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涅槃重生,王者归来 > 第三十四章 屈打成招

第三十四章 屈打成招

    墨言已经向手术小组的前辈询问过那个患者的伤势,确定他性命无忧之后才回了别墅,现在问展瀚海,其实只是慰问而已:“那就好。”

    墨言说完,便没有再接着问话,但敛起的眼神配合着短暂的沉默,显然不是没有事的样子。

    展瀚海并不是一个习惯于冷处理的人:“墨言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高墨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了两步侧立在书桌前面:“你现在是达盟盟主了,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跟你说一件事,以后我们见面,你不用再跪我。”开口的话语平淡中透着冰冷,似是压着怒火。

    展瀚海哪里受得起这个,只当墨言哥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还生着气。墨言哥的积威深重让他来不及琢磨刚才的那番话就双膝一软,膝盖更是直愣愣地砸在了地上:“墨言哥,瀚海不懂。”

    若说先前,墨言还能心平气和地跟展瀚海交代事项,现下这一跪,直接将墨言的火气勾了起来:“展瀚海,我讲话你从来不听的是吗!你的膝盖就这么软,见个人就跪?”

    展瀚海这下不乐意了,别说现在他是达盟盟主,就是达盟少主的时候,他也几乎不曾向谁屈膝。他跪墨言哥,是因为他敬他,现下被这么指着鼻子骂,他心里有股别劲也上来了。

    展瀚海攥了攥手,慢慢站起,不知道是听了墨言不让他跪的话,还是被墨言的一句话激得委屈不已,眼底深红地直直看着墨言:“哥,您要是觉得我昨天拿枪闯进医院太莽撞,我认错。可是您要是怨我下跪,我不觉得跪您有什么错!”

    展瀚海是委屈,但他并不屑于为自己到底是不是个见人就跪的软膝盖辩解,甚至他对于跪墨言的强调,也省去了是因为他从心底里敬爱墨言哥的诉状。充满傲气的话语,字数不多,却暗含了“我展瀚海只跪您”的决心衷肠。

    墨言当然听得懂瀚海的话外音,但他并没有接展瀚海的话:“我在跟你说你达盟盟主跟我慕辰教父怎么相处的事,我提昨天的事了?展瀚海,我再问你一遍,我之前说的你能不能做到?”

    如果说之前墨言哥的一番话是气他昨日的医院下跪,那展瀚海虽然心里面不服气但还能勉强认,可是若是墨言哥来真的,以后真的不再允许自己跪他,那展瀚海怎么能同意:“不能!”

    凭什么进逆风的时候,你用腿弯的三鞭逼我下跪行礼,现在又要换一套相反的规则?你是我敬的我爱的墨言哥,为什么要剥夺我在你面前作为一个弟弟的权利?

    高墨言的火气彻底被挑起,他对于瀚海一直是很放心的,他做事有自己的一套风格,结果也都办的比较漂亮,所以他对瀚海也没有什么三天两头的约束,可是这个孩子,犯起倔来也是真的气人:“展瀚海,你是上赶着找揍是吗?”

    展瀚海跟墨言哥有一阵子没见了,从昨天在医院见到墨言,哥就没给自己一个好眼色,现在说的话又这么犀利,展瀚海脾气一上来,直接跨步走到了墨言哥刚才呆过的书桌旁,贴着桌边缘往桌子上狠狠一趴,也不顾桌子侧棱将一层薄薄牛仔裤下的皮肤磨得生疼,闷声开口:“哥想揍就揍吧。”

    墨言今天确实没想动手,昨天事出紧急,瀚海在那种情况下求助自己,哪怕做法欠妥他也可以理解。他在的地方毕竟是人民医院,经不起“达盟”这样的灰色世界霸权的折腾。昨天那么一闹,大家对于这所医院同灰色势力之间的联系想入非非。再加上展瀚海持枪雄赳赳气昂昂地朝自己一跪,外界对于自己的身份更是议论纷纷。对的,错的,有的,没的,全都仿佛掉进了滚烫的油锅,噼里啪啦地炸开,也不顾那溅起的热油是否伤到了人。

    墨言确实需要花些心力将这些舆论谣言渐渐压下去,但他确实也在思考跟瀚海的相处模式。达盟从来都不是慕辰的附庸,今日的达盟在展瀚海的带领下,业务经营利润不减反增,而且达盟逐渐涉及一些白道,在公司运营发展上也蒸蒸日上,势头渐好。

    对于瀚海,墨言不让他动不动朝自己下跪,一是为了在以后的场合给足达盟的面子,二是他认可瀚海的能力,对他放心。虽然今天高墨言本来没打算动手,可你都趴这了,我能不打吗?

    如果你犯倔,那最好不要是挨打的一方;如果你犯倔并且是挨打的一方,那最好不要遇到墨言。

    展瀚海显然在他那不知名的脾气上来之后完全将这一点和他的理智一并抛到了九霄云外。

    高墨言本就压着火,现在还没提到医院的事,他展瀚海就给他来这么一出,墨言看了一眼门口,门都锁上了,这是做好了准备啊。

    书房里本来就没准备多齐全的工具,高墨言也没有叫人去拿,直接跨过展瀚海走向了被他趴着的办公桌的另一侧。

    展瀚海傲气的视死如归当然不可能因为墨言哥的三两下动作就打了折扣,也不知是因为趴了并不算短的时间脑袋充血,还是由于自己内心深处想要抗争的那股躁动,他只感觉脑袋很热,墨言哥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连着实木板桌面的凉似乎都没能给他的脸部降温。

    高墨言站到桌旁,微微侧身,整个动作都因为怒气快了很多。修长指尖一勾一带,书桌左下层的抽屉便开了,里面放着一把有些厚度的檀木戒尺。

    虽然平日里墨言对瀚海要求严格,惩罚也多用鞭子,但今天事出紧急,便只拿了随手用的戒尺。事实就是,墨言罚人,工具存在的意义只是让你体会哪种疼,而疼的程度,显然跟工具并无多大干系。

    尽管展瀚海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感受到一股力道按住自己肩膀时,身后的肌肉还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就好像谁会跟钱过不去一样,谁会跟疼过得去呢?

