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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终曲(一)酣睡时分(1-2)

    【“咳、咳咳……我刚刚突然那么激动干嘛,仔细想想,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虽然她清楚自己平时也没稳重到哪里去,可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毛躁……吧?君月摸了摸鼻尖,本就从刚才开始一直有点口干的她经这么一喊,理所当然地觉得更难受了。不知道哪里才能讨口水喝,不奢求干净味道好,起码能喝的水还是有的吧?想一下水流入口——

    (……停住,不对啦!!我到底又再想什么杂七杂八的,思考的重心又偏了!)

    君月用力拍拍脸颊直到感觉得出有类似发烧一般的现象为止。自她踏入这片雾以来,这种联想过深的情况就频频发生,着实是让她苦恼。认真点!这样可就得输给迷雾了啊!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的手再度摩挲着刀鞘,一如既往,那股貌似是来自于刀本身的寒气涌入君月的躯壳,这特性虽然尚且不明原理,但就应急而言还是很管用,所以她暂时不打算去纠结那么多。借着这短短几分钟能冷静的时间,好好回想起来,似乎是……在自己出现那个想法的瞬间,心底喜悦的情绪便像被打开了开关般不可抑制地疯狂发酵着,膨胀着,结果就是在下一秒,这枚由情绪铸就的炸弹如爆发了一样地脱口而出了……或许之前那莫名戳中的笑点也是其中之一吧,她自认为自己的笑点不至于低到因为一面破镜子——

    “噗,那傻子东西丑得像……哈哈哈,一面破镜子……”

    ……算了,不提那个,不然得没完没了了。

    不知是思考量过度,还是一股气涌上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她笑够后发觉自己的头有些昏沉,腿脚开始发软,但在她的感知系统里占主导的不仅是晕眩,更多的像是……一种灵魂抢先沉重的躯壳一步感知了一秒后事态的瞬息万变,当它利用这一秒的空隙在半空轻盈地、毫无目的地飘浮徘徊之际,她的感官才能真正地回溯到了她身上——回到了那早已虚弱不堪的躯壳上,与之一同袭来的还有困倦感。她注意到,这种异象似乎和情绪爆发是几乎同一时间触发的。

    (……难道说,这些都是拜这片雾所赐吗?)

    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倒是君月自己,如果继续耗费精力在原地思考,那她估计真的得等到灵魂出窍才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了。

    (总之……如果没弄错的话,这些怪物对黑色……还是被遮挡的阴暗区域的物体没什么反应,难道是因为看不清吗?)

    这么一来,在出发寻找新的通路之前,她还有件必须要尝试的事情——利用这片雾气的性质给同伴传递情报。手麻利地伸向口袋,不知何时,那儿已理所当然地躺着一张有些皱巴的笺纸,甚至还好心地配置了削得略显粗糙的铅笔,硬要说它的优点的话那就是笔芯尖钝得很不容易戳破口袋,且君月用得格外顺手。

    反正这种反常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吧?困眩感再度袭来,她只得一反往日刨根问底的精神,索性放弃了卡壳的思路。思考那么多还不如做点实事!遂拿起铅笔,在光火帮助照明下,往干净的白纸上歪扭地画上一簇火种,然后再在上边用力打上了一个显目的“X”符号。女孩放下笔,愣了会神,好不容易从脑中各种突兀冒出来的杂乱思绪中找到了那似乎还有的一点遗漏——为了防止对方把此“火”跟光火混淆,她再度执笔,在紧挨着火苗的旁边涂上了一个黑团,然后打了把漂亮对勾,大功告成。整幅画简洁明了,含义也浅显易懂,甚至还在无意间夹杂了些许“抽象”的意味在里边……虽然我觉得,她估计也不明白抽象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女孩高高举起绘纸,满眼放光,满意地再看了眼自己的大作,肯定地点点头。

    (虽然寒阳他很聪明,实力也很强,我都注意到了的事他应该也会有所察觉……但我还是会有点担心。毕竟他所拥有的可是与这点性质相对的光元素,还是以防万一一下比较好。)

    顺便,也可以借此测试一下他所说的有关雾气的那个……“互通性”?

    其实如果要传递信息的话,能写文字是最好……君月瞥了眼握笔的右手,似是遗憾地叹了声气。真是可惜,就算她现在能处在不被雾气干扰视觉的境况下,她写出的字也跟那些诓人道士画的丑符没几分差别。是因为失去了记忆,还是单纯地因为没怎么受过教育?……不管是哪种好像都挺糟的,所以君月决定暂时不去深究这么多。

    (如果能传递过去就好了啊……)

    将纸折起,放于双手之间,她做起了祈祷的手势。这张纸本身本就象征着能给拾起者汇报她的平安,且还记载着或许能帮上同伴的重要情报——

    (对啊,没错,这可是由我一个人发现的情报!我一个人就做到了!!这不就证明我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能把事情都安排好嘛!!!)

