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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我不是你哥

    26-1

    看着车内人事不省的残阳,魅影慌了。他颤抖着手探了一下残阳的鼻息,还好只是昏迷,魅影长出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救治的问题。就算送医院也不能送去这里的医院,医生和医疗设施都没有保障,而且魅影现在不知道残阳有没有内伤,也不敢肆意挪动。

    情况刻不容缓,他只得拨通一通远洋电话。

    “喂,墨言哥……”魅影急得声音都发着颤。

    墨言放下了手中的红酒,他许久没听到魅影这种惊慌失措的声音了,直觉告诉他出事了:“怎么了?”

    “哥,残阳出事了,他开着赛车撞上了护栏,现在昏迷不醒,我,”魅影还未说完,就被墨言插了话:“谁让他去赛车了?”

    墨言这句话一出,魅影本就凉了半截的心这下凉了个彻底,傅残阳,竟然是瞒着墨言哥来蒙特卡洛赛道的!

    墨言没等魅影那边的回应,接着问:“你们现在在哪?”

    “蒙特卡洛赛道。”

    墨言一边问,一边拿出通讯器接通了White的通路:“我现在联系White,让他摩纳哥的学生赶过去,现场检查完立刻上专机回国,我在医大二院等你们。”

    魅影还想回个“是”字,没开口便被墨言哥挂断了电话。

    纵使知道自己犯了事,魅影也一刻不敢耽搁,人命关天的事,他绝不能含糊。墨言哥的话外之意很明确,他在医院等自己和残阳,那就代表哥和天雅的蜜月之行也要因为这件事提前结束了。

    飞机上,有医护人员全程跟着。魅影看着周围一群医师的动作,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尽快学成,这样也不至于等在这里干着急。他倒也不是完全不会,对于治病救人,掌握理论知识远远只是最表层,从学会到实操,再到敢于对真人真事上手,实在需要一个过程。

    四个小时的航程,说快不快,但魅影只觉得一转眼就飞到了。他还在想下机后怎么安排人手送残阳去医院,结果刚下飞机,便看到墨言哥和White哥站在绿色通道处,他们身后还有一群白大褂和两辆救护车。

    似乎White哥已经与摩纳哥那边的医师做好了对接,对方将载着残阳的担架连带着呼吸机一齐推了出来,然后放到了其中一辆救护车上。

    墨言哥和White哥与摩纳哥医师进行了残阳伤情状况的简单交接,而后以最快速度带着二院的急诊科、骨科、胸外科、神经外科一众专家及护士上了救护车。

    墨言哥和White哥显然与残阳同在一辆车里,同乘的都是White在医大二院安插的内线或者与其相熟且大体知道他和墨言身份的可靠医师。

    魅影从下飞机就没看见墨言哥给过他一个眼神,他不敢造次,还是White哥叫住了他,让本想去另外一辆救护车的魅影上了他和墨言所坐的车辆。

    车内,墨言同White交流着残阳的伤势和初步检查结果,魅影坐在一旁仿佛是个透明人。不过要是真能当透明人,他现在一定谢天谢地,起码不会感受到墨言哥周围强烈的压迫感。

    魅影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眼神甚至不敢看墨言哥那边,只是焦急地盯着残阳的担架床。

    而墨言,在上车后仍是没有给魅影一个眼神,魅影以为并不算长的车程就能这样一言不发地捱过去,没想到跟White说话的墨言哥突然来了一句,“傅残阳车辆与护栏主要撞击点是在哪个弯角,车速大概多少?”

    魅影知道,这句明显提高分贝的话是对自己说的。他还知道,墨言哥对于蒙特卡洛赛道并不比自己陌生,他只是对于赛车兴趣不大,否则当年的六连冠哪有他的份。

    当然,这也意味着,自己的回答完全瞒不过懂车的他哥,“回墨言哥的话,主要撞击点……在下坡加速右弯隧道,如果不加制动,时速能达到全赛道最高速……290km/h。”

    “跪着。”魅影话毕,墨言不置可否,只下了一个再简短不过的命令。

    尽管车内还有其他人,但魅影丝毫不敢犹豫,径直起身,双膝完全不收力地砸在救护车过道上:“可是哥,我查看过,根据护栏的损毁状况和残阳的情况,当时的车速绝对达不到290km/h,最多接近150km/h。”

    墨言这才给了魅影一个眼神:“用不着你解释,若是真以最高速度撞上去,傅残阳还有命在?”说完,便再没理会过跪在车内的魅影,直到救护车停靠进医院。

    26-2

    即将下车的时候,墨言再次看向魅影。魅影本以为墨言哥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只是语气平常地吩咐:“不要都在这耗着了,你去继续处理摩纳哥的合作事项吧,晚上来一趟我房间,我有话问你。”

    “是,墨言哥。”尽管魅影知道这整件事情自己并非主导者,但墨言哥在残阳紧急就医的情况下并未直接给自己判刑,还能照顾到自己的任务情况,魅影是无比感动的。就算墨言哥现在让自己去惩戒室跪一天,也无可厚非。

    待车内之人尽数离开后,魅影才撑起跪得有些发疼的双腿,下车,向外走去。

    医大二院内,傅残阳正在进行全身的彻底检查。由于车祸昏迷,率先对其做了核磁共振,所幸,结果仅是轻微脑震荡导致昏迷不醒。接着,胸部CT和X片都做了一遍,胸腔并未出现大量积液及血气胸,但有闭合性单根肋骨骨折,其他部位基本都是撞击挫伤,不会造成生命危险。

