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闯纳兰府

    纳兰府,门庭广立,绣柱雕梁,大门漆红色,梁枋施彩画,气势威严,不愧是名门望族。

    府上,大门紧闭,门口两个门守,一左一右,恪尽职守。

    妗小小手捧信笺,细利的说道:“小哥能否通融一下,把这封信转交府上二公子。”

    左边长的还算周正的青年,斜眼看了她一下,置若罔闻,视线收回,又目视前方。

    妗小小觍着脸只能再次开口:“劳烦小哥,帮个忙。”

    右边年纪稍长的男子,不耐烦的说道:“这些女子,真是不知礼义廉耻。从哪来,在从哪回吧。”

    妗小小碰了一鼻子灰,索性背过身,屈膝坐在台阶上。

    正午,太阳浓热,妗小小香汗淋漓,心头焦躁,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她不能无功而返。

    冷不丁,一把闪着寒光锃亮的剑,抵在她的脖颈,刺眼的光线和颈部的触感令她心头一缩。

    青年守卫不知道抽的哪辈子邪风。

    他横眉冷目,冷飕飕的说:“滚。”

    妗小小看一眼剑,又看了眼青年,未敢顶嘴,手提着裙摆一溜烟跑开。

    眼看送信无望,她只能另想它法,伺机而动。

    转眼日头西斜,妗小小躲在纳兰府一侧墙角,急得团团转。

    一架木车,拉着满满一车的恭桶,缓缓而来。

    “王叔,今怎么回来这么晚?”

    老头走路慢吞吞,牵着马,说道:“出去办点事,回来当误了些时辰。”

    暗处,妗小小见他们谈话,眼睛一亮,心里有了盘算。

    那老人路过她身边时,妗小小尾随在身后,沿着纳兰府墙走了一小段路,前边是一个漆红后角门,妗小小心里有数,趁机钻到车底下,手脚并用,抓牢横在马车底下的长条方子,借力趁势的躲在车下。

    车上恭桶被老人分配走,马车停在僻静的墙角处。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妗小小见四下无人从马车底转了出来。

    纳兰府,楼阁台榭,阶柳庭花,一路弯弯绕绕偶有提灯仆人,吓得妗小小藏藏躲躲。

    府上,庭院众多,不知纳兰二公子在那处院落,妗小小晕头转向,最后索性靠在游廊旁树荫下小息。

    突然一道黑影,如泰山压顶一般,沉沉的落了下来,妗小小被砸的晕头转向,还未看清,压在她身上那人一身酒气,含糊不清的说道:“都怎么些年了,你为何就不从了我?”

    一股热气补面而来,浓烈酒气萦绕鼻尖,妗小小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天暗,看不清他的脸。

    他俯下头颅就要吻了下来,妗小小用手连忙阻止,伸另一只手握成拳,朝着他后脑勺抡了过去。

    男子吃痛,闷哼一声。

    妗小小借力推开他。

    “谁…谁在那?”两名丫鬟打扮的少女,提着纱灯快步走了过来。

    妗小小连忙一个鲤鱼打挺,躲到一旁的水缸里,缸里飘着一朵莲花几片叶子,她进入时,声响不大,因此那两名女子并没有察觉出异常。

    那男子就地呼呼大睡起来。

    一个婢女把纱灯抵在男子面前:“诶呦,这小祖宗快起来。”

    另一名婢女端着食盘,轻声说道:“巧焉,你快送这祖宗回锦枫园,我去把这药膳送给二少爷。”

    妗小小跟着婢女来到一处清幽院子,碎花青石小径,几丛翠竹,路经方形四角飞檐亭,前后均开满月门,如环相套,如镜对影,穿行而过,又走了一段路,越过海棠花形门,来到雕甍绣槛房门前,烛光透过窗棂,里边映射一道

    琼林玉树般的身影。

    婢女敲了敲门,轻柔的说:“公子你的药熬好了。”

    “进来吧。”屋中男子说道。

    婢女推门而入,

    “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一声声响起,好似五脏六腑都要咳了出来。

    “公子这药,还是趁热喝吧。”语气里有一丝丝担忧。

    纳兰若白有些中气不足道:“搁桌子上,退下吧!”

    不一会婢女走了出来,把门关好,离开。

    妗小小从怀中取出信纸,刚要顺着门缝塞进去,突听远处传来狗叫声,她顾得其它,赶紧找了一高处所在藏身。

    堪堪爬上墙头,一只呲着獠牙的大黑狗,汪汪对着她狂叫着,妗小小一动不动和一只狗四目相对。

    那狗满身黑毛竖起,口涎流了一地,凶狠的盯着她,伺机择人而噬。

    一人一狗,僵持着。

    屋里的烛火一灭,纳兰止白边咳嗽,便说“黑子莫吵!”

