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真有有和她们那么笨的人 ，大约十来分钟后，又来了一对，谁也没想到竟是王川和李浩楠。
“你们怎么来了。”
“别你不你，我不我的。都给我好好反省。全校十来个班，怎么就你六班事多。”
苏棠没料想到杨主任跟在他们身后，或许是他两人的身形太过高大把杨主任给挡得太过彻底了。
杨主任站在他们眼前训斥了一番，还列举了他们的罪行，心满意足后才肯离开。
四个人站成一排出于意料地达成了统一的沉默，过了许久，李浩楠才缓缓地开口。
“你没事吧。”李浩楠看着苏棠，身后的灯光投映下来，把他的脸显得有些消瘦，甚至有了些阴影。
“嗯？”苏棠不解地看着他。
“白天，你……”
“我跟你说了她们是装的。”王川义愤填膺地冒出一句。
虽然苏棠不想就这样丢脸地承认了，还是还用沉默回复王川的答案。
苏棠羞愧地转过头，不再看到李浩楠听到后失望的反应，只能浅浅地听到他嗯了一声。
这一声是为了什么？苏棠在一旁思索许久。
“姓王的，你是不是傻，在寝室吃辣条，真的当香薰吗？”王娜瞥了一眼在一旁嘚瑟的王川。
“什么嘛，还不是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们太孤单了，小爷专门来陪你们的。”
“所以你就拉上了李浩楠？”
王川刚想要说些什么去反驳苏棠，但是李浩楠伸手使劲在背后掐了王川一下，不过外面光线太暗，谁也没注意到那些细微的动作。
“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吃，不行？要比你好些吧，看你都吃虚了。”
听着王川怼王娜，苏棠忍不住笑出了声，毕竟自己也很少看见王娜甘愿吃瘪的样子。
但王娜却在一旁揉着肚子，半弓着身体，看着都憋屈，自然没空搭理王川。
“没事吧。”一旁的苏棠扶着她。
王川奸笑一声，缓缓说道，“我觉得你们可以组个组合，就叫‘作姐二妹’。”
“王川，你个大男生，嘴怎么这么碎，安静一点行吗？”王娜几乎在用口里蹦出来几个字打发王川。
这时李浩楠看着王娜的窘态，于是掏出口袋里刚刚想递给苏棠的一小包红糖，递给了王娜，“给你吧，可以干吃。”
在灯光中，王娜看着李浩楠递来的红糖，不怀好意地笑。
“你个大男生，怎么会有这个？”
李浩楠面露出些许难堪，沉默不语，直视前方。
此时，杨总查完了寝室来看他们，途中还抓回来三个准备从后门栅栏翻出去上网的十一班学生。
“杨主任，王娜真的有些难受，可不可以……”
杨主任看着王娜苍白的脸色犹豫一会儿，还是放她们走了，又转过头问王川和李浩楠：“你们俩不会也有情况吧。”
王川一听，憋住气但还是笑出了声：“没有。”
“就给我好好站着。”
“哥们，后悔不。”王川跟李浩楠挨得很近，把手搭在李浩楠的肩上，但却被李浩楠掀开了，“挺冷的。”
爽朗的风呼呼作响，刚换上的米白色短袖，在黑夜中晕成一团，随着风摆动，在海边长大的李浩楠很熟悉这种感觉，不过这风没有咸咸的海水味，却有不知名的花香，淡淡的，藏匿在风中。
在回去的路上，王娜捏着李浩楠送的红糖，刻意放在苏棠面前。
“你说，李浩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苏棠握着王娜手臂，稍微往外推了一点，“怎么可能！”看着王娜在昏黄的路灯下，弯着腰，捂住肚子，最后又贴近了她。
“姐不抢人所爱。”于是她把红糖递给了苏棠，“再说了，李浩楠那样就是帅一点，看起来冷冰冰的，怕不是面瘫。”
“不是，我对他没有意思，只是……邻居而已。”
苏棠刚听到王娜说的一番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被她这么一番直白地说出口，苏棠也不明白自己那心跳的感觉该如何定义，甚至也在批判它的对错。
苏棠在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时候，或许是冷风的缘故，脸红了许多，“他要是给你就收着吧，话真多。”
“吃醋了？”虽然王娜虚弱的有些乏力，但还是忍不住捂着肚子笑苏棠现在忸怩的样子，毕竟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
王娜还是把红糖塞到苏棠手里，“明眼人都知道，他这个又不是给我买的，别瞎吃醋了。”
“那他是给谁的？”
