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外面在下雨,郑昭昭拿上伞走出家门,雨滴滴答答打在伞面,就好像她的心情一样。

    郑昭昭走到约定地点,看到撑伞等在角落的孟雎尔。

    她那天回家后就和孟雎尔解释,孟雎尔估计是当面闹够了,微信上略显平静,只说他们两个一起走的时候不许提温如辛的名字,郑昭昭当然是答应。

    “书包有点湿了。”孟雎尔摸摸她的背包,“我们今天坐车吧。”

    郑昭昭摇头,“不用,走过去吧,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是很想说话,你别吵我。”

    孟雎尔要微微弯着腰才能从雨伞下看到她,“怎么不开心呀?”

    郑昭昭叹口气,“过几天再和你说吧,现在不想说。”

    分不分手都不一定呢,虽然不分的可能性不大。

    孟雎尔安静地走在她身边,只能从雨伞的遮挡下看到她一小点下巴,其余什么也看不到。

    好想撑一把伞。

    但她估计不会同意。

    “我还有两个月就期末考了,还是一周两次,不要私自来找我。”郑昭昭突然开口。

    孟雎尔点头,“听你的。”

    郑昭昭一路沉默地走到两人分开的小屋前,然后抬头看孟雎尔一眼,“我走了,晚上见。”

    孟雎尔看着她离开,按捺下心中的嫉恨。

    只要一想到郑昭昭的心情是因为温如辛而变坏,他就不可控制的嫉恨。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阻碍了,他可以慢慢来。

    ——

    郑昭昭收到温如辛的消息时是两天后,那时她在写卷子,听到消息提醒后打开手机。

    温故知新:【今天身体刚刚好一些,所以现在才联系你】

    昭昭照照:【你哥哥说你要出国,为什么啊?】

    温故知新:【我家在国外,只是父母在国内也有生意,我也就跟着来,现在家里出了急事,我要这两天就赶回去】

    昭昭照照:【那我们呢?】

    温如辛的对话框过了很久才发过来一条消息。

    温故知新:【对不起,昭昭】

    郑昭昭待了几分钟才回。

    昭昭照照:【没关系,那我们以后有缘再见】

    温如辛有些艰难地打着字,温承央坐在他身边看着聊天界面,“不要说其他事。”

    温故知新:【因为家里的原因,以后我不会用这个手机号了,微信号也会被注销,对不起】

    郑昭昭打字的手顿住。

    这样就一点联系方式也没了啊。

    昭昭照照:【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真的没关系吗?你可以和我说,方便见一面吗?】

    温故知新:【不太方便说,比较隐私,但不会有事,不用担心我,我很好。我在南城这边住院,所以不能见你,对不起】

    昭昭照照:【我没想到朋友也不能做,不过还是祝你一切顺利,注意身体,以后有事还可以联系我】

    温如辛关掉手机,“这下可以了吗?”

    他声音嘶哑,神情疲惫,“出国吧。”

    温承央守了温如辛两天,不仅要处理出国,还要给主管公司的妹妹交代事项,身体有些撑不住。

    “你身体恢复的很快,医生说你要五天左右才能醒,没想到你第二天就醒了,器官恢复的也很不错,估计没多久就能好全。”

    “如辛,孟雎尔不好惹,你绝对不能再掺和,我要是知道你会和郑昭昭在一起,绝对不会让你留在她身边。”

    温承央叹口气,语气也软下来,“爸妈很担心你,所以你别再折腾了。”

    温如辛眼神动了动,“好。”

    ——

    郑昭昭关掉手机,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因为孟雎尔的存在,她觉得温如辛见到孟雎尔后就会被迷惑,所以就算温如辛和她互相喜欢她,她也没有太多投入感情,谈了恋爱也一直觉得这段恋情不会长久。

