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竞技有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那就是选手的保质期总是比花期还短，往往版本一个看似不经意的改动，选手就如落叶般从高坛缤纷跌落。
花期尚有重来日，但能一年接一年维持状态的选手却历来少之又少。
抛开选手的个体因素，就世界冠军这点说——前一年的卫冕冠军，即便保持了原班人马，也大概率会在第二年遭遇滑铁卢。从前，俱乐部里放着冠军奖杯，次年世界赛都进不去的不在少数。
唯有KM打破了这个魔咒，第二年的世界赛，依旧被他们打成了自己的舞台。
曾是挑战者，是屠龙士，如今，他们是盘踞在冠军宝座上的那头巨龙，荣誉如星辰铸成的鳞片披身，俯视着前来登山伐龙的各路勇士。
......
“好，我和他们说好，今晚准时到演播室。”
“没问题，一个不会少，嗯，她也回基地了......”
又全新整修过的基地里，孔喆把电话一撂，冷眼往训练室里一瞧。
时值年末，新赛季还没打响，基地已然乱糟糟一片。
“宋书，你袜子别往电竞椅缝里塞，你走了还有人坐呢！”
“裴双，能不能别老给人家刷礼物了，你自己直播间流水就是队里最低的，还往外洒。”
他话音撂下，仍是一片喧闹。
“啧，最后一个星期了，我是管不了你们了？”
孔经理把眼镜摘了，无奈叹口气，像往常一样敲桌子。
钱多多偏回头，露出一排大白牙：“谁说不是呢，咱们要脱离魔爪了！”
宋书：“咱们两个可怜的小宫女终于要成贵人了，今晚一过，我就上下擦洗白净，彻底脱离这冷宫。”
“想多了，还是那片后宫。”
刘领队推进门，抱着胸口笑吟吟。
“只是挪间殿子，可不一定有咱们这白星大殿舒服。”
第二个冠军年，KM的战队LOGO上添了两小颗银白星辰的同时，和所有选手的合约都到了尾期。
两年过去，众人身价飞涨，不管留队意愿如何，联赛的工资帽压下来，这支最佳队伍是再也留不住了。
总共五人里，只有小打野会留队，中单高价卖走成为他队建立基石，下路双人组则会绑定转至另一支顶级战队。
留队的乐乐，将为独当一面的队长。
而身价已然问鼎联赛的顾瑾，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选择了休息一个赛季。
表面上说是调整状态。
可月前的世界赛上，他还一路杀到了冠军奖杯前，要说他状态不好，那相当于羞辱了赛场上的所有上单。
队里谁都知道，是嫌比赛太紧，一直碍着他和时教练的蜜月了。
而在外，则众说纷纭。
自从那年世界赛上，顾瑾先拥教练再揽奖杯，他和时夕是一对早已成了圈内公认。
既没官宣，也不再遮遮掩掩，他们就这么平淡又清甜地给粉丝沁了一年多的糖。
潜移默化着，直到从解说选手再到粉丝，场前场后看见他们并肩牵手都不意外时，两人同时宣布休息。
名义上大家都还是KM的人，但实际上，所有的合约内容几乎已经结束。
今晚官方的颁奖典礼，KM当选年度最有价值的电竞俱乐部，上去露个脸，是他们合约期限内的最后一项任务。
“中午还看见教练上楼来着......”乐乐一摸脑勺。
裴双往门外瞥：“我也看见了，当时我刚起床出门，迎面撞上教练进屋。”
“什么，推的哪扇门？”宋书来兴趣了，坐直身。
“好，好像是403？”
403是上单的单人间，和教练斜对着门，很近，但不容易认错。
众人目色纷纷微妙地一转，暗戳戳往某个方向瞧，但都没好意思再上楼敲门了。
隔了一会儿，两人收拾好行装下楼。
孔喆转向身后一群人：“你们也收收狗窝吧，后天新人就要入队了，影响人家对你们这些前辈的印象。”
众人哀哀叫起来，房间乱点怎么了，过去天天比赛压力就够够的了，哪有精力抓内务。
“不是有句话：房间整洁无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孔喆眉头狠狠皱了皱，一指顾瑾：“那这位你们怎么解释？不是我挑剔，人家房间一进去整体就比你们白两个色号。”
众人一思量，坏了，这反例无懈可击。
还是钱多多会找角度：“人家有教练爱护，咱们有什么，咱们是没有花香没有树高的小草，蔫在泥巴里。”
“这点泥巴还要分着用，”宋书闷闷哼着点头：“不过再过几天，泥塘就归人家了。”
离队后，他们还有海阔天空。
队伍其实说不上分崩离析，这场分别早就定下了时日。
只是将行的前夜，所有笑意盎然的面庞后，远不如预想中的轻松。
留点俏皮话，是给队友们最好的告别。
......
