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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魅影,是他的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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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影心里叫苦不迭,自己克制着呢,也没往难听了说啊。好心提醒这小子,人家却不领情。

    傅残阳看魅影不说话,知道他是害怕了。

    既然这个魅影的一番承诺打消了自己的疑虑,他此行的目的便已经达到,量他也不敢跟自己蹬鼻子上脸。再者,现在自己确实没有太多时间跟这个魅影耗,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傅残阳打量了一下门外,White哥还没有回来。天色将晚,再呆在这里已不合时宜,他看了眼再次低下头去的魅影,说了几句警告的话便离开了这间病房。

    直到傅残阳翻进学校溜进教室,都没有状况发生。残阳长出一口气。

    可是,傅残阳不知道的是,他防住了White哥、防住了班主任、防住了自己的贴身保镖,却没防得了魅影。或者说,他压根没想到一个夜卫居然敢告他的状。

    待残阳离开病房后,跪地之人慢慢站起,拍了拍膝盖上因为地面光洁几乎没怎么有的灰,然后拿出通讯器:“彧,你迅速在我定位的诊所派几个人护送残阳回学校,你先前派过去跟的人跟丢了,让他们去找尊主请罚。现在,务必保证残阳的安全。”

    “是,堂主。”听到魅影严肃的语气,彧也不似平日般敢跟这个杀手堂堂主插科打诨。

    在之前尊主还没回来的时候,彧就被派遣负责记录残阳少爷平日的生活情况,尊主回来之后,便将保护少爷安全的工作继续交由他来做。不知是血魇的人最近太过掉以轻心,还是傅残阳少爷在尊主回来后就很少做出格的事情,这次居然连人出了学校他们都不知道。

    彧顾不得问责,当机立断派人手在暗处跟上了残阳少爷乘坐的出租车,直到看见他平安进入学校才松了一口气。听着派过去的下属事无巨细地跟他汇报一路上的情况,甚至连残阳少爷是翻墙而入而且并未被老师和校领导发现的细节都讲了出来,彧心里轻笑,不禁反思了一下是不是他方才下达命令的时候态度过于生硬,吓到了他们。

    魅影在跟彧通话完毕后,站姿立得更直了些,按下了墨言哥的通路,他可不认为傅残阳今天来自己这里是事先跟墨言哥打好招呼的。当然,他魅影还不至于因为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到访骂了自己一通,便心生怨怼去揭对方的短,只不过无论作为夜卫,还是出于私心,他都不会不顾残阳的安危。今天他一个人从学校跑出来,无论出于安全问题,还是想要坦白从宽,魅影都有必要及时告诉墨言哥残阳的情况。

    通讯器被接通了,那边的声音略有嘈杂,衬托得墨言的声音愈发清亮和冷静:“小影,什么事?”

    墨言这边聚餐基本上结束了,剩下的就是送送宾客。他知道魅影打到自己的通路上,一定是有事发生,心里暗叹了一句:这可真能接的上趟。

    魅影定了定口气,如实告诉了墨言哥方才傅残阳来医院找自己的事,重点放在了残阳的出行安全上。

    墨言听毕,停顿了几秒,再开口的话听不出喜怒:“他现在安全到学校了是吗?”

    “是。”魅影知道墨言哥挂心残阳,他已经跟彧那边再三确认了,才说出的肯定的话。魅影本以为墨言哥会首先忙着处理残阳的出行问题,可谁想到,他哥来了一句:“他找你去做什么了?”

    魅影本来没想供出来傅残阳对他做的事,现下被问到,只得期期艾艾地回答:“残阳来问我……这些天是不是您都跟我在一块。我想,他可能是误会……您……因为我,就对他减少关心了。”魅影嘴上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傅残阳,你可别怨我,是你哥问的情况,我不敢不答啊。

    墨言那边静止了几秒,要不是仍然能听见背景的噪杂音,魅影还以为他哥挂断了。墨言不说话,魅影也不敢插话,又过了几秒,对面传来声音:“好,我知道了。你去前台调一份病房的监控给我,然后上床好好躺着,养你的伤。”

    魅影一听调监控,拿通讯器的手抖了一下,遂又被墨言哥后面的一句话暖了心。

    “怎么不回话,有问题?”

    “没。”魅影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忙回答,紧接着不放心地补了一句:“小影一定好好休息。”

    墨言从魅影的回答上就知道事情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他没有再多问,回复了一个“嗯”字便挂断了通路。

    坐在教室上自习的傅残阳还不知道,他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计划,已尽数暴露在他哥的眼皮底下。

    23-2

    这边墨言挂断通话,天雅担忧地看着他:“言,发生什么事了吗?”

    墨言轻拍天雅的手表示安抚:“你别担心,就是残阳跟小影在医院起了点冲突,残阳现在回学校了,小影还在医院养伤,没什么大事。”

    林天雅听到“起了冲突”,神色一紧:“因为什么呀,怎么好端端地就起冲突了?”

    墨言跟天雅解释了一番事情的经过,他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细节,只是把傅残阳主动去医院找魅影的大概情节说了。“这小子,恐怕是误会我关心别人不关心他,就去寻衅挑事了。”墨言把自己心里想到的以及推论到的尽数告诉了天雅。

    天雅听完,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唉呀,都怪我,忘记介绍残阳跟我哥认识了。残阳是不是以为,一个夜卫抢走了他哥对他的关爱,这可误会大了。”

    墨言没好气地回,当然并不是对着天雅:“呵,就算他不知道,他有想法不会亲自跟我说吗?学也不上了,瞒着我单枪匹马去医院欺负一个夜卫,他可真是好样的!”

    天雅看见旁边的几个正要走的朋友,因为墨言提高了分贝往这边看,笑着回应:“墨言工作上有些事不太顺心,跟我发牢骚呢,你们别在意哈。今天大家都吃好喝好了吧,如有款待不周,你们尽管跟我说。”

    墨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跟着天雅一起打圆场。两人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喧闹的大厅这才安静下来。

    天雅聪明得很,直接问到了关键点:“那你打算怎么办?”

    像是被戳破了窗户纸,墨言看着天雅,露出一抹本不该出现在此刻脸颊上的笑容,更像是陪笑:“雅雅,我听说最近咱家附近开了一家美容店,水疗做得特别好,要不……你今晚去试试?”

