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了……
到了深夜，因为托马斯说躲着树上监控看不着所以上树的江知暮陷入了沉思。
“大晚上去看在森林深处睡觉的祖宗的意义是什么？”江知暮躲着树上对同样蹲在旁边的托马斯问。
“这不是你爸和你兄弟姐妹要不在蝙蝠洞要不在夜巡了吗？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害怕无聊。”
So？
“那大半夜我跟一群鬼在一起就不害怕不无聊了吗？”江知暮忍不住反问。
“都是自家人你害怕什么？”
“……”牛逼。
“知暮你看好了，爷爷早就为你看好能躲掉摄像头的路线了。你就从这棵树往左手边第三棵树跳，然后再……”
……
江知暮在托马斯絮絮叨叨中默默捏了个隐身诀。
“孙女，你在我眼里变成光有轮廓的透明人了。”
爷爷你真会描述总结，下次不要总结了。
“这叫隐匿诀，可以让自己隐身，让别人看不到自己。对鬼无效。”
“厉害。修仙界人人都会吗？”
“入门基础课程。”
“真方便的能力，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
“……”真新奇的体验，还有鬼想跟我待在一起。江知暮扯了扯嘴角。
江知暮一路跟着托马斯来到漆黑一片的森林深处，托马斯在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停下脚步。
“各位，都别睡了！看我带回来了谁！”托马斯大喊一声，看样子他真的很高兴。
江知暮动了动藏在鞋里的脚趾。
“小托马斯你真吵。”第一个出来的是掏着耳朵打着哈欠的韦恩庄园的最初建造者达里乌斯·韦恩。
“晚上好，达里乌斯。”托马斯对江知暮介绍道，“爷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目前我们家里最老的一人了，他在1800年代建了这个庄园。”
“……你好。”我才来不到一天，除了在认人就是在认人的路上。
“这是？”达里乌斯定眼瞧了瞧江知暮，然后问道，“你儿子又有孩子死了？这个还会像上个一样死了又复活吗？”
好家伙，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不。我没死，我还活着。”江知暮回复道。
“没死？没死怎么能看见我们？”
“我来跟你解释。”托马斯积极地站了出来，他跟达里乌斯去了一边开始叽里呱啦地向他解释。
过了五分钟后，达里乌斯和托马斯重新回到江知暮身边。
“原来是这样。”达里乌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江知暮表达着歉意，“我为刚才的事向你道歉。”
“不用，我不生气。”江知暮冷声回答。
“你真的不生气吗？”托马斯怀疑地看着江知暮的脸。
有什么好生气的？江知暮心里越是疑惑，脸上的表情越是严肃。
“真的。”
“但是你的表情不像。”
“嗯？”
“不用管她，她一直这样的脸。你们跟她熟了之后就知道了。”烛阴漫不经心地开口。
江知暮一听，心情瞬间不妙了起来，嘴角都下降了0.5度。
“原来如此，喜怒不形于色。像蝙蝠侠，不像布鲁斯。”托马斯摸着下巴得出了结论。
“这是一个人吧。”
“区别大了。蝙蝠侠才是布鲁斯·韦恩的真实面，布鲁斯只是伪装面。”托马斯压低声音，面色好似很深沉一般。
“……”
“我听阿福有一天背地这么感叹了，于是记住了。”
“……”牛逼。
“刚才，嗯……祖宗你说得那个上一个死了又复活是什么意思？”江知暮比较在意这个。
“什么祖宗，好别扭的称呼，你直接叫我达里乌斯就行。”达里乌斯随性地摆了摆手。
再一次感叹国外的开放，在种花我直接叫我外公名我外公能让我在墙角站三天。
“啊，这个啊，好像没提你另一个哥哥的事——他是你父亲的第二个养子，叫杰森·陶德。”托马斯陷入了回忆。
“他是一个正义的男孩，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孩子。他死在你父亲的宿敌小丑手里，他死的时候才十五岁，当时他还是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身高才137cm。”托马斯怅然，长叹一声，说，“他死后灵魂留在了韦恩宅院，和我们一起，大家都很喜欢这位总是充满活力的孩子……”
“后来一天他突然消失了，没过几天我们就看见一个长大版的他回到了庄园。但他不像以前一样围着布鲁斯叽叽喳喳了，他和布鲁斯开始不停的吵架，偶尔回家还是因为阿福。”达里乌斯眯着眼，仔细回想当时跟杰森相处的时光。
“他跟布鲁斯在观念上起了分歧，他们一度因为这个闹的很僵。但好在因为爱让他们有一天单独地谈了一番心，他们现在的关系没那么僵了，但杰森还是选择当在家族边缘游荡的黑羊。”托马斯说到最后，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达里乌斯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后辈。
