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大殿的大门打开,陈少傅一脸忿忿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方太师全然没有在意对方的眼神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大门。汪岑行了礼,对方也只是冷哼了一声摆摆袖子转身走了。

    使者从门口走出来笑意盈盈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方太师,汪大人,圣上有请。”

    两个人紧跟着使者进了大门,向左面拐了进去,房间左右两旁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这里有一大部分都是民间绝无仅有的孤本,正对面就是圣上的书桌,背后摆着各式各样的珍宝。圣上此刻正在看着书桌上的奏折,见他们两人进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让使者出去。圣上继位时不过二十,如今俨然被着朝堂的风云诡谲变换了一个模样。

    “太师,汪岑。”

    “参见陛下。”

    “起来吧起来吧。”皇上抬抬手示意他们起身,“此次剿匪的事我已经知晓了,汪爱卿此番辛苦了。”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皇上笑了笑接着说道:“方太师已查清此事都是白山县的县官东全监管不力,与马匪暗中勾结收了不少好处,已将他革职查办。到时,还要汪岑你将此人收押。”

    “下官明白。”

    “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劳圣人记挂,已经无碍了。”

    皇上点了点头,“那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要同太师商议。”

    “臣告退。”汪岑行了礼转身跟着使者离开了。

    出了宫门邤风驾着马车早早等在了外面,上了车驶离了皇城马车外的邤风才像送了一口气一样,“大人,圣上没有怪罪吧?”

    马车里的汪岑神色不明,“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车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上次说的那个同春堂在什么地方?”

    “就在街口,大人要去吗?”

    汪岑的思绪在白山县和同春堂里交错了好一会儿,无论白山县的县官东全到底有没有真的受贿,陈少傅一定也没有想过他苦心经营的几个心腹都是方太师随口一句就可以毁于一旦的。过了好半天车里才说道:“算了,随口一问。祝鸿呢?”

    从马车旁响起一个声音,“大人。”

    “去查查白山县的东全,小心些。”

    “属下明白。”

    位于北街中央位置的太师府是圣上亲赐的府邸,连大门上‘太师府’三个字都是圣上亲笔所写可见对他的信任倚重。门口左右两旁的石狮威严中透着狠戾,阔气的大门上高挂着两个通红的灯笼,这两盏灯笼可不一般,如果只亮起一盏,那说明方太师在府上见客,其余想要来拜见的人就只能等两盏灯同时亮起才可以再上门递拜帖。如果两盏灯都没有亮那就是今日太师不见客或者不在家,要来拜见的人也就不用等了。

    汪岑的马车停在了离太师府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上,走到门口管家正在门外等着,大门上的两盏红灯笼鲜艳无比。

    “汪大人。”管家见到汪岑急忙走下来迎接,“您来了,里面请吧。”一边带着人往里面走,一边示意站在门两边的下人熄灭掉一盏灯。

    顺着大门走进去,入眼先是气派的石壁,上面雕着当朝最有名的画师石岫的那副《晖洲荷花图》,向里拐过去,正对面就是名为‘春晖绿香’的正厅,正对着是两把太师椅,背后的桌子上摆着几个官窑的素瓷瓶,挂着同样出自石岫的仙鹤图,挂着一副前朝学士的对联:‘致用和谐能治国,正心诚意乃修身’。

    正厅的左右两侧是长长的走廊直延伸到后方,整个府邸都是由这些走廊连接起来,管家带着汪岑顺着左边的走廊走向后面,进过了正厅,入眼是两进的房屋,最正对面是题着‘万机休’的书房,左面的走廊被白墙拦住,墙中挖出一扇窗户,露出院后的草色,在此处突然拐了一个弯,走进去刹然间被一片绿色包围,放眼望去满园春色,斑驳的石子路点缀其间,隐隐约约的流水声穿插其中,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里面此时已经摆放好了各式各样的座椅,方太师坐在正对着小泉的位置,整个院子的景致一览无余。

    管家带着汪岑入了席,平日里他们是不会在这里吃饭的,只是偶尔宴请客人时才会到这里。汪岑向方中庞行过礼,又向对面的夫人行礼。

    “坐吧。”方中庞说道,伸手示意管家,没一会儿就从旁边走上来端着食盒的仆人按序放在对应的桌子上。菜都上毕,桌子旁各站定一个仆人端着酒壶随时准备着。

    吃了几口,方中庞开口说道:“陈昔这次又让自己成了个笑话。”他看着汪岑,“他为了白山县这个地方苦心谋划了多久,最后不也就是这么回事。”

