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宋寓诗抬眼看了看前边的粉衣女子,相较于边上白衣女子的敷衍,她倒是在认真的为面前的流民盛粥。

    看着心思也不坏,怎么在若桃口中如此不堪。

    “大娘子旁边的白衣女子就是三娘子,晏平风,今年十六岁。后面坐着的是大夫人姜氏和大郎,晏平星,今年十四岁。大娘子为大夫人所出,三娘子和大郎为三夫人陈氏所出。”

    宋寓诗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走向她们,向坐着的妇人问好,“大夫人。”

    姜珍时点点头,“阿清伤了应当好好歇着,施粥不急于一时。”

    晏青云远远地就看见了晏清,见她走了过来就把粥勺给了边上的春红,走到姜珍时身后。

    听完姜氏的话,低声嘟囔,“刚醒就来施粥,这一点点出风头的机会都不放,还嫌自己大善人的名声不够响亮。”

    宋寓诗想白她一眼,但生生忍住了。

    心中暗道:果然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姜氏拍了拍晏青云的手,她才很不情愿地“哼”的一声,去旁边坐着。

    宋寓诗大病未愈,在晏家粥棚处呆了一刻钟,就带着若桃去往宋家粥棚。

    走到宋家粥棚边上,宋寓诗远远地就看见穿着素衣的自己,安竹站在她身后。

    “若桃,去和尚书府四娘子说,我在‘闲生’茶馆等她。”

    若桃楞了一下,小声问道:“娘子怎会认识久安郡主,她要是拒绝了怎么办?”

    “偶然相识罢了,你只管去,她会来的。”

    “噢。”若桃点点头,走过去朝“宋寓诗”行礼,说明来意,“久安郡主,我家娘子有请。 ”

    见到若桃,晏清就明白了。安竹见她放下粥勺,也知道等着晏清的是自己的主子,手下动作比晏清还要迅速。

    店小二将三人引到楼上雅间,晏清让安竹和若桃留在门口,独自一人走进去。

    “久安郡主。”晏清在宋寓诗对面落座。

    宋寓诗微笑颔首,“晏二娘子。”

    若桃站不住,晃荡着腰间的衣带,时不时就要往后瞧瞧。

    这全都被安竹看在了眼里,在她不知道第几次扭头后,安竹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稳重些。”

    这么不沉稳,怎么照顾得好郡主。

    若桃正想着这还是第一次自家娘子与外人交谈将自己拦在门外,被安竹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松开衣带,站直了。

    郡主边上的人真吓人。

    “哦,好的。”若桃又想到自家娘子撞了脑袋,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心情低下,闷闷地站在原地。

    屋内。

    宋寓诗放下茶盏,“安竹知晓你我身体互换了?”

    晏清点点头,“我说了两句话她便发现我并非郡主,我告诉她一月之期一到,你我就会恢复,她未表明态度,但也未声张。”

    “知道了也好,这样你也无需假扮成我了,余下日子你便如往常般生活,安竹会安排好一切的。”宋寓诗朝晏清笑笑。

    晏清点点头,问道:“若桃呢?”

    “她不知晓。”宋寓诗指指额角,“我说忘一些人和事。”

    晏清说:“也好,若桃脸上藏不住事,还是不知晓的好。她年纪轻,做事有不周到的,还望多多包涵。若是在府中不自在,郡主可前去‘景和’酒楼待上些时日,那是我名下产业。”

    宋寓诗伸出手,“那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要交代安竹,”

    晏清也伸手与她相握,向门外道:“安竹。”

    说完走向窗边,给主仆二人交谈的空间。

    听到名字,安竹忙推门进去,见到晏清模样的宋寓诗很是激动:“郡主,你过的还好吗?”

    看到她额角的伤,眼眶一下就红了,上前抓住她的手,“你怎么还伤了。”

    “这是之前晏二娘子受的伤,不打紧的。之后的时日你要尽心帮晏二娘子,千万别被他人发现了。”宋寓诗拍拍她的手,示以安慰。

    安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安竹打算让晏二娘子去城北别庄住一月,近日别庄的墨兰开了,说去赏花游玩。”

    “这主意不错。”宋寓诗点点头,满是赞同,

    “城北别庄路途遥远,兄长们又忙,自然没有时间去看我。还有,兄长们送来的有趣物件你只管拿给晏二娘子,让她过得高兴些。”

    听若桃的描述,晏清在府中的生活似乎不是很如意,既然两人已经交换,自然要让她过得开心些。至于仗势欺人的人嘛,自然就要由我来解决了。

    宋寓诗在心中搓搓手,有些期待接下里的生活。

    “嗯。”安竹点点头,“今日回去我便安排马车,娘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你还不放心吗。”

    就是因为是你才不放心啊。

    “娘子,换了身份你收敛一些。”安竹有些不情愿地松开宋寓诗的手,站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说完宋寓诗转向窗边的晏清,抬声道:“晏二娘子,待你我换回身体再聚。”

    晏清回头颔首,“慢走。”

    回到府中。

    宋寓诗远远地就听见了晏青云的声音,“我说了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失足掉进去的!”

