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抵达歇脚处时,已接近黄昏。

    谢玄将马车停稳后,谢知非才慢慢下车,而阿刁紧随其后跳了下来。

    “这是客栈吗?”比她之前见过的都要气派许多。

    谢知非看她好奇的样子,微微笑道:“这是穗城的驿站,位于益州和雍州的交界处,今天现在这里休息一万,待明日再补齐些干粮和衣物,我们就一路南下,抵达雍州后,再从江林渡口坐船经水路就可抵达江州,琅琊山庄就在江州。”

    听起来要赶很远的路,还要坐船,她还没有坐过船呢,不知道会不会很好玩,之前师傅说过她一坐船就会吐个昏天暗地,船身随着水浪摇晃,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找不到重心。

    “我还没有坐过船。”

    “那你可要尝试一下,走水路,江面上的风景不比陆路差。”

    “唔。”阿刁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三人走进驿站,阿刁第一次见这么华丽的装饰,店内宽阔的大堂,正值晚饭,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侍者穿行其中,稳中有序。

    店小二上前迎接,热络开口:“不知三位贵人是打尖还是住宿?”

    “要三间上等厢房,安静些的,多送些热水,再准备一桌拿手好菜。”谢知非吩咐道,经过下午刺杀一事,虽然身上没有受伤,但总感觉身上有种血腥气。

    “好嘞,三件上等厢房,多备些热水!”店小二扬声喊道,随即将他们引入厢房,“客官,您先这边请!”

    几人跟着店小二穿过大堂,阿刁好奇地这看看那看看,下山后遇到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十分新奇,店内陈设华丽,大堂四周挂满了绸缎做的窗帘和门帘,来往的仆役装扮也远非西北小城所能媲美。

    “这里看着好华丽。”阿刁喃喃开口。

    “咱们客栈是穗城最大的客栈,来往的可都是些达官贵人,若再像那偏僻小城的偏僻小馆布置寒酸,岂不是丢了贵人的脸面,下次怕是子啊不敢来了。”那小二自信的说道,仿佛自身也跟着贵重了起来。

    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顺着铺着楼梯拾阶而上,停在了一道雕有精致花纹的门前,那小二推开门说道:“客观有请,这几件厢房是我们店内最好的了,后窗可以看到我们穗城最繁华的夜景,而且僻静,刚好满足客人的需求。”

    “另外两件在隔壁,房间分配您自行商量,我先去给贵人们准备热水。”说着就下楼去了。

    二楼东西两边各有三个房间,他们住的东边,左边靠近楼梯的一间,右边是连起来的两间房,谢玄看了布局,又仔细检查了三间放的门窗及物品。

    谢知非看向阿刁,轻言道:“姑娘喜欢哪间?”

    阿刁四处打量这房间,还没缓过神来,听到他的声音,开口道:“都可以,就这间吧。”她随意一指,是右边靠外的厢房。

    房间选好之后,他径直走向右边最里的厢房,,谢玄则是靠近楼梯的那间。

    分号房间之后,阿刁将随身物品放在左边的木制衣箱上,对房间内的一切都很新奇,进门就是一张软榻,左手边是一张大大的绣花屏风,屏风后面则是一张挂着帐幔的漆木床,床侧离墙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大木桶,方便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些沐浴用的物品。

    阿刁细细的打量着这个房间,她还是第一次著这么大的房子,走到床前,掀开柔软的帐幔,上面的被子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褥子也厚厚的铺上了两层。

    她停下脚步,又走到外间,随地躺在软榻上,忽地觉得好像是在做一场梦。

    “咚咚”两声敲门声唤回她的思绪,她起身走至门前,问了句:“谁?”

    “打扰贵人了,小的是来送热水的。”是送水的奴仆。

    阿刁这才打开门来,两个身材健壮的婆子抬着一大桶热水进来,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低声说道:”旅途劳累,您且好好泡个澡解解乏,酒菜已经在备着了,只能您沐浴后品尝了。”随即鞠了个身退了出去。

    她走至木桶前,伸出指尖试了试水温,有点烫手,她缓缓脱下衣物走了进去,在热水的浸泡下,每个毛孔都得到了放松。

    做人护卫还是蛮爽的,她笑笑,随即又在心底暗示自己不可贪图享受,瞪大了琅琊山庄,见过天云门的人后,还是要过回以前的生活。

    沐浴后,她换了身干净衣服,将乌黑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别起。

    在打开门想叫仆役上来将洗澡水抬走之时,正巧碰见同样打开房门的谢知非,两人互相微笑,他先开口道:“姑娘这时收拾好了,正好同我一起下楼就餐。”