    各项检查的交接工作运行得有条不紊,医护人员的手法也很到位,严格杜绝因操作失误或时间耽搁造成的二次伤害。甚至可以说,没有墨言和White跟着,残阳的伤情也可以得到妥善的检查和处理。

    其实这也是医大二院做得好的原因所在。包括White在内,他们治病救人并不苛求于复杂的仪器、高端的方法,就像解决一道数学题,能做出来的方法才是好方法。治病,三分靠治,七分靠养。你只有真正从患者角度出发,细致严谨,用最简单的方法、对患者伤害性最小的方式去治疗,才是一个好的医生、好的医院应该做的事。患者不是试验品,不是为了彰显你的技术多么精湛高超的工具。

    一番检查过后,残阳被送进骨科诊疗室。毕竟没有伤及肺部,且骨折位点仅有一处,医院选择了保守治疗:用多头胸带固定胸廓,减少肋骨断端的活动,减轻疼痛。至于头部轻微的脑震荡,静养即可,少则几小时,多则三四天能够脱离昏迷状态。

    当治疗好内伤并给残阳身体挫伤清创、头部皮外伤清创后,残阳被送进了高级病房。这里相当于医大二院的绿色通道,保密性高,且无外人打扰,适合静养。

    “我那个诊所仪器设备毕竟没有这边的全,等残阳脱离昏迷后再送去我那吧。”陪着折腾了很久的White对墨言说道。

    White作为国际顶级医师,其身份不易张扬,为了方便,在医大二院,他持有一个外聘专家的身份,定期会来这里坐诊。所以一群忙前忙后的各科室主任并不知道,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身穿白大褂的高挑之人,已然是一年一度的医大二院国际交流会上众多专家大牛的老师。

    “行。”墨言守在床前,坐了下来,终于可以喘口气。

    看着墨言紧皱的眉头,作为好友的White安慰道:“医生说了,没有生命危险,我也看过了,最严重的也就是肋骨处的伤。你不用太担心。”

    墨言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不过,残阳这是怎么弄成了这样,他不是跟小影去出任务了吗,听小影的口音,他是在赛车场撞的?”

    墨言抬头对上White的眼睛:“呵,我也想知道。”

    之前是情况紧急,墨言来不及细问,现在有了缓和空间,他不可能对这件事不深究。

    White看着墨言的样子,心下有了考量,吐槽道:“我看小影也够难受的了,你可不许再给我添一号伤员。”

    墨言拿过桌上一袋消毒湿巾给残阳擦拭手心,浅浅回应:“嗯。”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White知道墨言的性格,也不对他大发善心抱有多大期望。说来也是,墨言这个人,越是对他在意的人,管得越严。从当初认下魅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见小影是为了给他治伤。

    “你晚上找魅影问话是吧,我先去补个觉,晚上跟你换班。”现在已经清晨四点多,White伸了个懒腰,浅浅弥补了一下半夜被墨言折腾起来的疲惫。

    “好,快去睡吧。”墨言回看了一下好友,并未拒绝他的提议。墨言一向喜欢自己一人承担,只有真正的朋友,才能让他毫无负罪感地接受一个人的关心和帮助。

    傍晚,墨言的别墅。

    魅影马不停蹄地忙了一天,才算把任务处理得有了些眉目,中断再谈肯定不比一气呵成,再次联络、约人都需要时间,更何况对方也不是善茬,因为魅影昨天的骤然离席还要求加价,魅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谈妥。

    “哥!怎么样了,残阳没事吧。”跟着墨言匆匆回来的林天雅看见来别墅的魅影,迫不及待地问道。

    魅影还真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残阳现在情况如何:“墨言哥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哥,你们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残阳怎么就好端端的出车祸了?”林天雅直到墨言忙,也克制着自己不去添乱,现在看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心中焦急连带着困惑让所有问题都连珠炮似的被问了出来。

    魅影听着天雅的问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天雅,你知不知道残阳临出发之前,跟墨言哥说的是他要跟我去摩纳哥做什么?”

    “我知道啊,墨言跟我说了。残阳端午节放假,我俩又不在家,他就想跟你一起去出任务开开眼界,也算是增进一下你们的感情,怎么,他不是跟你这样说的吗?”

    26-3

    魅影从上了楼梯到进到墨言哥的书房内,脑袋都是懵的。他想过残阳可能没告诉墨言哥去主赛道的危险性,但他是真没预料到这小子竟然连去赛车场都是瞒着他哥的。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一个问题。是他带着残阳去了赛车场,而且还出了车祸。

    魅影越想越觉得后怕,而且他也不知道残阳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若残阳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就是罪人。

    这一次,没有谁的指令,魅影自己跪了下来。不求饶恕,只求忏悔。

    房间被他关上了门,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门隔绝掉外界一切杂音,饶是魅影听力敏锐也感知不到门外一丁点动静。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而每过一秒,魅影心中的焦虑就增加一分,因为墨言哥的晚到很有可能是由于残阳那边情况不乐观。

    当时钟走过七点,墨言进来了。

    “哥,残阳怎么样了!”魅影看见现在唯一的残阳住院当事人,忍不住问道。

    墨言一进门便看到了地上跪着的人,他知道魅影也十分关心残阳的伤势:“肋骨断了一根,轻微脑震荡,没有生命危险。跪多久了?”墨言边说话,边落锁。

    魅影看见墨言哥进来,不同于以往,竟是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眼挂钟,恭敬回话:“没有很久,半个小时。”