    林天雅低下头来若有其事地思考了一阵,而后抬眼对上墨言略有瑟缩的眸子,就一直盯着他看,直到看得墨言筑起的藏满小心思的豆腐渣工程溃不成军:“你想训残阳是吧,你有你的原则,我不拦你。我去里屋,不干涉你们,美容院我就不去了,啊。”

    说到美容院的时候,天雅笑着打趣墨言,一副看透了他的样子。

    墨言一阵困窘,脸红得像熟透的虾米:“雅雅。”

    墨言牵着天雅的手往大厅门外走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要是只有二人世界,没有熊孩子的困扰,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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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因为做贼心虚还是他回来的时候第一节晚自习就已经过半,傅残阳总觉得今天晚上这两节课过得格外快。

    放学,收拾书包,走出校门。

    傅残阳一出门就感觉到有几个举止恭敬的人远远地跟着他的方向走,这是墨言哥派给他的护卫中的近卫。如果残阳平日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今天护卫他下学的并不是以前的那批面孔。

    进到家门,残阳开门扶把手的胳膊一顿。

    大厅中央跪着四个全身黑衣的人,每个人的头都深深地低着,努力跪稳的身躯似乎在微微颤抖。傅残阳知道这是夜卫的装束,而他们的正前方,是斜靠在沙发上的墨言哥。

    墨言也不管残阳推门而入的动静,扫了眼地上的四个人:“都抬起头来。”

    纵使是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四个夜卫也不敢不听从尊主的话,应声将低垂的头放平,眼神直视前方,不敢有丝毫游移,甚至四个人将头抬起的频率都是一样的。

    傅残阳不会侥幸到认为自己能够堂而皇之地走开,因为墨言哥教训属下,几乎不曾叫到这边私宅别墅。现在在大厅中央责罚,肯定是有事。不过,傅残阳却是侥幸地认为,这件事跟他今天做的事并没有什么联系,毕竟他是跟魅影起冲突,又不是跟这四名夜卫起冲突。

    残阳走到近前,才看清了四个人的脸。

    傅残阳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四个人看着年龄比他也大不上很多,全程目光直视前方,既没有看墨言,更没有看他。

    这是逆风的规矩。跪地之时,如若没有其他要求,应做到双目低垂,同水平线呈30°夹角;收到抬头命令时,应微微仰起下颚,目光正视前方。

    墨言看着残阳的动作,仍是没有说什么,直到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开口,却是向着傅残阳:“不认得他们?”

    残阳闻言看向墨言哥,才知道是对他说话,实事求是地点点头。可残阳心里却想着,我应该见过这几个人吗?他反复从记忆碎片中搜索提取,但根本拼不出来这几个人的样子。

    墨言倒是并没有跟残阳继续解释什么,反而看向了地上明显抖得更厉害的几个人:“近卫工作做得真不错,原来不只跟丢了主子,看来你们主子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正好夜卫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今天处置了你们,也不会惹你们主子伤心,正好算你们功德圆满了。”

    本是抬着头的夜卫听完尊主的话,瞬间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属下知罪,求尊主饶命!”

    墨言冷哼一声:“求我没用,求你们主子。自己好好考量,为什么天天护卫,你们主子却连你们的样子都记不住。我不得不怀疑,这几个月,你们有没有尽心。”墨言虽是声色俱厉,话却是对傅残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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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被这情境吓得怔住了,直到那几个俯首的夜卫将方向转向了他,磕头跪求他饶命的时候,傅残阳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且好像他还是始作俑者。

    其实,傅残阳很少跟夜卫打交道。一来,他之前的生活经历让他对于夜卫这种角色产生了一种不愿接受又逃不开的逆反心理,他知道这些人是跟常人不一样的,但他却无力改变什么;二来,墨言哥当上教父之后,慕辰的夜卫都归他管理,残阳更是乐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残阳听着方才墨言哥对夜卫的指责,自己的脸也跟着烧得通红。他把一件件事情串联起来:墨言哥在今年刚回来的时候曾征求他的意见,派几个近卫保护他的安全,自己当时是答应了。后来,他出行的时候身边都会跟着几个夜卫,但具体有几个他也没数,他知道这应该是墨言哥派给他的近卫。照这么说,那眼前跪地的这四个人,应该就是那几个保护他的近卫,而且按照墨言哥话语的意思,这几个夜卫一直跟着他,没有换过人。

    傅残阳一阵愧疚,却是鼓起勇气看向墨言哥:“哥,都是我的错。是我翻墙故意瞒着他们,也是我从来没有关注过护卫我的人都是谁,这些事情跟他们无关,您要罚就罚我,不要怪罪他们。”

    墨言翻看着面前茶几上的笔记本,似是在处理事务,但说话却没有丝毫延迟:“既然是夜卫,就做好夜卫的本分,这不是你说的吗?”

    说着,墨言鼠标左键轻点,笔记本上播放的俨然是那段他去医院找魅影的对峙的监控!他对着魅影说过的话正通过电脑高配置的扬声器近乎还原地传到别墅大厅里。

    傅残阳心里咯噔一下,但转瞬间,事情暴露的惊惶却被愤怒所取代。墨言哥怎么可能这么迅速就发现了自己的行动还调了监控,这中间一定有人告密,而最具有时间线和空间的,就是他魅影!

    残阳做梦也没想到,他一个夜卫能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哥,那怎么能一样,是我要瞒着他们出学校的,而且回来的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但是这个人,他害的墨言哥都不回家了,哥你居然向着他。而且,是不是他告我的状!”傅残阳边说,边用手指着屏幕里的魅影恨恨说道。

    这边残阳和墨言吵架,那边跪地的夜卫已经吓得魂都飞了。平日里,他们哪见过有人敢这样跟尊主叫嚣,哪怕是魅影魅堂主,也都得守着规矩做得恭恭敬敬。现下别说他们这个主子给自己求情了,不惹怒了尊主当场处决了他们,都算是好的。他们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因为护主不利被尊主罚了一百脊杖,现下又因为残阳少爷不认得他们担了个“任务懈怠”的罪责,尊主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墨言暂停了视频,对傅残阳问的问题不置可否。他瞥了眼地上的四个人,开口的话却让引颈就戮的近卫松了口气,“你们是不是玩忽职守有待商榷,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继续护卫好你们主子,若再有下次跟丢了人,提头来复命。伤就不必上药了,好好记住这次的疼,退下吧。”墨言话虽说得狠厉,但显然已经变相排除了几人“玩忽职守”的罪名,否则,在查清楚之前他不可能允许几个人继续护卫。

    夜卫听毕,连连叩首:“属下谢尊主不杀之恩,属下以后定竭尽全力,护卫残阳少爷!”就像是窒息的人终于缓过来了气,哪怕是夜卫,也想努力去呼吸那片象征着生命的氧气。

    傅残阳这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一开始的颤抖,是因为受了刑伤。

    几个夜卫相继离开,静默的空间只剩下他和他哥两个人。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残阳甚至感觉周围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因着刚才说的那番话并没有收到墨言哥及时的回复,现在,残阳大言不惭质问他哥的勇气已逐渐消退。此刻他只觉得立在这里,手足无措。

    待夜卫离开之后,墨言才转向了傅残阳:“你觉得,是一个夜卫抢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残阳暗忖: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在这方面,他一点都不会退让:“对!”

    墨言不答反问:“那你的处理方式,就是用身份强压别人?”

    “我……”残阳想辩驳,但蓦然发现没有辩驳的理由。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做法居然是这样性质的行为,但又残忍地发现,好像确实如此。

    在傅残阳消化墨言哥出其不意的问话的时候,下一句更为凌厉的话语接踵而至:“既然你当他是竞争对手,那就应该用公平方式证明,为什么只有你能叫我墨言哥,而他不配。”说到这里,傅残阳的心漏跳了半拍,看来墨言哥把监控视频全都看过了。残阳心里在思索,但墨言的话音并没有停,最后的一句话直接让他委屈到无以复加,“除了你是我弟弟的身份,你有什么优越感认为,你应该比他强?”

