踟蹰

    何温到底是不放心,“晓声,非得是艾叶吗?”

    梁晓声垂眸看了眼萧桓,“主要是他现在伤口复发,开始流血。”

    “但这太危险了。”赵音喃喃道。

    现在这里就三个女子,即使是一起上,也很难直接去面对与那些男人天然上力量的差异。

    但现在夜深,街道上的药铺子早已经关了。

    偏偏梁晓声的药箱就放在了客栈。

    萧桓躺在床上,带着痛苦的呢喃,意识已经不清楚了。

    梁晓声抚了抚何温的手,安抚地说:“没关系的小姨,我会注意。”

    赵音看了何温一眼,说:“母亲,我和晓声同去吧。”

    屋子内火光攒动,梁晓声想到了那日赵音故意引人在客栈窗下殴打自己的场面。

    她对着赵音说:“阿姐,小姨不能离开你的照顾,而且我也想拜托你帮我好好地照顾他,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时间来不及了,这些药事关重大,就算是为了萧桓,她自然也会万般当心。

    赵音听到梁晓声叫自己“阿姐”,心中一动,她走到一个低矮破旧的柜子边上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递给梁晓声一把匕首,梁晓声接过,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她借来一个黑袍,谢过二人,便隐身于风雪交加。

    按照先前那几个男人的反应来看,梁晓声并不相信那些男人一开始就是带着预谋的。

    不然这演技也太好了。

    但是王老夫人又是如何得知他们的目的。

    梁晓声奔走在雪夜里,脚底有些湿滑,她又想到了那日离开安平县时,行踪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泄露了。

    当真是奇怪。

    客栈附近果然隐约冒着火光,那些人就是冲自己和萧桓来的。

    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在王家地下密室把自己和萧桓抓起来,而要让自己拿走这份纸?

    这些人在客栈摸索很久,似乎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梁晓声从门口慢慢地走上客栈,夜深,前台的小二靠着墙昏昏沉沉地睡死了过去。

    楼上里的有几声呓语。

    她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窸窸窣窣。

    这阵声音经过她,向楼上走去。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壮着胆子向上走,

    等待客栈门外,她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老大,咱们跟老夫人说的这个能管用吗?”

    梁晓声心惊,是他们说的?

    那个熟悉的男声说道:“我真不信那个拿着蛊毒的女人能给我们解药。”

    “你想,他们俩找我们要衣服,不用想就是想去破坏少爷的法事。”

    “我这边跟老夫人说了,夫人就吩咐我带人捉他们,我跟你说啊,我还被夸了呢。”

    “夫人夸我做得好。”

    说完,这男的笑了笑,旁边的人踢了他一脚:“赶紧给我做正事,找解药啊。”

    他们翻了良久,终于在梁晓声的药箱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药丸。

    “老大!找到了。”

    “你个犊子小点声,想把人招来啊?”

    “走走走,抓紧。”

    那些人骚动了一会,很快就离开。

    梁晓声在外头听了个大概,她走进客栈将药拿上,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原来是这些人害怕死,跟老夫人说了这些。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

    王老夫人站在密室里,苍老的眸子注视着那已经被复原的洞口!

    不用看,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老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人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有时候他们自认为确凿的证据,反倒能是泼在他们自己身上的脏水。

    如果他们在进入清水县之前就被杀了的话,一切或许都不必走到这个份上。

    但是既然发展到了这里,王老夫人紧紧握着手中的玉牌。

    那就只能将你们连根拔起,以防后患。

    虽然麻烦着些。

    她满脸皱纹,轻轻叹了口气。

    倒是那几个来告状的男人,误打误撞,成了她最好的挡箭牌,完美地隐藏了她这场计划的缺陷。

    就这样吧,至于那些告状的人,留着也是个麻烦,找个时间送他们去照顾友才吧……

    想到王友才,老夫人内心又是一阵悲痛,,她不禁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

    梁晓声拿到药了之后连忙跑向赵音的院子中。

    院子的门一直开着,赵音顶着斗篷,一直在门外等着。

    左等右等,可算是看到了梁晓声的身影。

    “怎么样,没受伤吧?”她把梁晓声转过来又转回去,生怕有一点闪失。

    “阿姐,我无碍。”

    听到梁晓声和往常一般的语气,赵音才松了一口气。

    梁晓声边快步向屋里走边问着:“阿姐,肖公子如何了?”

