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罚

    第八章

    8-1

    高二(3)班,下课的时候总是热闹到鸡飞狗跳,但也有几个同学仍在专心看书、学习。

    身穿休闲牛仔裤,新潮羊毛上衣的彧同学走到了墨言身边“同学,我想请教您一道题。”

    坐在位上写字的墨言抬起头来,阳光般地笑着,“好啊!来,坐我旁边,我给你讲。”

    说完,便拉着彧在旁边空位坐下。

    接过彧递过来的纸,上面俨然写着“尊主,10分钟前塞尔维亚的军火商Jason给咱们打了投诉电话,说等了半晌交接人都一直未出现。”墨言眉头微皱,“魅影人呢?”

    彧低头小声回话,“回主上,属下不知。”

    说完,墨言立刻站起来往外走,彧也紧跟着起立,同时,默不做声地把刚才那张纸收好。

    血魇等级观念非常强烈,墨言在立规矩的时候教过他,“我站着的时候,你不许坐着。”

    虽是霸道的话,但让墨言说出来,却能给人一种对高贵者天生的敬意。

    规矩既为礼,兄友弟恭,上下有序,这就是豪门望族的规矩。

    彧走到教室中央,“同学们,下节体育课,老师通知我们提前下去准备,最后到的人要给大家唱歌。”

    还没等彧说完,众人便一哄而下,谁都不想当最后一个。

    跟着大家一起跑的彧回头看了一眼,墨言已经走远,他这就放心了。

    彧不禁摇了摇头,自己那绝顶的智商都用来给尊主打掩护了。

    “放录音,立刻。”

    看着墨言疾行而来,以昪为首的一众夜卫一齐跪地,膝盖砸地的声音蕴含着果断与惶恐,因为他们甚至,尊主的怒气绝非常人能承受得起的。

    当然,昪不能算是常人。

    墨言话音刚落,昪便打开了录音笔,静寂的大厅里回荡起那并不太流利的中文:“魇的主亊人,虽然我不知道您的名字,但我与血魇也做过几次交易了。这一次我们献出了诚意,可是本人亲自等了一上午却没有半个人影,我不知道血魇这是什么意思。我Jason最看重时间,整整六个小时,我想质问一下您是在玩我们吗?本以为血魇办事毫无疏漏,哼,原来也不过如此。”

    8-2

    墨言用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四周,无数人都纷纷低下了头。

    尊主做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你所能做的唯有承受。

    但墨言让人愿意承受。

    “昇,你到我房间来,其他人工作照常。”

    一句话,仿佛最温暖的光融化了那密布的乌云般的低气压,但乌云背后,是阳光普照亦或雷霆万钧尚未可知。

    但起码,此刻,一众夜卫得以喘一口气,但又不免为魅影堂主担忧。

    四十平米的书房内,墨言与昇,一坐一站,”你魅影哥呢,告诉我,以你的情报收集能力不会不知道他在哪。”

    昇攥着手指,任手心中的汗布满掌心。他当然知道,魅影哥现在做的事让夜主知道该有多生气。

    可是,对面那温润但绝对看不透的眸子让你感觉在他面前任何的虚假都归为徒劳可笑。

    ”你不会不知道三秒违背原则吧。”

    墨言开口不带任何迟疑,他对昇没必要用一些特殊手段,因为多年的忠心,让话语成为两人沟通最有效的手段。

    昇赶紧答话:“是,昇知道魅影哥此刻所在地,只是……”

    ”抬头。”

    昇随着墨言的话音抬起了头,那抹让人心安的眼神渐渐抚平了昇心中毂皱的涟漪。

    ”我知道,你怕魅影因你而受责,但是谁的事就该谁承担不是吗,你只需要按要求汇报就行,其他的交给我,你不相信墨言哥吗?”