    23-4

    傅残阳只觉得委屈,特别委屈,就好像小宝贝第一次发现有求必应的妈妈拒绝了她的请求一样,震惊又失落。而这份失落,又因为墨言哥的话化作不甘:“我就是比他强!不就是训练吗,他能做的我一样能做。”

    “你一样能做?”墨言确认了一遍,他等的就是傅残阳的这句话。

    残阳倒底是没去过逆风的,只知道逆风承载了他哥太多不好的回忆。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夜卫的训练是苦,但是苦到什么程度,他不得而知。再加上墨言对残阳的疼爱,终究是不舍得他见到太多血腥或残酷的画面,哪怕是以前墨言自己受刑,残阳见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刑毕的结果。

    这就造成,残阳对“夜卫”这个名词,仅限于表面的了解。夜卫是忠诚度极高,夜卫是能力极强,夜卫是身份卑微,但这几点能够口耳相传的特征,局外人照样也能知道。

    但傅残阳不是局外人。

    他的身份就决定了他注定不能成为一个局外人。逆风是慕辰的附属,而傅残阳,是慕辰教父的亲弟弟。虽然对夜卫的管理和统治并不用他操心,但每时每刻,负责保护他傅残阳安全的夜卫并不在少数。高墨言不要求残阳能够花多少精力去关注夜卫,但至少,残阳对于夜卫的态度需要摆正。

    正如挨过罚的人懂得如何更好地用鞭,若你没亲身体会过,至少应该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而非在心底早已给别人判了刑。无论是傅残阳对魅影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潜在轻蔑态度,还是傅残阳对自己的专属近卫的置若罔闻,都印证了这一点。

    残阳并不知道他哥的用意,听到墨言哥质疑的话,落在他心里就等于是墨言哥不相信自己。残阳看向他哥,他现在满心满意地想要超过这个魅影,好证明他怎么也得比一个夜卫强:“哥说吧,比什么?”

    墨言看着这小子踌躇满志的样子,心里是无奈的笑。他站起身,走到客厅旁侧,随手踢了一个方台过来。看着残阳话说得很满却全程盯着自己的动作生怕他拿出什么吓人的东西的状态,墨言回看了他一眼:“放松,不为难你。”

    傅残阳这才发现自己全程都是紧绷着的,嘴上却是不依不饶:“我没紧张。”边说边自我安慰: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墨言也没有多纠结这个问题,径自上楼去书房拿了节拍器和心率监测仪,顺便拎下来了板子和藤条。

    傅残阳本是想看墨言哥去拿了什么测试的东西,可一抬头看见正在下楼梯的墨言哥左手里的家伙什,条件反射地慌了起来:“哥!你别这样……哥!”刑具仿佛是刺眼的烈日,残阳只看一眼就挪开了视线,紧接着身后两团肉就似乎有意识地疼了起来。他还没怎么有站着看墨言哥拿藤条走过来的经历,两条腿不自觉地就往后退。

    墨言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想退到哪里去?”甚至脸上的表情并不严肃,却生生让残阳止住了脚步。

    墨言没做耽搁地下了楼梯,将东西都放在沙发上。放那板子和藤条的时候,还解释了一句:“反正一会要用,省得拿了。”

    一会儿要用?!傅残阳揣摩了几遍这句话的其他可能性,最后悲哀地发现只有一种可能,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下就蔫了不少。

    言归正传,墨言拿起了节拍器放在了茶几上:“家里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设施,今天就做台阶测试吧。”说着,墨言把刚才踢过来的方台放在了残阳面前:“这个是测试台阶,高度可以调整,桌上的是节拍器,频率也可以调整,你需要做的是跟随节拍器的节奏上下台阶。

    即从预备姿势开始,听到第一响声时,一只脚踏在台阶上;第二响声时,踏台腿伸直,另一脚跟上台并立;第三响声时,先踏台的脚下地;第四声时,另一只脚也下地还原成预备姿势。持续三分钟,做完后,需要你测量运动后1分钟至1分30秒、2分钟至2分30秒、3分钟至3分30秒这3个恢复期的脉搏。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墨言哥的话让他逐渐从方才的恐惧中缓过心神,残阳听得认真,径自消化了一阵,才回道:“哥,上下一次台阶算作一次是吗?”

    “对。我给你调好,台阶是40cm,频率是每分钟50次,这是逆风夜卫的平均标准,能吃得消吗?”照常来说,普通人的台阶测试频率应该为一分钟30次,台阶高度随身高而定,现在一分钟60次的训练量,墨言有些担心残阳会吃不消。

    可傅残阳的回答出乎墨言意料:“魅影也是这个频率和高度吗?”十几岁的少年眼中是对于打败对手的急功近利。

    墨言第一次皱了眉头:“他的训练强度不适合你,不要做远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

    “是多少?”傅残阳追问。

    墨言倒是也没瞒着他:“台阶45cm,频率每分钟80次。傅残阳,你可想好了,这种频率之下你上下一轮台阶不能超过一秒钟,你能做得到?”

    墨言哥越是怀疑自己的能力,他傅残阳就越要超过魅影。赌着一口气的傅残阳直接上前两步,蹲下,将测试台和节拍器直接调到了魅影训练的高度和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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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言并没有阻止残阳的动作,只是在心里果断否定了他这种急功近利又不自量力的做法。既然是残阳的选择,那么他尊重:“三分钟内,你若跟不上节拍,我不罚你也不骂你。这是你跟魅影的较量,你自己去反思差距有多少。”

    墨言说的在理,处理结果也不得不称得上人性化。可是对于残阳来说,这是比试,心高气傲的他不怕打不怕罚,最听不得的就是比不过。是他选择要跟魅影较量的,是他说魅影能做到他一样也能做到的。夜卫不也是人吗,人能做到的训练,能有多难?

    所以,现在残阳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督促着他,即使完不成墨言哥也不会惩罚,但他也决不会被一个夜卫比下去:“我不会跟不上节拍的!”

