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据周均延描述,梁弭醉酒后,不停缠着他要回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买蓝牙耳机给他的钱。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就被他给概述了。

    可梁弭不知道的是,周均延没有把真相说出来的原因是,他害怕她逼问自己为什么还留着她的收款码。

    梁弭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心里却是百转千肠,她现在是很穷,但不至于翻旧账讨债吧。

    没否定一次心里的想法,她就自我肯定似的摇一下头。

    爷爷和朱序奇怪地看着她。

    一阵敲门声传来,爷爷去开门,梁弭也回过神来了。

    只见爷爷寒暄客套地招呼来人,“书记,什么事让你亲自上门了。”

    梁弭的雷达立马接收到信号,书记,抢手资源啊,做事业,要识商,也要识官。

    放下碗筷,投入书记的怀抱,哦不,应该是抱书记大腿。

    斟茶递水,混过CBD职圈的梁弭自然信手拈来。

    梁弭递上茶水的时候,甜甜地叫了一声,“大伯好。”

    “这就是那位……”

    “对,对。”爷爷怕他后面说出什么奇怪词语来。

    “长得真漂亮,单身吗?”

    梁弭笑容僵了一下,这么直接。

    “诶呀你们别误会,镇里要举办联谊,这不是为这些个孩子操碎了心吗?这是中任,所以特地排我来挨家挨户通知。所有单身男女都得参加。”

    “所有,下面每个村里的人也会来吗?”

    “都来。”

    “那我也去。”

    “老朱,就属你家孙女最痛快,其他家的女同志还扭扭捏捏得劝半天。”

    爷爷对于梁弭也有点吃惊,本以为她一个城市姑娘会看不上这些。

    梁弭不知道他们想的是这个,但她想的是,要找颜色好的黄金麦秆,不能只靠自己,得多结识些人,而且她也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一门非遗工艺,希望有更多人加入进来。

    “明天晚上七点,食品厂仓库,我前几天是在下面的村里通知,今天才回来镇里,所以通知得有些晚了。”

    梁弭摆手,“不晚,不晚。”

    书记最后还耐心地和她这个新人解释,食品厂仓库独立出来荒废很久,被政府征用了,那里的仓库很大,镇里很多大型活动都在那里举行,

    于是,当天梁弭就去了镇里买衣服,她想买几件能适应这里的服装,如果明晚联谊穿自己从梁家拿出来的衣服,可能有点太融不入人群。

    同时,她叫上了朱序,朱序不太情愿但他不得不听话,梁弭突然觉得自己那一个金耳环给的很值。

    朱序以为他大小姐出街,需要人帮她拿提购物袋,这都是他在电视上总结到的。

    梁弭一点也不避讳他在行李箱里拿出那些金银首饰,她准备去换点钱,毕竟手里也没多少钱,梁家早就把她的卡都回收了。

    “镇里有典当还钱的地方吗?”

    朱序点头。

    朱序带着她进了一间类似手机营业厅的地方,也不能叫厅,屋子很小,但很亮堂,在老板的一系列检测下,给出的价格比梁弭预想的要低很多。

    最后只卖了一条扇形项链,她决定有机会再去市里看看,价格会不会高一点。

    梁弭又去附近的银行办了一张卡,把钱存进去。

    他们来到镇里唯一的老百货楼,大倒是挺大的,但也很老。

    朱序不明白她为什么老去逛男装,直到她拿了一件藏青色短袖在他身上比划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地说:“我不要。”

    “别自作多情,我买给爷爷的,老板这个要件2XL。”

    朱序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嘴。

    她又拿了一件白T在他身上比划,“爷爷不穿白色。”

    “这件不是买给爷爷的,”

    眼见着他嘴角快要扬起来,梁弭又补刀,“我有心仪男嘉宾,他身材和你差不多,你帮我试试看。”

    朱序的心情似过山车,认命去试衣服,任她摆弄。

    最后是给爷爷卖了几套衣服,心仪男嘉宾不但买了衣服裤子,甚至还有鞋,而她自己也就扣扣搜搜买了两条裙子,朱序觉得远远不如她在梁家拿回来的好看,可是梁弭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晚上,趁着爷爷在门口干活的功夫,心气不顺一整天的朱序跟爷爷说:“爷爷,梁弭她说她有心仪男嘉宾。”

    爷爷瞥他一眼,“叫姐。”顿了一下又问:“心仪男嘉宾是什么意思?”

