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

    陈秋禾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端起一旁刚刚端上来的茶盏,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

    “虞娘子急什么?这是本宫宫里新到的茶,快尝尝味道如何?”陈秋禾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虞妺说道。

    虞妺故作镇定地抿了抿嘴唇,偏头看向一旁桌案上的那个茶盏,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娘娘。”

    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便缓缓放下,笑道:“娘娘宫里的茶果真是好茶。”

    “是啊,这可是正宗的西湖龙井。”陈秋禾笑吟吟地看着虞妺,“可不是外边儿那边普通的劣质茶叶就能随意冒充的。”

    “虞娘子,你说对吧?”

    虞妺心里咯噔一下,很是紧张的看了陈秋禾一眼,随即又飞快的低下头。

    她不知道陈秋禾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是发现了什么吗?自己的伪装何处出了错??

    很快,虞妺就镇定了下来,柔声细语道:“娘娘说的是。”

    “虞妺,你还不认罪?”陈秋禾的声音立马就冷了下来,一双眸子锐利的看向虞妺。

    虞妺被陈秋禾突然的这一下吓得一哆嗦,哪怕强行克制,脸上的慌乱也尽显于色。

    “民女不知娘娘在说什么。”虞妺故作镇定道。

    “不知?”陈秋禾冷笑一声,“你以为死咬着不承认便能万事大吉了吗?千俞是个什么性子本宫最清楚不过了,他说过的话都会兑现。”

    “可如今他不认你……那只能说明你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你是自己认罪了本宫放你离开,还是本宫打到你认罪?”

    陈秋禾冷冷地看着虞妺,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听了这话,虞妺脸色一白,迟疑了一下,连忙站起身跪在了陈秋禾的面前:“民女知罪。”

    见状,陈秋禾很是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慢悠悠地说道:“那你便说说,你到底犯了什么罪?背后可有人指使?”

    “民女冒用镇南王救命恩人的身份,罪该万死,背后……无人指使。”

    “哦?无人指使?”陈秋禾眯了眯眸子,冷冷地看着她,“若真是无人指使,你会将这件事情知道得这么详细吗?”

    虞妺就这么低着头跪在地上,明明还未入夏,她的额间和手心就因为紧张而渗出了汗水,就连后背的衣襟都被冷汗打湿了。

    看着虞妺这副样子,陈秋禾便知道她心里还在纠结,或许是背后之人的权势太大,让她有些忌惮。

    “怎么?说不出来?”陈秋禾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既然说不出来,那便把她拖下去,先杖二十。”

    话音刚落,守在一旁的几名宫女连忙就想上前拉住虞妺。

    见状,虞妺自是急了,连忙磕着头,带着哭腔喊道:“娘娘不要!民女什么都说,这就说!!”

    陈秋禾摆了摆手,示意那几名宫女退后站在一旁,随后看着虞妺说道:“说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是……是二皇子殿下。”

    “什么?!”这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陈秋禾眉尾微微一挑,便见季芫小跑着进来了,脸上满是愤慨。

    “见过母后。”季芫匆匆行了一礼,便指着虞妺骂道,“枉本公主还担心你呢,结果你真是假冒来的?!季琰为何要指使你?!”

    “你竟然还敢欺骗本公主!?”季芫越说越气,直接抬手向虞妺挥去,只听啪的一声,虞妺的头往另一侧偏,很快就红了。

    “小五!”陈秋禾皱了皱眉头,出声制止道。

    季芫哼了一声,不满地瞪着虞妺:“母后,儿臣以为此事很可能涉及朝堂,应传唤二皇兄和陆倾泽一道前来,带着虞妺面见父皇。”

    陈秋禾眼眸微眯想了想,点点头道:“嗯,说得有理,现在他们应是都在上早朝。”

    “去瞧瞧官家,若是下早朝了便将官家、镇南王和二殿下一并请过来吧。”

    陈秋禾身边的宫女应了一声,便走出了椒房殿。

    等待的时间,虞妺就这么跪在地上,而季芫则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喝着宫女们呈上来的茶。

    没过多久,盛王、陆倾泽和季琰就一齐来到了椒房殿。

    路过时,陆倾泽瞥了跪在地上的虞妺一眼,对于今日下朝就被叫过来一事,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和思量。

    季琰面上瞧着云淡风轻的,但在看见虞妺跪着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虞妺怎的会在椒房殿?季芫也在,那有可能便是陈秋禾要为虞妺做主,为虞妺和陆倾泽指了这道婚事。

    不,若真是指婚这么简单,为何要叫他也过来??