    汪岑点了点头,“陈少傅一直如此,不过那个东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方中庞打断了,“汪岑啊。”他看着对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觉得是真相重要还是结果重要?”没等汪岑回答方中庞接着说道:“你义父从不像你这般优柔寡断,很多事你还是要当断必断。”他看着汪岑的眼神并不像他语气里那样的悉心教导,“不然,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汪岑明白。”

    “顺天府在京中的地位虽是一日不如一日,可你既然接管了西厂,就要知道,你要做的是让这京都能做主的除了皇上外就只有西厂。”方中庞饮下一杯酒。“另外,东全到了西厂以后派人知会我一声。”

    汪岑看着对方,但对于很多事他很清楚自己不能问为什么,所以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明白。”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进门时天际泛着金黄的颜色,再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汪岑离开了方府向外走去,马车一直停在那个地方没有动过,等到汪岑上了马车渐渐走远驾车的人才缓缓说道:“大人,押解东全的兵队后日抵达京都。”

    汪岑坐在马车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漆黑又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马车的轴轮声渐行渐远,最终街道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三日后。

    京都依然如旧,每日的风景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孟随安在书桌前打了第N个哈欠的时候孟随遇终于受不了了看着她说道:“你出去吧。”孟随安摇了摇头,干脆趴在了桌子上,“你又不让我帮你忙,又没有案子,医馆那边我为了躲几天汪岑又去不了。”她一边趴着一边看着她哥,“出去又指不定会发生什么.....”说到这儿她又想到了什么事,“马匪那件事圣上怎么说的?”

    “白山县的官员和马匪勾结,前几天送进了西厂,估计人已经死了吧。”孟随遇对这件事没有太多的波澜,这样的事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计较不过来。

    孟随安也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书桌上的案件多是往年和几年其他地方的递上来的,审核后就会收归档案,每过十年就会清理一次。索性京都有了西厂以后顺天府的工作就只剩下了这些,倒也轻快。

    孟随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算了我还是出门吧,在这儿感觉要闷死了。”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要我帮你带什么回来吗?”

    “你把你自己好好的带回来就不错了。”孟随遇抬眼看了她一眼,“你一出门不惹祸都难受。”

    孟随安撅着嘴气呼呼的出门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反正是不陪着她哥在这儿闷出蘑菇来。刚巧前几日的诊费和工资都下来了,索性上东西两街逛逛去。站在东街的路口远远的就能听见街里传来的各样音乐歌唱声,东街多是些酒楼、饭馆、旅店、茶庄。孟随安本没有什么心思去东街,可这断断续续的乐声里却夹杂着一个清亮的女声,这声音隐隐约约飘过来,带着几分婉转的腔调、几许惆怅、几段悲凉。等到孟随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乐昌楼前,顺着乐昌楼的大门里面的歌声清晰可辨。

    乐昌楼在京都的身份不仅仅是酒楼这么简单,它可算的上是京都最大的馆子了。它一共有前后两座大楼,前楼也就是孟随安此刻面对的这个四层高的木楼,这栋楼接待的都是些闲散人群和客商,平日里就可以上这里听听小曲,喝喝茶。若是要吃饭,二楼也有专门的雅间可以让人边吃边聊,三、四楼则是供客人休息的房间。

    顺着前楼后的高墙走过去,才是真正的乐昌楼。左右两边各有檐廊,正中间立着一座长桥。或许你会觉得奇怪,好好的地上建什么桥。建立乐昌楼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财大气粗,竟把从后楼到前楼的这几百米的距离挖通了护城河,若是喜欢大可以乘船到达后楼,若是有些闲情逸致,就顺着这左右长廊或是中间的大桥走过去。

    乐昌楼的后楼可算得上是‘富贵迷人眼’了,不过孟随安连前楼的事都是听街上说书的人说的,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就是人家的事了。一个说书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进进不去乐昌楼的后楼的。

    孟随安对乐昌楼的景致并没有什么兴趣,她只知道凭她那点钱叫杯茶喝都费劲。正准备回去打听打听这唱歌的姑娘是哪个,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尖叫,孟随安回过头只见里面的客人先是齐刷刷的向楼上看去,没过一会儿却都一下子跑了出去。几个慌不择路的人冲着孟随安的方向跑来一边跑还一边惊慌的说着。

    “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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