    墨言看了一眼从趴在桌子上就没有再跟自己说一句话的展瀚海,也不惯他毛病,当即手腕一翻劈在那因为趴伏姿势而格外翘起的屁股上,戒尺边缘丝毫不差地隔着牛仔裤点在那条当即就肿起来的檩子上:“展瀚海,今天你既然主动趴这,就别怪哥屈打成招。”

    很遗憾的是,墨言主动开口说的一番打破僵持气氛但并不怎么悦耳的话,展瀚海并没有立刻听到。因为他现在,全身上下的细胞都用来忍刚才那一下带来的痛。

    他明明刚才偷偷看了眼,墨言哥拿的是戒尺。剧痛之中,一个后知后觉的可怕结论萦绕在他眼前,墨言哥用的,是侧棱!

    展瀚海死命忍着没有叫出来,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还没开始就宣告了投降。但是,那突然一发不可收拾的加重的紊乱的气息,胸腔大幅度的起伏,甚至未褪去的牛仔裤之下边缘惨白又一瞬间变得血红的肿痕,都彰显着这一下侧棱的要命程度。

    展瀚海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消化完墨言哥下的这一下重手,难以置信和疼痛余韵的夹层中才听到了墨言刚才说的那番话。

    “屈打成招”,果然,不必跪你,竟连道理也不必讲了吗?展瀚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死命地将脑袋往胳膊底下埋。

    “回话!”高墨言这次并没有耐心地等,说话间又落了一戒尺,还是那个力度,还是侧棱。

    “你打吧,你干脆打死我好了,也省的你费心管我的事!”展瀚海在几个忍痛的急促呼吸之间,硬是憋出了这么一句呛人的话。

    高墨言自然如他所愿,也不再开口,直接用右手按住他的上半身,左手连着三下斜劈在展瀚海的外裤上。

    “啊——!”再也压抑不住的呼喊仿佛叫破了喉咙。展瀚海本打算不管有多难受都忍着不喊出来,结果在生理性反应面前根本控制不住,身后仿佛不是火辣辣的疼,而是肉被刀割掉了一块。

    不知是不是错觉,墨言哥的声音总是在他刚从剧痛中将精神抽离出来就传到了耳边,根本不给自己大脑一丁点空余时间,“瀚海,这一次是三下,之后的每一组我都会依次增加三下,每打完一组我都会问你一遍。现在,回答我,你以后不必跪我,能做到吗?”

    展瀚海知道,只要他说一个“能”字,身后的“刑具”就能停下来。可是,正如墨言哥冷静到冰冷的话语,他的心也随着那一次次落下的杀伤力极强的刑具逐渐变凉。

    才五下,就打得自己痛不欲生。展瀚海不知道应该嘲讽自己不耐疼,还是应该埋怨墨言哥下手重,他只觉得,心脏跟着那身后一起麻木了,剩下的,只是大脑皮层一遍又一遍地发号指令:你甘愿就真的被屈打成招吗?

    “不能,我—做—不—到!”每个字都是从展瀚海口中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好。这次六下。”

    似乎越打下去,墨言声音的情感起伏就越小,展瀚海听了,心里个中滋味。

    “不能,我—做—不—到!”每个字都是从展瀚海口中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好。这次六下。”

    似乎越打下去,墨言声音的情感起伏就越小,展瀚海听了,心里个中滋味。

    展瀚海心里一直重复着一个念头:哥,您为什么要逼我。

    墨言既然没听到展瀚海屈服的话,便丝毫不留停顿地挥着戒尺打了上去。他一手拽着展瀚海的裤腰往上提,让略微松垮的牛仔更贴合臀线,另一只手高台低落的就是六下,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可苦了展瀚海,墨言哥一直用的都是侧棱,这样打下去简直跟剜肉没什么区别。强忍着但根本忍不住的低吼声中,包含的是痛和伤心。

    墨言打完六下,将瀚海往下滑的身体往上拽了拽,用戒尺抵住他的裤腰:“还是做不到吗?”

    展瀚海强忍着痛意,顿了顿然后回道:“哥,我不想。”他疼的几乎说不出话,做出的回答虽然仍是拒绝,但态度却没有了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不知是疼的还是内心真的有所动摇。

    “不想就接着挨,这次十二下。”

    展瀚海听完墨言哥冷酷无情的话,着急地回道:“哥,你都不讲道理!”

    墨言嘴角一抿,冷笑:“讲道理还叫屈打成招?跟我倔就给我撑好了!”墨言全程没有让展瀚海褪牛仔裤,仿佛眼不见为净似的,看不见伤就接着打。

    本来就用的侧棱,再加上牛仔裤的布料问题,戒尺击打在身上的声音很沉,但不闷。墨言每隔两秒就打一下,从臀峰打到臀腿交界处,打完一遍再回过来继续,也不管伤痕会不会交叠。他这一次倒没有扯着展瀚海的裤腰,而是按住他的后腰,让他想躲都躲不开。

    墨言打完十二下才停手。

    “哥……别打了哥……”为什么这场不公平的交易注定要他认输,展瀚海为自己的预判感到无力。他现在感觉自己后面一定肿的老高,裤子本来还略微宽松,现在明显紧绷。戒尺侧棱敲击的每一下都好像打在骨头上一样,你腿撞了墙尚且还得缓一阵子,更何况是这个。

    高墨言还是那句话:“你若答应,我自然就不打了。”