    他似是刚刚沐浴结束,又换了套绣有暗纹的玄色宽袍,清雅绝尘。

    二人并行来到店家安排好的包房内坐好,谢知非吩咐侍从开始上菜,一盘盘美味佳肴引得阿刁眼睛发光。

    没过一会,谢玄也过来了,先是用银针在每盘菜上都扎了一下,确认没有异常之后,才拱手对着谢知非说道:“公子,没问题。”随即转身站在一旁。

    阿刁见她并不落座 ,心中有些疑惑,转头看向谢知非,眼神中带着不解:“为什么谢玄不和我们一起吃。”

    没等谢知非开口,谢玄就有些惶恐地说道,“属下只是公子的侍卫。”

    此话一出,阿刁也迅速站起了身,原来侍卫不可以和主人一张桌子吃饭,于是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那我也站着吧。”

    谢知非看她的动作,心中滑过一丝讶然,示意她先坐下,”姑娘救在下的命,实在吓得贵客,与谢玄不同。”然后又侧头看向谢玄,“既然如此,你便也坐下一起吧。”

    谢玄没敢动作,又想起公子的脾性,姿势说一不二,这才停止身躯端坐在他的下方。

    谢知非和声细语道:“姑娘,请坐。”

    阿刁这才坐下,谢知非拿起手中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腿放入她的的碗中,“这几看着十分不错,,姑娘尝尝是否还合胃口。”

    她谢过之后,小心翼翼地夹起鸡肉放入口中,咸香多汁,入口即化,比她烤地好吃多了。她满足地笑了笑,赞叹开口:“果然美味。”

    谢知非看她一脸享受,仿佛是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一样,他也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并未觉得同家中地厨子所做有何不同,但见她一副满足的神情,竟不自觉地有夹起一块品尝。

    他吩咐谢玄去外面要壶好酒,然后面容舒展,眼带笑意地冲阿刁开口:“美食当前,岂能无酒。谢玄去要壶好酒来,我当与姑娘畅饮一番。”

    阿刁从未喝过酒,不知道酒地滋味如何,只是听闻师父说过,酒会醉人而且难喝,不是个好东西,喝多了身体还会不舒服。她下意识地拒绝,“师傅说,酒很难喝。”

    谢知非见她一副稚气未开的的样子,倒是起了性质,放低声音,略带诱惑的开口:“酒是个好东西,难道姑娘从未试过?”这可是个新鲜事,一般江湖人士都是以饮酒为乐,甚是豪迈,鲜有不爱酒的。

    “师傅从未给我喝过,真的很难喝吗?”

    这时,谢玄拿了两壶就上俩,谢知非接过,倒了一杯放在鼻尖闻了闻,眯着眼说道:“是上好的松叶酒。”随即一饮而尽,“入口细腻醇香,姑娘真的不想试试?”

    阿刁也闻到了那浓郁的酒香,香甜扑鼻,没忍住诱惑:“那我试试吧。”

    谢知非为她斟了一杯,示意她一口干下,看着她一副要英勇就义般地神色觉得可爱万分,不由得眼底含笑,柔声开口:“先尝一口,若是在不喜,不饮也无妨。”

    她拿起酒杯学着干刚刚他的动作闻了闻,然后面带紧张地一饮而尽。

    竟然是甜的!

    她有些惊讶地看向谢知非,心跳声咚咚给,有些惊喜地说道:“是甜的。”

    谢知非见她是喜欢的表情,拿起酒壶递了过去,试探开口道:“如何?”

    “好喝!我很喜欢。”随即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喝完嘴角勾起微笑,看来师父说得也不一定全都是对的,什么难喝,这酒明明酒很好喝啊。

    她一杯接着一杯,慢慢脸色升起一片酡红,不一会儿酒壶就见了底。她试探着看向谢知非,眼神狡桀,打起了另一壶的主意。

    谢知非猜出她的心思,有些好笑地将自己面前的酒壶递了过去,哑然失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提醒:“初次饮酒,不可过量,这壶喝完可就没了。”

    阿刁皱了皱鼻头,不经意地撅了下嘴,“嗯嗯!就这一壶,最后一壶。”谁让出钱的是他呢。

    似乎每个饮酒地人喝到酣处之时都会说这句,最后一杯,但这种话可千万别信,除非喝到晕倒,否则都不会是最后一杯。

    果然,这一壶酒又见了底,喝完之后,阿刁已是满脸通红,但眼神却越来越清亮,亮眼直勾勾地看向谢知非,似是让她再买两壶。

    谢知非低下身子,缓慢靠近趴在桌面上的阿刁,在距离不足一寸之时,不怀好意地说道:“还喝吗?”

    “还要。”说着酒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瘫倒在桌子上,除了深深地呼吸,没有再响动。

    谢知非满意地坐直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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