正是深秋时节，街道上一点冷瑟刺骨的寒意被人群哄闹着驱散了。
演播厅在官方的科技园，他们是第二次来。
早在去年，Esport奖项评选中，KM就包揽了最有价值俱乐部和最佳年度选手，以及最佳教练和经理等奖项。
第一次与荣誉握手鞠躬时，众人不会想到，他们成了常客。
颁奖舞台上，众人一身西装笔挺，教练和经理分立两侧。
迎面走来的亚洲区域负责人也是熟面孔了，头顶似乎比去年更光亮了些。
颁过奖是采访时间，主要目的，正是给众人宣传皮肤。
算下来，去年的冠军皮肤刚在游戏商城里上线没几个月，他们又要给下一套皮肤宣传。
坐在采访席，冒出个低低的声音。
“感觉我们像是商店老板的推销员，隔三差五就来冲业绩。”
这话说到在场众人的心坎去了。
去年他们的皮肤销量奇佳，短短数月，销售额已经冲到了历史第三。
刚热销了一大套皮肤，现在又来，怪不好意思的。
但粉丝眼里——
【不仅买全套，我还要签名版——去年设计的ARIES签名被剑姬用剑气镌刻出来，太有风味了】
【今年想要石头人皮肤，弟弟务必考虑一下！】
【明年再来一套我还买！LPL有几个冠军我买几个！】
等放过皮肤概念展示的视频，粉丝更按不住钱包。
往常而言，冠军皮肤产出的过程，往往是选手提供的创意理念和皮肤设计师美术风格的磨合。
磨合总有不足，商量两回就得定稿，就算是最高级的首席画师，这点依旧不可避免。
再者，冠军基本都是一年一队，还哪有回头客的道理，疵了也就疵了，反正老死不相见。
然而KM做到了——去年拳头的大胡子首席设计师，今年又被他们指定成了合作伙伴。
上一套皮肤设计语言上仅有的一丝缺憾，这次来年再补。
同时在顾瑾的要求下，设计师答应了专门给陪伴了队伍三年的教练制作额外的侦查守卫皮肤。
起初，他和设计师说，希望这个眼能和自己的皮肤联动。
例如在场上，侦查守卫存活时，总是能让它看向自己英雄所在的方向。
得知他和教练的情侣关系，大胡子设计师捋着胡子，深深思考了一会儿，拒绝了。
毕竟要是真做出来，只有上路的一个幸运英雄能享受到眼位注视的待遇。
有可能导致某些其他位置的玩家拿着他冠军皮肤的英雄跑去其他路硬玩——这是什么，这是恋爱的酸臭味破坏了峡谷的和谐。
退而求其次，设计师答应顾瑾，会让侦查守卫每次落地时，朝他的方向释放一个特效满满的wink。
顾瑾也算是心满意足。
以上，还是瞒着时夕和所有队员，是仍在筹备中的惊喜。
这次采访，顾瑾同样没透露半点风声。
他坐在官方特意准备的双人沙发一角，唇角挂着商务的淡笑，眼尾却不留痕迹地瞧了瞬身旁礼服端庄的时夕。
对面的主持人扔在敬业的宣传着，打探着队员们今年的冠军皮肤英雄选择。
狮子、蜘蛛、老鼠......