    “.…..”

    在产生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的时刻,她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嘴。

    “…….呜呃,怎么又来。”

    意识到自己的肾上激素又开始像刚才那样飙升,君月烦躁地用修理信号不好的机器般的动作拍拍脑袋,再猛吸口冷空气,试图借着寒冷让自己也能够起码在物理意义上的冷静下来。在确认自己的大脑已完全脱离亢奋状态前,她得确保她的嘴巴会闭得跟拉上拉链一样死。似乎,这片雾还能够分散人的思维,不然的话压根就没法解释她几次三番思绪飘到偶尔分心联想到的事物上。

    赶紧把事情处理完然后离开这种鬼地方吧——君月紧捏着纸张,虽说如此,但她也没有把握这则信息能否经由迷雾传送到其他分层里。换言之,做好“人为”后,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

    (记得是说只要有雾的话就能传送……没理解错的话,就是直接把它扔在附近也有可能奏效的意思?)

    内心纠结了一番,可她目前也想不出其他更靠谱的办法了。哪怕这一张没能传过去……反正纸和笔她都还拿着呢,大不了就是采取低效率的广撒网策略。但很显然,这个策略现在肯定是实施不了的,且不说没有足够的纸张,真要在这做那不得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

    于是,君月淡然地松开了手,脱离束缚的笺纸轻薄如鸟羽,在半空轻快地来回飘荡,仅在她一个愣神间顺着不知从何而起的微风,飞入茫茫雾中再不见了踪影。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她轻语呢喃着,往白纸消失的方向直直地盯了一会,直到风刺在身上的凛冽感让她身躯一震,这才醒过神来。仅仅在雾中待了那么一小会就已经开始不适了,如果不赶紧找个像先前资料馆一样的庇护所的话……君月扬起头,眺望远方,试图通过钟表上的时针推测自己还能在这一层待的时间有多少——却发现自己所凝视的,方才还屹立不倒的钟塔所在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仅余空荡与虚无。

    “明明刚刚还在这附近的吧,到哪去了?”她焦急地左顾右盼,那道标志性的阴影并未如她所愿地出现。是雾气实在过浓导致可见区域缩小了,还是它真的如此奇幻地不翼而飞了?……不管是那种,她都得在自己也一同被雾气吞没之前,抉择好接下来将前行的道路。

    无奈之下,君月只好凭借自己记忆中对钟塔的朦胧的印象,尝试往它曾在的方位走去。莽莽雾海久而不散,似有形而无形,掀起的雾浪如同电影里拍摄的慢镜头般,一次又一次地慢速翻滚游动着,带给人磅礴之感的同时夹杂着无法忽视的虚幻飘渺,就这么一点点地侵食着雾中人的精神;它又有如垮下的天幕,沉闷得像是暴风雨前的黑云压境,使得此地尽显阴霾滔滔。它们究竟是从何处滋生,又是从何时便把这里收为囊中之物的?……还是说,这座城本身才是从雾中诞生的?少女想着,肺腔里仍充斥着的湿冷的空气让她再次干咳几声,但从喉间传来的隐隐作痛感未曾使她完全清醒。已经光凭直觉走了多久了?最初的方向早已在半道迷失,现在的她不过是硬着头皮往自以为正确的道路上,用泛酸的双腿不停歇地迈着昏沉的步子。

    看来这次错过钟楼已经是注定的事了,她遗憾地想着,但也只得接受这一结果。况且比起寻找钟楼,她现在还有个更要紧的事——找个安全的地方稍微休息一下。长时间暴露在迷雾之中使她身心俱疲,再这么下去,她最后要不是走到累死,要不就是被这片雾迷了心智给活活耗死。

    (拜托了,赶紧让我找到一处歇脚点吧……只要能避一阵这片蠢雾就行啊。)

    其实,君月现在的思绪如复杂缠绕的丝线球般互相交杂混乱,这一个念头不过是其中稍稍凸显的一个而已——但神奇的是,当这个想法浮现之时,君月为眼前即刻发生的异象停下了脚步,或者说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一栋陈旧却格外让人感到怀念的小房屋就这么如她所愿凭空出现,还正好拦住了她的去路。对她而言它的存在简直和童话一般美好得跟外景格格不入,如果放在平时,她可能会为这一奇景兴奋地喊叫,然后怀揣满溢而出的好奇心绕着房子左顾右看吧,讲真,她现在也想那么做,可她所剩不多的精力已经不允许她把它分散到这些杂事上了。所以疲惫不已的她只是沉默地看着,心里象征性地感叹了一句“真神奇啊”,没细致地去探看小屋的外设,也没仔细去想这栋房子为何如此巧合地顺应她的愿望出现在她面前——目前来看她并没有其他更稳妥的选择了。于是女孩带着一点本能性的警戒心和求知欲,疲倦而又新奇地走上前去,推开了掉漆严重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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