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宋息气笑了,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衣服。眼前就是一个院子,应该就是林江平安排的住所。

    她上前用手推门——没推开。

    宋息“啧”了一声,这林江平怎么回事。

    她尝试性地敲了敲门,喊道:“有人吗?”

    连拍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应,宋息等到心烦,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终于有人姗姗来迟,门闩被卸下来,吱呀一声响起,门便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竖着垂鬟分肖髻,头上缠着青绿色的发绳,她上下打量宋息一眼,轻声说道:

    “是宋姑娘吧。”

    宋息应了声是,她刚一进门那姑娘就往里走,只留下一个背影。

    这里的人睡觉不关屋子门的吗?

    宋息心中奇怪,只得自己转身关门,回头一瞧就只能看见一抹衣角消失在走廊。

    宋息连忙跑过去,怎么走这么快?没人带着她怎么知道自己要睡哪?

    她对这屋子又不熟。

    好不容易追上那人了,宋息吐出一口气说道:“你走慢一些。”

    走在她前面的姑娘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脚步还缓了下来。

    宋息跟在她后头,没看见她的神色,打招呼问道:“我该怎么称呼姑娘呢?”

    她脚步不停,声音听着很轻柔:“我叫天青。”

    “原来是天青姑娘啊,天青姑娘是这个院子的主人?”宋息问道。

    “不是。”

    “哦,”宋息猜测道:“你是林护长派来保护我的?怎么我喊了许久才来?是在忙些什么吗?”

    天青头也没回,语气温柔地扔下一句:“在睡觉。”

    宋息恍然大悟,说道:“哦,那怪不得关了门——你睡觉不拆发髻不摘耳环?”

    天青脸上神色越发不耐烦,脚步越走越快,然而语气也越发温和:“是正在睡觉。”

    “你听错了。”

    宋息也没反驳,顺着她的话说:“好,就当我听错了吧。”

    两人终于到达房间,站在前头的天青并没有推开房门,而是侧过身看向宋息。

    宋息此刻终于可以借着月光看清楚她的脸,圆脸杏仁眼,嘴角习惯性地带着一抹笑,就像半持久效果一样。

    嚯,看着挺温柔的。

    宋息挑了下眉头,自己动手推开门。

    天青什么话也没说,正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听见宋息喊了她一声。

    她嘴角的笑容倏然落下,但转身看向宋息的时候脸上又带着微笑,她问道:“怎么?”

    宋息笑着问:“天青姑娘是习武者吗?”

    天青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轻视,她再度上下打量宋息,语气温和道:

    “宋姑娘是普通人,无法察觉习武者的内力,判断不出习武者的身份也正常。”

    “哦,原来你真的是习武者,”宋息对上天青的视线,笑着说道:

    “刚刚门前动静那么大,天青姑娘许久才反应过来要开门。”

    宋息学着天青之前的眼神打量回去,视线来回逡巡,随后自谦说道:“我见识不多,还以为习武者都是耳聪目明的。”

    她又扫了一眼天青,意味深长道:“没成想还有天青姑娘这样的习武者啊。”

    嘴上是这样说,但宋息的眼神明显透露出“你这样的也算是习武者”的质疑。

    天青脸上的半持久笑容一下就垮了。

    宋息小声惊呼:“你怎么不笑了?”

    天青:“......”

    当时她并没有在睡觉,而是就站在门后,静静地抱臂听着宋息不断拍门呼喊,直到听到宋息调转脚步的声音,她才懒散地抽开门闩。

    她是五段武者,虽然比不过林护长那种级别,但在衡山盟也算是佼佼者。

    天青屈尊保护一个普通人,自然觉得不忿。

    这个人察觉到她的敷衍与戏弄了,故意讽刺反击。

    天青重新恢复笑容,丝毫不见刚刚的不耐烦。

    那又怎样,反正她还要和自己待两天,有的是时间好好“相处”。

    天青几乎瞬间就想出一个托词,宋息见她要说话,就出声打断她:

    “你不用解释,我不嫌弃你。”

    听到那句嫌弃,天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

    宋息笑里藏刀:“只是这两天请姑娘必定要打起精神,若是再出纰漏,我会直接向林护长提出异议。”

    宋息忽然敛起笑容,垂眼看着她,语气平淡道:

    “我想你弄错什么了,我要换人不需要任何原因,我提出的任何条件林江平都只能答应。”

    她凑近天青,眼神冰冷道:

    “因为我来这里——是衡山盟求着来的。”

    .

