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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6 圣母像

    下午,法朗西斯如约赶到美第奇的画室——其实只是一间废弃的教室而已,美第奇问好脾气的弗立维教授打了招呼,把这里收拾干净作为自己的画室。

    画室不太大,墙边堆满从前的旧桌椅,讲桌也被请到拐角,上面放着一摞画坏的风景图和人物肖像。中间的空地上摆着美第奇的木头画架,旁边是一只高脚板凳和一圈的颜料、画笔以及水桶,画架周围的地板上五彩斑斓,洒着红红绿绿的颜料。

    距离画架三四米的位置有一条旧式美人靠,丝绸软枕发黄严重如年华已去的迟暮丽人,扶手上彩漆剥落大半。美人靠后面是一扇雕刻着鸟类和花卉的中式围屏。

    “我要坐在这上面吗?”法朗西斯指指美人靠。

    “就是这样,坐在这里,不过还需要稍等一下。”美第奇指了一个位置,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拖出一只圆形的木头小茶几摆在美人靠旁边,又把窗台上的玻璃花瓶搬过来放在桌上。花瓶里的花无精打采,不知道已经为美第奇当了多少次模特。

    “好像还少点什么?”美第奇思索着说,然后他恍然大悟般的又去一堆桌椅的缝隙里掏什么东西。

    “这样就更完美了。”他把一条小小的棉毛地毯拉出来,掀起的灰尘呛的自己和法朗西斯都直咳嗽。

    “你需要换件衣服。”美第奇说,他从桌斗里掏出一只蛇皮口袋,在里面翻翻找找,最后递给法朗西斯一条长及脚背的希腊白裙。

    裙子是大众尺码,因此穿在法朗西斯身上显得有些肥大,她从屏风后面出来问美第奇要了几枚别针,对裙子进行了暂时改动。

    美第奇坐在画架前的高脚凳上看了她几眼:“你觉得再配一些宝石怎么样?或者珍珠?不——我认为还是宝石好一点。”

    他自说自话,又在桌斗里翻腾了半天,摸出一串假珠宝。

    琥珀颜色的玻璃,拿在手里比真正的珠宝略轻一些,镀银基座的边缘已经开始氧化,细看之下自然显得廉价和轻浮,但外行人倒也分辨不出什么。

    项链的搭扣松了,美第奇修理了几下才重新递过来。冰凉的玻璃落在法朗西斯的锁骨间,慢慢染上她的体温。

    油画的完成漫长而复杂,况且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很多课程时间并不同步,因此在接下来整整三个星期里,法朗西斯都不得不抽出时间赶往美第奇的画室。

    “美第奇,你是否应该支付我一些报酬?我听说麻瓜们的模特会按小时收费。”法朗西斯又换上那条轻薄的白色长裙,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他们不得不把壁炉点得很旺,苹果木在燃烧中散发出细微香气。

    “是有这样一回事。”美第奇实话实说,面上流露出为难的神情,“但我的钱都用来买颜料了——或许我可以送你几幅画来代替加隆?”

    “诗人,这里不是16世纪的意大利。”法朗西斯挖苦地说。但她其实也并非真的打算索要薪水。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周六,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选拔赛开始了。哈利今年被选拔成为魁地奇队长,因此一早就赶到了球场。

    法朗西斯在休息日里一向没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等她拖拖拉拉地起床、吃早饭,然后赶到魁地奇球场已经是临近上午十点。她在看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伸长脖子关注球场中央的情况。

    ——哈利看上去被气得不清,大概是因为来参加选拔的球员状况不断,甚至有人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

    选拔赛并没什么意思,法朗西斯只看了一小会儿就感到无聊,她问赫敏打了招呼,然后带着给牙牙的肉骨头去找海格。

    海格小屋的门紧紧关着,里面隐约传来呜呜的哭声。法朗西斯用力拍了拍门。

    但令人意外,来开门的竟然是阿斯托利亚。

    “海格怎么了?”法朗西斯压下心中疑惑问道。

    “海格的好朋友可能快死了。”阿斯托利亚小声说,又递给海格一块干净的手帕。

    “谢……谢谢。”海格哭哭啼啼地说,他抽噎着,“法茜,你来了。唉……请原谅,我实在太伤心了。”他推过来一个盘子,“先吃点岩皮饼吧。”