    “嗯。”墨言浅浅说了一句话表示回应,而后绕过魅影走到了他身后的书桌旁边,拉了把转椅坐了下来,“转过来,我有话问你。”

    魅影本身面对门那边跪着,听完墨言哥的话慢慢转过身来,此时他距离墨言哥所在的书桌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哥没让他过去,他也不敢擅自往前。

    高墨言就着这个距离直接开问:“第一个问题,这次去蒙特卡洛赛车,是傅残阳到那边临时起意,还是你们早就约好的?”犀利的话语一语中的。

    作为弟弟,魅影不敢有所隐瞒,作为哥哥,他也向来不是无原则包庇之人。是以,魅影准备了一下措辞后开口:“回墨言哥的话,这次赛车是残阳与我约好的,而且他跟我去摩纳哥的目的也是在此,我问过他是否告诉过您这件事,”说到这里,魅影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继续:“他说,他询问了您的意见,且您已同意。”

    墨言脑回路转得飞快,他是惊讶,但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第二个问题,他是怎么知道你在蒙特卡洛有会员身份的?”蒙特卡洛赛道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进去的,傅残阳就算知道这条国际著名赛道,没有渠道他也不会想着去。那么,是谁主引的显而易见。

    魅影想了一遍所有可能的问话,却没料想墨言哥会问这个。若是说别的,他还能脱掉干系,但这一件事直接从源头上印证了他的过错:“对不起,墨言哥,是我不好。”

    高墨言本是面色平静,但听完魅影的这句回答后神情凛然:“我在问话,你只需要按实回答,收好你不该有的情绪。”

    这句话警告意味非常,魅影飞快地收敛好情绪状态,应声回道:“是,墨言哥。蒙特卡洛赛道的铂金会员卡是我给残阳的,当时只想着让他开心一下,我也以为能护好他的安全,没想到……”

    魅影看着墨言哥越来越黑的脸色,硬生生止住了后面的解释。其实,高墨言并不是气他做的这件事本身,其根节点还是在于魅影的情绪化反应。

    “第三个,傅残阳要跟你去赛车场,他怎么跟我说的,你为何不与我报备确认?”

    魅影的状态很快便被墨言哥拉了回来:“是这样的哥,小影本来打算向您确认,只是那次临行聚餐之时,谈话间提到了残阳要跟我去摩纳哥的事,再加上您后来特地嘱咐残阳注意安全,小影便误以为您确实已经知晓赛车一事,便没再多问。”

    魅影领悟能力一向出众,不多时便适应了回墨言哥问话的节奏,现在的他,只需跟墨言哥交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其他的,就都只是也只能是放在之后谈的问题。

    墨言并没给魅影任何缓冲时间,下一个问题接踵而来:“最后一个,带残阳去蒙特卡洛,你可曾告诫过他安全问题?”

    其实问到这里,墨言对事情的经过已经了解大概,而且他相信以魅影的处事方式,不会完全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问这一句,重点不是是与否,而是如何做的。

    “告诫过。而且我反复强调不得进入主赛道,只让他在新手赛道驾驶。”简洁,明了,正确,这是魅影现在唯一能提供的帮助。

    待魅影回答完全部问题,墨言沉默了半分钟。

    魅影知道墨言哥听完肯定多少会生气,甚至失落,忍不住劝道:“哥……”

    还没开始说第二个字,魅影想要替残阳求情的话便被硬生生打断,不知是巧合还是墨言哥故意为之,“这件事情,你认为你有错吗?”

    魅影很久没有面对过这种死亡问话了,“有错吗”,难道这句话回答还有第二种可能?

    “回哥的话,小影有错。”

    “错在哪?”又是一句死亡问话。

    26-4

    “错在哪?”又是一句死亡问话。

    并不算热的书房内,魅影额角却流下一滴冷汗。

    “错在…错在…”魅影想说错在害残阳出车祸,但转念一想,这个范围太过于笼统。他又想说错在诱导残阳去赛车,但好像他那种也不能算是诱导。

    魅影越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越着急,越着急便越答不上话,额角的冷汗已经汇成了溪流,沿着棱角瑞丽的鬓角倾泻而下。

    墨言眼帘微抬,他看得出魅影的紧张与窘迫,于是也没有说一些诸如“你很热吗”之类的风凉话,在魅影第三次重复“错在”两个字而毫无后文进展之时,墨言好心开了口:“别急,我给你时间好好想。现在是七点半,一个小时后我再问你,不过先跟你提个醒,不要为了找错而找错。”

    墨言边说,便拉开抽屉拿出一条牛筋软鞭,“啪”地一声放在靠桌面右侧的地方,“多答一条十鞭,少答一条二十,需要我提醒翻倍。你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听见了?”