    昇点头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坚定。

    ”嗯,把假Jason的图截一张给我,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挡血魇的生意。“

    昪不用去惊讶他墨言哥是怎么知道有冒牌交接人的,相反推察能力超常的尊主倘若不这样要求才真的让人无可琢磨地生畏。

    墨言哥是在变向地表明他没有必要对自己存有戒心,昪用满含感激的话语打破了一瞬的沉默,“是,属下立刻送过来,请夜主您放宽心。”

    墨言笑了,“嗯,照你的话看样情况真的不太乐观,不过你就不必担心了,其他事交由我处理,知道吗?”

    “明白。”

    墨言看着昪远去的背影,用唇语自语着:“他们终于沉不住气了。”

    8-3

    刚刚划过海岸上空的那道云烟笔直绵长,从塞尔维亚通向中国。

    窗外随处可见的低空中盘旋的西欧特有的海鸟,与蓝色无垠相衬,精致不说诗情画意也得令人心旷神怡。

    不过,魅影此刻是没有心思欣赏这美景的。“血魇的地址绝不允许外泄,不相干的人进入之日即泄密之人背叛之时。叛徒的下场,就不用我说了吧。”

    当魅影用眼神死死盯着Jason时,这席他初入血魇受训时教官的第一条警告便回响在耳畔。

    他当然比谁都清楚,自己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可能是生命的最后三个小时,一旦Jason有诈,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妹妹的事为真,泄露机密的大罪也必须由他全权承担。

    魅影甚至想好到时候与Jason同归于尽,他拼死也不会背叛墨言哥。

    只因那一丝的希望,纵然魅影感受到了希望来得有多么荒唐的突然,但那却像□□,吸引着一个人的灵魂使其无法自被。

    只因那人,陷得太深......

    “魅影。”

    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将魅影从沉思中唤回了现实。

    只见机舱硬卧的过道旁,站着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的人,合体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越发显出来人的高挑。

    魅影眉梢一挑,又看了一下身旁的Jason,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和朋友借一步说话,你最好老实呆着,否则一切免谈。“

    Jason不耐烦地回着:”知道,知道。只要魅影先生不是因为反悔找个借口逃走就行。“

    魅影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任由刚来的男子拉去了隔壁房间。

    室内的精致摆设显然是被人打理过的,与外界嘈杂的车厢迥然不同。

    魅影叹了口气:”翀,还是你有钱。看看我,穷到坐普通硬卧,真是的......“

    只见那人开口笑道:”你魅影跟我说没钱,鬼才信呢。先不说这个,你这次又接任务了?”没说几句闲话,翀便言归正传。

    魅影总想着,在别人面前基本不苟言笑的队友能跟自己大大咧咧地扯上两句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人严肃起来,连自己也得顾忌三分。“嗯。”

    魅影这次话格外地少,纵然努力让表情变得平静,但话语中的隐微的沉重还是被细心的那人听了去。

    两人都一阵沉默。

    彼此的了解让这片刻的间隙化为了默契。翀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开口:“你妹妹?”

    魅影没打算隐瞒,“嗯”了一声后,游离的眼神便呆滞地集中于雪白墙的某个点上,似乎要将那不存在的视角看穿一个洞。

    “我知道不该多说,但说真的,因为一个你不了解甚至可能早已离世的了无音讯的人去屡次冲破我们作为杀手最基本的理智,那不值得。”魅影动了动眉,或许真的不值得吧,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妹妹的事最让他牵心,但这次......

    “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魅影回道:“我会妥善处理的,你不用为我担心了,犯傻也会有个底线。对不?”

    翀听着魅影恢复生机的语调,不管是对方真想开了还是不想令自己烦心,这个话题都该适可而止了。

    “当然。”

    “对了,你来这是......”

    翀看了一眼魅影,随性地回着:“这不是那边搞定了,我也就回来了。而且,我得会组织......”

    没等翀说完,魅便插口:“回组织看看你们家彧是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彧现在不呆在组织,这回估计正上课呢。”

    魅影见证了翀的眉头由舒缓到紧锁的全过程,“心疼了?”

