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总之价格是谈拢了,宋息也没什么心情待客,程老头走之前诚恳说道:

    “我们十分欢迎宋老板来墙内定居,如果想在这儿开酒楼,衡山盟可以提供一块地,租金打五折。”

    就差没说直接白送一块地,只要宋息肯留下来。

    宋息困得睁不开眼,程主书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她倒在床上就立刻陷入梦乡,什么话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她依旧一大早被天青叫醒,天青不同昨天,语气十分恭敬,举止也很妥帖得体,根本就看不出之前的轻蔑。

    宋息趴在餐桌上,耷拉着眼皮,看着天青打开漆木食盒,把早点一盘盘端出来摆好在桌子上。

    没有再像昨天一样试图教导客人良好的餐桌礼仪。

    宋息打了个哈欠,心想这人原来也能安静干活。

    她拿起筷子开始用餐,吃一口打一个哈欠,没差点把脸栽到豆浆里。

    好不容易吃完了,林江平也到了,两人都没有提昨晚的事情。

    毕竟宋息只是想宣泄情绪外加让表达自己的诉求,目的达成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宋息一走出院子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有些意外地说道:“还真安排了马车?”

    林江平在一旁说道:“上面有特地交代过,凡是宋老板提出的要求,只要我们能达成,就尽量满足。”

    宋息挡住林江平想要搀扶的手,直接爬上马车,钻进车里。

    看着车里精巧的布置,宋息若有所思,看来她这药膳还真的挺有价值。

    林江平也进了车厢,马车开始起步,车厢却十分平稳,感觉不到一点儿颠簸。

    他说:“日后宋老板坐马车进入墙内,都由这辆马车接送。”

    宋息扫了马车内精致的装饰物,心想这是知道自己没有长久合作的打算,所以加大优待挽留?

    【酒楼你爱烧就烧,大不了你就杀了我。】

    看来昨晚她的发疯外耗是真的震惊到那群墙外人士了,毕竟林江平用酒楼危险她都行之有效。

    之前的礼貌忍让却换不来半分重视。

    宋息往车厢墙壁一靠,抱着双手阖眼休息,心中感慨。

    人呐——

    .

    还是和昨天一样,宋息被送到白楼,越知报出具体数量,她老老实实地照做。

    从天刚亮到天黑,宋息做得腰酸背痛,唯一值得开心的是——她终于可以回酒楼啦!

    别人的地盘再好,终究不如待在自己的酒楼来的开心。

    一想到可以回酒楼,她的灵魂轻盈得像一只鸟,宛如周五下班的社畜们,迫不及待地离开公司大门。

    就在她打算走的时候,正巧撞上坐升降平台的越知。

    宋息难得心情轻松,于是主动打招呼:“你上去是要吃晚饭吗?”

    越知摇头:“不是,要去拿点东西。”

    也是,宋息心想,这个工作狂不会为了吃东西而特地离开楼底重地。

    平台不断往上升,齿轮咬合转动的声音不停,他们就在黑暗中等着到顶楼。

    越知忽然提道:“墙内的人大部分还不知道药膳的事情,在我们研究出结果之前,宋老板能否保密?”

    “怎么忽然提起这点?”宋息有些奇怪,说完她忽然意识到昨晚她给程主书透露了药膳的副作用,她猜测道:“是因为程主书吗?”

    越知点点头,声音清冷,“程主书虽然大致知道药膳的事情,但我们并没有给他透露详情。”

    “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有特地和你强调这件事情,这是我的疏忽。”

    “行,那我知道了,”宋息应下了,但她还是有些奇怪,“可是之前来我酒楼的客人都看到了两个入魔者喝了我的药膳后恢复清醒。”

    “小镇的报纸大肆宣传,镇里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墙内出去的人也不少,听到后怎么办?”

    宋息想起之前还有明报的访员来采访她,明报可是小镇最大的报刊之一,看他们家报纸的人应该不少。

    “这个宋老板不必担心,”越知很平静,他如实说道:“镇子上那几家有名的报刊衡山盟都有出资,人言方面不用担心,宋老板只要否认就好。”

    早在宋息进墙内的那天,衡山盟就发动旗下报刊,到处刊登入魔者因各种奇遇而清醒的小报,混淆视听。

    宋息的药膳夹在这些流言中,就像河里的一滴水,没人有精力去捞一滴水。

    升降台终于升到顶楼,两人走出长廊,林江平坐在一个角落,正在看一张小册子。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林江平抬起头,朝越知打了个招呼。

    宋息疑惑道:“这个时间点你怎么在这儿?”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宋息算是摸明白林江平的规律,他一般晚上很忙,就只有接近清晨的时候才有空。