    第二天

    宋息一大早就被拉起来,她打着哈欠,慢吞吞地吃着早餐。

    作为东道主,林江平礼貌问道:“宋老板昨晚没睡好?是床不够舒服,还是房间哪儿没布置好?”

    “有不足之处宋老板都可以提出来,毕竟宋老板以后要在这里常住。”

    天青有些惊讶,她不明白为何林护长要如此礼让宋息。

    宋息边一打哈欠,一边摆手道:“无事无事。”

    她昨晚要看酒楼的数据账本,外加处理一些数据人无法处理的问题,弄完这些已经有些晚了。

    好不容易睡熟,林江平就上门让天青叫她起床。

    宋息困倦地吃着早餐,心想,谁知道越知说劳烦她早些起来居然不是客套话,是真的让她早起啊。

    她抬眼看了看屋檐外的天空,东边呈现鱼肚白的颜色,雾气缭绕群山。

    好早啊......

    宋息觉得自己快要困死了。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吃完早餐,林江平就拎着个饭盒起身,“宋老板,我们走吧。”

    宋息浑身没骨头似的,叹了口气,费劲全身力气似的站起来,无精打采说道:“以后早上赶马车过来接我,不然我不会出门的。”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天青看不顺眼她这幅样子,从刚才开始就皱着眉头,这下终于忍不住呵斥道:

    “你怎如此懒散?”

    “天青。”

    林江平立即出声打断她,语气带着严厉,眼神带着警告,天青虽然不服只能强忍着闭嘴。

    宋息懒得理会这两人。

    林江平好脾气地答应了宋息的要求,并再次催促她出发。

    宋息伸了个懒腰,慢慢吞吞地往外走,天青刚想跟上,林江平制止她道:“不必跟了,由我护送宋老板,她要去的地方你进不去。”

    天青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惊讶宋息如此大脸面,居然能让林护长亲自护送,还是该惊讶那句宋息要去的地方她去不了。

    宋息明明只是墙内的凡夫俗子啊。

    林江平不管她如何想,带着宋息去往白楼,一路上宋息走走停停,他也跟着走走停停,最后等宋息彻底走清醒了,他们的脚步才快起来。

    宋息住的院子就在衡山盟和药王谷的交界处,大概走个十几分钟就到药王谷的诊疗区域,再往前走就是戒备森严的白楼。

    昨天有越知带着,所以他们一行人毫无障碍地走入白楼。今天林江平手持越首席的令牌,也得严格检查后才能走“绿色通道”。

    林江平直奔越知顶楼的办公处,一打开门就看见越知在喝东西提神。

    熟悉的气味传入鼻尖,宋息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

    越知见宋息来了,便站起身来迎上去,见她的目光落到杯子里的液体,变主动解释道:

    “这叫咖啡,从海外带回来的一种饮品,很提神。”

    “我知道。”宋息目光复杂。

    加班、熬夜、办公室、咖啡......

    这个武侠世界总能在某些时刻让她梦回现代社会。

    有一种混搭的美。

    林江平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挨个把早餐端出来,他没好气地说:“行啦,别介绍你的提神饮料了,赶紧过来把早餐吃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又熬夜了,要不是我拎早餐过来,你又得把早餐和午餐合成一餐了。”

    越知不敢多说,立刻放下咖啡开始吃早餐。宋息找个扶手椅瘫着,脑中默默处理昨晚堆积的事务。林江平则是从袖子中掏出几张纸,从桌子上抽出一支笔开始写写画画。

    房间内弥漫着咖啡香和早餐的香味,大家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直到越知吃完早餐,漱口擦嘴后,喊了一声宋老板,这才打破房间内安静的气氛。

    宋息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行了,又要开工了。

    “给,”林江平见状,把首席令牌递给越知,“越首席,你的令牌。”

    越知没有接,“你拿着,我这几天估计都得待在白楼,早上都得你送宋老板过来这儿,其他人拿着令牌我都不放心。”

    “行。”林江平把令牌收下,“那我先走了,衡山盟那儿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处理呢。”

    说完,林江平就走了,越知带着宋息再去昨天的地方。

    越知主动开口了:“今天要一百一十道药膳,麻烦宋老板了。”

    宋息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充满社畜的哀怨,她说道:“你记得把药膳的数量记下来,等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就是带着报价来的。”

    “你们记得一并结账。”

    没办法,只有走酒楼的账才能提现,否则她就直接收下衡山盟的报酬了。

    “好的。”

    不管账的越首席轻松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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