    那狗似是听懂人话一般,摇了摇尾巴,果然不叫了,但是依然凶巴巴盯着她这个外来客。

    月过中天,细风如水,妗小小抱爬在墙上打盹,一个不小心从墙上摔了下来,那狗猛地睁开眼,张牙舞爪的朝她扑来。

    妗小小来不及呼痛,一个鲤鱼打滚,三步并作两步跑开,就在恶狗的獠牙要穿透腿上时,她别无她法,只能推开离她一步之遥的房门。

    屋里一片漆黑,借着月光隐约看清屋里陈设,那黑狗在门外狂叫不止,却没跑进屋里做凶,妗小小心下稍安。

    她扫了眼屋子是否有可藏的空间时,突然一股怪异萦绕在心上,这一番动作声响并不小,而屋中人竟然毫无察觉,妗小小发觉不妥,来到床边站定,还未看清纳兰二公子是何情况,便被外边脚步声打断。

    黑狗叫的更欢了。

    “出了什么事?”

    “黑子你狂叫什么?”

    “二公子………”

    妗小小心提到了嗓子眼,跺着脚,突然觉得碰到床边的脚一空,她弓腰掀起锦稠锻匹,用手触了触,发现里边似乎能融一人平躺的空间,来不及多想,侧躺滚了进去。

    刚藏好,屋里的烛火被点亮。

    一个婢女惊慌失措,脸都白了:“不好了,二公子发烧了,快去请大夫。”

    “公子醒醒。”

    床上的人纹丝未动,好似死人一般。

    巧云和巧焉吓得跪在床前哭哭啼啼。

    外边又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十数人涌进屋里,争相往床这边打量。

    一个普通打扮的中年郎中,做到床边为纳兰止白把脉。

    郎中眉毛一皱,屋里的人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我的儿啊!”一个模样妍丽,体态绰约多姿的貌美女人,她身形不稳跌坐地上,哭哭啼啼。

    “起来。这般失态成何体统。”有些苍老,又威严的声音传来,“大夫,我这孙儿身体如何。”

    郎中捋着胡须,摇了摇头说道:“不妙啊。”

    床下的妗小小听得心惊胆战,这二公子偏赶这时病入膏肓,若真要是死了,届时扫灵祭祟,发现了她,保不准被当成谋害二公子的嫌疑?

    这信,简直是引火上身,妗小小更懊恼,不该一时抖机灵潜进府中,平白遭劫难。

    只能盼着这纳兰二公子陌要有个闪失。

    “公子,病伤气耗,肺气虚不清,失于宣肃,上逆作声,寒邪侵蚀身体。另身有积年顽疾,已伤根本,此次恐怕……。”

    那貌美妇人一听,承受不住乏力,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大夫人…”两名丫鬟忙上前搀扶。

    纳兰老夫人吩咐下人把大夫人抬了下去。

    “我这孙儿可还有希望”老夫人手有些颤抖。

    “我只能开副方子试上一试。”大夫在纸上写了一副药方子交给站在身侧的人,然后对着老夫人施礼离开。

    老夫人坐在床边为纳兰止白紧了紧被子,叹着气嘱咐几句,由下人搀扶着离开。

    屋里还有脚步声,妗小小躺在冰冷地上如热锅的蚂蚁,煎熬着,不得脱身。

    “巧云,巧焉,你们二人今夜给我打起精神,夜间有何情况立马向我汇报,青生,伏舒,你们也在外候着,若有意外速去请郎中。”

    这熟悉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勾魂使者一样令她胆寒。

    是冯德。

    她这才想起来,那恶人可不就是纳兰府上的管家。

    冯德又说道:“陈家嫂子你在厨房待命,若是公子夜里醒了,便熬一碗热粥送来。”

    这一夜,倍受煎熬,担惊受怕中度过。

    次日,屋子里人来人往,不断有人抽抽噎噎探视。

    妗小小藏在床下活受罪,不光饿肚子,而且人有三急,她憋的脸红脖子粗,却无处疏解。

    人没被饿死,但马上快要被尿憋死了。

    “咳……咳咳……咳。”床上的人又在咳嗦着。

    “咕噜,咕咕噜噜…咕咕………噜噜”肚子的叫声,令紧张的气氛有些松动。

    大夫人连声说道:“我儿饿了,快去…快去准备些羹汤。”

    巧云诧异了一下:“夫人,奴婢才喂了二公子一些粥。”

    大夫人是纳兰二公子的生母,此时她有些不悦的道:“怎么,我的话你是要忤逆。”

    巧云吓得立马跪地,讨饶“奴婢不敢,只是担心公子少动,吃多会积食。”

    大夫人柳眉倒竖,巧兰小跑去了小厨房。

    巧云喂的粥都被吐了出来,她把碗放在了屋子里正中间的圆木桌上。

    妗小小脸色难看的捂着肚子,生怕这肚子在不争气的发出声响,以免被人发现。

    午间,难得有一刻清净时刻,探病的人都相继离开,巧焉不见身形,巧云和门外的青生,伏舒,打个招呼出门方便去了。

    房中不时的传出,一声半声的咳嗦声,再无半点别的声响。

    妗小小抓住机会,快速的从床底爬出来,非常急切的找了个花瓶在墙角处,做出了这辈子最丢了的一件事。解决三急。

    还好那纳兰公子床上的帷帐是撂下的,人又昏迷不醒,索性谁也看不见谁,就少些羞耻心,全当这只她一人。

    妗小小把用过的花瓶藏在一个最不起的梨花柜子里,又走到雕花圆木桌上把那碗凉透的粥,狼吞虎咽吃进肚子里。

    一切完毕,快步来到床前,她到想一睹名动京城,令无数女子魂牵梦系的纳兰公子,倒底有何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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