    魅影从看见墨言哥拿出的那条牛筋鞭后就开始犯怵,他本以为墨言哥的书房再怎么着也就是存着教训残阳的戒具,没想到哥居然提前拿来了牛筋鞭。这鞭子一看就不是用在残阳身上的。

    “愣神,十下。”墨言看着怔住的魅影,毫不留情地开口。

    魅影在惊惧当中回过神来,连忙回话:“是,墨言哥。”说完后,墨言便没再往魅影那边看,开始处理近几天来慕辰堆积的文件。

    魅影虽然没再开口,但还是用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平复了听见墨言哥指令的心情,如今的他,一是不确定自己到底错处在哪,二是答错后的牛筋鞭威胁,只感觉心乱如麻。

    魅影跪在地上,脑海中飞快过着从给残阳铂金卡到残阳出车祸的全过程,努力从当中提取属于自己错处的事项。不过,这项工作实在是难,就好像是做多选题,多选、错选、漏选全部算错。多选题漏选还能酌情给分,到了魅影这,却是比选多还要严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人知道这一个小时魅影是怎么过的,只知道待墨言再开口的时候,魅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说吧,错哪了。”浅淡的声音突然打破久违的寂静,让本就焦灼的空气进一步凝结。

    魅影总结好这一小时以来他反省到的结果,心一横开了口。不知道墨言哥会不会满意,但他知道,说了顶多算多答,要是不说,就算少答或者需要墨言哥提醒翻倍了。

    “回墨言哥的话,小影的第一条错在于送给残阳蒙特卡洛赛道的赛车卡,为这次事故创造了机会。”魅影认为,这是他所有可能的错处里面最没有争议的一条了,毕竟应允过残阳带他去蒙特卡洛赛车的人是自己。

    “十下。”还未解释,墨言先下了判断。

    这下魅影犹疑了,在墨言哥看来,这不算自己的过错?仿佛是当头一棒,这可是他最有把握的一条,若是此条都未说中,那后面的一些就更没有可能了。

    墨言没有跟魅影绕弯子,直接解释道:“我说过,让你用心想。我也知道傅残阳喜欢赛车,你给他赛车卡,且要求必须有你跟着才能去,这一点我不反对。继续。”

    魅影知道了墨言哥的想法后,舒了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因为他更不确定后面的认错究竟能否认对。

    心中惴惴,但该说还得说:“第二条,残阳跟我去赛车,我应该与您确认好再启程。”

    “你觉得这是我想让你反省的错误?”一条是偶然,那么两条叙述下来,魅影认识的深度墨言已经了解了大概,“如果这个算错,那我刚才问话时候还要你解释原因做什么?”

    魅影被墨言哥的连问压的抬不起头来,赤裸裸的否定打碎了他的全部侥幸:“对不起,墨言哥。”

    “十下,继续。”

    账本逐渐增加,魅影还没挨就已经感受到了肉疼。他从墨言哥的反应中能判断出来哥要他反省的显然不是这些,所以魅影识趣地把本来想好的第三条“不该带残阳在主赛道转一圈引发他的好奇心”给咽进肚里。

    他根据墨言哥的话,大脑飞速转动,突然,他想到刚才墨言哥说过有自己跟着带残阳去赛车不算错,那么现在问题就出在自己没完成保护残阳的工作,于是魅影临时补了个第三条:“第三点,小影在赛场保护残阳不利,小影有错。”

    这次,墨言没有直接斥责,而是问道:“你觉得你应该怎么保护?”

    “小影……小影不该自己去出任务,放残阳一个人在赛场上。”魅影认为,如果自己时刻跟着,盯着,那么在残阳有危险的时候便可以及时救援。

    “奥,照你这么说,你任务也不出了,赛个车就全程看着他,这就是你的保护方式是吧。我不能说你的这个想法达不成保护的目的,但性价比低至极点,十下。”

    26-5

    “是,墨言哥。”魅影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继续。”

    还继续?他是真的想不出来了。这还没说到点子上就已经记了四十鞭子,魅影实在不敢奢望靠自己现在的智商还能想出什么真正的错处。

    横竖都是死,魅影硬着头皮开口:“墨言哥,小影不知道了,请您指点。”

    魅影感觉,周围本来凝结的空气直接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冻结,墨言哥就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看得自己心里发毛。

    墨言放下手中转动的笔,一勾一带拿起了那条做工精良的牛筋软鞭:“我提醒的话,四十下,确定需要?”虽然墨言是这样问,但他心下也有考量,照魅影这个样子,猜到明天都不一定能猜得准答案。

    魅影抿了抿下唇,颤抖着声线开口:“确定。”

    “好。”墨言也没卖关子,“我问你,这次傅残阳去赛车,你是怎么远程确保他的安全的?”

    魅影没料到墨言哥会问这个细枝末节的问题,但也只得把自己的安排如数交代:“我派了蒙特卡洛赛场那边的一个熟人看着残阳,时刻让他跟我汇报残阳的动向。”

    “那为什么傅残阳开车去主赛道他没有阻止?”

    墨言的这句话问到了重点。

    魅影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声说道:“我以为残阳不敢违背我的话私自进入主赛道的,便只吩咐了那人监视,并未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魅影说完这句话后,房间内长久的静默。

    “知道错哪了?”再开口的墨言语气都跟着严肃了许多。

    魅影努力把身体挺得更直,“小影知道错了,是小影做事考虑欠妥。”墨言哥永远是墨言哥,对于可以宽容的事情向来宽厚,但对于真正有问题的根源,哪怕是再小的一个细节,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在概率学中,小概率事件有时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小影,你处理的是现实生活。哪怕傅残阳去主赛道的概率再低,或者你认为他去主赛道的概率再低,你都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就比如这次,你本事再大你能飞过去救他吗?”墨言并非责怪魅影保护不利,而是看不惯他这种做事抱有侥幸心理的态度。

    经过提点,魅影着实发现了自己所谓的“保护措施”存在的缺陷。其实,这不单单是安排不得当的问题,而是反映出他在处事过程中的恶性习惯。是啊,他永远没有办法左右别人的想法,当然并不是说其他人信任不得的意思,只是凡事留好退路,才有出路。

    “小影知道错了哥,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这个错处,魅影心服口服。

    既然说开了,墨言索性将话说得更明白些:“事情出了问题,你可以自责,甚至后悔,但审视症结的时候,你必须理智。不要把所有有的没的的错都往你自己身上揽,如果这些所谓的“错误”的存在与否是受到傅残阳出意外这个偶然因素影响的,那就不算真正的错处。我要你反省的错误,是你自己在此过程中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墨言看着魅影认真的神情,“其实,你今天需要认的就这一条错,当然如果你自己感觉哪里还做的不到位也可以说服我继续补充。你之前的回答,我且当你认识不到位,自己哪里做得不到都察觉不出来,为着这个罚你,可服气?”

