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水

    听见陆倾泽的话,李炜微微怔愣了片刻。

    他实在是没想到陆倾泽收了他的女人,竟会如此不讲情面。

    “这,这……”

    陆倾泽勾了勾嘴角,再次一脚踹开了他:“工部的兵器有没有缺斤少两的,一查便知,至于你是否贩卖兵器……搜搜便知晓了。”

    闻言,李炜慌了。

    他虽然确实未曾贩卖兵器,可他府内的帐……并不干净。

    上任这么些年,收的贪的自是不少。

    若陆倾泽当真要查,把他贪墨官银的事儿查了出来,那还得了?

    这样想着,李炜连忙爬到陆倾泽身边,磕头道:“王爷,下官交代,下官都交代!!”

    “工部……确实丢了一批兵器,下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丢了就!!”

    “是吗?”陆倾泽挑挑眉,“怎么丢的,你可有查?”

    “这……”李炜迟疑了一下。

    昏黄的烛光照在了陆倾泽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上,上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中,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来索命的恶鬼。

    他眯了眯眼,冷声道:“你最好是交代清楚。”

    “是是是!”李炜陪笑着,说道,“查是查到了,是下边儿的人偷偷运走的,只是这个人吧……”

    “这个人……是二殿下安排进工部的人,下官不敢做什么,所以这事儿才搁置了下来。”

    听了这话,陆倾泽点点头,这倒也说得通。

    “那个人是谁?现在在哪儿?”

    李炜咬咬牙,说道:“他叫胡峦齐,今日他当值,现在应该还在工部的。”

    “行。”

    见陆倾泽抬脚就要走,李炜连忙扑过去抓住了他的衣摆:“王爷!那下官的事儿……您打算如何处置?”

    陆倾泽嗤笑一声,瞥了他一眼:“贪污受贿、看护不严、玩忽职守、知情不报,自是带去大理寺,好生审查。”

    与此同时,一行身着大理寺衣裳的衙役涌了进来,带走了李炜。

    待人散去,四周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起来。

    应娘松了一口气,仰头看向面前自己的这个新主子,一时间也不知是何心情。

    不知镇南王的品性如何,跟着他……想来,定是比李炜要好的。

    院内陷入了寂静,陆倾泽看着这一众女子,有些头疼。

    方才实在是看不得李炜那种行为,就把她们都要了过来,只是之后该如何安置还是个大问题。

    “本王方才看了一下,你们有些人还是良籍,本王可以将你们的身契和籍契交于你们自己手中,你们可自行离开去谋生。”说着,陆倾泽朝萧竭摊开手,萧竭便将方才整理出来的籍契拿了出来。

    陆倾泽埋头清算着,唤道:“安元青,你可愿离开?”

    人群中,一名女子走了出来,在陆倾泽身前跪下:“青娘不愿,求王爷收留。”

    “为何?”陆倾泽微微蹙眉,很是不解。

    青娘说道:“家母病重,家父是个赌徒,若是青娘就这般回去了,他定会再次将青娘卖掉换银子的!”

    陆倾泽迟疑着叹了一口气,将籍契又放回了萧竭手上:“你来处理吧,愿意走便走,愿意留的便……先送回王府吧。”

    “对了,记得跟昭昭说一声,莫要让她误会了,我先去工部一趟。”

    闻言,萧竭笑了笑:“主子放心,小的谨记。”

    夜色更浓,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陆倾泽带着人赶到工部,直接将正在打盹的胡峦齐控制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官员!”胡峦齐一下子惊醒,看来了这么多人,慌乱道。

    随着几下哒哒的脚步声,陆倾泽从屋外的夜色中走进屋,在他面前站定:“很快便不是了。”

    *

    翌日,宋夷光昏昏沉沉的从软榻上醒来,无力地抬了抬手。

    昨夜那个梦……她似乎将那段忘却的记忆想起来了。

    这时候,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绿萝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见宋夷光醒了,她瞪大了双眼,连忙将汤药放在桌上后跑到了软榻边:“姑娘,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宋夷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奴婢清早过来的时候,姑娘发着热,嘴里还模糊不清地说着梦话,可把奴婢吓坏了!”绿萝开口道。

    “发热?”宋夷光愣了一会儿,笑道,“许是路上累着了吧,不必如此紧张。”

    绿萝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松了一口气:“还好,退下来了。”

    “大人没回来吗?”宋夷光问道。

    “没呢。”绿萝将宋夷光扶了起来,使其靠坐在软榻上,便起身去将桌上的汤药端了过来,“姑娘先喝药吧。”

    绿萝看着宋夷光仰头喝药,迟疑道:“有个事儿……”

    宋夷光皱着小脸将碗中的药喝完,随后将碗交给绿萝,又从她手中拿过蜜饯放进了口中,这才放松下来。

    “什么事儿?”