    “你之前在学校做过台阶测试?”看着残阳笃定的态度,墨言一度怀疑这小孩是不是之前测试过,还做得不错。

    “没有。”

    “行。准备好了?”墨言设置好了节拍器的时长,看着迷之自信的傅残阳,无奈地开口。

    “开始吧,哥。”傅残阳看着面前的台阶,做了一次深呼吸,开口说道。

    墨言也没再磨蹭,将节拍器对准傅残阳的方向,按下了倒计时开关。

    节拍器可不像真人一样有商有量,一分钟80次的上下阶,意味着节拍器一分钟要响320次,落在残阳的耳朵里,就像电报机一样飞速响个不停。

    傅残阳的个子在同龄人中算比较高的,所以45cm的台阶高度对他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可是他上下了一两次就发现,这个频率的抬腿和落地,是有多么的为难人。

    经常锻炼的身体倒不会因为突然加大的训练量就临时掉链子,可是体力的极限摆在那里,在第一分钟,傅残阳还能勉强听着节拍器的节奏上下台阶,到了第二分钟,极度的体能消耗已经让他没有精力去思考抬腿落腿能否与节拍器对的上。

    这种无力的事实让残阳非常受打击,傅残阳只感觉整个人在不停地高抬腿又落下,反复的剧烈大动作让全身的乳酸都堆积在了大腿、小腿内侧,残阳心里不服输的劲又迫使他逆着人体本能继续高强度地上下台阶。一来二去,虽不知道测试的结果如何,但残阳整个人已经面色通红,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尽管节拍器有扫描监测功能,能够记录被测试者差多少次上下台阶未完成,但墨言根本没去看,时刻关注着残阳那边的动态。越看,墨言眉头皱的越紧。到最后一分钟,先不说残阳跟目标节奏差了多少,单是那个虚浮的步子,就能明显感受出来小孩已经体力严重不支了。

    还剩三十秒的时候,残阳有好几次都差点没踏上台阶。墨言终于忍不住开口:“残阳,停下来!”

    节拍器极致频繁又规律的节奏所造成的耳鸣混着墨言哥的声音传到了傅残阳的耳朵里,让他混沌的精神为之一振,清醒了许多后,残阳反而步子迈得更稳了些,当然开口的话也是拒绝:“哥,让我做完。”

    残阳的回话已经因为没有力气而格外虚弱,但墨言还是清楚地听见了。墨言多年训练的经验显示,残阳现在回稳的步调不亚于回光返照,并不能保证接下来的几十秒不出意外,每时每刻都有极大的风险。墨言话语中带了急迫和严厉:“听话,下来!别逞强。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伤。”

    哪怕残阳会不会出意外是个未知数,哪怕就算真的磕到碰到也不会致命,可对于每个当哥的来说,又怎么忍心让弟弟在自己面前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意外?不得不承认,残阳是他今生的软肋,是他今生今世最大的软肋。

    不知道残阳是没听见墨言后面那句话,还是听见了也当作没听见一样,执拗的人硬是摇着头,继续完成着一上一下机械般的动作。

    就在两人的僵持之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还有十秒。残阳每一下步子都仿佛踏在了墨言心坎上,因为害怕他踏空而惊出一身汗,又因为他的平稳落地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因为担心他下一脚会踏空而继续提心吊胆。

    当哥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预兆的,更何况这个哥哥是的水平是七星。果然,在无数个紧张的呼吸之间,那一抹身影突然发出了“咣”的一声,那是傅残阳抬起的脚不够高哏到台阶发出的声响。

    眼看着残阳就要面向台阶倒去,墨言飞身上前,接住惊魂未定的傅残阳扒了裤子就是两下带着内劲的巴掌:“跟你说话就是听不进去是吗?”

    校服裤子很容易穿脱,墨言打了两下后便给他提上了外裤,抱着他走到了茶几对面,把人放在沙发上:“自己按摩放松腿部肌肉,一分钟后测心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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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现在整张脸就仿佛是镀了一层滚烫的辣椒油,辣椒鲜艳的色泽让他的面色极度红润,辣味让他整个人都大喘着气,而油热激得他的脸颊也跟着发烫。

    方才未曾预料的跌撞和墨言哥突如其来的两巴掌让傅残阳的心狂跳不止,直到现在坐在凳子上,残阳都不知道他通红的脸有多少是因为累,又有多少是因为羞。

    喘着粗气的傅残阳看着面前的心率测试仪,又偷偷看了眼一旁墨言哥的脸色,想通过减小呼吸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当他尝试屏住呼吸进行调整,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剧烈运动之后的刻意闭气直接导致他差点一口气呛过去。

    就在此时,墨言将搭在右腿上的左腿放下,皮鞋着地的声音吓得残阳不敢再有其他小动作。

    专注下来的傅残阳这才感受到双腿传来的酸胀麻木的感觉,宛如灌上了铅,一下都动不了。残阳突然联想到以前电视上看过的“大象腿”,一种腿部肿胀没有知觉的病,不知道那种滋味跟现在他的状态相比,孰优孰劣。不过,双腿虽是动不了,腿部肌肉却肉眼可见地在发颤。

    就在残阳还想再触摸触摸饱经摧残的双腿安抚一下的时候,墨言开了口:“一分钟到了,测心率吧。”

    傅残阳还在发懵,当然发懵的过程中少不了生理性的气喘吁吁,他眼看着墨言哥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自己旁边。残阳想躲,却因为双腿的原因连动一下都是万蚁钻心的麻和痛。

    “哥…”残阳知道,台阶测试还没完,现在的心率测试才是检测结果的关键。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么差劲的表现,再加上现在恨不得把肺都吸满的状态,检测结果肯定好不到哪去。

    墨言没再由着残阳任性,抓住他背往身后的胳膊平放到桌子上,迅速缠上测试仪的连接护带。

    “怎么,敢做不敢面对结果?”

    似是戳中了傅残阳的内心所想,墨言的一句话让残阳挣扎的胳膊安静了下来。

    一共三轮,墨言就站在残阳身边看着他测,傅残阳本来就累,心跳速度快,现在他哥在他旁边盯着他,自己还犯了事,残阳只感觉那颗心跳得更快了,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每一轮测出结果,监测仪都会播报,墨言也会拿出一张表记录。残阳每一轮都看着他哥听到自己心率之后的神情,想从中获取些什么,可他哥的表情真的是雷打不动的稳定,让他甚至产生了“我是不是测得还行”的错觉。

    整个流程走完,墨言才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傅残阳,直看得残阳心里发毛。

    “哥…测试结果…怎么样?”测完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了,此刻傅残阳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双腿也恢复了大半知觉。

    “你觉得怎么样?”墨言不答反问。

    傅残阳低下了头。

    墨言没有多说闲话,放下残阳的成绩表,拿出手机,调出来一张图给残阳看。残阳看到,图片上是一张和墨言哥手里的表格一样的记录表。

    这应该就是魅影的成绩单了。

    傅残阳没等墨言哥说什么,自己先进行了两边的对照。第一个60秒,他的心率是133,魅影的是88;第二个60秒,他的心率是106,魅影的是76;第三个60秒,他的心率是92;魅影的是69。

    他输得,一败涂地。

    傅残阳放下了手中的自己的“成绩单”,不愿再看。

    墨言用手指点了点傅残阳的成绩,把他推开的成绩单又放回到他眼前:“测试标准是,79以下为非常好,80-89为很好,90-99为略好,100以上为普通。你的第一轮和第二轮结果表现为普通,第三轮为略好;魅影第一轮结果表现为很好,第二轮和第三轮为…”

    “哥,求你别说了。”墨言每说一个字,残阳的脑袋就往下低一分,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墨言哥的话。

    墨言却没有如他的愿:“为什么不想听?你自己说要比过魅影的,你自己要按照他的训练频率来的,现在成绩出来了,魅影的测试结果你怎么不参考了?”

