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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8 故人

    德拉科回来的很早,但法朗西斯却已经入睡。他想或许是自己清晨时候过火了,才让她今天这样疲惫。于是他没有吵醒法朗西斯,而是轻手轻脚地去换掉衣服。

    他在圣芒戈仍旧没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但治疗师答应上门问诊,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德拉科把时间安排在明天。

    他处理了一点琐事,然后慢慢在床侧躺下。

    但他很快就察觉到古怪。

    法朗西斯的呼吸很轻,几乎要消失,她的身体是冰冷的,只有柔软的皮肤证明着生命的迹象。

    “法兰奇?”德拉科试探着唤了一句。

    “法兰奇?!”德拉科开始感到慌乱,他拨开法朗西斯面颊上垂落的碎发,想让她睁开眼和自己讲一句话,但法朗西斯没有丝毫反应。

    ……

    治疗师伊登认识德拉科·马尔福有两年的时间了。起初他对这个马尔福姓氏的少爷不屑一顾,尤其是当他听说德拉科马尔福准备成为一名治疗师的时候,伊登只当这是个玩笑。

    不久之前,特伦院长受了很严重的伤,于是伊登接手了法朗西斯的治疗。

    可怜的小姑娘。

    伊登总是这样想。

    她聪明、年轻、美丽,但命不久矣。

    马尔福时常会来圣芒戈请教一些问题,同时坚持不懈地打探关于法朗西斯生病的一些事情。

    伊登始终没有吐露半个字。他对德拉科马尔福没有任何好感,即使对方每次找到他时都显得彬彬有礼,但他最终还是答应德拉科冒险前往马尔福庄园替法朗西斯检查身体。

    他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德拉科马尔福在约定日的前一晚就用隐形衣把法朗西斯送到了圣芒戈。

    法朗西斯非常虚弱,显然是长期断药导致。

    这让原本对德拉科有所改观的伊登又恢复到原来的冷漠态度:“毫无疑问,马尔福先生,是你把法朗西斯小姐害成现在这幅模样。”

    “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告诉你——你一直追问我的那个问题。”伊登权衡之后说道。

    魔力衰竭症。

    德拉科终于明白法朗西斯的成绩为什么会时好时坏,明白她为什么会莫名的苍白与虚弱。

    “我要你治好她。”

    伊登冷漠地笑了,但眼中饱含悲悯。

    “这不是一种可以被治疗的疾病。”

    “患这种疾病的女巫要么待魔力衰竭至尽后成为哑炮活下来,要么以巫师的身份最终死去。”

    “但法朗西斯小姐已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德拉科问,他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慢慢倒涌,手指冰凉。

    “她的病比她母亲严重。”伊登说,“她母亲尚有选择的余地,但她没有。”

    她只能等待死亡。即使衰弱成为哑炮,也无法阻止死神的脚步。

    “你不必自责。法朗西斯小姐的病是家族遗传,并非是你导致。”伊登看似宽慰地说,但他脸上又挂上那种刻薄的笑,“你不过是加剧了她病情的恶化——断药、频繁的性,你和一个虚弱的病人做这些事情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德拉科没有解释。

    “求你治好她。”他低声下气地恳求伊登。

    伊登最终叹了口气:“我只能暂时维持她的生命。”

    德拉科似乎什么也顾不得了,他整日待在圣芒戈,法朗西斯苍白而虚弱在躺在那里,似乎与病房已经融为一体。

    三日后,她终于醒过来。

    德拉科的下巴上冒出一些青色的胡茬,看上去年纪要比实际大了好几岁。

    法朗西斯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德拉科,你变得没以前漂亮了。”

    德拉科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法兰奇还有心思开玩笑,他想要配合她,但最终只能扯出一个苦涩的表情。

    “对不起。”他低声说。

    “看来你知道了。”法朗西斯平静地说。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德拉科说,但实际上他没有任何办法。。

    “哪一种治好呢?”法朗西斯问道,她没有揭穿德拉科的谎言,“恢复魔力,还是变成哑炮?”