    “昨夜……萧竭带回来了一些女子。”绿萝轻声道。

    女子……一些?

    萧竭?

    宋夷光娥眉微蹙,眸中满是狐疑。

    “具体的,姑娘还是让萧竭亲自说吧。”绿萝无奈道。

    宋夷光轻笑一声点点头,便让绿萝替自己收拾了一番,随后走出了屋子。

    她在棠院的池边坐下,看着里边儿游来游去的鱼儿发着呆。

    未几,萧竭阔步走进棠院,在宋夷光身侧站定:“姑娘。”

    宋夷光仰头看向他,笑道:“坐吧。”

    萧竭犹豫了片刻,还是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只是中间隔了一方矮凳的距离。

    “绿萝说你带回来了一些女子?”

    “是。”萧竭点点头,“这些女子是工部尚书李炜府中的妻妾。”

    闻言,宋夷光愣了一下。

    工部尚书李炜……说起来,若是她当初没被陆倾泽带走,此时怕是早已被季琰送去给李炜做妾了吧?

    不过……

    “李炜的妻妾为何要带来王府?”宋夷光不解地问道。

    “昨夜主子去找李炜,正好看到他虐待这些女子,就将她们都要了过来。”萧竭顿了一下,说道,“李炜现在已经被抓去了大理寺了。”

    宋夷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未等她说话,萧竭便补充道:“主子对她们绝对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置,这才将她们带了回来。”

    见状,宋夷光愣了一下,随后没忍住掩嘴轻笑:“嗯,明白了。”

    “你……”萧竭眨了眨眼睛,看向她,“要不去见见?”

    *

    金銮殿上,大臣们都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盛王紧锁着眉头,看着殿中央站着的陆倾泽,好一阵才出声道:“将那个人证带上来吧。”

    “父皇!”季琰不悦道,“您就这么相信他吗?相信他编排儿臣?”

    盛王瞥了季琰一眼,淡淡道:“凡事用事实说话即可,你若没做过,怕什么?”

    此话一出,季琰便也没了再阻止的理由。

    若他反应太过强烈,倒像是在做贼心虚。

    不一会儿,下面的人便将胡峦齐压了上来,此时的胡峦齐只着了一身白色的中衣,上边儿还有些许干涸的血迹,他原本板正的发髻凌乱,瞧着脆弱不堪。

    “微臣拜见官家。”胡峦齐面向盛王跪在了陆倾泽身侧,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嗯,平身。”

    待胡峦齐跪着直起了身子,陆倾泽出声道:“昨夜你是如何同本王说的,在官家面前复述一次便可。”

    一时间,周围的私语声消失了,殿内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这可是指控二皇子季琰偷盗兵器、买凶行刺啊……

    胡峦齐沉默了一会儿,用余光瞥向季琰,说道:“求官家明察,镇南王屈打成招,逼迫微臣指控二殿下,微臣身上的伤可都是镇南王滥用私刑的证据!”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议论声四起。

    见状,陆倾泽眉头紧锁,看了胡峦齐一眼,随后便立马跪了下来:“官家圣明,臣并未对胡峦齐用刑,他昨夜也是主动提出想要指控二殿下的,只是臣不知他为何临时反咬臣一口。”

    “堂堂镇南王竟会行滥用私刑、屈打成招之事,传出去未免惹人笑话!”季琰抓住机会,看向陆倾泽的眸中满是讥讽。

    陆倾泽眼眸微眯,凝了凝神,开口道:“臣并未对胡峦齐用刑,一验便知。”

    盛王摆了摆手,示意胡峦齐将受伤的位置露出来。

    可在他露出的腹部处,并未发现任何的伤痕,就连些许淤青都没有。

    见状,胡峦齐很是奇怪,连忙解释道:“官家,镇南王真的对微臣用了刑的,真的!”

    “行了。”盛王眉眼间闪过一抹厌色,“胡峦齐污蔑镇南王,还犯下了欺君之罪,压入天牢问审。”

    “退朝吧。”

    *

    宫门处,祁夜等到了下朝的时间,终于在一众身着朝服头戴乌纱帽的官员中看见了陆倾泽的身影。

    他连忙上前,期待道:“主子,怎么样了?”

    陆倾泽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胡峦齐反水了。”

    “这……怎么会这样?”祁夜垂下脑袋,心里情绪复杂。

    此事未成,那么距离接芸娘出来……便还有一定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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