    但是在温如辛见到孟雎尔后,她发现温如辛并没有被迷惑,还是只喜欢她,所以以为自己可以有一段正常的恋爱,结果刚做好要接受的准备,分手就猝不及防地来了。

    郑昭昭哭了一会就停了眼泪,开始收拾起房间。

    她把温如辛送她的礼物全都装到了一个小箱子里,书包上的挂件也放了进去,然后把箱子塞到了床底下。

    郑昭昭做完这一切后长呼一口气,她该庆幸只谈了不到一个月,不然要是谈的时间再久一些,温如辛再和她提出国分手,她可受不住。

    郑昭昭第二天去上学时温如辛的桌子已经空了,知道她和温如辛谈恋爱的人都来问她温如辛的事。

    郑昭昭一阵头皮发麻,早知道就不把他俩谈恋爱的事说出去了。

    “温如辛到底去哪了啊?”

    林静婉中午吃饭的时候戳她胳膊肘。

    郑昭昭吃了块土豆,“我不太方便说。”

    毕竟那是温如辛的家事,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也不想把不知缘由的事和别人乱讲。

    “那你俩呢?”

    郑昭昭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分了,不过是和平分手。”

    林静婉停住筷子,神情愧疚,“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郑昭昭摇摇头,“没事,吃饭吧。”

    她想了想,又说道:“你们不用太顾忌我,我没太大事,就是难免会伤心,过段时间就好了。”

    几个人看了看她的脸色,眼睛有一点肿,于是换了个话题继续聊,郑昭昭没过一会也加进去。

    下午放学郑昭昭走在回家路上,又想起温如辛。

    她幽幽叹口气。

    刚分手是这样的,就是会时不时掉眼泪,尤其是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她拿出纸巾开始擦眼泪,“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啊,连见我一面都不行,烦死了。”

    郑昭昭吸了吸鼻子,去路边摊买了包绿豆饼,一边吃一边碎碎念。

    “我的初恋好短暂,不到一个月就没了。”

    “我真挺喜欢你的,温如辛。”

    “希望你家里没事,我也会好好生活的。”

    “过段时间就好了,我得自己消化消化。”

    “我还要期末考呢,要高三了,没空总是想这些。”

    郑昭昭擦掉新渗出来的眼泪,又咬了口绿豆饼,向家的方向走去。

    ——

    郑昭昭没了学习小组的互助对象,被老师重新分配了一个女生,磨合了两个月后也还不错。

    这段时间林静婉一群人没再和她提过温如辛的事,班里的同学因为要高三,下课都是在写题补觉,很少说话,郑昭昭也一样。

    她只是偶尔会想起温如辛。

    早上到教室时会下意识看一眼自己旁边的位置,下了课想扭过头找人说话,水杯里的水不再时刻都是满的,晚上写题时总觉得应该有人陪她说话。

    郑昭昭只有在晚上会掉眼泪,一开始会哭很多张纸抽,之后哭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她完全接受温如辛的离开。

    再提起温如辛时也没有太大波动。

    那一段时间不长的恋爱带来的悲伤逐渐被抚平,郑昭昭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学习,迎接一个星期后的期末考。

    除了孟雎尔这个死黏死黏的人。

    郑昭昭把和温如辛分手的事告诉孟雎尔后,不出意料地得到了他的赞同,说什么“早该分手了,他才配不上你!”和“他一定是知道自己不是好货色才羞愧地离开了,你不要为这种人伤心。”诸如此类的话。

    郑昭昭又狠狠说了他一顿,孟雎尔才安静地闭上了嘴。

    今天是孟雎尔来找郑昭昭的日子,半路下起雨,郑昭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伞,结果孟雎尔非说他没带伞,要和她挤在一起。

    孟雎尔贴在郑昭昭身边撑伞,为了让伞迎合郑昭昭的身高,他只能微弯着腰,“好大的雨哦,我可不可以靠你近一点,都要被淋湿了诶。”

    郑昭昭满脸不信,“你车上肯定有伞吧,非要和我挤一把是不是!”