    墨言边说,边把一旁的节拍器拿到了残阳面前:“你想比,那我就告诉你结果。魅影第二轮第三轮的测试成绩为非常好,而且,他完成了一分钟八十次的训练频率,而你刚才的频率表现为:第一分钟差二十八次,第二分钟差四十次,第三分钟差五十七次。”

    节拍器上,俨然记录着傅残阳每一分钟未跟上节拍的次数。

    傅残阳从进门后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理亏:“我错了…哥。”

    “错了?错了就别坐着了,跪下吧。”墨言语气里的愠怒这才透露出来,也不管傅残阳,径自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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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了墨言哥的话,傅残阳心里一颤。纵然现在双腿还酸软着,但他根本不敢违逆他哥愠怒时说的话。

    墨言哥下完命令就坐到了沙发上,并没有搀扶自己。残阳一狠心一咬牙,撑着茶几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试着挪动了下僵硬的双腿,然后轻一步重一步地走到了墨言面前的空地上,屈膝,跪了下来。

    一番动作虽然说不上雷厉风行,但终归没有出错。可是,高墨言敛起的神色并没有丝毫缓和。

    残阳最怕的就是他哥这副样子。要说墨言哥气急了大声骂他两句,残阳心里面还没那么发怯,可是他哥现在这样明显是积着怒气克制着还未发作的状态,残阳从跪在地上开始就感觉心里的那股壮士断腕的豪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畏惧。

    墨言看着残阳跪地的位置,离他得有至少一米远:“离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傅残阳看着他哥严肃的表情,也不敢跟他哥犟:“没…没有。”

    “跪过来。”墨言点了点自己腿边的空地。

    傅残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害怕,稳住身形地往墨言哥手指的地方挪,心里宛如十五个篮子打水,七上八下。

    待残阳膝行到了指定位置,墨言才没有继续苛责他的仪态。

    残阳全程不敢抬头跟他哥对视,现在一坐一跪的情境让处于劣势地位的跪地者对于自己犯的事再提不起任何侥幸心理,只能惴惴不安地等着宣判人先问哪一件。

    墨言看着残阳:“抬起头来,看着我。”

    闻言,傅残阳不得不仰起头,惊慌的眸子周围是略微发红的眼眶。

    墨言看着残阳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有些道理,该讲的还是得讲,有些习惯,该掰的必须得掰:“对于你自己的测试结果,满意吗?”

    残阳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测试”两个字,就好像两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打他的还是他最嫌恶的对手。可是,墨言哥问话,他不敢不答:“不满意。”

    “嗯。既然不满意,那要不要再比一次,说不定就超过魅影了?”

    傅残阳猛地看着墨言哥的眼睛:“不…不用了,残阳知道错了哥!”那种死去活来,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了?”墨言静等了几秒,才认真地看着残阳慌乱的眼眸,说出了残忍而真实的定论。

    这几个字就仿佛是一记冰剑,戳在了残阳的心口,凛冽的冰封是现实骨感的定论,强硬的力道是击破他自诩坚不可摧心房的刀锋。他对于能够抓住哥哥心中位置的那份最初的自信,跟随着能轻易战胜对手的侥幸,一并坍塌了……

    “知道了。”残阳发红的眼眶似乎更深了些,但墨言只当他是因为认识到差距产生的自愧,也没有多做计较,继续开口:“我记得你测试之前说的是不会跟不上节奏,对吧。”

    残阳心里的委屈被墨言哥的一句话拉了回来,他努力回忆了一下,确实是有这句话。是自己自不量力了。

    不过,墨言并没有责难他的所谓“自不量力”,而是选择了一个残阳没有想过的角度:“你的保证很有气势,可是你没有完成,就是一文不值。”

    残阳听着墨言哥的话,只感觉无地自容。

    墨言不知道残阳有没有听进去,但他必须让他听进去:“残阳,我记得你经常会跟我说一些笃定的话,而且你经常完不成。”

    墨言说到这里,残阳疑惑地抬起眼帘,只听他哥继续说,“比如前天,你把一碗米饭浇上了汤,用筷子拌得稀碎。我跟你说过,你这样整,如果剩下了饭别人可没法吃,你跟我保证能吃完。结果呢?你没吃完。”

    残阳羞得脸色通红,小声开口:“对不起,哥。”

    “对不起并不能解决你存在的问题。残阳,你这是跟我保证,你做不到,哥心疼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是当你与外界打交道的时候,你可能觉得兴致之下的一句夸下海口没有什么,但没做到就是没做到。第一次别人原谅你,第二次别人因为你年纪小迁就你,可你就不会长大了吗?”墨言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似乎并不急着谈论今天残阳逃课的问题。

    残阳不是愚钝之人,墨言哥没有冤枉他。对于说大话这一点,他心服口服:“哥,残阳知道错了。”

    墨言在傅残阳说话间,伸手拿了一旁的板子:“因为这个打你,有意见吗?”

    傅残阳看见他哥的动作就条件反射地想逃,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残阳对于这种极具杀伤力的凶器有着本能的敏感反应。

    墨言哥一般罚他都是用戒尺,这次却直接拿了板子和藤条,板子那种厚重的感觉,残阳想想就肉疼。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嘴巴为什么先于思维一步开了口:“没意见。”

    墨言无视了傅残阳脸上的惆怅,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他趴上来:“裤子退一半,把屁股露出来。”

    23-8

    听见墨言哥嘴里说出来的羞人的话,傅残阳一整个身子都红成了虾米。他很少趴在他哥身上挨打,准确地说从他哥回来之后就没有这样罚过他,之前仅有的几次也是在他很小的时候,身量都没长开,被墨言哥一抓一个准。

    可是现在,残阳觉得多打他两下都比趴在哥哥腿上好:“哥,能不能换个姿势。”

    墨言放下了手中的板子,看着残阳:“不能。”话音中拒绝的意思说得很明白。

    残阳还想讨价还价,下意识地摇着头。

    墨言在傅残阳说话间已经挽好了袖子,没等他再开口,直接起身上手,拉着傅残阳的胳膊就把他按到了自己腿上。残阳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趴在了沙发上,腰胯落在他哥腿上,而后臀就处于墨言哥趁手的位置。

    残阳惊慌失措地挣扎,墨言直接拽下了他的校服裤子和内裤,狠厉的一板子上了身:“惯的你了?我说话就是听不进去是吧。”说着又是一下砸在了傅残阳后臀上,直到残阳不敢再挣扎挪动,墨言用板子边缘点着傅残阳发颤的大腿,“你这双腿,现在用其他姿势撑得住?还有在测试台上,我跟没跟你说过让你停下?”

