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兄妹怎么就你不一样呢?

    “所以,你也要成为剥削者吗?”

    美惠子逐渐平静了下来,而鬼舞辻无惨则趁此机会拿去了她手中的戒尺。

    “美惠子,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鬼舞辻无惨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低声安慰着。

    “我已经清除了那家伙的记忆,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美惠子却是依旧不发一言,空气有些沉闷。琉抿着唇,她终于抬起头,眼神竟有些凶狠。

    “对,但是那又怎么样。若不想被吃掉,不就该变成捕食者吗?一直以来,你们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美惠子张了张嘴,过了许久也没说出些什么来。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允许我变成鬼。”

    琉将红肿流血的手蹭在和服上,漂亮的衣服瞬间多了几道血红的污渍。曾经她也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些漂亮的衣服,生怕上面沾上一丝灰尘。

    “你就这么想变成鬼吗?哪怕要如同野兽一般饮血啖肉,哪怕一辈子生活在黑暗里?”

    “就算是作野兽,也比做一个下层人,被吃干抹净,连灵魂都要被消抹强。”

    琉别过头,她想起年幼时的自己,想起自己挨过的打,想起那个打死了三个老婆的,她没来得及嫁出去的,未婚夫。

    如果她没有遇到美惠子,她如今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生下几个孩子,做着粗粝的活计,然后在某一天,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成为第四个被打死的女人?

    她想起她还是小六时,母亲对她的教诲,想起那一句句的“出嫁从夫”。

    “你要做好他的妻子,做好孩子们的母亲,若是你的夫君打你,便是你的不对,切不可违逆他。”

    “可我不想……”

    “没有什么想或不想,你只要做好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就行了。”

    “阿琉,好孩子,”

    她还记得在她刚来到这里的某个晚上,美惠子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自由的活吧,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只要成为琉就好。”

    许久,空气中传来一阵悠长的叹息。

    “我并不是……唉,算了。”

    美惠子重新审视着面前的女孩。琉如今甚至比她还要高了一些,她已经不需要再蹲下身子才能与她平视了,甚至琉还要低下头来,才能与她有眼神的交汇。

    美惠子咬破自己的拇指,将指尖渗出的一点血液涂抹在琉的唇边,就好像为即将出嫁的女儿涂上鲜红的口脂一般。

    琉就像年幼时每一次生病受伤一样,伸出舌头舔去那缕血渍,原本红肿的手瞬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好了起来。只是她并不喜欢这种治疗方式,她不喜欢血液的味道,也不愿意看见美惠子为她受伤。

    哪怕,只是割破手指的小伤。

    “去休息吧。”

    “美惠子大人。”

    琉开口,她向前一步,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您之前和我说的,所有人都可以接受教育,人人平等的世界,是真的存在的吗?”

    “是的,没错。”

    “我不想再等了,我要亲手创造那样的世界。”

    “你一个人做不到的。”

    “我不会是一个人!”

    琉神情有些激动,她忍不住向前一步。

    “会有与我志同道合的人,也会有不满现状的人。我会去找到他们,只要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就一定可以……”

    美惠子不语,却是难得地勾起了唇角。

    “美惠子大人,请您,看着我吧!”

    “好。”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鬼舞辻无惨突然地惊醒,他揉了揉眼睛,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药剂咕嘟咕嘟地响着,好像要下一秒就要溢出来。

    又梦到过去的事了。

    他揉了揉眉心,桌上有一样东西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是一枚戒指。

    似乎是从西方传来的洋玩意,代表着什么什么,爱情什么的。

    他自然是不信这玩意的。若一块石头就能将那些复杂的感情全部囊括,那人们何必还要费心费力的去经营一段又一段的关系?

    只是他一边想着,却一边将戒指戴在了手指上。毕竟这可是美惠子送给他的礼物,虽然是为了从他这里敲一笔钱出来。

    “诶~无惨大人结婚了吗?好漂亮喔~”

    上弦会议上,他将玉壶的头拧了下来,一边的童磨却在这时注意到了在他手指上发光的小东西,如同娇羞的少女一般,捂着脸惊呼起来。

    “跟你没关系。”

    “诶——好吧~话说美惠子大人来向在下要了一笔钱呢,无惨大人知道……”

    童磨话还没说完,就好像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一般跪倒在地。带着内脏碎块的血液从童磨的口中喷出,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正想说话,一口血却呛住了他的喉咙,令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闭嘴。”

    鬼舞辻无惨厌恶地看着还在痛苦咳嗽的童磨。说实话,若不是童磨还有着很大的用处,他都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将手中的还在怀春的玉壶扔下,他拿起药剂,继续自己的实验。

    三味线的声音响起,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

    手上做着实验,他的心却是不自觉地飘走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除了继国缘一外便没有了恐惧的东西。

    只是偶尔,他也会做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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