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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

    “不懂”,王端端神情淡漠,道:“我与卿卿在这包房里吃酒,你带着李尔闯进来,还要我们给什么交待?”

    李兴贵拍着桌子站起来,怒吼:“你,你颠倒是非!天香楼的店家小二都可以作证,你一刻钟之前才来,说什么你陪着她吃酒,谁信啊”。

    王端端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轻描淡写地道:“它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相信天香楼的店家小二也不愿意与郡尉府为敌”。

    “你们敢告诉李大人吗?”李兴贵轻蔑的笑道,若是他们敢让郡尉府参与,今日叫来的就不是王端端,而是李冉了。

    “不能告诉父亲”,李卿卿拉住王端端。她怕父亲知道后对她失望,也怕父亲因此对李尔更是不喜。

    李卿卿对李兴贵说:“我已经与你说过了,我和李尔是真心相待,我们会结婚的,但得先取得我父亲的同意,绝,绝对不能是这种理由。”

    李兴贵鼻尖哼出冷气,道:“早结晚结都是结,你们自己走到了这一步,怪谁!你若不同意,我便自己去找李郡尉!”

    “你!你敢!”李卿卿又气又急。

    王端端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说:“放心,他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然后转头对李兴贵说:“就像当初你得到里长的职位一样,这郡城里,多得是人愿意为李姑娘效劳!我倒是想看,是你先走到郡尉大人的面前,还是我们的杀手先取下你的脑袋!”

    李兴贵想起公子承和眼前女子的那些传言,加之良安镇时便见过公子承对她的紧张,所以心里知道,她说的不是虚言。如若此事就只他们在场的五个人知道,要想封他们的口,简直轻而易举。

    李尔也听出了威胁之意,轻唤了一声“卿卿”,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当真,要灭我们的口吗?”

    “没有,我......”李卿卿的话被王端端截断,“李尔,我正好想问你呢,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

    “你什么意思?”李尔一脸的难堪。

    “这种下三滥的招,你也使得出来!你对得起卿卿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吗!”

    李卿卿难以置信,直到上一秒,她都坚定的认为他们是情不自禁才会擦枪走火的。所以她也只怪自己,叫王端端来,也只是因为被李兴贵撞见慌了神。

    她可以且愿意嫁给李尔,但绝对不能顶着这样的名声,否则,她无颜面对父亲和族亲。

    “你太着急了,李尔!”王端端毫不留情地扯下了李尔最后的一块遮羞布,“如果不是你们事先有预谋,又怎么会选在最热闹的天香楼。天香楼与颂香斋,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却偏偏离郡尉府很近。中秋佳节若真要阖家团圆,又怎么会不提前约好,偏要李兴贵临时来寻你,当然,你们也不怕寻不着,因为你早就告诉了他你会在哪里,对吗?只是你没想到,平日里骄纵任性的李卿卿,居然会真的在意父亲的看法和家族荣耀”。

    “卿卿,我......”李尔上前,欲伸手去拉李卿卿,却被她推开。

    她的声音颤抖,似霜雪压了一身,她甚至都不用再问王端端说的是真是假,单就从李尔的表情里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她不是傻,很多时候她只是懒得动脑子去计较。

    她问:“为什么啊,李尔?为什么!”

    “对不起,卿卿,我是真的心悦你,我发誓,我真的想要和你长相厮守。”

    他的感情自然不假,但长期以来的地位的悬差也不假。他努力学手艺,努力想要证明自己,即便他一遍遍安慰自己,出身天定,他没有好的出身不是他的错,只要他肯上进,肯努力,总会有回报的,郡尉大人也终会有一日,愿意接纳他的。但俞师傅选定了别人做接班人,这不仅让他这么久的努力付之东流,也让他越发觉得他和李卿卿之间的鸿沟无法跨越,于是便听信了李兴贵的挑唆,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成了李家的乘龙快婿,别说是个颂香斋老师傅的接班人,就是买下颂香斋也不费吹灰之力。

    “可你不能算计我啊!我那么信任你!”这一声撕裂的怒吼,甚至惊得楼下路过的商贩都抬头望了一眼紧闭的窗。

    眼泪盈眶,让她眼中的李尔扭曲变形,让她觉得他可怕又陌生。

    李兴贵见机,悄悄移动到窗边,他们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将李卿卿和李尔的私情,昭之天下,郡尉大人总不能灭了这满城人的口吧。到时候为了保全李卿卿的名义,总还是只能将她嫁给李尔。

    王端端发现了他的动机,急忙叫到:“弱弱,拦住他”。

    辜弱弱哪里是他的对手,李兴贵反手一推,便将她推到在地,王端端跑上前,伸手去拉窗门,也被李兴贵推倒。

    路人听见动静,越来越多的人驻足而观。

    从路人的角度,只能看见李卿卿和一男子,相对而立,似乎有所争吵,而窗边几只争来抢去的手,他们却看不见。

    李卿卿冷笑,面如死灰,“李尔,这就是你说的爱我、照顾我,是吗?”