    那人不答。

    魅影已经习惯了翀的冷漠。

    8-4

    当隆隆声的弧线划过中国南海的半边天时,已是黄昏......

    夜已深,但并非所有人都已入睡。

    Z中校园里,两个黑影一闪而过。在万籁俱寂中,来人的说话声显得异常清晰。“原来就在中学里呀,难怪找不到。”

    之间另一个身影钳住那人的胳膊:“别废话,好了,我带你来到这儿了,你最好乖乖告诉我妹妹的下落。”

    没等话音落下,对方用无赖的腔调回着:“这怎么能算完呢?我要去的是总部大厅。本人是来瞻仰血魇机构的不是来这乌七八黑的操场上吹风的。你妹妹就在我手里,放心,只要我好好的,绝不会为难她。”

    魅影眨了眨眼,满脸堆笑地开口:“Jason先生,真对不起,我刚想起来血魇在20:00之后是关闭的,所以今天恐怕不行了,啧啧啧,可惜啊!”

    Z中午夜的黑暗让Jason并未真切地看清魅影的笑容,但从话音中明显能感受到那份戏谑。“你什么意思?”

    一句话夹杂着主人敢怒又忌惮着不敢发的情绪,与周围的呼啸的夜风相伴着咆哮而过,逐渐淡退。

    魅影好像对来人的追问嗤之以鼻:“很难理解吗?你以为血魇是你家24小时营业的歌舞厅呀,哦,你可能还小没去过,但也该听说过。”

    Jason心中之惑“他如何知道我没去过歌舞厅”随着魅影下一句话不得不被抛之脑后,“其实,看不出是敌是友的人往往是朋友,因为不善之人会想方设法地与你亲近。”

    这席话看似无意的慨叹,但对于Jason字字诛心,当他用困惑的目光抬头望去的时候,对方那平静的眸子似乎映着将人看穿的澄澈。

    Jason一阵沉默,世界仿佛静寂了许久,当然只是仿佛。

    “你不要糊弄我,明天,明天我一定要进去。”魅影小声说了一句听不到的话后终于叹了一口气,Jason只当那是花招失败后妥协的标志。“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去问问一个人,他说行就行,”

    “谁?”

    “我同学。“

    Jason接着问道:“你是这儿的学生?”

    魅影一副愁苦的表情:“对啊,唉,身兼两职的我也是很累的。”

    在这句话的空当内,Jason已经将血魇的由来进行了多个版本的猜想假设,最后得出结论:一个学生兴起的凭借青春热血冲动杀人拼命的小社会。

    他不知道,这个结论得出的有多么荒唐,当然,那是后话。

    8-5

    当灯火通明的议事厅里薛长老义正言辞实则居心叵测的嘴脸在水晶吊灯的映衬下无限放大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似乎一切都已经成熟。

    “尊主啊,我们血魇被外人投诉可是破天荒头一次,魅影堂主年少不经事也就罢了,您可不能也跟着姑息呀!”

    一句话出来,众人惊愕,如此大不敬的话语摆明了赤裸裸的挑衅。

    但此刻更令人不解的是,墨夜主并未震怒,但谁又知道呢?

    “嗯,魅影还是太年轻。”

    说完,墨言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大厅里的诸位领事。

    昪站在墨言左侧,眼神平视前方,心里想着前夜夜主的吩咐“除薛长老外,这次议会上其他出头的,也通通给我彻查”。

    事情总是一触即发,万事开头难,而相反的开头之后往往是趋之若鹜。

    不管是盲目从众还是居心叵测,此刻有人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张堂主紧随薛长老之后:“启禀尊主,这次的事的确牵涉众多,各位长老费心费力,属下相信夜主您一定会明察的。”

    一番话看似句句肺腑之言,实则玄机顿生,先是中肯的评价,再指向长老,最后将事情抛向夜主,而且不明说对魅影堂主的不满但已昭然若揭。

    聪明的人一看即透,这是让尊主下不来台。

    墨言“嗯”了一声表示回应,“还有想说什么的吗?”

