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的试卷我刚刚拿给若灵抄黑板上了，她还没还你吗？”
徐之芮刚在看题，边说边用手戳着笔头。
舒难摇头。
“那你去和她拿一下吧。”
舒难点头，刚走出办公室门口，又被喊住。
“舒难，”徐之芮叫她，她转身听她说话，“去班里说一下把国庆作业交上来。”
舒难第一反应是周傲月要完了，也不知道补完没。
她莫名心虚，弱弱应了声好。
“别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这么高分数指不定作弊了呢，所有人都考的不好就她考得好？合着全班就她最努力呗…”
“若灵你别说了…”
“有什么好怕的？”
周傲月排队接水，在这听她们俩叨叨十几分钟了。
边听边翻白眼。
水接完了她故意很大声地把盖子盖上，然后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自个儿考不过人家，就只能在这讲七讲八，啊呸。”
她也没指名道姓的骂，但是一般做亏心事的人都敏感，一被内涵急眼了就上赶着自爆。
当然面子也不能丢，毕竟这么多人听着看着呢。
“你说谁呢？”
江若灵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子嗓门也大。
“嗯？”周傲月无辜转身，看着她说，“谁应说谁呗。”
江若灵吃瘪，脸色登时绿的跟旁边垃圾桶一个色号，口不择言：“你自己还不如我呢！你拿什么替别人出头啊周傲月，你把人舒难当朋友人家说不定没把你当回事呢。”
挑拨离间这就开始了。
周傲月觉得好笑，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
她忍住想骂脏话的冲动，继续刺她：“你在说什么啊？我考的是不好，可是我认啊，怎么了，不像有的人，在背后说人坏话，门卫大叔养的小黄都比一些人磊落。”
“你！”
“我？我怎么了？想打架啊来啊！”
看着双方气焰月越来越盛，有的人也不敢看热闹了，连忙劝架。
“切。”周傲月上下扫了对方一眼，然后回班。
一进教室就撞见舒难。
“试卷找到了吗？”她问。
“在若灵那呢待会儿找她拿，还有啊，徐老师说今天要把国庆作业收上来，你做完了没？”
“什么？！”周傲月感觉自己听错了。
舒难担心：“怎么了，还没写完啊？”
周傲月根本没听后半句话：“你说你试卷在谁那？”
舒难：“……”
她被她气笑了：“这是重点吗周傲月同学？？”
“这怎么不是重点！”周傲月差点蹦起来。
怪不得刚才有那一出戏呢，她真是无语了。
她刚打算和舒难说，江若灵就拿着水壶慢悠悠地进来了。
看见周傲月还不忘剜她一眼，周傲月也没好气地瞪回去。
两人剑拔弩张的，舒难当即就察觉到氛围不对，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周傲月没回答，只说：“我去帮你把试卷拿回来。”
情况不对劲，舒难赶紧把她拉回来，“我去我去。”
舒难过去的时候对方拧开盖子正在喝水，她知道这人不喜欢她，所以尽量不惹事，说话也小心翼翼的。
“老师说我试卷……”
话没说完，对方就往前一靠，一副被呛到的样子，那水杯没拿稳，水都倒在桌子上，弄湿了一大片。
湿的最厉害的是铺在最前面的一张试卷，舒难的。
江若灵皱眉抬头，一副受害者模样：“你撞我干什么啊？”
这一嗓子吼得全班目光都聚焦在她们身上。
舒难心头一惊。
坏了，有时候人不找麻烦，麻烦会找到自己身上。
“不是…你…”
“你什么你啊？你看看试卷都湿了，”江若灵把她那张试卷捏起来，一副丢垃圾的嫌弃模样，“快拿走啊！真烦人！”
试卷掉在了地上。
“你装什么装啊？”周傲月气急了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她绕到舒难面前，“人家根本什么都没干，你凭什么把人家试卷弄湿然后又扔到地上啊？你给她道歉！”
周傲月把舒难拦住不让她捡。
江若灵仗着没人看见继续嘴硬：“分明就是她碰到我我才呛到的，我这都弄湿了一大片，你是瞎吗？我没让她道歉就不错了！”
周傲月承认自己刚才是视角盲区，但她就是相信舒难，无条件相信。
别说她和舒难认识这么多年，就算不认识，就江若灵这为人，她也会站舒难这边。
“怎么了怎么了！”楚宇航从有动静那会儿就一直注视着这边。
他关切地看着周傲月问。
见周傲月只盯着江若灵，眼神里全是怒火。他就知道坏了，他真不是来吃瓜的，他是来帮忙的。
再看看对方，对方也没有要低头的意思。
“你别管，走开…”周傲月一把把楚宇航推开，想起还有刚刚打水那件事，更是气坏了，胸口一伏一伏的，走近了一步，问江若灵道不道歉。
楚宇航被推的一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就听见对方说不道。
舒难见局面不好，忙拉住周傲月，“阿月，算了，拿起来就好了没……”
周傲月恨铁不成钢，回头喝止她，“舒难你别一直这样！”
舒难愣住了。
以前算了的事有多少，她不想再说，算了就算了，但现在不行。