    虽然展瀚海预料到这场没有胜算的对决必定是自己先求饶,但墨言哥说的这句话听在瀚海耳朵里,就像是对他赤裸裸的嘲讽,嘲讽他一开始就不自量力。他突然有个念头,我若一直不答应,你还能打死我吗:“哥,你打死我吧,我就是做不到。”

    高墨言本来以为这小子脾气多多少少能被他打改,没想到这是愈演愈烈。他知道展瀚海已经撑不住了,而且他甚至做好了自己先屈服再慢慢跟他讲道理的准备。熟悉高墨言的人都知道,轻贱生命,尤其是轻贱自己的生命,在他这里是最要不得的。

    佛法戒律里面,自杀的人不能投胎,是中阴身,中阴身每七天要表演一次,就是每七天他要自杀一次。你活得很痛苦,那是你的业报,死不能解决问题!死要能解决问题,那就很简单了,释迦牟尼佛不必出现世间,不必讲经教学四十九年。

    你可以为了信仰而死,可以为了大义而死,可因为上头的一件事就倔着跟我赌命,你赌赢了又能怎样?

    不过墨言并没有当场说什么,而是警告了他一句:“这次二十四下。我会一次性打完,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你反悔了我也不会停,打完之后你才有机会再次做决定。我再问你一次,你仍保留刚才的意见,是吧。”

    展瀚海本以为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墨言哥会气得直接上手,没想到墨言哥居然风平浪静地跟他讲要怎么打他,展瀚海心里有些怯怯,但面上却没有屈服。

    高墨言看展瀚海闷声不说话,心下了然。他改用左手按住展瀚海的上半身,右手拿过来刚才用左手执的戒尺,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劈了下去。

    “啊——嘶……啊啊——“展瀚海感觉自己整个屁股都好像被这一下打成了两半,牛仔裤有润湿的感觉,说明后面破皮流血了。

    他害怕了,后面就那么点地方,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戒尺狠砸似的□□?他在感受到淋漓尽致的疼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墨言哥的坚决和无情。

    既然你根本不会留情,那我再坚持又有何用:“哥啊……嘶……我答应你哥,别打了,是我犯浑……您饶了瀚海这一次……”“啊啊啊——”展瀚海用尽全力才拼凑出来几句话,但还没说完,墨言的戒尺就接着打了下来。

    “我没提前跟你说后果吗?你的前瞻能力呢,你的预判能力呢?头脑一热干出的事,就得撞了南墙才知道疼是吧。”

    展瀚海听着墨言哥的训斥,“头脑一热干出的事”,他不知道哥是不是语意双关,展瀚海心里下意识地浮现昨日带一帮人去医院的场景。

    墨言是存心想给展瀚海个教训,任手下的人从刚开始的狠命挣扎到渐渐没了气力,二十四下戒尺打得丝毫没放水。

    打完后,高墨言将戒尺抵上展瀚海被血染湿的牛仔裤:“这次能做到了?”

    展瀚海已经喊哑了嗓子,还没开口就迫不及待地点头,生怕他哥再来个四十八。

    墨言这才放下了戒尺。

    展瀚海感觉现在自己特别没有骨气,可是他真的疼啊,破皮流血的伤口再被戒尺砸上去,他怕再来一轮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

    但是这不代表展瀚海不心寒,你费尽心思,原来就是为了打走我。展瀚海有气无力地开口:“哥,从此往后,你不再要我这个弟弟了吗?”

    高墨言知道展瀚海这是误会了,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

    这次换瀚海诧异了:“你不让我跪你,不就是说明以后不会再管我了吗?”

    墨言耐着性子回答:“那是你的想法。你好好回顾一下,我只是说让你不再跪我,说过不要你不管你的话吗?”

    展瀚海倒是记不太清他跟墨言哥都说了些啥,不过明确讲出他不要自己的话,好像是没有。

    “瀚海,如果你认为我拒绝你下跪就是代表我拒绝再认你这个弟弟,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你的反对理由和心里的委屈呢?如果我真的是不要你了要打走你,那你的反对意见完全站的住脚。”

    展瀚海意识到可能他误会墨言哥了,可是现在他更委屈,白挨了这么一顿打:“但是哥当时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墨言斜靠在桌边,看着桌沿:“我没给你机会?是谁话不投机半句多,赌气跑桌边撑着找打?”

    展瀚海被一句话噎得不行:“我,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在那个气头上他确实就那样做了。

    “可是什么?”墨言发难地问道。

    展瀚海不知道该怎么接,总不能说“可是我是因为那个时候情绪很激动,误会你不要我了”。

    展瀚海答不上来话似乎在墨言预料之中,墨言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墙:“面对墙立着去,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反省。”

    瀚海俯首应“是”,强忍着身后的痛往墙边走,内心的骄傲甚至不允许他双腿发颤。

    墨言也没再管他,将方才略微染湿的戒尺消毒处理完毕便下了楼。

    房间隔音效果太好,以至于楼下厨房中的天雅完全听不见楼上发生了什么,但她多多少少也有预判。

    看着下楼的只有墨言,她嗔怪道:“怎么不让瀚海下来?”