“我闲的没事就跟在布鲁斯后面跟他一起夜巡啊。”
刚才的气氛被这一句话搞的完全没有了呢。
爷爷你可真是一个破坏气氛的小能手。江知暮眼神死。
“你是斯托卡吗？”达里乌斯用怀疑加惊恐的眼神看着托马斯。
“不是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怎么老跟在布鲁斯后面？就连他一周的一日三餐吃了什么都记得。”
“因为无聊啊，我就那么一个儿子不跟他跟谁？”托马斯理直气壮地说。
你是“儿控”吧。
江知暮忍不住嘴角抽搐。
达里乌斯也很是无语，他当着托马斯的面翻了个白眼。
“不说这个了，回归正题——带着我孙女去见祖宗。”
“行，不过你怎么就挑了这么个点带她来？”
你也觉得这个时间阴间吧，我的祖宗。
“早点布鲁斯他们都在家我害怕他们有疑心，毕竟知暮不想暴露自己是修仙者的身份。”
“哦，这样。”达里乌斯恍然大悟，随后烦恼地皱起眉头，说，“新来的孩子，你名字真拗口。”
“您直接叫我阿莱格里娅就好。”江知暮搬出了烛阴刚给起的英文名。
“你也觉得拗口吧，我和玛莎当时可是练了好几遍才说的惯的。”托马斯习惯性的与达里乌斯勾肩搭背，完全没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祖宗。
达里乌斯看着托马斯得意的脸，一股莫名的好胜心涌上心头。
“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托马斯。我也可以。”达里乌斯眼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
“吃，吃……暮。”
“……嗯。”
“迟暮！”
“啊……”
“值暮。”
“其实叫我英文名也是一样的。”
“知暮！”
“嗯。”
“知暮，知暮知暮！”
“……说的不错。”你们到底在执着什么啊！！
“成功了。那就走吧，知暮。”达里乌斯满意地笑了起来，转身在前面带路。
真的，你们韦恩家真是人才辈出。
《黑夜蝙蝠侠》《中二小孙子》《让孙女与鬼共处的爷爷》《执着老祖宗》
嗯，这日子过得一听就很有乐趣。
“吼——嗷嗷——”
不远处突然传出一阵痛苦的吼叫声，对这个声音十分敏感的江知暮目光变得分外森冷，她不等身前二人反应，“嗖”得一下瞬移了过去。
“知暮！等等爷爷——”托马斯连忙跟了上去。
……
等江知暮赶来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愣了三秒。
她看见她温温柔柔的奶奶正右手拿着从脚上脱下来的高跟鞋朝着已经被打的蹲在地下抱头呜咽的魔界小卒狂抡。还有一堆人在她身边围了一个圈，蓄势待发着。
“哇哦。”烛阴也睁开眼看热闹，他轻笑出声，“你身边的卧龙凤雏还真不少。”
“……奶奶。”江知暮站在原地唤了一声。
“知暮？你来了。”玛莎听到江知暮的声音后放下鞋子，朝江知暮和蔼一笑。
江知暮也顺手一挥将小卒打的魂飞魄散。
“知暮真厉害。”玛莎立马给江知暮竖起来大拇指。
也不用这样的，其实。
但江知暮还是僵硬地咧了咧嘴角。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是布鲁斯刚认回来的亲生女儿，是不是和我家布鲁斯长得很像。”玛莎笑眯眯地搂住江知暮的肩膀，跟刚才在她周围警戒的鬼魂们介绍道。
“确实挺像的。”
“小姑娘真厉害，玛莎刚跟我们说你是修仙的……”
“我是你曾曾曾曾爷爷。”
“……你们好。”江知暮感觉自己像个猴一样被一群“人”围着看。
“刚才那个东西是什么？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阿兰·韦恩询问着。
“魔族中最低级的小怪。没有太多的自我意识。”江知暮冷声回答。
“魔族？是修仙界的事对吗？”
“啊，是修仙界管的事。魔族是一个死后不能入轮回，唯恐天下不乱的种族，有着强烈的扩张欲望；不断侵占其他各族的领地。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有着‘称霸’世界的野心……”江知暮皱了皱眉，继续说道，“魔尊几年前被封印了，魔界入口也被封了，按理说封印不应该这么快松动；还跑到国外来了……”
“要紧……吗？”玛莎担心地问。
“别担心。我会通知修仙界的人，这个事我们自会处理。”江知暮没有正面回答玛莎，她此刻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一件小事。
“玛莎——”托马斯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中气十足啊。”阿兰·韦恩感叹着。
“真吵。”玛莎微微动了一下嘴唇，用只有她和江知暮能听到的声音说。
看自己奶奶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的江知暮：……我爷爷如果听到了会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