    墨言每说一句话就打一下,每一下都是夹杂了怒气的,板子着肉带来的闷闷的声响述说着这几下有多么不好挨。

    残阳现在根本顾不得羞了,他感觉身后就像着了火一样,再加上本身酸麻敏感的双腿,每挨一下肌肉都会下意识的紧绷,而那乳酸还未消耗殆尽的腿部肌肉动一下都是煎熬。

    “哥……别打了哥,残阳不敢了哥!”傅残阳实在没想到墨言哥的板子一上来就是这般凌厉,毫不留情。

    “我问跟没跟你说让你停下。”墨言没有理会傅残阳的哭声,继续落着板子。

    “说了!哥说了。嘶……疼,哥。”

    “我跟你说了再继续测试下去会受伤,你是没往脑子里进还是没往心里去?”又是两下,抽在发红的臀峰。

    墨言哥的这番话残阳根本不敢接,只能一味地认错:“对不起,啊——残阳不该不听您的话。”

    总共就打了十来下,可残阳身后却已经红了一大片,臀峰处还有两个深红发紫的巴掌印,也难为他挨得这么辛苦。

    “以后我说话,能不能听?”墨言单手继续落着板子,另一只手按着傅残阳起伏的背,看着他的脖颈问道。

    残阳的手死死攥着沙发柔软的靠手,不敢有丝毫犹豫:“听!残阳一定听,残阳知道错了……”

    墨言这才停了折磨人的板子,右手握柄搭在傅残阳膝弯上:“好,我信你一次,记住你的保证。”墨言说完,明显看见残阳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没有忘记正事:“说话不计后果,二十下,可有意见?”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屁股上的疼让傅残阳险些忘记自己为什么趴在这里。不过,哥定下的数目并不算多,往常怎么也是三十起步,他深吸了一口气,闷声开口:“残阳没有意见,请哥责罚。”

    傅残阳刚说完,板子就落了下来。只不过,这次规律了许多。

    墨言并没有将板子都落在一处,而是采取了从上到下的打法,波及范围从腰尾延伸到大腿。这样的打法虽然看起来面积大,但却是最不魔人的一种。

    二十下,每打一下,残阳都会下意识地微微弹起身体,又被墨言的手按着趴下。墨言哥的腿一如既往地瘦削,残阳趴着甚至有些硌得慌,但这都是小事,最难熬的还是身后那一亩三分田上的滚烫。

    二十下说快不快,打完之后,残阳的臀部跟大腿形成鲜明的对比,异常红艳。

    墨言打完便没有继续羞着他,除去了禁锢着残阳的手,将他扶起:“提上裤子吧,我们谈你的下一桩事。”

    墨言哥的淡定与残阳的惊慌同样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没有想好该作何反应,但得了墨言哥的允许,他还是飞速地穿好了裤子,尽管这个过程少不了一番呲牙咧嘴的痛苦。

    墨言点了点面前的空地,示意残阳罚跪继续。

    残阳不敢讨价还价,再次跪地的动作牵扯着身后的伤,不过庆幸他哥没有罚他坐,否则就不是忍一下能过去的疼了。

    待残阳跪安稳之后,墨言展开了第二个问题:“残阳,你觉得,夜卫是什么。”

    傅残阳本以为他哥会开始追究自己偷跑出去的罪责,却没想到问题又回归到了夜卫身上。他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怎样回答。

    墨言也不求他的回答,看着残阳开口:“我给你派了几个暗卫和四个近卫保护你的安全,在我刚回来那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往心里去,不过看你后来允许他们近身的样子,应该是知道的,哥说的对吗?”

    “嗯。”傅残阳点了点头,似乎预料到他哥接下来会说什么。

    果然,墨言将话题转移到那四个近卫上:“四个近卫每天护送你上下学,但你根本没有关注过他们的样子,甚至没有关注过他们到底有几个人,每天来的人是不是一样。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只是把他们当做工具,因为工具才不需要区分螺丝跟螺丝之间的差别。”

    残阳听到“工具”二字,下意识地反驳:“哥,我没有!”

    “没有,那你跟我说,你眼中的夜卫是什么。”

    “我…”傅残阳急着开口,却又发现无话可说。

    23-9

    墨言看傅残阳说不出个所以然,将桌子上的那张成绩单拿了过来。他并没有看那张成绩单,而是把它放到了傅残阳的面前:“你觉得,夜卫的训练没什么难的,再不济就是咬咬牙便能达到。所以,你才会果断地认为,魅影能够做到的,你也可以,是不是?”

    傅残阳认真看着那张轻薄的A4纸上面刺眼的数字,心里想的却是:可是墨言哥,我坚持要跟他比的原因还有一个,他要抢走我的哥哥,我怎么能认输!

    残阳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出他心中的话。墨言哥说的没有错,这次比试,确实是他不自量力了。

    墨言察觉到了残阳的异样,但他并没有选择在这种时候解决他心中的别扭:“残阳,夜卫是人,不是机器。我问你,你听到魅影管我也叫‘墨言哥’的时候,你问过他一句为什么吗?他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叫出来,说明是我允许的,你又可曾想过我为什么认可他的叫法?”

    傅残阳一阵心虚,被说得哑口无言。

    墨言知道他听进去了,也没有强迫小孩抬头:“你没有。你认为一个夜卫是不配拥有除了忠诚以外的其他情感的,也正是因为他是夜卫,你听说我这些天在忙他的事的时候才会如此气急败坏。你对夜卫的认知是单一的,正如你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的思想也必须是单一的一样。”墨言说到这里,顿了顿:“其实这样说来,你哥我也是夜卫……”

    傅残阳猛地一震,惊诧地抬起头,膝行上前用手攥住了墨言哥的衣角:“哥,您不一样,您是残阳最尊敬的哥哥!残阳对您,从来没有过轻视的想法!”

    “所以,对别人就可以轻视,就可以肆意践踏了?”墨言是清楚残阳对于自己的态度的,他很快调整好情绪,话音一转变成了问责。

    残阳被一句话说得再次低下了头,小声地开口:“对不起。”

    在这种事情上,墨言向来点到为止,毕竟态度这种东西并非一时半会就能转变的,墨言会给他时间:“对于夜卫的管理,恩威并施是我要做的事。但是残阳,他们并不欠你什么,反而可能因为你的一个举动,犯下个护主不利的罪名。罪责该他们受的,那是他们的事,但是站在你的立场上,你要懂得体恤,懂得推己及人,懂得人心向背。纵然逆风培养的,向来是死士,但为人行事,要讲究一个理字。”

    傅残阳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道理,也不曾有人跟他讲这些道理。一出生就让别人望尘莫及的地位,因有着墨言哥的缘故,虽不至于让残阳成为一个嚣张跋扈的恶霸,但多少也潜移默化地养成了一些少爷脾气。

    “哥,残阳明白了。”残阳现在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墨言哥刚才的那句话——“他们并不欠你什么”。

    是啊,别说帮,就是见,他都几乎不曾见过夜卫的生活,如果没有这层身份的加持,如果没有墨言哥夜以继日的努力,他又如何配得上成为那些人终其一生要保护的对象?