    墨言好像真的被这句话训斥到了一般,一副委屈的大狗狗样:“我让他反省来着。”

    林天雅停下了给蛋糕挤奶油点缀的手:“你不会又给人打趴下了吧。”

    “没有!我怎么会。”说话间墨言已经走到了厨房,给天雅打下手,乖巧地不得了。

    天雅总是寻思,像墨言这样长得一脸人畜无害,说他两句又让你心疼可怜他的人,他那些个弟弟怎么就那么听他的话,任打任罚的。

    天雅对于墨言这边家教管的严的做法,其实从根本上来讲,她跟墨言的立场是一样的。人无完人,如果小辈行事有差错还任由差错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酿成严重后果。不要给溺爱冠以太爱这个借口,家人之间的相处也可以看作是一种社交,溺爱只不过是你自己没有勇气向他人说出心中的理性与是非观罢了。

    当然,这种“棍棒教育”,天雅只能说不排斥,但罚得狠了她多多少少还是会心疼:“你怎么不会?别跟我装无辜。”说着,天雅用手沾着奶油在墨言嘴角刮了一下。

    墨言也不生气,舔了下嘴角:“真甜,芒果味的。”

    天雅投来赞许的目光:“你光尝奶油就吃出来芒果的啦!”

    “我从进来就闻见了一屋子芒果味,小心烫,我来。”墨言看见天雅要拿烤箱里的蛋糕,不待她戴手套就洗了手接了过来。只要他在,他就不会让天雅干累活。

    在两个人的忙碌下,晚餐很快就做好了。知道瀚海要来,今天做的都是他爱吃的菜。将餐盘端上桌后,林天雅便催促墨言:“快去叫瀚海下来,别晾着人家了。”

    墨言抬头看了眼挂钟,离他下来才过去二十分钟:“还没到点呢。”说出的话好像他自己犯了错,都跟着没了底气。

    “还有多久?”

    “十分钟……”

    “哎呀,不差这十分钟。你快去,一会菜都凉了。”林天雅眉头一皱,看着有商有量的话,墨言却十分清楚不听的后果。

    于是超有原则的墨大尊主就这样没面子地上楼了……

    墨言哥让自己面壁,尽管书房里面有表,展瀚海并不敢抬头看时间,只是觉得他哥下去没多久就上来了。

    墨言毕竟是带着任务上来的,也没有多磨时间,他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淡淡开口:“转过来吧。”

    展瀚海身后伤得不轻,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他活动了一下站麻的双脚,慢慢转过了身。

    墨言点了点桌前空地:“站这。”

    “是,墨言哥。”瀚海虽然万般不愿意动,但挨了一顿狠打之后还是收敛了许多,强忍着身后撕裂般的伤挪到了办公桌旁。

    高墨言看门见山:“反省出什么了?说说。”

    展瀚海也不傻,除了今天赌气的事,他多少也能觉出来,墨言哥打他跟他昨天甚至以前干的事都脱不了干系。

    展瀚海整理了一下措辞,缓缓开口:“瀚海今天不该跟哥倔……”展瀚海偷瞄了一下墨言哥的脸色,显然冷了下来,他连忙接着道:“瀚海今天应该先问清楚原因的,而不是认自己的道理。”

    说完这句话,墨言落在展瀚海身上审视的目光才减小了些许压迫感:“嗯,还有吗?”

    展瀚海哪能说没有:“还有。还有就是,瀚海昨天不该带下属去闯医院,更不该不分场合就下跪求墨言哥救人,差一点就暴露哥的身份。”

    “嗯,你知道就行。”墨言并不没有一味地包容展瀚海对自己造成的影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言行的确会给他人造成很大困扰,这将更有利于一个人规范自己的行为。

    “对不起,哥。”展瀚海知道,他欠墨言哥一句道歉。他已经不是那个遇到困难就依赖哥哥帮忙解决的小孩了,可是尽管那个时候,他也知道哥哥帮助了自己要说一句“谢谢”,更何况现在为了给自己做的事处理尾巴还还得墨言哥的利益受损。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我不怨你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你叫我一声‘墨言哥’,我护你是应该的。还有吗?”可能是因为毕竟屈打了瀚海,墨言问话也多了几分耐心,要不然照以前,这样问一句说一句的反省不可能过关。

    展瀚海听墨言哥说前半句,心里非常感动,可还有什么错他没察觉呢?对了,冲动!他赶忙回话:“还有就是,瀚海不该做事冲动,不过脑子。”

    “确实,风风火火过了头,就是愣头青。”墨言丝毫不给展瀚海面子地数落道,看他被说得抬不起头,墨言却继续问:“还有吗?”

    “确实,风风火火过了头,就是愣头青。”墨言丝毫不给展瀚海面子地数落道,看他被说得抬不起头,墨言却继续问:“还有吗?”

    还有?展瀚海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瀚海不知道了,还请墨言哥指示。”

    墨言站起身来,明明是随意的步伐却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几步走到展瀚海身侧。

    此刻的墨言并未拿戒尺,却让展瀚海莫名觉得后臀上的伤口更痛了。他低着不常在别人面前垂着的头,然后被墨言哥钳住下巴被迫与他对视。

    墨言看着展瀚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有你的傲气,但你不应该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来跟我赌气。”墨言的一席话说得无比郑重,让展瀚海身形一凛。

    瀚海惶恐,本欲下跪。但突然想到墨言哥的“你不必再跪我”的命令,硬生生把要屈下去的膝弯直了起来。

    “对不起哥,瀚海错了!”展瀚海跪又不能跪,只能认错表明自己的态度,而且在这一点上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墨言松开了钳制瀚海下巴的手,悠悠开口:“你知道我最痛恨什么人吗?就是不拿自己生命当回事的人。”

    展瀚海垂在两侧的手微微颤抖,心道不好。现下,不光伤口疼得钻心,展瀚海的精神也高度紧绷。

    墨言似乎是料到了展瀚海的苦楚,又似乎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转过身来,我看看伤。”

    看伤这种事在展瀚海身上向来是难为情的事。已经被罚了,又怎好意思把被打之后的伤口摊开在别人的目光之下。

    “别了吧,哥。”展瀚海抬头看向墨言,想从他眼神中获取一丝饶恕。

    墨言轻笑了一声,看来展瀚海会错了意,他此时并没有给他治伤上药的打算:“又犯倔?”