    看尊主表情是听进去了,于是紧接着又有几个舒展“慷慨之言”的,话语也愈发地咄咄逼人。当然,墨言全都看在眼里。

    祥和无事的关切言辞背后有多少暗涌,身为夜主的墨言必须看得出来,哪怕一个表情都可能让忽略之人万劫不复。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在血魇。墨言把玩着手中的录音笔,静等了十秒,静默的气氛压抑着上涨,就在此时,墨言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8-6

    随着015推门而进后单膝跪地的一声脆响,轩然大波纷至沓来。

    “报告尊主,徵堂主已命属下将在塞尔维亚接洽的军火悉数运回,现在已安全送达总部,请核察。”

    一席话后,众位长老均错愕不已,薛长老更是惊得双手发颤,“这,这怎么可能?”

    堂下顿时议论纷纷。墨言微笑不语,默许了众人之举。

    “不是魅影堂主与Jason见面的吗,怎么成了徵堂主?”

    “谈判明明失败了,难不成投诉电话有假?”诸多困惑的情绪在这四班平米的空地弥漫、散开。

    墨言看了一下众长老,悠悠开口:“彧,你去验收。其他人都给我闭嘴!”

    尊主一破之前温润如玉的笑容,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是气场全开。

    一旁带命的彧答了一声“是”后便跟随015走出大厅,留下的是血魇内部的血雨腥风。“薛长老,墨言看您是长辈,再加上父亲在位时立下功劳才对您种种不敬不予追究,但是这就是你谋逆的理由吗?胆子大到欺负到我高墨言头上来了是吗!”

    墨言犀利的目光扫视到众位长老身上,那种灼热似能将每个触及之人熔化。

    此刻墨言完全不必压制愤怒,相反,这种威压正是现在的血魇所必须的,他上位不久但得让有心人知道怕。

    许多长老虽在云里雾里但早已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尊主震怒,前几天待在总部的人知道,这是比那日Jason投诉更甚的怒火。被叫到名字的薛长老一改往日伪善的笑容,困兽之斗虽是徒劳但无数人因无奈而飞蛾扑火,那是心理崩溃的前缘。

    “没想到尊主竟血口喷人,我看你是被逼得不行才想出这一庇护魅影的谋划,说我谋逆,没有证据你凭什么在这搬弄是非?”

    “大胆!”说时迟,那时快,嘭的一声,刚刚还站在墨言身侧的昪便一脚踹在薛长老膝弯使其跪倒在地,而后用胳膊钳制住那人的脖子,“你听着,就算搬弄是非你也只能受着,更何况尊主英明自由定夺。”

    墨言并未阻止昪的行径,毕竟让那人知道点怕也好。

    8-7

    因为惊惧薛长老的双眼充血,红得骇人,墨言见过无数这种人,他甚至佩服那些无所畏惧的挣扎,同时又为生命最内层的脆弱而悲哀。“你想要证据,呵,证据还少吗?”说着,墨言用锐利的好似捕获猎物的目光死死盯着薛长老,手上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人们开始均以为那是记录Jason投诉对话的录音笔,却没想到......

    “事情都办好了吗?”

    “您放心,我已经在展瀚海必经之路上做过手脚了,他想不碰到魅影都难。”一个尖细而带着谄媚的邪恶声音打破了大厅中众位长老营造的寂静,仿佛带着回音,硬生生地敲击在每个历经沧桑的人身上,又无形之中使无数听众脑中那根弦绷紧,绷紧......

    “做得好,过不了几日,魅影下台,他高墨言也定会失去人心,到时候,哈哈哈......”