    “海格的朋友快死了?”法朗西斯惊讶地看向阿斯托利亚,“怎么可能?哈利刚才还在球场气势十足地教训魁地奇的预备队员呢。”

    “不是波特。”阿斯托利亚无奈地说,“是阿拉戈克,禁林里的一只巨型蜘蛛。”

    法朗西斯这才想起来哈利的确曾经对她提起过这只蜘蛛。

    “阿拉戈克上了年纪,又患有白内障,最近精神也越来越差,可能……”阿斯托利亚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海格还是听见了,他发出一声响亮的哭声,用帕子捂住了脸。

    在生离死别这种事上,法朗西斯并不太会安慰人,尤其是死得又是一只蜘蛛。

    “嗯……海格……阿拉戈克年纪太大了,很少有蜘蛛会活它这么久,是吧?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或许你也可以养一只新蜘蛛。”她干巴巴地说。

    海格哭得更大声了。

    阿斯托利亚沉重地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法朗西斯暂时闭嘴。

    “我想这些巨蛴螬可以拿去喂阿拉戈克了。”阿斯托利亚拿开一只木桶的盖子向里面看了看。

    “蛴螬是什么?”法朗西斯好奇地过来张望,但是她才看清木桶里的东西以后就立刻跳开了。

    这是一桶白糊糊像蛆一样的东西。

    法朗西斯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喉咙里发出一声干呕。

    “阿拉戈克一定很想念你,海格。”阿斯托利亚安抚道,“我们可以下午就去看他,顺便把这些巨蛴螬也拿给他,或许再来一点蝾螈,你觉得怎么样?”

    “好主意,我要再准备一些蝾螈。”海格终于慢慢止住哭声,他抹了把脸,又端出来一些白鼬三明治推给法朗西斯和阿斯托利亚。

    这次就连阿斯托利亚的脸色也变得紧张起来。

    “海格,我刚刚吃过早饭,或许你可以把这些东西留给哈利波特,听说他今天在选拔魁地奇球员,一定很辛苦。”阿斯托利亚婉转地说,末尾,又加了一句,“他肯定会喜欢这些三明治的。”

    “是啊是啊,我也这样认为。还有罗恩,他们会喜欢的。”法朗西斯立刻附和道。

    “不要提他们!”海格忽然变得十分生气,紧接着又变得垂头丧气,“他们……他们——或许我真的不是一个好老师!”

    法朗西斯恍然大悟——这个学期,哈利、赫敏和罗恩都没有选择保护神奇生物这门课程。当然啦,她自己也没有选择,自从在四年级的课程上喂养过炸尾螺以后,她就发誓无论和海格有多么深厚的友谊,她也不会继续选这门课。

    “不,海格。你是霍格沃茨最好的保护神奇动物课老师。”阿斯托利亚提高了些声音,她发自肺腑地说道。

    法朗西斯大为震惊。她忽然想起来阿斯托利亚是今年斯莱特林学生中唯一一个选择保护神奇生物课程的学生。

    “阿若拉,你真的这样想吗?”海格揩揩鼻子。

    “当然。”阿斯托利亚肯定地说,“我希望自己以后可以成为一名神奇动物学家。”

    法朗西斯瞳孔地震。

    但海格看上去十分欣慰,又把岩皮饼向前推了推:“如果斯莱特林学院的其他学生也能够像你和法茜一样可爱就好了,来吧,尝尝这个,你们会喜欢的。”