当苏棠大声质问王娜时，似乎心里也有了答案。
“那你就细想，他一来就问你什么？”
王娜的话，让苏棠心里的答案藏得更深了些，或许是她也没想好该怎么去理解那个答案。
接下来两天，倒也没有第一天下马威那般残酷，大多数都是站军姿，有些男生也会被选去打军体拳，树荫下的请病假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可说是锻炼意志，其实最后也是身心俱毁。
但在整个军训中，最难受的还是站军姿。看起来挺简单的，毫无技巧，但门路多了去。可在大太阳下一动不动的，真是折磨。
那刻，苏棠只感觉到汗从背脊梁不断滑下，脚后跟再也不属于自己，真正明白自己以前的生活有多么美好，躺在床上，再静静地看会儿小说。
偏偏王娜这个时候出了状况，才躲过一劫。
军训的第四天下午，军训被暂停了，学生都被要求回到本班教室。
老师们眼看着眼前的学生被这劫熬得要死不活，没了刚来的喧闹，都是无力地趴在课桌上，像蔫吧的向日葵。
班上的位置，老师没有怎么变动，在王川的再三邀请，拖拽下，李浩楠最后跟王川同桌了。
“要……要考试了。”
比看见罗茜慌张跑进教室更让人揪心的就是她带回来的消息，本来所有人的情绪不高。
听到考试，不仅是身体的颓然，让刚刚得到舒缓的心脏也感到无力的颓然。
没等她说完，赵老师就慢步走向讲台，“那位女同学，不要着急。”
看见赵老师，罗茜立马如老鼠见猫一般，灰溜溜地坐回座位。
“同学们，一个好消息！明天的军训任务取消了。”此时的赵老师像闪着金光的天神一样，带领人们脱离苦难。
“耶！善解人意！”
“仁爱！”
此时就是一个真善美的全集。
“明天全校要举行一个摸底考，大家好好复习一下。”
“摸底，这又没什么，新生报道都会呀。罗茜干嘛大惊小怪的，又不开除。”王娜趴在桌子上对苏棠说道。
当然不会开除，但会有更可怕的。
“这次模考没及格的同学，学校福利，周末补习半天，直到半期提升。为你们，为了老师，慎重啊。”
没想到这赵老师还挺幽默地提起补习的事，但是班上的学生却没那么领情。
“什么嘛！”
班上一下热闹了起来。不，是躁动。
“无耻地榨干！”
“□□！”
他们刚刚初有的“思想觉悟”在此刻被补习的噩耗消磨殆尽。
王娜一下变得更无力了，“不挣扎了，周末没戏了。”
“要考历史吗？”苏棠在一旁缓和气氛说道。
“怎么可能，平常月考都见不到历史好吧，只考主科。”说完这句，王娜有耷拉着脑袋，埋头趴在课桌上。
“不是不强制补习吗？”
王娜没有回复苏棠，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为自己的周末担心，闷在一旁不出声。
“怎么可能，听说一中高一周末就只放一天半，剩下时间都要补习。”王川把头伸到苏棠和王娜的缝隙间。
苏棠看着王川嬉皮笑脸的样子，回想这两天军训好像都没见到他人影，略显怨气，便把他的头推了回去。
“你怎么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转校了。”
“我请假了，杨主任批的。”
“吃辣条吃出胃穿孔了。”苏棠一脸戏谑地看着王川。
“李浩楠，苏棠她嘲笑我。”
王川装作委屈的表情跟李浩楠诉苦，但李浩楠似乎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翻看手里的故事汇。
苏棠见李浩楠没有反应，就偷偷看着他手里的小书，没想在李浩楠翻页的时候眼神往上瞟时，直端端地跟苏棠对上。
一时间，苏棠不知所措地转过头，显得慌张许多，想跟一旁的王川说上几句缓解尴尬。
但是发现自己说话都有些困难，要真的说的磕磕巴巴的，岂不是自投罗网，索性直接转过头去，靠在王娜一旁。
下课后，苏棠为了避免一会跟李浩楠说话的尴尬，即便他来找她们的概率极低，但是王川肯定要来说上几句。
所以刚打铃，就拖着王娜去了小卖部。
“棠棠，你成绩好，就算不复习也不可能去补习班的。”
口上这样说，但身体很诚实，最后快到时，还是她拉着苏棠进军。
饿狼扑食般在筐里提溜出两包辣条。
“你不是要复习吗？”苏棠调侃道。
“你想想看，我摸底一定是过不了。我就有半天要补习，那我就有半天不能吃辣条，一共有两个月的半天，得少吃多少辣条。”
王娜歪理邪说一番，弄得苏棠还有些心疼她了，又买了两包让她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