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

    古亦冥看向妗小小,眼神里有了一丝厌恶。

    婚期订在两天后。

    她家徒四壁,无父无母,婚姻大事全由自己做主操持,妗小小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满是补丁,一狠心来到土炕墙下,把一块石头搬走,取出一个陈旧的小匣子,里边有几块散碎的银两。

    屋外,烛火昏沉,房屋简陋,妗小小把几两碎银捧在手心里,如同珍宝,土炕中间放了个火盆,她盘腿大坐,笑嘻嘻的把玩手中散碎的银两。

    “吱…吱…吱吱吱”一道难听的声音响起。

    睡在用木板在地上打地铺的古亦冥一下做了起来,警惕的问她:“这是什么声音。”还未等她回答,一只灰色大耗子突然从他被子上跳了过去。

    “别怕,是个大耗子。”她家常被老鼠光顾,墙角有好几个老鼠洞,妗小小都习惯了。

    见古亦冥表情凝重,眉心紧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妗小小忙下炕,一边宽慰几句,一边出去找了个烧火棍,满屋子打老鼠。

    她打死了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剥了皮,尸体放在火盆里烤。

    一股肉香味令古亦冥作呕,他问:“你这是做什么?”

    “吃啊!一会你尝尝这老鼠肉,可香了。”烤熟后妗小小拿着铁钳子夹起,在他眼前晃了晃。

    古亦冥别过头,不去看她。

    妗小小一撇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咀嚼的声音令他反胃,他把头蒙在被子里。

    吃完后,拿了块抹布抹了抹手,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吞吞吐吐说:“要不你上炕来睡吧。”

    “地上多冷,你身子又弱,染了风寒就不好了。”屋里只有一铺炕,为了男女之防,古亦冥一直睡在木板上,如今二人婚期将至,还避什么嫌,左右屋里就他们,不做越轨之事便是。

    当然即时做了什么,也没人知道。

    古亦冥背对着她,并没有说话。

    妗小小见他不理自己,悻悻的脱了衣服,吹了烛火,也躺了下来。

    外边传来几声瘆人的狼叫声,妗小小披上袄子摸黑来到门前,把门栓插好,这才放心。

    黑夜漫漫,以后她却再不会独自与黑暗为伍。

    她翻了个身,口中又絮絮叨叨起来,“睡了么?”

    寂静屋中,没有人回答她。

    清早她就匆匆忙忙下了山,用了全部家当,置办了桌椅木柜,又填了两件红色布段做为喜服,喜袍普通,平日穿出也不扎眼。打了酒又买了些鱼肉,村里的王二赶着马车给拉了回来。

    婚礼是寒酸了些,简单的在窗户上贴了几张喜字,邀请的宾客不过五人,拜过天地,与她要好的邻里临走时对她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这人长的可真俊。”

    妗小小掩唇一笑,关上了房门。

    一天烟火不断,屋里热气腾腾,炕中间摆了个木桌,放了几盘花生点心,和一壶酒,两个酒杯。

    古亦冥一身红衣,立在窗前,妗小小走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凉,一下躲开她的触碰。

    妗小小咬唇,低低的说了一句,“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

    古亦冥神情木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妗小小觉得今日的他,对不起他身上那件红色的衣袍。

    “我知道。”他说。

    龙凤呈祥的蜡烛在爆着烛花,她拉着他坐在了土炕上,拿起杯子倒满了酒,递到他手里,二人饮下了交杯酒。

    妗小小脱去鞋袜,把大红的被子铺好,犹豫了一下,缓缓的解开红袄子上的衣扣子。

    古亦冥在一旁倒显得有些局促,有些拘谨抗拒,不解风情的道:“忙了一天,你先休息吧。”

    褪去亵衣,全身只剩一件大红的肚兜,她眼巴眼得注视着他,耳边泛红,轻声细语的道:“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你不打算做些什么?”

    “我困了?”古亦冥掀起被子,和衣而卧,妗小小坐在那到显尴尬,过了一会,不知从哪里她拿了本书飞快的翻动着。

    古亦冥假寐,一只手不老实的抚了上来,被他一把甩开,妗小小捧着书,满面绯红,“你瞧瞧……。”

    古亦冥坐起身,余光扫了一下,书面上一对男女,动作不雅,交~缠着,他把书夺下,扔在地上,“你从哪里得来这么下作的书籍???”

    “林阿婆送的。”

    “阿婆说,洞房照着书里有样学样,才算礼成。”她照着话本,开始为他宽衣解带。

    半响,他稳如佛陀,无动于衷,她到忙了一身汗,终于泄气的倒在一边,抱怨着:“我说你这人,木头么,倒是给点反应啊!”

    古亦冥嘴角抽搐,理了理被她扯的凌乱的衣衫,看向她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情~~欲。

    妗小小拿起酒杯,开始喝起酒来。

    “别喝了。”这人喝多了又该耍酒疯,古亦冥拦下她拿酒壶的手。

    “不洞房,你陪我饮酒吧?”她提议着。

    “不”

    “真是不近人情。”妗小小挣脱他的束缚,到了满满一杯酒,送到他唇边灌了下去,他不防,酒入胃里火辣辣的,他弯腰剧烈的咳咳起来。

    妗小小笑了,说道:“这小身板。”

    古亦冥叹了口气,妥协道:“好,我喝,你别闹了。”

    夜深,月过中天,寒云遮月。

    酒,几杯见底,妗小小醉意熏熏趴在桌子上,身子发烫,脑袋晕晕,耳畔嗡鸣,有人在说些什么。

    古亦冥浑身~燥…热,好像千条万条小虫子再身体里爬动。

    他的双目赤~红,手不受控制的把妗小小拉倒了怀里,她披一件外衣,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衣衫散落,露出里边绣着牡丹的肚兜,烛火半明,映得她肌肤胜雪。

    他又推开她,双手抱头,只觉得灵台昏沉。“怎么回事,为何会??”

    “妗小小?”

    她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他~炙~热~鄙~弃的眸子。

    窗外烛火映照,两个影子离得越来越近。

    她如一叶小舟,在深海随着潮~起~潮~落。

    天空放亮,外边下起鹅毛大雪。她浑~身~酸.软,光亮从指缝间透了过来,她眯了一下眼,转头看向古亦冥。

    妗小小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又装。

    妗小小撇嘴,嗓子沙哑,问他:“你不冷?”

    空气凝结,有一种怪异不安的感觉爬上心头,她伸手替他盖被,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她一下子收回了手。

    他的身上冰冷且,面色发青。

    她大骇,快速起身,手放在他鼻翼下。

    他没了气息。

    妗小小大惊失色,胡乱的找了件袄子穿上,拖拉着鞋,磕磕绊绊下地,推门跑了出去。

    半响后,林阿婆和村里几人,神色凝重的走进屋里,对着古亦冥又是把脉,又是掐人中,最后有人说道:“他死了。”

    “妗姑娘,节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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