    “她有喜欢的人,就是她不知道相中了白水镇哪个男的,而那个男的也要参加明晚的联谊,她今天买了好多衣服,鞋子,都是给那个人的。”

    爷爷的反应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只见他美滋滋地不知陷入什么幻想里,然后说:“那太好了,我想快点抱孙子,不然再老些,可能就帮不上忙了。”

    “……”

    “你最好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她买衣服给我,不买给你。”

    “……”

    回想起下午爷爷拿到衣服时,一边责怪梁弭别乱花钱,一边又开心的皱纹叠脸。

    朱序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乡镇边缘的夜晚很宁静,繁星夜幕下,能听见偶尔犬吠鸡鸣的声音。

    等爷爷和朱序进屋后,周均延从龙眼树下的阴影里走出来,他攥紧了手里的扇形项链。

    他就知道,她在哪里,都不缺人喜欢,是他太傻。

    ——

    朱序去田埂上跑了一圈,出了一身汗才回来。

    躺在院子里的石板上望着天空发呆,其实他一点也不想朱婉怡,她对他和爷爷一点也不好,她成年后就没有回过白水镇,可是爷爷寄给她上学的钱一点也不少。爸爸妈妈不在,小时候的朱序总是跟在她后面,可是她不是踢他就是骂他,她砸家里的东西,骂家里穷,可是爷爷真的对她很好。

    他缺的不是朱婉怡,她缺的是姐姐。

    等汗干了,他回房里拿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只是床上躺着熟悉的东西,让他顿住脚步。

    今天梁弭让他试穿的衣服,裤子,鞋子,此刻全放在他的床上,面上有一张纸条,三行字。

    “哈哈哈,是买给你的,我的心仪男嘉宾,弟弟。”

    “你的衣服太难看,我看不下去了。”

    “不要来烦我!姐的脾气暴躁!”

    朱序眼眶有些发硬,一整天的郁结情绪被像撸猫一样安抚下来,眼眶湿润起来,却不小心看到纸条背面还有一句。

    “男儿有泪不轻弹哦。”

    朱序不禁咧嘴笑起来。

    ——

    晚上六点半,白水镇食品厂仓库前面的广场上,聚集了全镇青年男女,包括……年满十八岁的朱序。

    梁弭瞅着穿了新衣服的朱序,一根杆笔直站在旁边,身高够,就是有些瘦薄,可能这就是青春少年所独有的轻盈。

    “你很着急谈恋爱吗?”梁弭觉得朱序幼稚得要命,她直觉他没有开窍。

    朱序没有回应。

    “姐姐帮你物色。”梁弭意味不明地说道。

    其实是爷爷给他的任务,原话是这样说的。

    “梁弭太好看了,她才来白水镇没多久,那种场合保不齐又什么豺狼虎豹,你跟着去。”

    准点进场,里面竟然有中央空调,也没梁婉怡说的穷啊。

    主持人在上面讲话,梁弭拉着朱序挑了个后面靠窗的位置,周围已经有男生女生交谈起来了,她用手肘戳了戳朱序。

    “诶,这里都是比你大的,你愿意接受姐弟恋吗?”

    说完转头看朱序,“怎么是你?”说着话还要移开两人的距离。

    周均延脸色冷硬,他很不喜欢她突然地隔开。

    梁弭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大,好几个人都看了过来,她尴尬笑笑。

    她凑近周均延,手掌半拢着嘴巴,“你来这里干什么?”

    很小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灼热的气息洒在周均延的脖颈锁骨处,他能闻到梁弭头发上残留的香味,应该是橙香味的洗发水。

    没有得到回应,梁弭抬头奇怪地看他。

    她穿着白底小雏菊连衣裙,松散的麻花辫放在一侧胸前,不时颤动的睫毛仿佛在质询他为什么不回答她。

    周均延瞥开眼,想起朱序口中的心仪男嘉宾,口是心非地说:“大家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大家?

    大家的目的是找伴侣啊。

    意识到这一层意思的梁弭,冷淡地说了一声,“哦。”

    然后不再看他,梁弭望了望已经自由活动起来的人群,没有找到朱序,索性挑了个位置先坐下。

    也不看周均延这边,不时有人来找她跳舞,梁弭来者不拒,还一一加了微信,留联系方式,遇到家里种小麦的,她也会特别留意,但听他们描述好像大部分都是普通色系的麦秆。

    梁弭拿了点水果来吃,一个微胖的男生走过来。

    “你好,我是刘婶的儿子,我可以和你跳支舞吗?”

    原来他就是刘婶的儿子,梁弭有留意到他,在角落里站了很久,时不时看向她,一旦触到她的视线又移开。

    梁弭吃下这一口哈密瓜,正准备说话。

    又一只手伸过来,手掌很大,手指修长,顺着手臂延伸向上看,周均延抿着嘴不说话。

    梁弭歪头看他,然后伸手牵住刘婶儿子的手。

    跳完这支舞,梁弭出去外面,正准备打电话给朱序,却被一把拉进暗角里,被捂着嘴。

    “梁弭。”

    听到声音她才松懈下来。

    周均延松开手,压在她身上,梁弭闻到他口里的酒味,想起他是一杯倒。

    梁弭推了推他的胸膛,“不能喝就别喝。”

    “耳耳。”

    他往她脖颈上钻,然后深深地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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