    主座上的晏渠和气得吹胡子瞪眼,“那你说好好的她怎么就落水了,还偏偏就是你在的时候落水,难不成她是故意落水来诬陷你的?”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晏青云重重一挥袖子,气呼呼地坐回位置上,“反正不是我干的,我不道歉,我——死都......”

    “青云,说什么胡话呢?”姜时珍瞥了她一眼,眼神严厉。转过头对晏渠和说:“青云虽不懂事,但也不至糊涂,又怎会拿阿清的生辰宴开玩笑。此事还需仔细查验。”

    在若桃以为晏清又会绕过争执的几人时,宋寓诗提起裙摆,大步向前,进入殿中,向晏渠和行礼,“父亲。”

    “阿清来了,快坐。”晏渠和眼中的愤怒为慈爱所替,“那日青云有无将你推如水中,你只管实话实说,父亲定为你做主。”

    就若桃所言,这父亲也是个明事理的,自然不会因为晏青云的嫡女身份不辨是非。

    宋寓诗自然是不知道晏青云到底有没有推晏清,但就宋寓诗的观察,她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的主。说白了就是只纸老虎。

    “那日的事我也记不清了,就按大夫人所言去办便好。”

    晏青云听到后,“哼”地一声转向了晏渠和,仿佛在说“我都说了不是我吧。”

    “不过,大娘子确实欠我一声抱歉......”宋寓诗似笑非笑地看着一下子跳起来的晏青云。

    晏青云叉着腰,气势足足,“又不是我让你落水的,我欠你哪门子的道歉?”

    哪只宋寓诗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泄了气。

    “正如大夫人所言,大娘子尚未懂事,这些年也做了不少不明智的事,一桩一件,虽无大碍,可这一桩桩一件件,积少成多,也当得起大娘子的一句抱歉了吧。”

    晏渠和闻此,又严肃起来,“晏青云,这些年你又做了多少桩多少件于你妹妹有害之事?”

    热意一下烧到了晏青云的脸上,她刚要狡辩就被姜时珍拦下了。

    “都是姐妹间的玩闹,哪里谈得上有害于阿清。”说着带着笑意看向了宋寓诗,“阿清,你说是吧?”

    宋寓诗没有接话,权衡着当下撕破脸的利弊。

    谁知下一秒,晏青云一拍木椅,站了起来,气鼓鼓地走到宋寓诗的面前,拿起了她的茶杯。

    就在宋寓诗以为她要泼向自己的时候,晏青云退开两步,“这些年我是有欺负你,我向你道歉。”

    宋寓诗也没想到剧情的展开会是这样,她好奇地看向姜珍时,对方只是理了理袖子,未见因自己女儿驳了自己的面而生气。

    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这是宋寓诗当下对晏青云认识。

    见宋寓诗没有理会自己,晏青云以为她不满意自己的道歉,于是提高了音量,“对不起!”

    脸上并没有屈辱与不服气。

    宋寓诗笑着接过了茶,喝了一口,“我原谅你了,往事一笔勾销。”

    罢了,宋寓诗看向晏渠和,“父亲,我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晏渠和挥挥衣袖,“早些休息。”

    回院里的路上,若桃一直以一种惊喜的神色盯着自己,让人无法忽视。

    待她替自己褪下白狐裘后,宋寓诗才问她:“有话要说?”

    若桃点点头,立马凑到宋寓诗边上,“娘子,你今天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宋寓诗一手撑着头。

    若桃双手捧着脸,撑在桌上,“放在以前,你是不会理会大娘子的,更别说让她给你道歉了。”

    “那我之前是怎么处理这些事的?”宋寓诗有些好奇。

    若桃想了想,学着晏清之前的样子,板起脸,“你会说,那就当施舍他们了。或者是,小丑做戏,何须在意。”

    宋寓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晏清的嘴倒是有些毒。

    若桃还想说点什么,紧闭的门外便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就被重重地拍了几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晏清,你开门!”

    若桃紧张地看向宋寓诗,“大娘子不会是气不过,又来找我们麻烦吧。”

    “难不成之前我们吃过亏,去开门?”

    “那倒也是。”若桃说着去开门。

    门一开,晏青云就迫不期待地拨开若桃,坐到宋寓诗对面,自顾自倒了杯热茶,双手捧着取暖。

    “开个门都这么慢,冻死了我你能负责吗?”

    宋寓诗眉眼带笑,用着故作严肃的语气道:“大娘子所言极是,是我怠慢了。若桃,还不快拿些炭火将大娘子围上,免得大娘子这般水做的人要给冻上了。”

    若桃也配合着宋寓诗,“若桃脚下慢了,该打,这就去给大娘子拣些炭火。”

    话是这么说着,人却一动不动。

    晏青云气急,怒目圆睁地看看主仆二人,将茶盏重重放回桌上,“晏清!”

    喊了这么一声后又安静下来,皱起眉,“你不是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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