    “服气。”魅影说话间,都没有察觉到墨言哥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不过,那条鞭子还平静地躺在方才墨言哥伏案的桌面上,魅影暂时松了一口气。

    墨言看了眼时钟,时候也不早了,直接吩咐魅影:“去侧间换身衣服,然后过来领罚。”

    听完墨言哥的话,魅影明显一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后背的布料已经湿透后贴在了身上,不时传来阵阵粘腻和凉意。魅影脸色微红:“谢谢哥。”然后费力抬起疼痛的双膝,缓了缓,朝书房侧间走去。

    侧间的床上摆放着一套魅影的常服,换衣服的同时魅影再次感叹墨言哥的神机妙算。魅影想说,“我头发因为出汗也有点湿”,不过显然,现在犯着事的他没有那个胆子跟墨言哥讨价还价。

    换好衣服后,魅影犹豫再三,还是提起勇气打开了侧间房门。要是再多做耽搁,恐怕墨言哥能直接进来把他拎出去。

    “哥,我换好了。”重新出来的魅影身上清爽了许多,也不再那样湿冷。没有墨言哥的指令,魅影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只能小心去瞅他哥的眼色。

    墨言此时再次坐到了转椅上,抬头看着人:“记了多少下?”

    魅影从出房门之前就在心中算过了,不过哪怕心理准备做得再充分,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回哥的话,一共80下。”八十下,用牛筋软鞭,不知道打完他还能不能竖着走出去。

    但此时,墨言哥又传来一个噩耗:“嗯,这是认错的账。你的错,再罚40,长长记性。”

    魅影懵了。这不是戒尺,这是鞭子啊!一百二十下,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26-6

    魅影实在无法想象一百二十鞭子,而且是墨言哥打的一百二十鞭子全部落到自己身后的场面,无望之下,他鼓起勇气看向墨言哥:“哥,…能不能分几天罚…”

    墨言玩味地看了眼面前的人:“你想分期?”

    魅影不知道墨言哥说这话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期期艾艾地回道:“嗯…”

    墨言似乎很好讲话的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行啊,那就今天先打六十,剩下六十从后天开始,每天找我领十鞭。就不算你利息了,可好?”

    魅影感觉这简直是进入书房以来听到的天籁,他从没享受过分期领罚的待遇,没想到还真被自己求来了,“谢谢墨言哥。”

    “嗯,裤子tui到膝弯,pa这。”墨言话不多说,拿了鞭子,轻点桌沿。

    又是一鞭,力道跟刚才相同,位置与刚才也相同。

    通过墨言哥第一下并不算太重的力道,魅影本以为这顿打会好过一些,没想到竟然是叠加的打法!

    第三鞭,没有悬念,仍是那一处。

    鞭子本就是锐利的工具,而集中于同一处的落鞭无异于刀割。三鞭下来,本来莹白的肌肤已经吹弹可破。

    魅影将手紧攥成拳,刚换好的衣物再次被冷汗浸透,他除了疼,还有怕,特别怕下一鞭再次落到那不堪重负的方寸之地。

    “疼吗?”墨言说话间,竟是又朝那道伤抽了一下。

    “啊!疼,哥,求您换个地方吧!”不过四下,魅影呼吸就已经变得急促,可见桌上的人此刻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在几经□□的那道伤痕由泛白、发红到皮下出血点再到变黑之后,墨言终于放过了那块地面,“给你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反思,你却连问题症结出在哪里都看不出来,这就是我高墨言的副手?打你打屈了吗?”

    落鞭仍在继续,节奏仍是四下一处,魅影忍得辛苦,但墨言哥的话更让他不堪:“没打屈。对不起哥,小影让您失望了。”

    “让我失望?你的所有行为的最终目的难道就是让我满意?我满意你的做法,你做的就一定对是吧。”这几下落鞭力度明显加大。

    “不是!”魅影额头青筋凸起,但不敢不回话。

    “那是什么?”

    “是…是小影自身处理问题的方式欠妥…啊,疼”魅影被墨言哥的打法硬生生逼出了眼泪:“哥,小影知道错了哥,不是为了…为了让您满意,是要客观评价是与非!”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魅影自己都不知道,情急之下他能说出像最后一句那样这么有技术含量的话。

    墨言加重力道的这几下,第二道伤口就已经破皮,第三道、第四道简直就是在剜肉,与最初那条仅是泛黑但并未破皮的伤形成鲜明对比。

    魅影刚才那番话似乎缓和了墨言哥的怒火,身后的落鞭不再那样凌厉。

    “小影,你记住,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你的理性判断,这种理性,不应该受其他任何人的影响。我说的不仅仅是傅残阳赛车这件事,你明白?”

