便化为了粉尘。
这是常人无法得到的伟力，这是上天赋予他们的，那种叫做【神启】的东西。
这样想着，他缓缓说道：
“或许，只有当天灾全面降临的时候，神启者这种东西的数量，才能更多一点吧？”
说完，他又自嘲般地轻笑了一声：
“不过，还是期望那一天不要到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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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回去的路途上没再遇到什么变异兽，江镜弦和风世宁颇为顺利地到达了南方基地。只不过这基地的外观，看上去实在有点……出众。
风世宁看着南方基地满布油污，锈迹斑斑的铁门，不禁这样想到。
如果不是江镜弦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很难把这样的破烂不堪的房子和在污染区中维护人类存亡的堡垒结合到一起。
这饱经沧桑的门板，都不知道能不能挨得住高阶污染物的两拳，一旁的围墙也低矮得可怜，风世宁估摸着他自己都能轻松翻过去……
这能防住污染物什么？
风世宁幼小的心灵被深深震撼了。
这连小偷都防不住吧！
来之前，风世宁在脑海中幻想了无数种基地的模样，威严的，高科技的，神秘的……而现在，它们都像水中的泡泡那般轻易地碎掉了，碎得彻彻底底。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江镜弦略带些尴尬地咳了几声：“这个……基地不可貌相嘛。重要的是精神！对，精神！对抗污染物而不放弃的精神！”
风世宁陷入了沉默，半响才幽幽地开口：
“……江哥，这话你自己信吗？”
“……不信。”
这话说出来江镜弦自己都沉默了，从外表上看，南方基地的外形确实是有些……破，这也全怪某个基地主不管事，连维修下大门都不愿意。
“没关系，以后就习惯了，我们先进去吧。”
江镜弦推开门，入目便是一张横幅，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南方基地，神启之光”这几个字。
显然这张横幅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因为风世宁甚至可以在上面看到污渍和小孩子的涂鸦，甚至还有人将其当成晾衣绳，挂了好几件衣服。
一瞬间，风世宁以为自己不是在一个对抗末世的绝密基地，而是在自家那年久失修的老校区。看那墙上的斑驳裂纹，看那台阶上的苔藓和杂草，给这外表本就不怎么样的基地更平添了一分寒酸。
谁懂啊，到基地跟回家了一样。
风世宁：“这是……”
“南方基地的基地文化。”
“南方基地就，呃，还挺特别的……”
“在外围居住的大多是收容的平民，往好处想，这叫富有生活气息。”
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江镜弦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随后接着说：“咳咳，咱们南方基地主打一个大隐隐于市，这叫低调，你看北方基地他们那叫一个铺张浪费，太过奢华，这样不好。”
“像我们这，外表就是天然的伪装。”
风世宁：“……”
我能信你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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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基地内部还是像模像样的，在参观了一些基础设施之后，风世宁很快就见到了这位基地的司令。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司令看上去出乎意料地年轻，只有二三十岁的模样。黑色的头发柔顺地披着，齐肩的长度，发间还有一抹白色挑染。
他穿着一身休闲衣，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随性。他大抵是出来得急，发尾还带着些湿气。
看上去不像司令，倒像是位学者。
是个帅哥。
这是风世宁的第一想法，但方才南方基地的外观太过炸裂，他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更没有办法将眼前的帅哥跟那基地破败的外表联系起来。
“您好……”
风世宁试探着伸出了手。
然而靠近时，却闻到了对方身上一股极淡的中药味，仔细端详，他眉眼中也确实带着点病气。
这人身体不好？
他还以为像基地这样强者为尊的地方，能够当上基地之主，也必定是实力雄厚之人。拖着病躯却能统领基地，想来也是一位别有手腕的人物。
对方轻笑一声：“不必这般客气，叫我暮天就好。南方基地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繁文缛节，你叫风世宁对吧？镜弦之前和我说过了。”
暮天身为基地之主，却没有一点架子，相处起来风世宁没有感受到什么压力。
但人不可貌相，不能就此掉以轻心。
“听江镜弦说，你有意向加入我们基地？”
“是的。”
“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暮天笑眯眯地看着风世宁：“作为普通人，远离这些纷争，安心享受我们的保护对你来说更安全，不是吗？”
是啊，应该是这样的。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武力，也没有智慧，更没有那宛如奇迹一般的神启，他其实没有能力自保，更保护不了任何人。
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冥冥之中告诉他，他应该来到这里。
只凭内心直觉，会不会太儿戏了一点？
风世宁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会为此而后悔。
但至少此刻，他想做这个选择。
“的确如此，但你们救了我，我想尽可能回报。更何况，我的亲人都已逝去，我早就无处可去了。”
“原本按规定，普通人是无法进入基地的。”暮天微微笑了笑：“但你很幸运。”
“正巧，上面刚刚颁布了新的法案，允许普通人进入基地。”
……
“接下来，只需要经历一些必要的流程罢了，测一下你的异能值，精神值和身体素质状况，来因此分配去各个部门。不用紧张，这里不像其他基地，我们没有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的待遇差别和歧视，所有人一视同仁。”
他回头瞥了一眼江镜弦，看到他手上缠着的布条，对他说道：“你先回去找柊医生治疗一下吧，新人这边由我来负责就行。”
“可是……”江镜弦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在触碰到暮天不容置疑的目光后又放弃了：“好，那我先走了。”
……
当机器扫过风世宁的大脑时，他看到了一片蔚蓝的海。
一道通体雪白的桥架在海上，向着天际延伸，桥中央有个人正缓缓地走着。
那人一步一步朝远处走去，直到最后消失在桥的尽头，消失在他看不见的未来。
“你到底是谁……”
“等等，别走！”
风世宁拼命地伸出手，想要拽住前方的那个身影。
落在测试人员眼里，就是躺在仪器上的风世宁突然双手乱挥，似乎想要抓住点什么。
暮天望着被罩在测试仪中少年苍白消瘦的身体，有些出神。
“司令，要不要……”
一旁的测试人员出声提醒，暮天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握住风世宁的手腕，使他安分下来，测试人员拿着针管走进。这位最年轻的司令看着那针管里的药液缓缓推进少年的血液里，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问道：“他……还记得多少？”
“司令放心，记忆洗得很干净。”
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暮天垂下眸，轻声笑了：“那就好。”
随后他转身离去，独留风世宁一人挣扎在无边的记忆之海里。
……
在无始无终的海洋里，风世宁飞速地向前奔去，终于在尽头，抓住了那人的身影，也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那是江镜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