    当你觉得岁月静好时,定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这句话放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错。

    既然说通了,墨言便没有继续为难残阳:“轻视夜卫,二十板子,明天写一份你对于夜卫的思考给我,这一条就算罚过。”

    残阳本以为墨言哥跟自己讲了这么久的道理,会罚的很重,没想到数量还是二十。他不禁感激地点了点头。

    “趴上来吧,姿势照旧。”

    说的总是比做容易的,残阳一起身便发现,无论是跪麻的双腿,还是与衣物摩擦叫嚣着疼痛的身后,都仿佛有千斤重。

    这次的裤子是残阳自己去的,吃一堑长一智,他可不会在墨言哥手里拿着板子的时候找打。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残阳身后肿起得有半指高,虽说倒不至于碰不得,但若要板子上身,那痛感增加地可不止一星半点。

    果然,墨言手起板落,以实验的方式证明了残阳的想法是真的。

    “啊!哥能不能轻点……”才一下,残阳就感觉刚才的疼已经全部被重新激发了出来,再加上新伤,简直就是在伤口上撒盐的滋味。

    墨言淡淡开口:“噤声,好好反思为什么挨这几下。”

    残阳压制不住呼声,抓了个枕头咬在了嘴里,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木板着肉的声音。

    “啪……啪……啪……”

    这一次,墨言仍旧采取从上到下的打法,二十板打完,臀肉是通红的大红色。这次打完,是墨言是扶着残阳下来的,因为小孩的双腿,已经疼得没有力气了。

    “裤子不用提了,省的受罪。”墨言对再次跪地的傅残阳说道。

    还没从剧痛中缓过来的傅残阳听了墨言哥的话,本是想着再争取一下,可突然想起来刚才逆着他哥的教训,一下子就长记性了。

    墨言放下板子,拿起了藤条,一根一指粗细有余,韧性十足的藤条。

    残阳身形猛地一抖,他现在的屁股,哪里还经得住藤条。

    墨言看着残阳发怯的眼神,摩挲着手里的刑具:“怕什么,逃课翻墙的时候没想过会挨藤条吗?”

    残阳眼神死死盯着那个随时可能上身的东西,话音里带着颤:“哥……残阳不敢了……残阳再也不敢了哥……”

    “不敢了,我看你敢得很啊,还打算瞒着我,嗯?”墨言虽然音量不大,但说出的话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怒气。

    被抓了现行的傅残阳想辩解都没有法子,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哥:“哥,残阳屁股疼……”

    墨言被气笑了:“屁股疼和犯错罚不罚有必然联系吗?”

    “没有……”残阳自知理亏。

    23-10

    “你去找魅影,你怎么知道他在医院?”墨言调转了话题。

    残阳没想到墨言哥会问这个,反应过来后心虚的开口:“就是……昨天晚上,我在房间隐约听见您跟嫂子的谈话里面有他的名字……”

    残阳还没说完,墨言却是一头黑线,这小子不会听见他被天雅训了吧。墨言强忍着情绪不表露出来:“咳,你继续说。”

    “是。我听见天雅姐跟White哥打电话,后来还有魅影的声音,我想嫂子应该也是生气您因为一个夜卫不回家吧,就想着当面去找他理论。”傅残阳看着墨言哥沉下来的脸色,以为他生气了,回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但残阳想不到的是,墨言正在一心两用地分神判断小孩有没有听到天雅叫魅影“哥”,以及有没有听到天雅叫自己“跪着”。照结果来看,显然是没有。

    “你想找魅影,为什么不告诉我?”墨言恢复了严肃的态度,尽管在这之前残阳也未发现他哥的异样。

    被问到点子上的傅残阳不想回答,又不得不答:“我怕哥……不同意。”

    “哦,所以你逃课一个人出去,我就会同意了?”

    “不!不是……”傅残阳怎么敢回“是”字。

    “不是?那应该是什么?”墨言步步逼问,“我明白了,咱们残阳打算来个先斩后奏,不对,是先斩不奏。我要是没发现,这事你就打算就这么过去了是吧!”说到最后一句话,墨言手里的藤条仿佛长了眼睛,“嗖”的一声抽在了傅残阳的侧腰上。

    “啊!”残阳被抽得猛一激灵,放在后臀上的手也移到了墨言哥刚刚打过的地方。

    “手放下。”墨言看着傅残阳的动作,皱眉。

    残阳猛地听话地放下手,又疼又怕,腰侧肉最少,感觉比屁股上还要疼十倍。

    “私自逃课,藤条二十,不用趴着了,你自己去沙发上跪好,手扶靠背。”墨言没有再训,直接下了最后的通牒。

    要知道,傅残阳以往受罚的规矩是,除非疼得受不住了,否则不会被允许在跪着挨的时候手撑东西。

    可是,对于残阳来说,别说能撑着沙发,就是给他玉皇大帝的宝座他也不想再挨一下了,藤条刺骨钻心的痛岂是说说而已,更何况他身后已经伤痕累累连碰一下都疼得要命。

    “哥……”傅残阳看着墨言哥不容拒绝的脸色,话音里都带了哭腔。

    墨言看着傅残阳磨蹭的样子,直接甩手把藤条抽在了沙发侧边,离傅残阳半米远的地方。深深的沟壑诉说着力道有多大,“你等着我请你?”

    傅残阳本来泪水在眼眶里将掉不掉,现在直接被他哥一藤条吓了出来:“残阳不敢,哥别打,残阳这就去。”

    光着屁股的小孩蹑手蹑脚地爬上了沙发,在墨言的帮助下摆正了姿势。还没开打,那红白相间的臀肉和大腿都在颤颤地发抖。

    相比起来,墨言仿佛一个无情的刽子手,用藤鞭轻敲了两下傅残阳那不太有弹性的臀肉,示意责罚开始。

    手起藤落,清脆的“啪”的一声,带来的痛苦却不像这声音如此清亮和轻松。

    “啊——”傅残阳疼得整个上半身都陷进了沙发里,但却丝毫缓解不了后臀上的火辣。

    “疼吗?”墨言冷声问道。

    “疼……呜呜……”

    傅残阳刚说完,墨言又是一下打了上来:“疼就给我好好记住,翻墙逃课的时候,想想你有几个屁股!”

    墨言虽是说着话,但落鞭却保持着规律的速度。他也不锢着傅残阳,落下一鞭后小孩总会忍不住扬起上半身,他就站在那里等,等残阳再次摆好姿势,等之前的那一鞭抽出的檩子随着时间发酵凸出来,等他充分消化上一下的疼再落丝毫没有放水的下一鞭。

    傅残阳被打得痛哭流涕:“哥!哥!别打了哥……残阳不敢了,啊!”说话间,墨言又是一鞭落了上来,残阳整个人都在剧烈地发抖,实在疼得受不住,扶着沙发的双手就要向后伸去。

    “敢用手碰一下你的屁股,你的手就不用要了。”这一次,墨言没有任傅残阳乱动。

    受疼揉伤是本能,可以帮助人很好地消化剧痛,同样的,墨言比谁都知道受疼揉伤能缓解疼痛,但打的就是让你充分受够每一下的痛。

    “我错了哥,饶了我这一回好不好,残阳屁股要被打烂了……”傅残阳不敢再伸手,只感觉藤条的每一下都仿佛打进了骨子里,尖锐的疼痛到内里。

    其实不愿傅残阳忍不住,晾谁后臀上横亘几条密密麻麻的红黑发紫的檩子都会忍不住。

    “打烂都是轻的,傅残阳,你再敢下次瞒着我逃学,别怪哥给你腿打折,听见了吗!”二十鞭,数量并不骇人,于是墨言的每一下,都精准不留情面地打在傅残阳颤抖不止的屁股上。

    “额……啊!残阳知道了,哥不打,哥不打……”最后的几下,傅残阳的身形都在往外撤,却又像浑身失了力气一般,痛得根本动弹不了。

    墨言忍着心疼落下最后的三下藤条:“记住教训了?”