    “哈利!”法朗西斯叫了一声。

    “我说了不要再提哈利那个坏小子!”海格嚷嚷道。

    “不,我是说,哈利他们过来了。”法朗西斯指指窗外。

    哈利、罗恩和赫敏正一起向这边走来,他们看上去心情不错。

    “好啊!他们还知道过来!我是不会开门的!”海格气呼呼地说。

    “万一他们有话对你说呢。”阿斯托利亚劝慰道。

    “不,我不会开门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档里,哈利一行人已经走到海格小屋门口。

    法朗西斯听见哈利在使劲儿拍打着门板,最后居然要威胁海格把门炸开。

    “好小子!”海格大喊了一声,气冲冲地去开门,看样子他们之间一会儿少不了一场争执。而法朗西斯和阿斯托利亚谁也不想陷入这尴尬的中间。

    “我要走了。”阿斯托利亚说。

    “我也是——但是我们怎么走?”法朗西斯也站起来,她环顾四周,发现后门被一大堆杂物堵死了。

    阿斯托利亚已经手脚麻利地爬上窗户,她灵敏地简直像一只猫。

    法朗西斯也立刻学着她的样子翻出去。

    她们结伴走了一段路,阿斯托利亚开口了:“法朗西斯,拜托你千万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法朗西斯点点头,忍不住说道:“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想成为一名保护神奇生物学家。”

    “这没什么值得奇怪。”阿斯托利亚说,“就像有人想成为傲罗和魁地奇明星一样正常。但是不能让姐姐知道,如果我经常来找海格的事传到姐姐和父亲耳朵里,他们又要唠唠叨叨。”

    “哈利他们也不知道你常来找海格吗?”法朗西斯问。

    “当然。我让海格替我保密。尤其是对哈利波特他们。”阿斯托利亚说,她面上露出一点不含恶意的嫌弃,“格兰芬多的大多数人都有点鲁莽和冲动,我认为他们并不擅长保守秘密,没准儿哪天就会说漏嘴然后让达芙妮听见。”

    午饭的时候,法朗西斯得知罗恩已经顺利入选魁地奇守门员的事,她为此十分高兴。接着他们又谈起下个周六的霍格莫德日,大家约好一起去三把扫帚喝黄油啤酒,但金妮含含糊糊地说她已经约了别的朋友,所以不准备参加这次聚会。而法朗西斯直到最后才想起来她三天前就已经答应美第奇在霍格莫德日这天再去一趟画室,而作为回报,美第奇将替她写两个月的占卜课论文。为了她的占卜论文,法朗西斯只能忍痛放弃黄油啤酒。

    因为近来的紧张氛围,大多数学生其实都以为霍格莫德日会被取消,所以当教授在布告栏里贴出这个周六可以照旧去霍格莫德的通知时,大家都非常高兴。似乎这样氛围下的霍格莫日德要比前几年的任何一次都要令人高兴。

    法朗西斯委托金妮替她带一些比比多味豆和巧克力球,然后逆着人流向城堡里面走去。

    路上她碰见了西奥多·诺特。他们两人并不熟悉,只是偶尔在学习上会讲几句话,但今天诺特罕见地叫住了法朗西斯。

    “不和格兰芬多去霍格莫德?”诺特停住脚步,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询问,他手里拎着一只皮包,看上去到不像是要去霍格莫德,而是去魔法部上班。

    “与你无关。”法朗西斯皱着眉说,觉得诺特今天未免太多管闲事。

    诺特冷哼了一声,抬起下巴向法朗西一言不发地从她身边走。

    这天的天气已经真正冷下来,法朗西斯走到二楼的时候发现窗外竟然开始下雪,德拉科从对面走过来,但是看也没看她一眼。

    美第奇已经提前把画室的壁炉烧得非常旺,火苗大有要窜出来的架势。炉子上架着一口小锅,里面正咕嘟嘟煮着一些南瓜汁,整间教室里都是香甜甜的南瓜味儿,就好像在过万圣节一样。

    美第奇的画已经进入尾声,过了今天,剩下的步骤便不再需要模特,他一个人就可以完成。

    说实话,美第奇在艺术上的确算得上很有天赋,也许麻瓜大学真的会破例录取他。

    法朗西斯照例在屏风后面换好衣服,在美人靠上摆出一个姿势,美第奇专心致志对着画板开始作画。他作画时神情非常专注,湛蓝的眼睛里会倒映出壁炉火焰的影子。

    美第奇的父母都是麻瓜,分别从事律师和法医的工作,不论在欧洲哪个国家都属于中产阶级。但他却经常陷入拮据,因为颜料的费用实在昂贵。他在画法朗西斯的时候背景用了一种拉斐尔一贯喜欢、但不轻易使用的蓝色,这是和《橡树下的圣家族》中圣母身上的那件蓝色罩裙一样的颜色。

    但这种颜色似乎和法朗西斯脸上那种不耐烦的神色不太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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