    “小…小影知道了。”

    墨言继续深入:“包括受罚。我对于你错误的判断也仅是基于我的见解,你需要反省的,不应该是哪些让我不满意的地方,而应该是哪些让你自己不满意的地方。”

    痛感让精神力格外集中,墨言哥的话随着牛筋鞭,尽数敲进魅影的脑海中。想起书房自己反省的方向和状态,魅影不禁一阵羞愧。

    看着魅影身后的伤,墨言及时调整着训诫的节奏,“重复你的错误。”

    魅影现在浑身上下水洗过一般,后臀只感觉被泼了辣椒油,还要在上面划口子。他努力调整着呼吸节奏,“我不应该…想当然认为残阳不会去主赛道而不加防备,这是把结果建立在…在别人选择基础上的处理方式,是…错误的。”

    “以后你应该怎样做?”最后十鞭,墨言放缓了落鞭间隔。

    “嘶,疼…哥…”

    “不疼我打你干吗?”墨言虽是说着,手上落鞭速度进一步放缓。

    魅影不敢再讨饶,认真回答着墨言哥的问话:“我应该,做事有备无患,把所有可能风险都想到,而不是存在侥幸心理。”

    “希望你说到做到。记住教训了?”墨言声音严肃而犀利。

    再记不住他魅影就要被打死了,“记住了哥,小影记住了。”

    随着魅影最后一句话的说完,墨言也落下最后一鞭。魅影后臀上,十五条伤痕,触目惊心。

    26-7

    墨言知道魅影现在起不来,也没急着叫他,径自去隔壁拿了伤药。

    直到墨言再回来,魅影的两条腿还在控制不住地打着微颤,经过时间的发酵,破皮的地方血渍凝固,没破皮的地方已经全部发黑,同其他肌肤比起来,分外恐怖。

    不过话说回来,墨言罚魅影,就没有一次是不恐怖的。

    “去侧间趴着,给你上药。”墨言吩咐。

    魅影才意识到墨言哥是去拿药了,内心一阵惶恐。其实,墨言哥亲自给自己上药的次数并不多,打得轻了不用上药,打得狠了一般都让White哥照顾他,所以他还真没怎么享受过墨言哥给亲自治伤的待遇。

    但是,让墨言哥上药有一点坏处,那就是魅影都不敢大声呼痛。往常的揉伤他哪次不是鬼哭狼嚎,这次你让他狼嚎一次,他不得里子面子都没了。

    墨言先用湿布处理掉血渍,然后便对魅影身后的硬块进行按压。

    “哥……能不能不揉?”魅影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结果可想而知。

    墨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扔了一块方巾到魅影脑袋那:“疼就咬着。”说完,不容抵抗地开始了揉伤。

    魅影本来还想纠结一下,后面一疼整个眼泪都出来了,他也不顾得矜持直接拿过方巾便咬进嘴里。墨言哥的力道比起White哥只重不轻,一套手法揉下来魅影感觉简直去了半条命。

    接下来便是上药,滋味相对来说也能好受些。

    看魅影逐渐平静下来,墨言开口道:“残阳的事,不怪你。”

    并不算长的一句话,却让魅影百感交集。墨言哥能把人看得透彻,他既然能一针见血地戳中你的痛点,就能对症下药地抚平你内心的伤。

    但是魅影知道,现在不是他花时间自我慰藉的时候,墨言哥的这句话实则是把错误全部归责到残阳身上,尽管道理上讲并没有错,但残阳该怎么过墨言哥的这一关?

    “哥……”魅影想了想措辞,见缝插针地开口。

    “怎么说?”

    “残阳,他还小,冲动之下犯了错,您……”魅影还没说完,墨言就直接打断了他:“你不用替他求情。”

    墨言哥这次直截了当的打断将魅影之前担心残阳在墨言哥这里不作好的想法坐实了。

    魅影不敢再多说什么,一是因着墨言哥多年来的威压,二是担心自己求情会适得其反,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墨言没有在魅影这里呆太久,上完药之后他又去了医院,毕竟残阳现在还昏迷着,他不放心。

    White本是在病床边小憩,没想到墨言大半夜又赶了过来,这个时间点医院里都基本没有什么声响了,他拉过来墨言低声指责:“不是说晚上我在这守着吗?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眼,我看着就行,你去睡会。”

    墨言回给好友一个歉意的微笑,但说的话却是强硬:“我没事,我再守一会儿,等他醒了我就放心了。”

    White看跟墨言说不通,直接拿出手机:“行,我给天雅回个消息,她刚才特地嘱咐我让你注意休息来着。”

    一听这个,墨言眼疾手快地抢过了White的手机:“那我坐那边躺椅上眯一会,残阳有动静就喊我。”

    “好。”White看着听话去睡觉的墨言暗叹:果然一物降一物。

    有时候越是着急,越等不到想要的结果。残阳这次昏迷的时间超过众人预料,专家说少则几小时,多则三四天,没想到这次还真是按照多的来,残阳整整昏睡了三天才转醒。

    三天来,光是White就找大医二院的对应科室专家问了不下十遍,这种现象究竟正不正常,会不会还有其他并发症。毕竟术业有专攻,再加上是自己身边的人出意外,哪怕是理性告诉他没问题,但内心也是焦急不已。

    而这三天里,墨言几乎时刻守在残阳床边,但是他的神情一直很奇怪,眼神中是担心,但也仅是对残阳病情的担心。不知是担忧太满,还是其他因素的缘故,那紧皱的眉头中除了关心面前人的安慰,似乎再无其他情愫。

    残阳终于醒了。睁开眼睛,光线很刺眼,入目是洁白的布帘和天花板。他感觉有些头痛,但慢慢痛感逐渐消失,随之浮现在眼前的是蒙特卡洛命悬一线的过山车般的场景。

    他获救了。心有余悸之余,残阳转头看向周围,但刚一扭头他便又快速地扭了回来,因为墨言哥,正坐在椅子上直直地打量着他!