    “不论哪一种。”德拉科说,“我要你活着。”

    “我不会成为哑炮的,德拉科。”法朗西斯说,“我可以死,但绝不做哑炮。”

    “你要活着!”德拉科的嗓子有些哑,这让他说话的时候发出一种嘶嘶的声音。

    “去他妈的魔法!”德拉科忽然低低说了一句,他灰色的眼睛呈现出长期缺眠的深红色,情绪慢慢开始崩溃,然后他声音又大了一点,“去他妈的巫师!”

    “我只想你活下来。”他伸出手慢慢抚摸着法朗西斯苍白的脸颊,“巫师、哑炮,都不重要。”

    如果两年前德拉科肯对我说这句那该多好啊。

    法朗西斯有些恍然地想。

    如果这句话再早两年,没准儿自己就会不管不顾地站在他那边了。

    “谁也救不了我。”法朗西斯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神情平静而安宁,“我可以死在圣芒戈,但不能死在你的牢笼里。”

    “不必对我愧疚。”法朗西斯收回目光,注视着德拉科,“是我自己故意把药扔了,故意骗你和我做。你不必为我住院而负责。”

    德拉科有一瞬间的愣怔。他想或许法兰奇是多少有一些怨恨他的。

    但他现在已不在乎其他的事。

    “法兰奇。”他温柔抚摸着法朗西斯的长发,“我想到办法了。”

    “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安慰自己呢?”法朗西斯问道。

    “不。不是安慰。”德拉科的神情更加温柔而坚定,“就在刚刚,我想到了办法。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回来,然后带你离开英国。”

    此后的几天,德拉科果真没有再出现。

    法朗西斯一直配合伊登的治疗,但心头隐隐浮出一丝担忧。

    德拉科去哪里了呢?

    但她并不能分出太多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圣芒戈的看守显然比马尔福庄园差很多,至少食死徒不可能在这里自由穿梭,但仍旧有德拉科布下的魔咒。

    法朗西斯告诉护士自己近来睡眠不佳,因此得到了一些无梦酣睡药剂。

    她又问伊登要了一些火蜥蜴血和忘川河水。

    伊登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在无梦酣睡药剂中加入火蜥蜴的血和忘川河水,可以令巫师陷入短暂睡眠,同时这名巫师所布下的全部咒语都会短暂失效。但前提是,制作魔药的巫师必须得到服药巫师的全部信任。

    “你认为马尔福会完全相信你吗?”伊登对法朗西斯的计划抱有怀疑。

    “或许不能。”法朗西斯摇了摇装满火蜥蜴血的瓶子,“但愧疚会令德拉科打消这些怀疑的念头。”

    “你认为他不会怀疑?”伊登摇摇头,“马尔福很多疑,他肯定会想到你在圣芒戈的活动范围更大,出逃几率也更大,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其他办法。”

    “他已经知道我是故意把自己弄进圣芒戈。”法朗西斯不在意地说。

    但伊登倒着实有些惊讶:“是你自己故意住院?”

    他原以为是因为马尔福疏于照料令法朗西斯断药。

    “我的药还剩下很多。”法朗西斯平静地说,“但我把它们都扔掉了。”

    “也是我主动在晚上缠着他。”

    “他已经知道这些,知道我是故意这样做。但他以为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不死在马尔福庄园。他以为我宁可死在圣芒戈,也不愿死在马尔福家。”

    “所以他才更感到愧疚。”

    “我不想成为一个哑炮。但也不急着去死。”

    伊登没再说什么。他又准备了一些法朗西斯会用到的药剂默默放在病床旁边。

    又过了整整一个星期天,德拉科终于回来了。他风尘仆仆,但脸上挂着一些喜悦的神色:“法兰奇,我们很快就有办法了。”

    “你这些天去哪了?”法朗西斯问。

    “这些还暂时不能告诉你。”德拉科解释。

    “别再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德拉科。”法朗西斯叹了口气,“我的事就连邓布利多都没有办法。”

    “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完完全全帮你去想!”

