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夏喜看着孟随安,他眼中的悲伤没有丝毫褪却,看得出这件事是他们心里永远的伤。

    “春喜和秋喜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变的很不好?”

    “不算不好。”夏喜冷冷地说道:“秋喜和我们两个谁的关系都不好,就像我说的,这家伙就是个天生的混蛋,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兄友弟恭。”他像是知道对方好奇的是什么,“春喜这个人没有大人你想的那么强硬,不然师父也不会因为他这点就随便欺负他,把那么大个班子让他一个人撑起来,这些年,走的走散的散,三喜班早就不比原来了。”

    “不然,他也不会在秋喜害死了他喜欢的人之后也只是一言不发的练着自己的工。”说到这儿夏喜冷笑了一声,“秋喜是个混蛋,春喜是个软包,我又是个哑巴。”他的声音异常悲凉,“师父这名字起的错了。”

    “我们几个,这辈子都和喜这个字无缘。”

    孟随安从三喜班离开时夏喜害呆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练功的人,孟随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大概,一定是他们那个充满着希望的小师妹。

    孟随安一边往顺天府走去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账本,她出来之前已经问过了秋寒,上面的几个名字中有几个事秋喜的粉丝。一个是城西彩记绸缎庄的老板娘王夫人,另一个是芳记胭脂铺的老板娘刘夫人。刘夫人的丈夫也就是芳记的老板几天前曾经因为什么事来找秋喜闹过,临走的时候弄的很不愉快。

    孟随安回到顺天府把这些情况同随遇讲过以后对方也沉思了一会儿,“看来要去找这位刘老板谈谈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孟随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了一口水,“不过还是要等那位大人回来。”

    孟随遇无奈的无奈的笑了一声:“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不想和他一起。”

    “一个十岁的孩子骨骼没到成年之前都是很脆弱的,秋喜一个成年人的力量都能把他打到脚腕断掉,要是这人一个寸劲下去,我看别说骨折了,那简直就是粉碎性!”孟随安愤愤不平的说着:“他们西厂还真是作威作福惯了。”

    “说起来,那孩子的腿只能那样了?”

    “倒也不至于。”孟随安想了想,“如果他的营养摄入足够的话,将来他的骨骼还是会发育的,随着发育的过程可以重新把那块骨头再接一遍。”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不过我看是有些够呛,他现在的个子对于一个十岁的少年来说太小了,明显的发育不良,这对他将来的成长都有影响。”

    孟随遇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衙役说话的声音,“府尹大人,西厂的大人来了。”

    欣风随即就走了进来,他显然完全不在乎这里的规矩。他看着坐在前面的孟随遇,“孟大人,春喜看过那具尸体身上的胎记了,确认就是秋喜。”

    “他有什么反应?”

    “反应?”欣风想了下,“就是愣了一下然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没说其他的?”

    “就说了句什么他怎么和老班主交代。”

    孟随遇想了想,“他刚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认出来了吗?”

    “没有吧。”欣风被对方不停的盘问弄的有些不耐烦,“那样面目全非的尸体,谁能一眼就认出来啊?不过大人这么问,是觉得春喜有嫌疑?”

    孟随遇和随安交换了一下视线,两个人都觉得无论眼前的这个人有没有那个能力他们还是要说清楚,不然他身后的那位实在让人头疼的很。于是孟随安把她和夏喜说的那些话又重新说了一遍给对方。没想到欣风听完以后转身就要走。

    “欣风大人!”随遇马上拦住他,“你这是要干嘛去?”

    “当然是把三喜班的人都抓住问话!”欣风打量着坐在桌子后面的人像是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不可理喻,“他们三喜班的人都有这么明显的杀人动机了,为什么不抓他们来问话?!”

    孟随安无奈的叹了口气,扶着脑袋有些头疼。

    这种家伙是怎么做到汪岑身边的呢?

    “欣风大人,我问你。”孟随安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顺些,“从他们拜师学艺的时候就不和,冬喜的事发生在十年前,整整十年,无论是春喜还是夏喜他们都有太多的机会了,他们没有必要要等到了京城在对这个人下手。”一边说他们也一边整理着思绪,“十年不下手,等到了京都这种地方再下手。“孟随安停顿了一下。

    “怎么?想死还要挑个地方?”