    定然没有这般简单。

    若没猜错的话……虞妺是败露了。

    也是,假的毕竟是假的,若当初陆倾泽讲述时隐瞒了许多细节,现下盘问起虞妺,她定然是答不出的。

    不过这对季琰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他当初找到虞妺时并未同她多说什么,因此虞妺也并不知晓他的目的。

    这事儿若是摆到了明面上来,他也有一番应对的说辞。

    “见过母后。”

    “见过皇后娘娘。”

    陈秋禾点了点头,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他二人不必多礼。

    季芫也站起身冲着盛王行了一礼,盛王笑着挥了挥袖袍坐在了陈秋禾的身边,看了看下边儿跪着的虞妺,不解道:“皇后,这是何意?”

    闻言,陈秋禾轻声说道:“此女方才在臣妾这儿承认了自己是有意冒充千俞救命恩人的身份。”

    盛王恍然大悟,他点点头,淡淡道:“此等小事,皇后自行决断便是,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将朕、千俞和老二都叫过来?”

    听了这话,陈秋禾命人给盛王上了一盏茶以示安抚,浅笑道:“官家想想,千俞当年之事的诸多细节可不为外人所知晓,她既是假冒的,又怎会知晓得那般详细?”

    盛王眯了眯眸子,微微颔首。

    “皇后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陈秋禾点了点头,看向季琰,轻声道:“方才此女也道出了背后之人在二殿下,因此臣妾才将官家也请过来,看看怎么处理。”

    “老二。”盛王眼眸微眯看着季琰,“你给朕解释解释?”

    季琰低着头连忙跪了下来,解释道:“父皇,此女是儿臣安排的不假,可儿臣也是为了镇南王好。”

    “哦?”盛王挑了挑眉,示意季琰接着说下去。

    “镇南王多年未娶,皆是因为当初那女子,儿臣以为那女子若一日未找到,镇南王便一日不会娶妻。”季琰顿了一下,接着道,“此事本与儿臣无关,儿臣之前想着镇南王府上一直未有女眷,这才将教坊司那官奴给送了过去。”

    “谁知镇南王色令智昏,竟被美色给诱惑,多次做出了出格之事,镇南王毕竟是我朝重臣,儿臣为国忧心,便心生一计,想着若是当初那女子找着了,镇南王或许便会将那祸水送走。”

    季芫娥眉微微蹙起,不悦道:“而你又找不到那个人,所以就随便寻了一个人来顶替冒充?”

    闻言,季琰沉默了一下,点头道:“正如五妹所说。”

    “父皇,儿臣只是忧心镇南王会因为美色罔顾朝纲,犯下大错,因此才做出此事,绝无它意。”说着,季琰义愤填膺地俯身磕头。

    而盛王则是紧锁着眉头盯着他,又很快将视线转移到了陆倾泽的身上。

    “老二,你的意思是镇南王府的那位姑娘会影响到镇南王?”盛王淡淡道。

    “是。”季琰直起了上半身,微微颔首,“上次镇南王便为那姑娘杖打了当朝左相,父皇应还记得吧?”

    季芫眸色闪了闪,很是奇怪地看着季琰,他们此时在说的不是虞妺的事儿吗?怎的又忽然扯到宋夷光身上了?

    虽然她确实很想将宋夷光赶出镇南王府,但此事并不要紧,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了面前这个虞妺才是。

    季琰难不成是在转移重点吗?

    季芫连忙出声道:“咱们现在说的是二皇兄指使虞妺假冒身份行欺君之事,二皇兄可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此话一出,季琰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开口道:“此事儿臣已尽数交代,父皇要打要罚儿臣都认,不过五妹,镇南王府的那姑娘确实是个祸患。”

    “她是不是祸患,你说了也不算。”陆倾泽微眯着眼,眸中闪着锐利的寒光,就这般看着季琰。

    闻言,季琰轻笑一声,抬眸看了他一眼:“镇南王这就开始护着了,还说她不是个祸患?”

    “她不过是女子,如何能左右千俞的想法?若是千俞做出了什么出格之事,那定是千俞自己的主意,二殿下莫不是觉着千俞有错但不好说,这才寻一个女子来发泄?”陆倾泽嗓音低沉冰冷,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此时的心情极差。

    季琰眯了眯眸子,没有吭声。

    陆倾泽朝着主位上坐着的帝后拱了拱手,颔首道:“官家,娘娘,此事再多纠缠也毫无意义,早些决断吧。”

    听了这话,陈秋禾看向盛王,轻声道:“官家,这姑娘年纪尚轻,没有主见很正常,便放她走吧。”

    盛王叹了一口气,只是微微点头,淡淡道:“虞妺,既然皇后都为你求情了,那朕就免了你的欺君之罪,叫你永生不得入京都,你可认?”

    “民女多谢官家!多谢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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