    “卿卿,对不起,我......”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我自己。我李卿卿居然为了你这么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与疼爱我的父亲争吵,茶饭不思,以死相逼!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担!李尔,你绝对不可能进我李家的门!”

    说完,李卿卿几步往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纵身一跃。

    “卿卿”,王端端在窗边,任她如何努力,也只拉住了她的裙边。她一身张扬的红,跃出窗外时,更像是只火红的涅槃的凤凰。

    路人见有人落下,纷纷躲开,李卿卿嘭地一声落地,鲜血和红衣搅合在一起,似一朵开在人间的曼珠沙华。

    王端端跑下来,推开围观的人群,将李卿卿抱起来,“卿卿,卿卿,你不要吓我啊,卿卿”。

    她哭得梨花带雨,便又好事的人认出了她,小声说:“她不就是那个百贺楼的头牌寿喜安吗?”。

    李尔在房间里被李兴贵拦住,“你这时候出去就是找死,还不快跑路”,便生拉带拽地将李尔带走了。

    “姑娘,姑娘”,辜弱弱也紧跟着跑了下来。

    有人将她认出,说:“她不是郡尉府的丫头吗?躺地上那个,是郡尉府的李卿卿吗?”

    “应该是吧。她俩怎么搅合到一块儿的?”

    这时,一辆马车被路人挡住去路,正在人群外面吆喝,王端端将李卿卿交给辜弱弱,拨开人群,拦下马车,丢给车夫一锭银子,道:“我需要借用马车,明日,你到百贺楼来取”。

    然后自己坐上前室,在路人的帮助下,将李卿卿抬上马车,马车一路在闹市疾驰,甚至撞到了沿街的摊位,引得背后骂声连连。

    她记得阳良的医馆便设在这条街的街头,前方的“悬医堂”几个大字在瞳孔里慢慢放大,这时,忽然右侧急急转过来一队车马,直接拦住了去路。

    两方马匹险些撞倒在一处,王端端站起身,催促着:“让开,我车上有伤患,快让开!”

    但对方的车队却似乎听不见,只顾着自己的忙乱,王端端忽然想起那扇在她开窗时正好往回关闭的珠窗,心中起疑,于是亮出手上腕箭,对准,威胁道:“我数三下,你们若是还不能让开,我就连车带马给你们掀翻了!三、二......”

    “大庭广众,你还敢当街杀人不成”,对面一个中年商人模样的男子,当她只是空口威胁,并不搭理。

    “一”,随着这声落地,一直袖箭飞射而出,这第一箭,她留有余地,只射在了车架之上,却还是惊了对方的马匹。

    “这第二箭,我可就对着脑袋了!三......”

    “走,走,散开”,对方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竟这般下得去手,赶紧让开了道。

    马车很快停在悬医堂的门口,把李卿卿交给阳良后,王端端这才感动后怕,双手颤抖。

    阳良在里屋诊治,辜弱弱陪在旁边,王端端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头顶的太阳炙热,她的影子缩成脚下的一小团,她双手抱膝,晾着自己满手的血迹。

    忽然,一块湿热的手帕覆盖在她手上,一双手轻轻地帮她擦拭着,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知道他来了,强撑的力气化为满心满意的难过,她的肩膀以微弱的起伏扇动,呜咽着:“好像是我害了她”。

    公子承暂不了解始末,所以并未发言,只说:“阳良的医术精湛,有他在,她不会有事的”。

    郡尉李冉也赶到了,看见院中的公子承,来不及施礼,直接转身进了屋。

    “好了,都出去,一个个哭哭啼啼地,多耽误事儿。”

    李冉和辜弱弱都被赶了出来,于是,悬医堂内院的石板上,坐了两个哭哭唧唧的女子,以及,这座城里官衔最大的两个人。

    “到底发生了何事?”李冉捶胸顿足,他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从小连破块皮都得心疼好久,怎么就,躺在床上,鲜血一身了呢。

    哭唧唧的女子,都停了下来,辜弱弱刚要开口说,却被王端端制止,悬医堂内已经多了些围观的人,虽然碍于公子承和李冉的威严不敢靠太近,但那些明显打量探究的目光,却依然灼灼燃烧。

    王端端自然也注意到了,所以她站起身,走出几步后,跪在李冉的面前,谢罪称:“是我的错。卿卿买走了我喜欢的一套头面首饰,今日还戴出来向我炫耀,我一时气不过,便,便失手将她从二楼推了下去”。

    “你!”李冉气得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却落了空,身后的公子承已经挡在了王端端面前。

    “公子承,你当真要这般袒护这个花娘吗?里面躺着的,可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唯一的亲生女儿!”

    “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她!”

    他们一个暴怒,一个冷冽,目光胶着,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已停滞。

    “此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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