    苍老略带沙哑的话语中夹杂的激动彰然若揭,那是篡权的激动,那是薛长老话语。闻言,薛刚谋逆之罪已慢慢坐实,有人感叹于人心险恶,有人暗想尊主的韬略,更有人因为曾与薛刚交涉密切而苦不堪言。

    在平常的日子里,修建自己精神的粮仓,储备应付巨变的粮草。

    一旦在精神的灾难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降临时,人才不会崩溃。而台下名叫薛刚的那位显然对这样的场面驾轻就熟。

    越惊险,反而越镇静:“尊主呀,不知您究竟废了多大的心思,来模拟这番对话。他魅影谈判失败您不去追究,反而捏造证据诬陷鄙人,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薛长老眼神恢复了清明,满含审视怨愤地望着墨言。

    整个局面,竟仿佛墨言与薛刚的两人对峙,那仗势好似暴风雨前的压抑的平静,不同的,只是卵与石的双方。

    墨言轻笑,心想:看来是想鱼死网破了,不过,鱼会死,网却不会破。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2:30。

    墨言思量着花多久睡觉以维持接下来一整天的忙碌日常从而将本次会议解决时限确定下来,当然以墨言的体能一夜无眠也绝无大碍,但他不想为着这一桩小事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他薛刚还万万不值得。

    所以,在墨言与薛刚对视的瞬间,他已成功做出半个小时让面前那人倒台的抉择。

    如此充裕的时间,墨言并不介意费些口舌。一众长老低着头不敢言语,大厅内静的仿佛天地玄黄到来之前。

    墨言从主位上站起,一步步朝薛长老走去,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无形中给了众人强大的压迫感。

    随着尊主的走近,那周围散发的气场硬是让刚刚趾高气扬的薛长老无意识地低下了头。

    身高的差距让墨言弯下身来抬起那人的下巴,薛刚气急:“你!”

    还未接着说完便被墨言强势打断:“如果你不能确定你往哪里走,那么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墨言用鹰捕捉猎物般锐利的眼神盯着薛刚,声音虽小但话语内容着实逼人。

    但薛长老年事毕竟更高一筹,拂下墨言的手以示抗衡。墨言并未对薛长老的不敬之举强加指责,相反,他扭转过身扫视着众位长老及将领,面色平静却是不怒自威。这些人是该紧一紧了。

    8-8

    墨言看向主位一旁:“昪,接通重播视频。”

    昪垂头应命:“是。”然后迅速走到大厅中央墙壁上所挂的显示屏之前,拿出遥控不知怎的点了几下,魅影的通话视频便被调了出来。

    画面上,那个身穿黑色劲装压下去全部张扬的面孔开口已让众人大惊失色。

    夜晚的安静衬得那视频声音很亮很亮。

    “哥,我这边出了点状况,看样我所见的Jason是假冒的。对方具体身份我还未搞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前几天有人动过我的背包,这次肯定是有心人设计。

    我看对方多多少少是有备而来,这边情况一有变动小影马上汇报。还烦请哥派随行二批人员前去跟Jason交涉,小影回去再向您请罪。”

    一席话完毕,不仅薛长老,所有人都蒙上一层冷汗。

    这份视频的意思显而易见。第一,交涉状况已出现问题但血魇早已妥善解决,第二批人员的存在让许多人切身体会到尊主行事的机智与谨慎。

    第二,看视频录制开始时间为三天前的8:10,是规定规定谈判开始的前十分钟。换句话说,魅影从谈判到发现并确认对方身份有假,然后请辞出来进行这番通话最多用时十分钟。

    第三,既然事端已经发生并被尊主化解,那么后续的投诉电话显然是尊主故意做给某些人看的。

    而此次的视频通话,尊主肯把自己与魅堂主的私下通话再次公展在这么多人眼前,若是处理研究事物也就罢了。可这次尊主选择了重播,视频的警醒意味不言而喻。这些意蕴,明眼人都体会的出来,更何况是一众长老与将领。