主持人打趣他们今年简直有意组一套动物园皮肤。
“可惜我们劝了半天，顾瑾他非不选鳄鱼，狗头他又没在比赛里玩过......”
队友们踢踢他。
主持人于是也顺着把话递到年度最佳选手的面前：“有人说你这两年是上路最让所有对手头疼的魔王、恶龙，风格凶悍，极具个人色彩，你自己会不会也有类似的感觉？”
少年指骨分明地接过话筒：“教练常让我打得收敛，我觉得比起平时打排位，比赛里已经从良了。”
说完，他明目张胆又把话筒要交给时夕，似乎请她作证。
他生活里的疏冷，游戏里的不羁，统统都绕着她而勾勒得更圆润亲和了。
时夕无奈把话筒推回去，只浅淡着瞳眸，点点头。
渐渐地，节目到了尾声，但迟迟没有散场。
这晚，或许是这支队伍的最后一次同台。
正如那句歌词——传奇永不熄，舞台的最后一盏灯光也黯淡前，没人肯画上句点。
**
巴黎。
欧洲不乏浪漫之地，而这座古都绝对不容错过。
去过卢浮宫与重建的圣母院，在贯穿巴黎市区的塞纳河乘游船漫行的傍晚，时夕收到了一份特别的宴会邀请。
来自当地知名的电竞人，算是她在国外少有的朋友。
她偏过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问：“去吗？”
一旁，少年阖着眼眸，佳人在怀，河风过侧，有种世外的安宁。
近半年间，他们远离了电竞圈的繁忙。
从前，KM所有人都堪称电竞劳模，两个年度从季中赛到S赛，无一缺席。
他们打的季后赛和世界赛加起来，几乎是大多数战队的两倍，训练量更是超负荷。
传言，ARIES正因如此高强度的训练，养了伤，有意退役。
毕竟他哥也有这个先例——在不该退役的时候急流勇退。
但顾瑾是队里第二年轻的那个，理应精力旺盛，队友都还坚持，他哪该考虑休息的事。
于是在某些版本的流言里，她成了妲己，惑诱了纣王。
“你要去喝酒吗？”纣王搭着她纤薄的肩，抚着外套上恰有的皮草，懒散着问她。
时夕想了想，拍定：“去看看人家跳舞也好。”
何况还有专程的复古马车接送，她不想错过。
夜晚的郊外马路上，骏马拉着则四轮高车驶过泥泞。
微黄的挂灯摇曳如使时光倒流，将中世纪的贵族从远处的夜色送入宴会灯火里。
下了车才知道，这地方不仅是酒庄，还是知名的宴厅。
参加晚宴的无疑都是圈内人，只不过不是他们熟悉的那批，而是欧洲赛区的大佬们。
而这座在郊外的酒庄，在葡萄酒产地中享有崇高的地位、
时夕想看的交际舞并没有出现，酒水倒是相当充足。
能听懂七八分的口语里，大家说的都是LEC赛区的逸闻。
还有几个年轻的选手，比起交际，目光明显更盯着自助餐桌上的花雕银盘。
她还和顾瑾吐槽，来之前听朋友吹嘘，欧洲赛区不少转会都是在这样的宴会上促成——千百万的交易，可能就是宴会厅里的一场眼缘。
到了现场，发现更像是享乐主义的摇篮。
在几乎全是欧美面庞的宴会里，一张特别的东方面孔很容易脱颖而出。精致的美食与音乐中，渐渐有人端起酒杯，来到身穿旗袍式礼服的时夕面前。
面孔深邃俊朗的绅士很快表明来意：他认出了身为冠军队伍的女性主教练。
知道她已经暂时卸任，他代表队伍发出邀请。
“跨越赛区担任主教练？”时夕倒是不惊讶。
相比于选手，欧美赛区对外赛区教练的引援更加积极。
男人厚重的眼眉一展：“你会说英语，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说完公事，他迫不及待又伸出手，“我个人也很希望和时小姐交个朋友。”
“抱歉，要买她的话，得和我绑定。”
“你是...ARIES!”