    孟雎尔哼哼唧唧,“没有哦,车上一把伞也没有。”

    郑昭昭合理怀疑他是故意的,于是走到超市旁,不顾孟雎尔的阻拦买了一把伞递给他。

    “给你,自己撑。”

    孟雎尔不情不愿地接过,两个人各自撑着伞走在一起,孟雎尔的伞沿贴着郑昭昭的,走了几分钟也不说话。

    郑昭昭见他安静如鸡,抬头看他一眼,一脸怨气,十分可怜的样子。

    孟雎尔察觉到郑昭昭看过来,低下头看她,刚刚的可怜全然不见,眼睛弯成一弧月,鸦羽似的眼睫遮住一点瞳仁,“看我干什么呀,可以一起撑伞了?”

    郑昭昭收回目光,“你想多了。”

    孟雎尔最近很正常,完全没了之前那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偶尔会遇到孟雎尔的追求者,不过每次这个时候,郑昭昭都会自动降低存在感,所以那些人都是追着孟雎尔表白,会完全忽略在他身边的自己,就算被提到,也会被孟雎尔用刻薄的语言转移话题。

    期间她还在商业街上碰见过一起凶案现场,那次的凶手很快被热心群众抓住,郑昭昭只能说她的恐怖片不是白看的,短短两个月,她的承受能力高了不止一倍。

    “考完试出来玩嘛。”

    “玩什么?”郑昭昭疑惑地看着他。

    “哪里都行,和你一起就行。就一两次,绝对不多叫你。”

    郑昭昭点头,“你最近怎么样?”

    “超级不好啊。”孟雎尔语气闷闷的,“他们总是缠着我,很讨厌的。”

    “我很好奇,你一直靠骂人把那些人骂走吗,万一没用的话怎么办?”

    孟雎尔见她主动提起关于自己的话题,说话都拐着弯,“我会报复回去。”

    郑昭昭心跳加速,似乎有什么就要被揭开,她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怎么...报复?”

    孟雎尔避而不谈,“我怎么做都没关系吧,毕竟我也很惨的。”

    “他们不是不会伤你吗?”

    孟雎尔声音轻飘飘的,“那也是在看到这张脸之前啊,而且他们那些没劲的争抢很惹人烦,争来争去先把自己搞没了。”

    郑昭昭沉默下来。

    她一开始觉得孟雎尔只是体质万人迷,但性格还是正常的,后来她发现并非如此。

    尽管孟雎尔在自己面前只会撒娇,但她知道他不只是表现出来的这副样子。

    孟雎尔的追求者已经到了一种会潜进他房间的地步,如果他从小经历的是这种事,真的能成为一个正常人吗?

    尤其是两个人曾亲眼见过小区楼下逃跑的被害者,在她被吓得瑟瑟发抖,而孟雎尔神情冷漠时,这个想法得到了印证。

    还有孟雎尔刚刚那句“争来争去先把自己搞没了”,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如果是的话,他到底是怎么在这些人中生存下来的?又是用了什么手段?

    郑昭昭隐约窥见一点全貌。

    毕竟孟雎尔可是有一张做什么都能被原谅的脸。

    郑昭昭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不管孟雎尔用了什么手段,只要不把这些手段用到她身上,她就可以当做不知道。

    见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郑昭昭在知道这件事时居然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毕竟再害怕也要习惯,孟雎尔也是为了自保吧。

    哇,她居然这么偏向孟雎尔吗,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郑昭昭把伞打得低了些,掩住自己神情,“你不会那么对我吧?”

    孟雎尔快速转头看她,十分惊异,“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们那种下三滥怎么被对待都是活该!你可不能拿自己和他们比啊!”

    郑昭昭又重复了一遍,“不会那么对我吧?”

    “当然不会了!你怎么还问啊!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很好,那她就放心了。

    孟雎尔又开始闹起来,郑昭昭熟练地全部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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