    薛刚难以置信地看向墨言,声音发颤:“你……你那天在书房不是逼问昪魅影的下落吗,这……这视频一定不是真的……”

    墨言抬起手腕看了下表,2:20,他走回薛刚身前,逼近对方恐惧的脸,反手抓住那人衣领将连连后退的人硬生生拉了回来。墨言微笑看着他,宛若堕天使恶魔般的笑容是薛刚不曾想过的。

    墨言不顾对方因过度惊恐而颤抖的双肩,一字一句地开口:“你又怎么确定书房的那番对话是真的呢?”

    说完,墨言松开手,慢慢蹲下,任由薛长老瘫倒在地。突然从背后抽出一个步团塞进那人嘴里,并拿随身携带的绳子捆缚了薛刚似无知觉的双手,然后起身走向主位。

    “你薛刚不是想窃听吗?那我就成全你想要的喽。”看似无赖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终于受不住尊主的低气压,齐身用膝盖着地的声音宽慰着内心的恐惧。

    而墨言似乎不为所动,抬眼看着薛刚那充斥着血丝的发红的双眼,继续说着:“怎么,觉得很不可思议?我知道,你的窥探技术用的挺高明但不得不说一句,你用错了地方。从现在起,我说,你听着。”

    不容置喙的话语尽显尊主的霸气,竟真的让薛刚愣在那里。

    8-9

    墨言从身前会议桌边上打开一个黑色盒子,那是昪刚刚手里一直拿着的盒子。

    只见里面装满了各种音频设备,墨言随手拎起一个录音笔,悠悠开口:“这些年你落来在我手中的把柄还少吗?仗势着一无所知的肆无忌惮究竟是勇敢还是愚蠢就不用我说了吧。咱先来先听听这个怎么样?”

    说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开关已然被打开。只见薛长老瞪大了双眼,摆动着被死死捆住的手,嘴里也发出含糊不清的挣扎声音。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不知为何,看似不经意的困缚竟怎么也挣脱不开。

    与此同时,阴森森的对话从录音笔中传出,令人不寒而栗。

    “该死的,你怎么给我办的事!”还是薛刚的声音,只是这次气急而已。

    “对……对不起,魅堂主的侧脸照片已经被我拍下来了,但……但被人抢走了……”

    一个唯唯诺诺的回应彰显着胆小的说话者。

    “是谁”

    那份狠厉是在场之人在一向说话和蔼的薛长老身上未曾听过的。

    “他……他不让我说出来,长老,饶过我吧,求你,求……”

    “求”自字未说完,只听得一声枪响。许久,是薛长老唯一的声音“没用的东西。”

    之后,录音笔陷入了盲音。

    又是一番五雷轰顶,每份目光都如同火焰般死盯着大厅中间坐在地上的那人,似能将其烤化。无论假意也好,真心也罢,毕竟现在薛刚成功的变成了众矢之地。

    墨言轻笑一声:“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吗因为拿照片的人,是我。”

    薛刚愣了几秒,之后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墨言,墨言也成全他心中之惑,打量了一下众人,然后用平静的话语说着最让人不平静的话:“想知道为何上次集体会议我没揭穿你反而代魅影兽受过道理其实很简单,我并不想打草惊蛇。”

    潜台词大概就是错误积多了才方便一次性扳倒。

    而此刻,跪在地上的每个人都不得不去担忧,自己有多少把柄早已握在尊主手中。

    在恍若隔世的死寂当中,墨言用灵活的手指翻动每个音频设备,那金属壳相撞击的清亮声音就那么直截地敲打在众人心弦。

    “啧啧啧,还有这么多录音,你们若是执意一个个听完,我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实在没空陪我们一众长官好耗着。”