    “瀚海不敢。”他是真的不敢,墨言哥总是有办法治他。

    “放心,不褪你裤子。”墨言看展瀚海如临大敌的样子,补了一句话消除了他此时此刻的顾虑。

    听完墨言的话,展瀚海才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墨言。此刻,他身后的牛仔裤已经湿了大片,把浅蓝染成深蓝,薄薄一层布料也变得生硬。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逐渐和裤子沾在一起,混着凝结的血渍,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墨言看着展瀚海的身后,却是说道:“照我刚才的力度,若再来四十八下,你非得伤筋动骨不可。”

    听到墨言哥的这句话,瀚海也是一愣。这句话打破了他在受罚之前给自己做的茧,他本以为墨言哥怎么也不至于真的打伤自己,可他预料错了。

    墨言虽看不到展瀚海现在的表情,但也知道他心里不好过:“瀚海,你有没有发现,在你决定选择用受罚和我对抗时,你就已经输了。你是个聪明的人,我问你,你见过交战双方是一个拿武器打,一个拿肉身挨的吗?”

    展瀚海一点就明白过来:“没有。”

    墨言冷笑一声:“屁股永远硬不过刑具,除非行刑的一方心软。你用受罚跟我抗争,赌赢了,自己命都能去大半条,有意义吗?”

    展瀚海自愧不如。墨言哥是他的哥哥啊,是带着他成长的哥哥啊。

    “你哑巴了?你心里面怎么想的。”墨言再开口的声音严肃了许多。

    “对不起,今天是瀚海思虑不周,是瀚海犯浑了。”展瀚海被墨言的话说得抬不起头来,尤其是那句“屁股永远硬不过刑具”,简直让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墨言转了一圈,复走到展瀚海正面:“你的身体,伤也应该伤在敌对双方的枪林弹雨中;你的命,丢也应该丢给英勇与大义。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展瀚海听的红了脸:“我明白了哥,瀚海不懂事,让墨言哥操心了。”

    墨言给展瀚海理了理皱的衣领,“当哥的不操心你们操心谁?我不让你跪我,一是为了慕辰和达盟的关系,二是因为,你是比较让我放心的弟弟,哥相信你能做好。”

    展瀚海没想到墨言哥会跟自己说这些,原来这才是墨言哥不让自己下跪的原因。意识到这一点的瀚海对于先前的胡乱猜想愈发无地自容:“哥,瀚海承蒙墨言哥厚爱,谢谢哥!”

    “嗯。不过,跪不跪只是一种形式,以后有需要墨言哥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当然,以后若被我揪到你展瀚海的错处,罚你也一样别想逃。”

    展瀚海点头:“瀚海知道。”

    墨言拍了拍瀚海的肩膀,一边说话一边去一旁橱柜取东西:“去隔壁屋床上,我给你上药。”

    一听上药,展瀚海连忙开口叫住墨言:“哥!我回去自己上就行。”

    墨言看瀚海皱起的小脸,语气不冷不淡:“听话。不然你嫂子又得说我管杀不管埋了。”

    由于时间的发酵,展瀚海的裤子已经与皮肤粘在了一起。墨言哥让他把外裤褪下,但瀚海努力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扯下来。

    情急之下,展瀚海一咬牙,想直接硬扯。可刚要动手,就听到墨言哥的声音由远及近:“别动,我来。”

    瀚海闻声回头,只见墨言哥端了一盆水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毛巾和一把剪刀。

    “没事,哥,我撕下来就成。”

    展瀚海话刚说完,就被墨言按趴在了床上,“伤不想好了是吧。我不是怕你疼,我是怕你到时候下不了床,没法处理你达盟的一堆活。”

    听了墨言的话,展瀚海没有再多做挣扎,当然凭他现在这个状态,在墨言手底下也是挣扎不了的。

    墨言先用热毛巾把展瀚海裤子上凝固的血渍化开,然后拿剪刀一点一点剪开他后臀上的布料。没有出血的地方好剪,而伤重的地方则需要用温水把皮肉和布料分离,这期间费了好一番功夫。

    墨言处理得不容易,展瀚海忍得也不容易。待布料完全去除,呈现在墨言面前的是一个沟壑纵横的屁股。

    只不过,这里的沟壑才是好肉,其余皆是隆起来一指高的檩子,整个臀肉乌黑发紫,还有不少地方是开裂的口子。

    实在很难想象到,总共不到五十下的罚,竟然能打出这种效果,也难怪展瀚海会受不了。

    “哥,轻点,疼……”瀚海从不轻易叫痛,能让他求饶的,定是痛狠了。

    墨言看着自己打出来的伤,并没有些许怜惜:“打死也不妥协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被问到痛点的展瀚海羞愧不已。

    尽管墨言已经加快了速度,可等药全部上完还是折腾了半个多小时。

    “你的裤子不能穿了,换上这一条,我刚买来没穿过。”墨言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差不多颜色的牛仔裤,递给展瀚海。

    “谢谢哥。”展瀚海心下感动,接过墨言哥手中的长裤,小心地换上。

    待收拾妥当后,墨言拍了拍展瀚海的肩膀:“能走吗?”