    “记住了,残阳记住了哥。”傅残阳只顾得回答,根本没有发现墨言哥已经停了手里的藤条。

    “起来吧。”似乎过了许久,残阳听到了这宛如天籁的一句话。

    傅残阳在他哥的搀扶下下了沙发,身后的疼痛导致他连呼吸都是一抽一抽的。残阳看着墨言哥扶着自己手腕的手,泪水就像开了闸的水库,淌个没完。

    正当残阳以为他哥要带他回房间治伤的时候,却发现手腕上的力道由抬转为下压,墨言哥居然让他继续跪在了地上!

    傅残阳不解地看着他哥,可墨言哥的态度似乎跟方才没什么两样。

    他眼看着他哥再次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淡淡开口:“上一条罚过,下面罚你不顾安危。”

    傅残阳傻眼了,还没罚完?他已经连跪都跪不住了!

    墨言哥淡定的语气让残阳崩溃,他以为罚二十下是他哥心疼自己,可是结果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傅残阳之前残存的委屈一瞬间爆发,仰头看着墨言哥冷淡的双眼嚎啕大哭:“哥!你不疼残阳了吗?残阳逃课、残阳找那个魅影对峙,都是因为害怕失去你啊!”

    23-11

    墨言再次去拿藤鞭的手顿了一下,不知是因着残阳的那句话,还是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弟弟,墨言轻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心疼冲散了理智。

    方才还手执刑具的墨言哥这次却对着残阳展开双臂,表情不再严肃冷漠,眼里的心疼丝毫不加掩饰:“过来,哥抱抱。”

    这次换残阳愣住了。他本以为自己近似于顶嘴的行为会换来墨言哥更深的怒气,却发现好像一拳打在了海绵上,海绵还贴心地包裹住你的每根手指问你有没有受伤。看见墨言哥的怀抱,残阳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仿佛要把这些天的委屈都哭出来。

    墨言无奈地笑了笑,他也知道残阳被打疼了。看着残阳想往前挪但没有力气的样子,墨言微微起身,架着小孩的胳膊让他在沙发上面对着自己正跪着,而后将小孩的上半身一把揽进了自己怀中:“怨哥打重了?”

    墨言一边说,一边将没有搂抱残阳的一只手覆盖在残阳伤痕累累的臀上,墨言的手掌骨节本身就修长,再加上残阳吃得也不胖,一只手就盖住了大半个臀面。

    残阳在感受到墨言哥的手掌抚上来的时候先是本能地一颤,后来发现他哥并没有加力,反而用温度偏低的手心小心地给他揉着伤,倍感清凉的同时,残阳的脸颊却热得发烫。

    残阳把头搭在哥哥肩膀上,面向沙发背脊,尽管墨言哥此刻看不见自己的面色,残阳还是羞得无地自容:“不是……”

    其实是,不全是……

    不过,墨言倒也没有计较这个,耐心地继续猜着:“那是怨哥向着魅影,觉着不疼你了?”

    闻言的残阳宛如炸毛的小刺猬,在他哥肩膀上狠狠地点了点头。

    墨言轻笑了一下,拍了拍残阳打着哭嗝的背:“你以为昨天我跟魅影在一块是去玩去了呀,魅影在医院里也跟你说了,他在挨打,你有什么好嫉妒的,嗯?”

    可残阳不如意了,带着哭腔还强撑着质问他哥,用他自己觉得很有气势的话问道:“可是哥,你亲自动手打他了啊……”

    墨言感叹了一波弟弟的神逻辑,然后用他的逻辑回着:“那哥今天也亲自打你了,这不是扯平了。”墨言点了点残阳的屁股,特地在“亲自”这个词上格外加重。

    傅残阳别扭地扭了扭身子,没有回这句让人尴尬的话,而是换了个问法:“那哥也会用戒尺打他吗?”

    墨言看透了残阳的小心思,将趴在自己胸膛上的人儿略微往外拉了下,跟残阳对视:“哥昨天用的,是带针的绳鞭,你要不要挨一下试试?”

    “绳鞭?”傅残阳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但听着就不是多好的东西。

    墨言郑重其事地说着:“对啊,就是一根麻绳打五个结,每个结里面塞入几十根短头细针,一鞭子下去,针尖刺入皮肤,再随着鞭身的抬起拔出来。你不是想跟他比试吗,不妨咱们也比比这个,我打了魅影五十多鞭子,你能撑到六十,就算你赢。”

    残阳看着他哥淡定地说着骇人的话,惊得瞪大了双眼:“不……不要!”被吓到的小孩紧紧地搂住了他哥的背,再次把头放到墨言的肩膀上当缩头乌龟。

    墨言看着残阳现在平日里没有的样子,宠溺又无奈地笑了笑。

    傅残阳本是敌对的态度,现在突然有点同情魅影,那种鞭子,他挨了五十鞭!怪不得现在在医院里。可是今天找他的时候,他怎么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傅残阳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台阶测试,还是现在墨言哥说的受罚,他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佩服这个叫魅影的人的。

    突然,残阳像是想到了什么,跪直身体,又有点不好意思看着他哥,低着头说道:“墨言哥,残阳什么都比不过魅影,您是不是觉得残阳没有魅影优秀……”

    墨言轻柔地抚了抚残阳的肩膀,郑重地看着他:“就像你屁股疼不疼和是否需要继续挨打没有必然关系一样,你优不优秀跟在哥心里的位置高低也没有必然关系。残阳,魅影是哥得力的下属,你是哥从小护到大的弟弟,无论你有成绩也好、比不过别人也罢,哥心里的一大片位置,永远留给你,谁也抢不走。”

    傅残阳听着墨言哥的话,屏住了呼吸,一席话听完,残阳抬头望着他哥,泪水再次溢满眼眶:“哥……呜呜呜……”

    墨言单手扶着残阳,另一只手扯了几张纸巾给他擦哭花的小脸,谁能想到下午还嚣张跳墙连班主任都不敢管的傅残阳也能有如此狼狈的时刻。

    待残阳逐渐平复下来,墨言再次认真地看着他:“残阳,哥有件事,要跟你说。”

    傅残阳诧异,还有什么事是墨言哥没说的吗?

    就在残阳以为不外乎就那么大点事的时候,他哥缓了缓语气,告诉了他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魅影,除了是我的第一夜卫外,还是你嫂子的亲哥哥。”

    什么?!傅残阳硬是呆滞了半分钟没缓过神来,魅影,是他的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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