男人的面孔由迷茫转向惊讶，最后又有些迷茫，似乎在思考该如何答复。
少年目光和他平齐，有某种宣誓主权的意味。
“想要她加入你们俱乐部，可不能越过我。”
这话近乎于拒绝。
先不说他这样的明星选手背后，有和赛区几乎绑定的象征意义，就是那份天价合约，也少有俱乐部敢出。
男人微愣片刻，朝着眼前的FMVP选手勾起抹略有风度的笑：“你...英语也不错，这个，我回去问问老板。”
见人端着酒杯走远了，时夕高脚杯碰了碰他侧肘：“怎么把人家赶跑了？”
顾瑾勾住她胳膊，轻笑一声：“我再不出来，恐怕欧洲的绅士们还有什么贴面礼，吻手礼，我可受不住。”
时夕笑说这些都是当地的礼仪，他怎么都不遵守，不怕被人家说没有绅士风度。
顾瑾反驳：要是有绅士风度，拐走一位衷心骑士的公主，让他饱受异地相思的煎熬。
“说的像要夺人所爱，人家只是来试试投橄榄枝，”她凝他一眼，眼底是暗藏的笑意：“不过骑士牌挡箭牌还不错。”
她当然也没有转投欧洲赛区的打算，就当是个小插曲，不影响她享受难得的晚宴。
时夕用事实证明，即便向来滴酒不沾，但身在酿酒的庄园里，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打破的规矩了。
这晚，她抿了一口，甜甜的，于是就有了下一杯。
还不错，又一杯......
直到脚下硬挺的砖块软成了海绵，一踩就陷人，顾瑾终于扶着她在房间里睡下。
翌日，清晨的阳光格外刺眼。
少年早早起了，抱着本书，靠在床边。
清爽的碎发在他鬓角迎着阳光，折射出琥珀般的色泽。
清醒的第一眼见到他，她一夜零碎荒唐的梦霎时间如泡沫被清泉冲散了。
心里便落下了一切安好的悠然。
顾瑾见她醒了，第一时间递上杯子。
时夕抿了一口。
甜的，蜂蜜水。
“你昨晚没碰酒？”
顾瑾淡着嗓音：“你都喝醉了，咱们总得有一双腿听话，会找床。”
时夕不由地有些替他惋惜。
好不容易来一趟酒庄，这些都是上号的葡萄佳酿。
而且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能摄入酒精的时间很少，也是休赛期她才会沾。
“挺好喝的，不尝可惜了。”
“你忘了，我尝到了。”
顾瑾替她回忆。
从宴会上离开，刚到酒店，她还不肯睡，躺在床边戳他脸颊，说自己是狂野女猎手，要用标枪标记他。
晕乎乎的眼色还瞄不准，非要把他脑袋扶正了才好对焦。
等瞄了好一会，玲珑的指尖正要动弹，他先一步堵住了那香甜的酒气。
时夕脸颊一时粉了，低声打听。
“我还干了什么？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你别当真......”
她向来不喝酒，也有对自己酒品没那么自信的成分在。
毕竟从前从来没喝醉过，也只有在和他单独相处时，有机会放得开。
“你还说要给我当队友，去打野，带我再拿一个冠军。”
他近着瞧，扶起她腰：“能当真吗？”
时夕脸更红了，推他的手：“后半句可以，前半句不能。”
她还不放心：“那后来呢？”
“后来给你那个晚安吻，就安分了。”
那双惺忪的眼睛于是彻底闭上了，没有然后了。
他也尝到了宴会尾声后的一点香甜。
时夕沉了口气，有些难为情地扯了扯被角。
队伍里，她向来最需清醒，这半年白驹过隙，也不知何时被他宠得就松懈了。
同时暗下决心，下次能不喝还是不喝酒了。
“我倒是觉得偶尔喝点酒挺好的。”
“真的？”
“嗯，狂野女猎手一点也不狂野，很可爱。”
“......”