    “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替伏地魔做事。”

    德拉科却沉默着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法兰奇,我答应过要治好你。我一定要做到。”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你也答应过,你会等我。”

    “我只能尽量。”法朗西斯笑了一下。

    “我们还有时间!”德拉科固执地说,“我不会让你等很久!”他坐在病床边看着法朗西斯的眼睛,“等办完手头的事,我们去希腊,离开这里,离开英国,我可以不做马尔福。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管是和麻瓜、还是混血交朋友,我都不会阻拦你。如果你想住在麻瓜社区,那我们就在雅典找一套带泳池的房子,夏天你可以跳水、晒日光浴,冬天我们就坐在落地窗前看雪。”

    法朗西斯心中有一闪而过的动摇。有短短的一瞬,她想要答应德拉科,她想说

    “好,我会尽量等你,我们要去希腊”。

    “你在讲一些胡话,德拉科。”她轻声说,“如果哈利死了,我又怎么能心无旁骛和你离开。同样,如果马尔福当中的谁出现意外,或者伏地魔用你的家人威胁你,你又怎么会抛下一切和我走?”

    她有些时候真是冷静的可怕。

    德拉科苦涩地想。

    “你想不想喝一些茶?”法朗西斯若无其事地问道,然后递过来一只杯子。

    很快,德拉科便陷入昏睡。

    法朗西斯在他脸颊上亲亲吻了一下,然后偷走了他的魔杖。

    她只有十分钟时间。

    最多十分钟后,德拉科会醒来,他所布下的魔咒也会恢复。

    四年级时,邓布利多曾为方便法朗西斯往返于圣芒戈和霍格沃茨专门设置了一个壁炉,但算算时间,霍格沃茨如今已经放假,壁炉属于停用时间,所以她只能另寻他法。

    她对圣芒戈的路很熟悉,七拐八拐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圣芒戈后门连接着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荒地,再往远处去是茂密的丛林。但只要一直向东走就可以回到伦敦大街。

    路不是很长,即使不使用魔法也只需要一个多钟头而已。但半人高的杂草令前进变得有些困难,因为时间紧迫,法朗西斯只在长条纹的病号服外面套了一件浅绿色的巫师袍,她的衣摆被泥巴沾脏了,鞋子上也全都是泥土和草叶汁水,这些都让原本短暂的路程开始变得漫长而艰难。她走得有些踉跄,忍不住去用手找一些支撑,但是却被锋利的草叶划破了手掌。夏日夜晚的冷风随着呼吸传入胸腔,这令法朗西斯不禁感觉有些难受。她的双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路都好花费好大的力气。

    真糟糕,她开始发烧了。

    法朗西斯高估了自己的健康情况,同时——她也低估了德拉科醒来的速度。

    德拉科比她计划中醒来的更早,追来的也就更快。

    “法兰奇,你要去哪?”德拉科伫立在黑漆漆的杂草之间,一头金发,脸色苍白,宛若鬼魅。

    他的魔杖被法朗西斯偷走,但精力和体力都是她的双倍,对圣芒戈附近的路也十分熟悉——他同样曾不计其数来到这里。

    “我要离开你。”法朗西斯站在冷风中回答。

    德拉科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

    “跟我回去,我们需要谈谈。”他伸出一只手,期望法朗西斯可以自己走过来。

    “我们需要谈的事情早就已经谈过一百遍了。”

    “德拉科,我不喜欢你总是和邓布利多作对,但是我并不怨你,也从不后悔爱上你。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仍然想认识你,我不会再去布斯巴顿 ,这样我们就又能有两年的时间在一起。”

    “但你带着马尔福这个姓氏来到世界上就注定不能只做德拉科。”

    “所以你也不能强迫法朗西斯·卡佩做出马尔福的选择。”

    “我说过我可以不做马尔福!”德拉科仍伸着手,但却没有移动步伐,他希望这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法朗西斯可以站到他身边来。“法兰奇,我找到帮你的办法了,而且不需要很长的时间,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什么办法呢?”法朗西斯仍没有动。

    “复活石!”德拉科说,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我会把它拿给你!”