    欣风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回击,因为对方说的的确在理。

    “另外,春喜的性格很软弱,他根本就不会反抗秋喜,夏喜也说过,春喜虽然做了班主但班里说的算的大部分时候都是秋喜。”孟随安说到这儿又皱了下眉,“至于夏喜,他对于这几件事始终是不痛不痒,虽然他对冬喜的死很伤感,但也只是限于朋友离世的那种伤感,很浅薄,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那具尸体的脸被划破可能是怕有人认出来,但是身上也被划得皮开肉绽就更完全是仇恨,甚至是报复。”孟随遇回想到那具尸体的样子,在一旁接着说道:“那么就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上,春喜和夏喜既然对秋喜有那么大的恨意为什么要等十年才动手?还是在京都?”

    欣风盯着这两个人一言一语,“那....”他冷静了一点,“那接下来要从什么地方查起?”

    孟随安举起那个账本,“当然是秋喜的戏迷。”

    安阳城热闹繁华每日来往于这里的商贩就不计其数,从城中大道的中心左右两旁又被分开,整个安阳城被分成了四块,城北因为是皇城所在所以格外肃穆,周围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居住地,西厂就在城北的边缘和中心街还隔着两三家的样子。城西和城东就热闹的很了,城西都是些商贩,什么胭脂绸缎、点心首饰、外加上一些铁匠铺之类的;城东和这些都不太一样,城东更多的是酒楼旅店,当然也有一些古代独有的特殊职业。

    孟随安和欣风站在几条街的交汇处胭脂香料的味道夹杂着饭香顺着微风轻轻飘来。孟随安这才意识到已经是中午了而她还没有吃饭,这么多年她可是一直秉承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的标准,既然来到了西市不吃点好的怎么行。于是迈步就往里走,要知道她可是馋了老陈家的馄饨馋了很久的。

    老陈家的馄饨一直都摆在街边,老两口就住在那附近,从早上天没亮就开始准备到天际刚刚泛出一阵鱼肚白就已经出摊。

    孟随安也说不上他家的馄饨哪里吸引她可就是吃过一次后实在难忘,在街上走了没一会儿就闻到了一阵香喷喷的味道,孟随安提鼻子一闻兴奋的急忙跑过去。

    欣风跟在这人身后一直没有动静,他们大人的意思他是明白的,无非是要看看这顺天府到底有什么能人才会让孟随遇这个新任府尹在京城屹立了这么久。可之前在顺天府的大堂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看来他是不是过于小巧了顺天府的人。就在他思考这些的时候却见眼前的人突然往前跑去,他急忙看了一眼四周却不想那彩记和芳记的铺子居然就在眼前。他本以为对方就会走进去问话却不成想这人停在路旁的一个馄饨摊前坐下来要了碗馄饨。

    欣风: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随安叫了碗馄饨坐了下来准过头却发现欣风站在她身后神情复杂的看着她。这人至于吗?孟随安想着,她不过就是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而已,难道是因为自己没叫他?

    “嗯...欣风大人?要不...您也来一碗?”

    欣风觉得自己不能太小看了眼前这个人于是在她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碗香喷喷热乎的馄饨端上了桌,闻着香味欣风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有些饿了。

    孟随安吃完抬起头正赶上芳记的老板送人出门,刘老板满脸的笑意堆在脸上送着客人出门。他送的这位客人孟随安并不认识,但光看身上的服饰样子也知道这不是什么普通人。看来这芳记的生意还算不错。

    刘老板从走了客人一转过头像是看见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嫌弃,转眼就进了铺子。一个夫人紧跟着对方走了进去,芳记的铺门被他们身后的小伙计合上了,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嗐,又开始了。”老陈在一旁念叨了一句。

    “老陈,他们家这是怎么了?”孟随安不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听起来只是偶然间对这件事很好奇的样子。

    “还不是老刘的那个夫人。”老陈刚要说话一旁的老婆子就前先一步说道:“听说前一阵子他那个夫人喜欢上了个唱戏的,大把的银子砸在人家身上,还把老刘给客人定制的一份上好脂粉给了人家,这两口子最近因为这事儿吵了好一阵子了。”

    “这.....还有什么好吵的?”

    “老刘把他家夫人的银子全收起来了,这不,好几天了,连牌堆都没法去。”

    要不怎么说随时随地都不能小瞧人名群众,他们掌握的信息往往真的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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