    赵音将梁晓声的黑袍脱下,边抖动着上面的雪边说:“肖公子的情况不容乐观,阿娘说他已经开始烧了。”

    梁晓声听后连忙跑进卧房上,看到躺在床上的萧桓连忙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看到梁晓声如此不顾男女之别,何温和赵音心中也明白了些什么。

    萧桓嘴里一直喃喃地喊着“冷”,但浑身却又烫得离奇。

    何温坐在轮椅上,对梁晓声说:“我给他用冷水敷了敷额头,但是并不管用。”

    梁晓声了然。“他现在体温一直在升高,只怕是感染了。”

    萧桓一直说自己没事,她顾着其他竟然一时大意了。

    梁晓声先给他用了药,又把艾叶拿去熬了水。

    “还好我这都有些基本的药,够他撑过今夜。”

    但是萧桓总是忽如其来的胸痛,让她很不安。

    得快一些把这边的事处理了,回到京城好好地翻翻那本书。

    ****

    后半夜,萧桓的症状总算是平稳了不少,梁晓声才松了口气。

    她忍不住拿手一点点抚摸着萧桓的脸,感觉鼻子很酸。

    这时,赵音进来了,她连忙把手拿回去。

    “阿姐。”

    赵音把油灯换了,对梁晓声说:“母亲唤你去她那。”

    梁晓声点头,她知道,今夜之事尚未完全解决。

    现在萧桓趋于稳定,是该理一理当下的情况了。

    *****

    何温坐在房里,手捧着一个残缺的茶碗,待梁晓声到后,她抬起眼眸,沧桑一下笑。

    “小姨。”梁晓声福了福身子。

    “坐这里。”何温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梁晓声应声坐在那里。

    赵音坐在梁晓声的旁边。

    梁晓声开口问:“小姨和阿姐今日是如何得知我与肖公子遇到困难的?”

    何温说:“是音儿,她白日在王家做活,那几个欺负她的人七嘴八舌,说着,被音儿听了去。”

    “但是,我知道你和肖公子绝对不是像他们猜测的那样要去破坏王家少爷的法事。”

    “以防万一,我本想让音儿过去跟你们说,但等音儿到了之后,你们都走了。”

    “王家太大,也不易找到你们,只好留在这,等着接应了。”

    何温顿了一会,继续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梁晓声看着何温,缓缓开口,“小姨,我们找到了王家和仙乐散之间那最直接的证据。”

    何温与赵音同时一愣,“你们找到了?”

    梁晓声边把经过跟他们讲了一遍后,边去将在王家密室那找到的证据拿出来。

    何温喃喃地说:“当真是聪明的孩子,跟你母亲一样。”

    说到何凉,何温顿了顿,给她飞鸽传书的人说梁晓声的回忆里藏着最重要的秘密。

    而那日梁晓声呓语时提到了一个人,她唤他“将军”。

    而何温从没听过“将军”是谁,连那个无所不知的神秘人,都没曾遇到过“将军”这人。

    她隐约觉得,这个人和自己的妹妹有着莫大的关系。

    于是她问道:“晓声,小姨想问你,那个将军是谁?”

    这突然的转折让梁晓声猛然一怔,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这大概是因为听到了自己梦中呓语的原因。

    看着自己和赵音相似的面孔,梁晓声说:“小姨,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虑,为何那飞鸽之人知道的那么多,却不曾跟小姨说过这件事?”

    何温说:“着我也不知。”

    “他只说最重要的那个秘密,藏在了晓声你的记忆里。”

    梁晓声颔首:“说实话,我也不知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何温顿了顿,她从贴身的衣物里拿出了半块玉佩,“晓声,你可识得这个?”

    梁晓声看到那半块莲花玉佩,瞳孔紧缩,“母亲在世时,我见她有过另一半。”

    说到这,她又低下头,“不过母亲去世后,另一半就跟着母亲下葬了。”

    何温叹气:“之前一直是我在跟你说事情,却忘了让你判断我该不该相信。”

    梁晓声承认自己确实这般想过,低声说了句:“抱歉,小姨。”

    何温听后笑了:“其实我倒是欣慰,你没有事先完全信任我。”

    梁晓声懂她的意思,人在外,多一重疑心好过太多单纯。

    “小姨,难道那个秘密就是将军吗?”

    赵音拿了条厚毯子盖在何温的腿上,她说:“我想是的。”

    梁晓声盯着何温手中的玉佩,将母亲和将军灭门一事告诉了何温。

    但隐藏了萧桓的身份一事。

    萧桓身份事关重大,能少些人知道,就少一些。

    何温揉了揉腿,眼角湿润,“也就是说,我那妹妹,在过了一段好的日子后竟以那种屈·辱的方式死去。”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梁晓声帮着何温揉着腿,关心道:“一直没来得及问小姨,小姨这腿怎么成这样了。”

    何温呼出长长的一口气,“都是我那死了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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