    展瀚海当然没那么矫情,尽管后臀依旧火烧火燎,但他全当没有这个屁股也就试了:“能。”

    “那好,吃了饭再走,你嫂子在楼下等我们。”墨言扶展瀚海起来,然后揽着他的肩膀下了楼。

    瀚海本想婉拒,但回想起方才上来之前吃的那口蛋糕,真是意犹未尽。

    英雄难过美食关,展瀚海凭借“罚都受了,不吃白不吃”的理论,跟着墨言下了楼。

    当然,下楼的过程也免不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好不容易捱到餐桌旁,展瀚海先是给天雅打了声招呼,然后便看到了硬木椅子。他光是看看就一阵腿软。

    林天雅多有眼力见,她先是瞪了一眼墨言,然后去给瀚海拿了加厚软垫。

    “嫂子,不用麻烦了……”展瀚海看着林天雅的去向,只觉得自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天雅拿回来座垫后,似是看出来展瀚海的纠结:“瀚海,跟嫂子不用难为情。残阳在家的时候,动不动就被他哥罚,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你也不用拘着,就把这当自己家一样,啊。”

    林天雅边说边从墨言身边拉过来展瀚海,架着他坐下。

    但没有墨言哥的应允,展瀚海哪里坐得踏实,马上就要站起来看他哥的眼色。

    “你嫂子让你坐下,你就坐,看我干什么?”墨言怎么会察觉不到展瀚海的小动作,尽管话语中不带好,可还是准了展瀚海入座。

    展瀚海也是个聪明之人,他不是很经常来墨言哥的家,但今天的一来一往他也发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此时此刻他嫂子绝对是他的靠山。

    林天雅在扶着瀚海入座的时候,就察觉到瀚海穿的裤子是前几天自己给墨言买的。好家伙,这是罚人罚得裤子都打烂了吗?

    不过,天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饭桌上,她似有意似无意地开口:“瀚海,嫂子知道你懂事,这次是因为什么错,你哥罚你打得这么狠?”

    墨言和天雅交换了眼神,停下来手中的筷子。

    展瀚海听到嫂子的关心,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是瀚海犯浑了,瀚海该罚。”

    林天雅似乎嗔怪道:“你墨言哥也不知道疼疼你们几个弟弟,动不动就罚。我看我们瀚海又懂事又懂礼貌,我疼惜还来不及,你哥打你是他的错。”

    纵然展瀚海觉得心中委屈,可听到嫂子后面越说越不对的话风,他赶忙制止道:“墨言哥罚我罚得对,是我冲动冒进,还动不动拿生命开玩笑,瀚海再也不敢了。”

    林天雅拍了拍展瀚海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的手,“既然你哥打得对,那嫂子也得说你两句,你这么大人了还不知轻重,实在是不该。嫂子知道今天瀚海受苦了,但是咱们得让这苦受得值,别再让你哥担心,好吗?”

    展瀚海听到一向最疼自己的天雅姐说的那句“不知轻重”,才真正深刻意识到自己确实太过于幼稚了。“瀚海明白了,天雅姐。你和墨言哥放心吧,瀚海不会再做傻事了。”

    “我就知道,我们瀚海最懂事了。来,都是你爱吃的菜,趁热吃。”林天雅招呼着展瀚海吃饭,也给墨言夹了好多他爱吃的菜。

    吃完晚饭临走时,展瀚海才发觉今天餐桌上少了一个人:“墨言哥,今天吃饭怎么不见残阳?”

    墨言把天雅做的蛋糕打包了一份递给瀚海,回复道:“他跟着魅影去摩纳哥了,去年残阳不是在那里的赛场吃过亏吗,今年说要一雪前耻。”墨言边说脸上边露出宠溺的笑容。

    “噢噢这样。”展瀚海知道傅残阳一年前差点在摩纳哥的蒙特卡洛丢了命,看来他已经摆脱心理阴影了。

    不过,魅影哥的车技是真的好,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展瀚海就见识过了。那个时候自己还想着跟魅影哥打架,后来混熟了之后再跟他比试,才发现之前魅影哥是放了多少水。

    墨言看着瀚海的表情,笑道:“我记得你也挺爱玩车的吧,要不要送你去摩纳哥找他们玩几天?”

    “不了,有机会下次再聚吧。达盟最近在整顿,瀚海还有好多事有的忙哪。”展瀚海思虑后婉拒。

    “嗯。”墨言表示理解,“我派人开车送你回去,你现在的状态开不了车。”

    展瀚海点了点头,没有逞强:“我开过来的车就停在楼下,哥让他们开我的车就行。”

    “行。”墨言看了看窗外,夜幕降临,也不早了。

    ————————————————

    【摩纳哥】

    由于时差7小时的因素,摩纳哥现在正值下午。

    F1赛道上,两辆赛车正在角逐。

    由于摩纳哥的F1赛道比其他地区的都窄,能够超车的位置十分有限,这也提高了对赛车手的要求。

    马达轰鸣声几乎将傅残阳和魅影两人的对话淹没。

    “魅影哥,你也有被我超过的时候!”此刻一马当先的傅残阳对着紧跟其后的赛车扯嗓子喊道。

    后面赛车驾驶座上坐着的俨然是魅影。他一身皮衣皮裤,头发被风吹得很高,那一排耳钉在午后的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彩。

    魅影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回应傅残阳:“这才第三圈,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看好了!”

    魅影边说,边以一种奇特的转法在弯道绕开傅残阳的车,然后油门踩到底,加速超了过去。

    傅残阳哪里肯示弱,面对魅影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傅残阳不再执着于嘴上功夫,在说了句“你等着”之后,便一言不发,专心开车。

    傅残阳和魅影是按照专业赛程跑的,也就是说,要在蒙特卡洛赛道上跑满78圈,才能够定胜负。

    尽管一圈仅有3.367公里,但跑完全程至少要花一个多小时。这就意味着,比赛考验的不仅是赛车手的反应力,还有赛车手的体力。

    傅残阳和魅影两个人都是酷爱跑车的主,尽管全程跑下来,难免会汗流浃背,但这是洋溢着青春与热血的汗水。

    最后一圈,傅残阳咬紧牙关,眼神中满是坚定。

    魅影也算拼尽全力,这是对赛车的尊重,也是对对手的尊重。

    终于,比赛以傅残阳险胜告终。

    停下来车,从驾驶座上下来的傅残阳兴奋地一蹦三尺高:“魅影哥,我终于赢你了!”