    “醒了?”墨言的言语中似乎并没有多少起伏。

    傅残阳想开口,却发现嗓子撕裂般的沙哑。

    “别动,断了根肋骨,正在给你用胸带固定着,喝点水。”墨言先是缓缓将残阳病床的上半部分调高,然后递过来一个插有吸管的透明玻璃杯,同时按动病床旁边的呼叫按钮,“叫人给你检查一下。”

    残阳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如同被碾过一番地疼,他就着墨言哥递过来的水杯小口地喝水,如果不提出车祸的原因,氛围还是很不错的。

    很快,骨科专家、神外专家带领几个助手赶了过来,详细检查一番后确认傅残阳的情况已无大碍,静养即可。

    然后,然后墨言便走了。

    26-8

    傅残阳看见墨言哥转身就走,心里突然空了一块,他顾不得一旁的医生和浑身的酸痛,努力撑起身子探着头呼唤:“哥,我错了哥!”

    旁边的医生并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现下最要紧的是傅残阳固定着的胸带,本来肋骨就受了伤,可由不得病患这样肆意挪动,“小伙子,这可不兴乱动啊,你骨头还伤着呢,快躺好。”

    墨言并不是因为傅残阳的呼喊转身,而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和医生的话语。他顺了残阳的意回过头来,只不过眼神中尽数是冷漠:“躺好,如果你不想打镇静剂的话。”

    残阳被墨言哥的眼神吓到了,他从未见过他哥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仿佛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陌生人。

    此时,还有几个人从门外进来,不同于医生的白大褂,他们穿着一身黑。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傅残阳现在眼里只有墨言。

    “哥……”傅残阳被医生拉着躺回原来的位置,双目紧紧盯着床边作势要走的人,后面的话尽数被墨言哥冷漠的眼神吞噬。

    墨言开口的话证实了傅残阳心中最坏的猜想。

    “我不是你哥。你的伤需要胸带固定4-8周,自己静养,伤好之前我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伤好后你愿意去哪就去哪。”墨言刚说完,傅残阳就不干了,哭着求道:“哥……我知道错了哥,我不该骗你,不该……”

    墨言没有理会傅残阳的哭声,几乎是残阳边说着话墨言边吩咐旁边的几个医师和后来进来的人:“他若情绪激动就注射镇静剂,不好好躺着就上束缚带。敢出去,”说到这,墨言看着傅残阳:“腿打折了再给他接上,正好一块养着。”

    傅残阳被吓得静怔了一分钟,反应过来后眼里面尽数是恐惧。他甚至不敢哭,不敢动,因为哥说的话一向只真不假。

    墨言最后对着傅残阳说了一句还算有温度的话:“不要想着找我认错,我也懒得管你的屡教不改,把你的伤养好,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墨言说完,没待傅残阳反应,就再次离开了。

    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傅残阳懵了,他没有心思去注意周围人员发生了怎样的流动,没有心思去管刚才墨言哥对着说话的那几个医师跟旁边人说了什么话。但是,没过多久他的思绪便被拉了回来,因为他看见了门外进来的推车上的东西,以及那几个黑衣人手里的物件。

    傅残阳用乏力的手指着那推车上的好几排瓶瓶罐罐,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其中一个医生回答:“是镇静剂,White医生吩咐我们拿过来的。”这几个医师是White那边的人,也可以算作墨言的人。

    傅残阳心里一惊,但面上没说什么,然后看了眼旁边黑色衣服的几个人正在摆放的东西。那几人颇有眼色,没等傅残阳开口便解释道:“残阳少爷,教父大人让把这碎骨鞭放在这警示您,以备不时之需。”由于教父大人开了口,这些人便也不敢称呼傅残阳为二少爷,只得叫一声“残阳少爷”表示尊敬。

    “你们是逆风的人?”既然对方提到了教父一词,而且也没避着另外几个医师,傅残阳便猜出屋内应该都不是外人。

    “是。”几个人的回答干净利落,整齐划一。

    既然如此,残阳心里还存着一丝希冀,他试探地问道:“若我要从这屋出去,你们就真会打断我的腿?”这些人听命于墨言哥,他们的回答就是墨言哥的态度。

    其中一个夜卫恭敬开口:“对不起残阳少爷,若您执意要外出,属下就……不得不冒犯了。”

    残阳心里最后的希冀也凉了,墨言哥几乎从不曾对自己用强,现在他才发现,若墨言哥真的强势起来,自己是多么的无助与无力。

    “好,我知道了。”傅残阳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没有人知道在这句话的背后,他心中有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高级病房内,便是这样一副阵仗:黑白两色的人员几乎占了大半个房间,傅残阳躺在床上,眉头紧皱,双眼紧闭。知道的是在治病,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那几个不知情的专家在给傅残阳检查完身体后就已经早早被劝了出去,他们只知道住在这个病房的患者身份背景不一般,而且患者选择怎么治,也不是他们决定得了的。出于医者仁心,专家们当初还有些犹豫,但后来White跟他们保证不会做对患者不利的事,他们才答应只在需要紧急出诊的情况下来视察。