    心平气和的话语激得每个跪地之人把头埋得更低。

    这个时候,哪还有人敢往枪口上撞。纵使有人不害怕飞蛾扑火,但任谁都畏惧挫骨扬灰。

    陈长老率先打破了静寂:“尊主英明,薛刚谋逆,证据确凿,还望尊主城严惩。”

    紧接着,人群一片躁动之后,李长老缓缓开口:“我等全权信任尊主,您日理万机,而且,如此大逆不道的录音,我等岂有脸面再听。”

    墨言嘴角上扬:“你们肯定心里有数,我今天的很多话,其实没必要说,但是既然我已经明确的点透,也就给你们大家提个醒。可能我上位不久你们有人不了解我,不过从今往后,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甚至不该想,就不用我说了吧。”

    那充满青春朝气的声音叙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原来,冷血从来不在于年龄。

    薛刚扭转着头,看大势已去 ,嚣张气势也减少了几分,更多的是面临未知的恐惧。

    尊主的眼神忽然变得愈发深沉,让薛刚无法看透。

    这时候他突然觉得,能够痛痛快快的死也是一种幸福。

    墨言再次走到薛刚跟前,那人终于垂头跪了下来。

    可现在投降又有何用,墨言最憎恶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人。

    “昪,血魇的叛徒当如何处置?”墨言悠悠开口。“回尊主,按帮规应执行血刑。”

    墨言满意地看到众位跪地的身影一颤,开口却是毫不留情,“嗯,带下去,即刻执行。”

    薛刚惊得决眦,疯了一般来回挣扎,他如何也没想到平日善待下属的尊主竟会有如此狠心的一面。

    墨言似是早已料到薛刚的反应,单膝下蹲与那人对视:“知道为什么堵住你嘴了给我记住了,咬舌自尽也是需要资本的。”

    血刑,是慕辰也是血魇最残酷的刑罚。受刑者须公开熬受连续七天的杖刑后,再以特制刑刀慢慢剖割全身血管,血尽而死,不异凌迟,痛苦至极。

    若非罪大恶极之徒,轻易不动此刑。血刑,不仅意味着极度痛苦,还是罪名的判定。

    随着薛刚惨叫着被拉了出去,跪地的众人心悸万分。

    他们知道尊主不简单,但如此手段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墨言缓步走回主位,手表指针刚好2点30。

    “都起来吧,薛刚一事其他人我不予重责,但我先说一句,做事情之前先想想有没有胆子承担后果!”

    一句话,警醒意味十足。

    夜色里 ,每个人都站得格外谨慎。

    8-10

    是夜,那间宿舍豪华单人间里也同样不平静。外面的黑暗丝毫不影响室内亮如白昼的灯光。其他宿舍都是统一熄灯,唯有这间,电源由卧室主人掌控。

    那漫漫黑夜一点亮已成了Z中宿舍大楼的风景亮点。而这间宿舍的主人——彧,对此的解释是熬夜复习功课,防止第一不保。

    果真是这样一个热爱学习的优秀生吗?

    此刻,那颀长的人儿仰躺在雪白的大床上,天花板的侧光映得床单都充满着温馨。

    彧手持平板进行着视频通话,平板那边,俨然一个精致犀利的笑容面孔。

    “亲爱的,我想你。”

    彧说话的眼神中满满的爱意,还带着点委屈。在机舱里,翀心疼地回着:“宝贝,我也想你。不过,这边的事务还没处理完,你知道的。”

    “嗯,我懂,我没事。”彧全程聚精会神的地盯着屏幕,话语是别人未曾听过的温柔。

    “让我看看,我没在的时候错过了什么?”充满磁性的声音,散发着逼人的荷尔蒙。

    彧害羞地笑了笑,然后掀起衬衣,将平板对准胸部腹肌照了照。

    “想你了,love your body。”翀开口说道。

    彧再次看着屏幕:“Miss you.”

    这种对话,每晚都在上演,可是怎么也说不够。躲在某一时间,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躲在某一地点,想念一个在来路也在去路的,让人牵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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