周傲月转过脸，眼睛死死盯着坐在椅子上不动的人，说话语气比钢筋混凝土还硬，她背对着舒难，话有所指：“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欺负你的。”
“我再问你一遍，”周傲月一字一顿，“道、不、道、歉？”
对面也是很硬气：“就不道。”
楚宇航心道不好，该打起来了。
果然下一秒周傲月也不废话，抬手就把江若灵桌上的书推到地上，连桌子都给掀了。
江若灵没想到她来真的，心高气傲如她，哪受得了这般侮辱，少年人心气盛，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疯起来她那些小跟班根本拦不住。
她踢了一脚自己的椅子站了起来，伸手就抓周傲月的头发，喊着：“你凭什么扔我书？给我捡起来！”
周傲月也揪住她头发，说话声音比她还大：“你给舒难道歉！”
两人扭打在一块。
教室里乱哄哄的，汪俞见状立马跑到办公室告状去了。
“卧槽来真的啊！”楚宇航都傻眼了，连忙拽开两人，结果不知道被谁扇一巴掌。
“阿月！阿月别打了！”
舒难急，但是根本拉不住。
两人推搡来推搡去，边骂边疼得叫声一片。
公仇私仇属于是一起报了。
分别都看对方不爽，打得不可开交。
周傲月掐了一下对方腰，对方抓伤了她的脸。
两人头发乱成一团。
混乱之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班主任来了。
两人好不容易被拉开，但怒火未消。
周傲月被楚宇航搂着腰拖离战场，但还是张牙舞爪的，只恨自己脚不够长。
舒难把她的手拉下来，安抚她让她冷静点。
整个教室从徐之芮来的那一刻就变得鸦雀无声，气氛尴尬至极。
徐之芮看着一地狼藉，只觉得头疼，本来以为是男生打闹，结果是两个女娃。
还打得一点不输男生。
她气的说不出话来，气到极致变成冷静。
她十分平静地说了句两个人到我办公室来，然后转身离开。
江若灵率先过去。
周傲月还在气头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恢复理智。
坏了，要恶人先告状了。
她刚踏出一步，又想起更重要的事情折回来。
楚宇航揉着刚刚被打的脸，对上她的眼神，问了句，“干嘛？”
周傲月殃及无辜，感到很抱歉，但这掌肯定不是她打的。
“你等着，我给你报仇。”她信誓旦旦。
楚宇航懵了，怕她再出事，“不用了，没事儿”
“好，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周傲月进入主题。
楚宇航狐疑，他警惕着问：“什么，什么忙？”
“帮我抄下英语笔记，就剩一点点了，江若灵那家伙等会儿回来收肯定抓我把柄找我茬，我才不要，然后我请你喝两杯，好不好？”
又是喝两杯。
楚宇航被气笑，看着她被划伤的脸又不忍拒绝她。
最终欠欠儿地开口：“那我就大发慈悲……”
周傲月才不给他装逼的机会，直接打断他施法，“作业在我桌子上，你拿。”
转身跟舒难说完不用担心后就大义凛然地向办公室走去，只留下一个英雄背影。
周傲月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江若灵背着手低着头站着，一副楚楚可怜的好学生模样。
内心吐槽千万次，最后翻了个白眼以示敬意。
装好学生，谁不会似的。
可惜她英语这科薄弱，还真装不了好学生，偏偏她也没错，要她装一副认错的模样可真是委屈。
为人好坏又不看成绩，这一点她相信徐之芮懂，于是她很有底气地站了过去。
才不像别人一样弯腰驼背。
徐之芮觉得自己今天应该吃两颗急速救心丸的，她谈了口气，开始升堂：“说说吧，怎么个事？”
与此同时，大课间结束，上课铃响起，有老师陆陆续续拿着课本起身去上课了，周傲月注意力被吸引。
江若灵抢先卖惨：“舒难找我拿试卷，那个时候我正喝水呢，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急催我，还撞了我一下，我呛到了，然后就把水不小心洒她试卷上弄湿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周傲月过来就把我书推到了地上，还把我桌子掀翻了，我气不过就动手了……老师，我知道错了。”
听到一半的时候周傲月就忍不住冷笑出声了，现在讲完周傲月简直忍不住想给她鼓掌。
合着就看准教室没监控，胡编乱造呗。
徐之芮很有压迫感的眼神扫过来，周傲月也不惧，十分从容地开始解释：“老师，根本不是她说的这样的，舒难根本没碰到她，大家都看见了，她故意弄湿了人家试卷还给人扔地上了，大家都看见了，她欺负同学，我让她给舒难道歉她不道……”
“才不是这样的！周傲月你撒谎，你根本没看见！”
江若灵不讲武德，打断她说话。
然后两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攻击了起来。
徐之芮脑袋疼，拍了拍桌子让她们安静。
两人各执一词，她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于是把舒难和当时在场的最具有代表性的人都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