    魅影看着激动的傅残阳,坦然地笑:“是啊,我这一年来没怎么碰赛车,都生疏了。赶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咯。”

    赢了比赛的傅残阳听到这句话后并没有很开心,他知道魅影哥没时间玩赛车是因为慕辰的事务太过繁忙,而这些活,自己也本该有所分担的。

    看着傅残阳突然低落的情绪,魅影揉了揉他的头:“怎么了?赢了还不高兴啊。”

    傅残阳不好意思地开口:“没,我高兴。”说完后,傅残阳直接拉上了魅影的胳膊:“谢谢哥百忙之中陪我来赛车,走,残阳去请你吃大餐!”

    “请我吃饭?那我得狠狠敲你一笔。”魅影看着傅残阳被汗水打湿的刘海,“不过,去之前先回酒店换身衣服,免得着凉。”

    “哦。”傅残阳才意识到自己衣服全都湿透了,墨言哥让他出门在外听魅影哥的话,现在墨言哥不在身边,傅残阳感觉魅影越来越有他哥的样子了。

    今天是傅残阳和魅影来摩纳哥的第二天,他们预计在这里玩五天,但天不遂人愿,就在傅残阳请魅影吃饭的时候,魅影哥的通讯器响了。

    魅影接通通讯器,那边传来一个训练有素的声音,声音带着几分着急:“魅堂主,血魇在西西里岛的交易过程中被人耍了,对方的货物是假的。”

    魅影眉头紧蹙:“验货的人怎么验的?”

    “回魅堂主,这件事说来蹊跷。验货流程没问题,我们也查验了当日验货人的身份,排除间谍的可能性。但货物运回慕辰后,复验结果显示货物有假。”

    “交易过去多久了?”既然货已经运到慕辰,那至少不是今天发生的交易。

    “回魅堂主,三日。”

    “好,把交易具体时间、地点明细发我,另外叫血魇负责这场交易的人两小时后来见我,我去一趟西西里岛。”魅影有条不紊地安排各项事宜,尽管此刻他内心充斥着疑惑和愤怒。

    谁敢打血魇的主意?这些年来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谁敢打血魇的主意?这些年来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魅影关掉通讯器,回头看向傅残阳,眼神略带歉意:“残阳,魅影哥现在要去出趟紧急任务,不能继续陪你呆在摩纳哥了。我派人送你回去,下次有机会我带你玩尽兴,好吗?”

    傅残阳从刚才魅影哥的通话中就了解了事情的梗概,他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当然知道任务重要。

    “你去吧哥,今天能跟你比试一场我就很开心了,那我先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国。”临了,傅残阳还补了句:“魅影哥,你出任务要小心啊,残阳在慕辰等你回来。”

    魅影看着残阳,点了点头。

    目送残阳回到他的房间后,魅影叫了几个夜卫过来:“给我弄一张飞西西里岛的机票,最好一小时内能出发。你们先不用跟着我了,护送残阳少爷回国。”

    “是,属下遵命。”他们几人都是逆风精英中的精英,是魅堂主的得力部下。

    不多时,一道白色的航线划过天空。

    摩纳哥离意大利并不算远,两个小时,足够魅影从蒙特卡洛的宾馆酒店转移到西西里岛的货物交接处。

    魅影先是在当日提货地附近转了一圈,然后见到了血魇交易负责人。

    负责人代号017,作为血魇总部的成员之一,常年主管血魇在西西里岛这一带的交易。自从几天前的那批货出了差错,017过得是战战兢兢,他已经料想到组织会降责于他,但没想到居然是魅堂主亲自来问自己话。

    017见到魅影,也顾不得跟着他的下属,当下便是一跪:“属下017号见过魅堂主。”

    当年在逆风训练时,017就见识过魅影这个训练总教官的厉害,尽管在血魇共事没怎么单独见过魅堂主,但肌肉记忆让自己一看到他便忍不住犯怵。

    017一跪,后面的下属当然跟着都跪。他们是血魇分部的人,同样受总部管辖。

    “你们都先起来,随我去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魅影叫负责人过来的本意并非问责,他要了解事情的细貌。

    听了魅影的话,017赶忙带一行人去了一处谈话安全的房间。

    进房间后,魅影没再拦着017跪。这件事情,不管责任在谁,终究都是发生在他管辖地界上的事,他责无旁贷。

    “跟我说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魅影开口。

    017听完,松了一口气,他还有解释的机会:“回魅堂主的话,血魇最近欲添置一批新的枪械,我们联系到西西里岛的军火商保罗,与他达成交易,定于8月18日也就是三日前交钱交货。”

    说到这里,017顿了顿,鼓起勇气继续讲后面的话:“当日,保罗很有诚意地亲自带着人送来要交易的枪械,血魇对枪械的数量、型号、材料及真假一一作了检验,确保无误后交钱。但是等枪械运到慕辰,却发现都是卡弹打不出来的废枪。”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017既没有避重就轻,也没有添油加醋,尽管事件始末在他听来都觉得无比不可思议。

    魅影思考了许久,然后开口:“当时验枪的时候都可以打出来子弹?”

    017后面跪着的一个下属回话:“是。验枪是由属下负责的,当时属下亲自对每一把枪做了测试,确保都可以发射子弹。”说话人稚嫩的声音中不仅有敬畏的微颤,还有实事求是的笃定。

    魅影点了点头。

    他现在也说不清楚原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枪支被人动了手脚。

    “那个军火商保罗,是个怎样的人?”