后来，隔了两个星期的体坛周报上，竟有电竞记者爆料，欧洲豪门俱乐部有意签下来自东方的教练选手组合。
正在协商中。
五个字不知吊起了多少国内粉丝的心。
看见这条消息的一刻，时夕和顾瑾才恍然想起当初酒庄里的场景。
他们以为相互绑定就能让对方知难而退，却忘了。欧洲许多电竞俱乐部是传统体育豪门俱乐部的衍生品，是豪门中的豪门。
传统球星上亿合同都不少见，电竞行业总体而言还前路尚远，即便的顾瑾加上时夕的身价顶破了行业上限，他们也出得起。
若想进军电竞领域并有所建树，肯花八位数的合同签下他们其实并不是个难以理解的选择，甚至算不上场豪赌。
——毕竟他们的成绩太让人放心了，而AREIS在外赛区的人气更远超人预料，大概是因为他的游戏风格贴近于西方骑士决斗般的浪漫精神。
传闻沸沸扬扬，直到顾瑾携手时夕宣布入驻LPL的名人堂，感谢并明确拒绝了欧洲赛区的天价邀约后。
一场【弟弟去哪儿】的网络揭秘才告一段落。
又隔一个月，舅舅党开始争先恐后往外抖。
【夏季赛，LPL某支战队将迎来史无前例的引援】
烘托得神神秘秘，id真名统统一字不提，但圈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谁过了蜜月，考虑返工了。
就连某队官博后续放出的黑影，也早就被人填上了两个人的身影，完美契合。
新的担忧又出现了。
离开赛场这么久，Aries会不会状态下滑。
这个问题在某位大主教哪里初步有了答案。
她声称一直利用个人行程，监督着该选手的日常训练。
“果真吗？”
顾瑾看到这条消息的第一反应，是牵着她的腰，一口温热的吐息戳破她前几日的采访回应。
他们这半年，“纣王”可以说迷于美色，湎于昏庸，正道荒废。
“知道不真，还不赶紧回去补练。”
时夕轻轻掐他虎口。
顾瑾恐怕她下句是：不上几百分，不让挨床边。
他肃然起身，就要征战桌前。
时夕没放开他手腕。
“还有一件事，那个眼位皮肤是怎么回事？”
最近同样热度不低的话题。
——【第一个神话级侦查守卫】【设计师背刺单身狗的四十米长刀】【真正的Aries体验卷】【老大哥正在wink你】【KM冠军皮肤不能缺少这枚眼，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冠军皮肤还没上线，属于她这个主教练的眼位皮肤已经拥有了诸多名梗。
“设计师送我们的情人节礼物。”
顾瑾把当初对大胡子的软磨硬泡简略了过程，概括了结果：一手赠礼。
时夕松开他，放人去电脑桌前。
她自然是知道想说服那些固执的设计师，去在原有的皮肤体系里破天荒地开辟出一个新等级的守卫皮肤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也只有他，连续斩获了两度FMVP的Aries能做到，并且愿意去做了。
望着少年背影，她蓦然有些松了神，直到眼睫再次颤动了一下，把她自己叫醒。
洗过脸，拉了张椅子，开始坐在一旁看他打韩服。
他Aries的id早就被抢注了，大小写怎么换，甚至是加数字都没用。
新id是【Eternity】，意为永恒。
那是名人堂那天，他面对曾经退役传言的回应。
“我会陪她打到最后，正如她会一直陪着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