    若问White为什么没有过来,是因为这个时间点他正好是他跟墨言换班的时间;至于魅影为什么也没有过来,是因为他现在……寸步难行。

    26-9

    如果逆风受训人员及各训练组教官细心留意就会发现,这几日以来他们的总教官无论是抽查还是训话,都是站着的。

    从来不曾分期领罚的魅影现在是真真体会到了伤叠着伤还账的厉害。他本以为第一次挨了六十鞭,这责罚便去了一大半,可谁能想到,这种惩罚的大头其实在后头。

    “这两天各组的训练情况如何?”夏季炎热的房间硬是被魅堂主紧锁的眉头和凝重的面色降了十几度,周围汇报的教官连大喘气都不敢。

    “回总教官的话,夜卫这边一切如常,昨日举行了四星升五星考核,共57人参加,43人过关。”两年前新晋的夜尊恭敬回道。

    “嗯。”魅影浅浅回了一句,拿过训练数据翻了翻。

    继夜尊之后,血尊、杀尊和追尊均作出迅速回应,生怕惹明显心情不好的魅堂主不快。他们都是逆风改革后新晋的头领,比起之上一代各尊,能力方面表现更加出色,为人处事也少了些死板。

    “血魇预备役的那群人呢?最近训练可还认真?”魅影翻看着汇总表,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自从魅影上次罚了血魇预备役通堂,夜尊便着重点加强了对这一块的管束。尽管他们都已经是逆风各卫中的佼佼者,但在训练这方面,只能更苦、更累,更高要求,更不容松懈。

    “好,这几日我不能常来,你们几个多辛苦一下。”

    “是。属下定竭尽全力,为逆风效力,为慕辰效力!”改革后,相对宽宥的政策和人道福利更能拉拢人心,各尊尽全力办事,相应的,逆风待他们也不会薄。

    通常至少一个小时的汇报工作今天不到四十分钟便结束了,各尊走出房门的时候,皆松了一口气,看来魅堂主今日不善的情绪并被因为他们。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魅影站在闷热的房间里,身后简直要疼炸了,天知道他是怎么用尽全部毅力支撑着自己不能倒下,不能表现出异样。黑色劲装包裹下的身后双丘,已经比原来肿了三倍。

    当时的六十鞭罚完,第二天根本没见转好,到了第三天,更是连带着周围的皮肤都肿胀了起来。皮下充血,轻触都疼得他打激灵的伤,愣是在第三天又被加了十下。如果说前六十鞭打完是钝钝的发木的那种疼,那么接下来的这十鞭则直接把伤由内打到外,只要轻微挪动,布料磨蹭伤处就是痛不欲生。

    这还不算完,昨日,他那已经青黑的后臀又挨了十下,这也是导致他今天连训个话都汗如雨下的原因。

    魅影非常后悔,后悔自己选了个这么折磨人的打法。更可怕的是,今天晚上他还要再去领十鞭。

    这边魅影在跟伤口较劲,那边White已经赶到了残阳所在的病房。

    他也是刚听说残阳醒了,而且还是自己手下的医师跟他说的。他还纳闷墨言怎么没第一时间通知他,给人打了电话收到人家一个不咸不淡的“嗯,我知道”后,White便也猜出个大概。

    一进病房门,White就被面前大张旗鼓的景象震惊到了。

    墨言之前是跟他说过,等傅残阳脱离危险后他就派人来照顾他,自己短时间内不想再看见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亲弟。White当时还以为墨言在开玩笑,接着话头问他:“那他要是到处吵着要见你怎么办,你还能堵他的嘴不成?”只听墨言回道:“正好你多派人准备几支镇静剂,吵了就打。”White顺着答应下来,毕竟做戏得做全套。

    没想到,墨言竟是来真的!

    傅残阳躺在床上,他听见了有脚步靠近,只是以为有人来换药。但是,当他看到来人的那一刻,眼眶里的泪水开了闸似的再也止不住。

    光哭也就罢了,傅残阳还不敢动,生怕动作幅度大了周围的人给他上束缚带。White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好不可怜。

    他赶忙过去给拿出纸巾给残阳擦泪,“怎么了,我们的小残阳,怎么刚醒就哭了?”

    White不说还好,一说又唤起了残阳的回忆:“呜呜……额……White哥,我哥他不要我了,不要残阳了,呜呜……”

    White只知道事情的大概,不知细末:“你这次又干什么惹你哥生气的事了?当时你弄得一身伤,你不知道你哥有多担心,几天几夜地守着你,几乎都没合眼。”

    残阳这才知道,原来他哥之前是守着他的。联想到墨言哥之前的温存和现在的冷漠,傅残阳的眼泪更是流个不停:“我不该瞒着我哥去赛车,还差点丢了命……White哥,我害怕,我哥最……最讨厌撒谎的人了,你说这次他会不会打死我啊!”

    White是真不知道还有撒谎这一出,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还是先让残阳情绪稳定下来最重要:“残阳,你听White哥说,你先不要想太多。现在你的伤还没好,情绪过激不利于你恢复。你哥之前为什么一直守着你,就是在意你的身体,罚不罚的,都不是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事。”

    “嗯……呜呜,White哥,我哥说我一吵闹就要给我打镇静剂,我只要出这个门他就要,就要用那个碎骨鞭打折我的腿……”

    White笑着安慰:“这是委屈了?那要不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你直接控诉一下?”

    “不……不要。”跟White哭得再狠,一提到墨言,傅残阳就怂了。

    “那就不打,你好好养伤,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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