    林江平起身走向宋息,解释道:“等会儿由我来送你回芙蓉镇。”

    宋息也没问他怎么今天不忙,就是直接说了个“好的”。

    林江平带宋息走之前,转过身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越知:“记得吃饭。”

    “好的。”越知应付道。

    越知经常搪塞他人,但由于表情正经,声线平稳清冷,大部分人都没意识到这点,但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林江平哪能听不出他的敷衍。

    两道锐利的视线盯着他,眼神里全是“要是我再发现你没吃晚饭,你小子就完了‘’的警告。

    越知连忙再次点头,这次神色诚恳了很多,林江平这才收回视线离去。

    .

    马车一路行驶,终于离开了衡山盟,这次他们离开的门不再是之前的小门,而是大一些、能容许四匹马车同时通过的门。

    宋息能看见好几辆马车排队进入城墙,心中升起好奇的思绪,刚想开口询问,林江平先一步解释:

    “这些就是在墙内经商贸易,待一段时间就要轮值回墙外的人。”

    “哦。”宋息正打算放下帘子,却无意间听到数声马啸,转头望去,之间后方沙尘滚滚,几匹骏马飞跃而出。

    骑马者身材魁梧,穿着玄黑色窄袖衣,左衣襟处有一块银色花纹,宋息看不清。

    守门的人看到他们即将到来,立刻提前打开另一处通道栅栏,任由他们飞奔而出,依稀还能听到马蹄声远去。

    宋息隔着大老远都被扬起的尘土呛住,她咳得放下帘子,喘着气说:“这谁啊?”

    居然还有特殊通道?

    就连她,还有身边的林护长,都得老老实实地走正常通道。

    林江平没有出声,宋息奇怪地看去,他的神色凝重,眼中是她看不清的情绪,他低声喃喃:

    “这次居然派出好几个?”

    “什么?”

    宋息听不清,他说话声音又轻又低,近乎是气音的形式。

    “没有。”林江平反应过来了,他瞬息间换了副神态,从车厢的小柜子里拿出两个杯子,一壶茶,还有几盘小点心,放到矮桌上。

    “回去花的时间久,你吃些东西打发时间吧,也正好填肚子。”

    宋息识趣地没有再问,拿起桌上的糕点开始啃。

    正好她嘴馋了。

    .

    马车行驶了许久,终于到达芙蓉镇。

    车夫直接送宋息到酒楼门口,她轻快地跳下车厢,看着熟悉的酒楼,心里快乐极了。

    宋息望着酒楼来来往往的宾客,心中感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可想死你啦,我的酒楼——

    “宿主,您回来了。”

    哎呦哎呦,熟悉的声音也来了。

    宋息一改平时嫌弃系统的常态,脸上笑开了花。

    她心情一旦愉悦,素质水准就开始回升,她对林江平和车夫说:“你们要不要现在这儿住一晚?”

    “毕竟现在挺晚了,你们舟车劳顿也该休息一会儿,马也得吃草啊。”

    林江平和车夫都婉拒了“住一晚”的邀请,毕竟他们习武之人身强体壮,熬几个晚上都不成问题。

    但马又没练过武功,车夫心疼马耷拉着眼睛,垂着脑袋的样子,他低声对林江平耳语了几句。

    林江平想了想,说道:“那也行,你在酒楼住一晚,我去这儿的分部借一匹马赶回去就行。”

    毕竟他还得早起做事。

    马夫有些愧疚地点点头,林江平和宋息打了声招呼就离去了。

    林江平对马夫说:“你今天也辛苦了,不用付住店的钱。”

    说罢,她就喊一个店小二出来牵马去马厩,让人给马夫安排最上等的厢房。

    她豪气冲天:“要是你不急着回去的话,可以在这儿待几天,我包你吃住。”

    马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嗫嚅着道谢。

    宋息大跨步跃进酒楼,账房一见到她立刻迎上去,说道:

    “东家,你可回来啦。”

    几名路过的店小二也围着她嘘寒问暖,宋息心情愉悦。

    即使她知道这些伙计只是数据人,所有的情绪和动作都是设计好的,但此刻还是被他们的热情感染。

    宋息笑着说:“是啊,我回来。”

    几名认识她的回头客也和她打招呼,稍微聊了一下家常。

    这是完全不同于白楼的感觉,白楼的人也多,但他们都是匆匆忙忙,从不停歇,讨论的东西都是病情、药方等等。

    这儿是掺着烟火味的热闹,酒楼里的人聊吃食,聊家常,聊八卦。

    什么都聊,就是不聊沉甸甸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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