    017回道:“他是意大利的本土居民,因着经常与中国人打交道,会讲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属下在与其打交道的时候感觉,他比较胆小怕事,不像是能干出得罪血魇的事的人。”

    “哼,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魅影把玩着手里的配枪,眼神带有一丝精明。

    “是属下失言!还请魅堂主责罚!”017以为魅影是在责怪自己胡乱下定论,连忙认错。

    魅影把眼神从配枪上收回来,看着底下跪着的人,知道他会错了意:“我不是说你,既然我问你他是怎样的人,就没想让你藏着掖着。”

    一番大起大落,017额角都滴下了汗,更别提后背。

    魅影看着017的状态,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笑了一声:“这么怕我?”

    其实也不是怕,只不过017知道自己犯着事,再加上问自己话的人是整个血魇的管事人,他多少充满紧张和担心。

    魅影没时间用来缓解这几个人的情绪:“注意调整你们的状态。我不是一个动辄得咎的人,不会错罚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们如若行的正坐的端,我自然不会没事找事,但若是阳奉阴违、暗度陈仓,都给我仔细你们的皮。”

    一句话说完,以017为首的五个人同时伏下身:“属下不敢!”

    “没你们的事了,帮我安排个时间,我要见保罗。”魅影倒要会一会,看这个保罗是个什么样的人。

    “遵命,属下这就去安排。”017恭敬地回复道。

    血魇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魅影便与那个所谓的军火商碰了面。

    两人约见在西西里南部的一处会议大厅里,会议双方都带了许多人手,大部分保镖皆站在门外,乌压压一片,把走廊围得水泄不通。

    大厅内,魅影看着打扮洋气但不显暴发户气息的保罗,轻笑了一声:“保罗先生带来的人不少,看来这次是有备而来啊。”

    那个叫保罗的人,从进来大厅就没挺直过腰板,他走到魅影身旁,慌忙解释道:“大人,我……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哦?”魅影似乎不信。

    保罗连连摇头,面色憔悴:“我在意大利做了这么多年的军火交易,您可以去打听,我保罗的声誉向来很好。可万万没想到,第一次与贵组织进行交易,商品就出了岔子。我知道你们组织向来杀伐分明,我是担心你们报复我才多带些人手……以防万一。”

    魅影听到后面,看了眼保罗:“血魇如果真想报复,就不必约你过来会谈了。”说完,魅影径直找了个座位坐下:“不过,我还真得夸保罗先生了不起。您可知道,这是血魇交易中货物第一次出差错!”

    魅影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保罗的反应。那人一行一色、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预料当中,如果说他是装的,那这人的伪装技术也太过于天衣无缝。

    魅影没再继续声讨,而是拍了拍身旁的座位:“保罗先生,我们坐着谈吧。”

    保罗不知道这是不是陷阱,但也不敢逆着这尊大佛,只能深吸一口气,坐到了魅影身旁的位置。

    “我……我很抱歉!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您需要什么赔偿,金钱或者再做一批货送给血魇,您看可以吗?”保罗千后悔万后悔,就不该接下血魇的这个活。他根本没想得罪血魇,更得罪不起。

    两人离近了后,魅影更容易看到对方的表情变化:“保罗先生,赔偿这些都好说,但我现在是要查清楚货物究竟被谁动了手脚。血魇向来不吃哑巴亏,您说是不是?”

    听完这句话,年过四旬的保罗连连摇手:“魅影大人,我发誓!这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魅影接着他的话说:“我暂且相信不是你干的,但你能保证身边的人不曾对这批货动过手脚吗?”

    说到这里,保罗顿住了口。他在脑海中筛查了一遍,他的伙计们都是信得过的,不可能摆自己一道啊。“大人,我的下属都是本分老实的人,不会做出这种勾当的。”

    魅影从不相信言语,只相信真相:“叫你的参与交易的所有人都过来。”

    查验倒是没有问题,保罗并不担心,只是……

    “他们大多数都在我的庄园当中,今天只跟来了两三个。要不大人您先问问这两三个人?”

    魅影听到保罗的话,果决地回应:“不用了,去你的庄园。”他要查验下属的事既然已经提出,就不能给他们串通说辞的机会。现在直接去庄园问,才能让他们不设防。

    军火商保罗也十分配合,答应下来便立马带魅影一行人去了自己的庄园。魅影通过跟保罗的一番接触,感觉之前017所说不假,此人确实比较胆小怕事,不像是有心机之人。

    等到了地方,魅影便召集来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挨个前来问话。可一番问下来,几乎一无所获。

    从货品的来源到货物的装箱,他全部过问一遍,那些人的说辞也都能对的上。一切都似乎那么合理,又那么诡异。

    魅影摆手支走了最后一个人,然后走出房间,看到坐在厅内等他的保罗。

    既然没发现什么破绽,兴许保罗真的是无辜的。魅影一边思考一边随着保罗的邀请坐到了正厅前的茶桌座椅上。

    保罗坐在另一边,焦急地问道:“大人可查出来什么了?”

    魅影实事求是地回答:“没有。”

    保罗长出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自己这里出的差错。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吩咐一旁的人:“大人说了这么久的话想必累了,来人,上茶!”

    魅影听完,阻止了他:“茶就不必了,给我来一杯水就行。”魅影倒不是怕保罗在茶里下毒,毕竟除了自己,血魇的一众精英可都在这守着。自己若出事,他保罗也讨不到一点好处。他把茶换成水只是因为作为杀手,他不会喝刺激神经的任何饮品。

    “诶,好嘞。”保罗回应着,“听见没,不要茶叶。”后面那句话是对旁边佣人说的。

    不过一会儿,就有人送了茶水过来。只不过,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头扎高马尾的女子。

    “她是谁?”魅影看着相貌出众甚至带有几分霸气的女子,眼神变得锐利。因为他在此人身上,察觉到和自己一样的气息——杀手的气息。

    【虽然保罗还没回复,但linda李美如替他回:魅影,她是你未来老婆。】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