    “复活石并不能使人真正复生。”法朗西斯笑了笑,“况且只有不想利用它的人才能找到它。”

    “德拉科,我们两个都不行。”

    “你以为我没有打过复活石的主意吗?”

    “我一年级时就曾在厄里斯魔镜中见过它。”

    “但是我不能拿到。”

    “我也不想像一个怪物一样活着。”

    “你不会是怪物!你是法朗西斯!如果谁敢这样说你,我就让他永远闭嘴!”德拉科慢慢放下手,他知道法朗西斯不会回到他身边了,所以决定自己走过去。

    但法朗西斯抽出了魔杖。

    山楂木,独角兽毛。

    属于德拉科的魔杖,此时此刻在她手中,却格外契合。

    “统统石化!”

    尚存的微弱魔力发出一段光芒,德拉科不轻不重地飞了出去,然后直挺挺地倒下。

    法朗西斯知道这个咒语不能坚持太久,但可以肯定的是通往伦敦大街的这条路已经不再安全,如果她仍旧沿着这条路走,德拉科肯定还能追上来。

    她环顾四周,朝着一条相反的路走去。她的健康并没有得到充足的恢复,再加上魔力的消耗和高热,这些都令她开始分不清周围的方向。

    她迷路了,体力也消耗殆尽,踉踉跄跄竟然走到一片从未涉足的丛林之间。

    气温又下降了一些,但月光把林子照得惨白,远处麻瓜们修的灯塔发出红光,海的腥味顺着风扑面而来,法朗西斯从不知道这附近竟然有海,她又强撑着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前方竟然是处断崖,断崖下方是一望无垠的海。

    她太累了,体力早已经消耗殆尽,恍惚之间她听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法朗西斯。”

    她勉强打起精神,在黑暗中看见一个瘦长高挑的身影正走过来。

    海风不断从悬崖下方咆哮而来,法朗西斯能够清晰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她看清来者的面孔:是德米特。

    “你怎么在这里?”她感到十分疑惑,但在这种情况下能碰见一个熟人,她还是很高兴。

    德米特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我来带你回家。”他说。

    法朗西斯来不及反应,只感到颈间一痛,德米特迅速地把针管中的麻醉剂推了出去,冰冷的透明液体迅速进入法朗西斯的血液中。

    ……

    再次醒来时,法朗西斯发现自己躺在一辆狭□□仄的马车里。

    德米特坐在对面,他穿着阿尔阿拉夫猩红色的军服,但看上去却孱弱不堪。

    法朗西斯不禁产生一种时间与空间交错的混沌感,她回忆起大概是七年以前,德米特也是这样和她坐在马车中,并把她送到了阿尔阿拉夫唯一的火车站。

    大约是察觉到动静,德米特看了过来。

    “法朗西斯。”

    他声音颤抖,年轻英俊的面孔显现出死人般的灰败之色,紧接着,他扑过来跪在法朗西斯脚边,哽咽、哆嗦着说道,

    “对不起,法朗西斯,对不起,他们找到我了,你叔叔找到我了。”

    “他们让我找到你,否则——否则就杀了我。”

    “对不起,法朗西斯,他们会杀了我的,我必须找到你。”

    法朗西斯怔了几秒钟,轻轻揉了揉德米特金色的柔软短发。

    “小可怜。”她说,然后讥讽地笑了。

    她顺着车窗看向暗沉的天空,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天气,德米特把她藏在狭□□仄的马车中带她逃出生天。

    而今天,他是要带她回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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