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两句，川崎莉子很快就被发现她在门口偷懒的同班同学揪着领子去换班。
临被拖走前的最后一秒，她扯着御子柴赤一的手：“最后一件事，鲛柄的人来了，小西山在满世界找你。”
“找我？”御子柴赤一迷惑道：“找我做什么？”
虽然也不至于到不熟的地步，但除去比赛之外，两人在日常生活中可从来没有联系过。
川崎显然也不清楚西山日和想做什么，她试着猜测：“可能是觉得，水下运动赢不了你，就像在陆地运动上找回场子。”
“......”
御子柴赤一立刻否定：“不是所有人都像你。”
西山日和还没那么幼稚。
川崎被说得噎了一下，反驳道：“我哪有这样？”
对此，御子柴赤一毫不留情：“会做出这种猜测，已经很幼稚了。”
“才没有，这明明是基于现实情况做出的合理猜测。”川崎竖起一根手指头，再次猜测：“或者说不定，她就是单纯想享受一下使唤你的滋味。”
只是还没等御子柴赤一回复，揪着她后领的同班同学就先狞笑一声：“你再不进去，等会儿我就使唤你一个人干整个前厅的工作。”
川崎被拉得一个踉跄，立即惨叫出声：“错了错了，我这就进去！”
说完，她又倔强地偏过脑袋：“总之你赶紧去换班啊！不许偷懒。”
御子柴赤一懒洋洋地摆摆手，只给她留下两个扬长而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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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游泳馆。
二口正站在游泳池的边边上，手上拿着一个轻飘飘的充气排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努力瞄准泳池里被人扶住的铁圈。
见他瞄了半天迟迟没有动静，一旁的镰先靖志不满地喊道：“二口你行不行啊？”
就这个准备功夫，他都能举着哑铃跑一圈400米了。
“别催啊前辈，我这不是正在为了PSP努力着吗。”
说话间，二口将球高高抛起，瞄准泳池里的铁圈中央重重扣去。手拍在充气排球上发出超级大的‘啪’一声，吸引了整个游泳馆的人的注意。
充气排球以一种十分猛烈的势头飞向铁圈，却又在即将进门的那一刻歪掉路线，重重砸在铁圈边缘。
在水下扶着铁圈的三宅陆人被这种冲击力道砸得往后飘了一段距离。
二口僵在原地，镰先身边的笹谷武仁鼓了两下掌，虚情假意道：“发得漂亮。”
被镰先赶下来的二口撅着嘴死鸭子嘴硬道：“球那么轻，难控制不也很正常。”
话音刚落，只听又是‘嘭’一声巨响，充气排球直冲冲地往铁圈飞去，三宅陆人急忙偏过头，球穿过铁圈‘啪’地砸到水里溅起水花。
“这么厉害。”三宅惊道：“你是在打什么球类运动吗？”
“我们是打排球的。”
三宅了然：“难怪。”
力气又大打得又准，奖品送出去不亏。
“这是大力出奇迹。”镰先转过头，对着二口哈哈大笑，顺带着挤了挤自己手臂上健壮的肌肉：“菜鸟，今天输给我第六回了。”
二口大胆地刺道：“前辈的肌肉那么多，小心拦网时跳不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招呼了两句，最后被终于看不下去的茂庭叫停：“好了好了，不许吵架，要吵等青根在的时候再吵。”
他心累地叹了口气：“而且我们不是来找人的吗，二口，你说青根肯定会在这，人呢？”
“肯定会来的！”二口自信满满。
他是队伍里跟青根玩得最好的那个，以他对青根的了解，那家伙肯定会来游泳馆的，“毕竟那位御子柴前辈是游泳部的嘛。”
“你们是来找御子柴的？”
这话正好被刚游到岸边的三宅听见，他有些吃惊地问。
对于外人，二口还是显得比较人模人样，他礼貌地回答：“是的，我们是来等御子柴前辈。”身边跟着的那个人。
三宅感到很惊奇：“居然还会有外人来找御子柴啊......不过她确实快来了，要来换班——”
正说着，他突然顿了一下，接着改口：“噢，来了。”
“御子柴！”
刚踏进游泳馆，御子柴赤一就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同队的，不同队的，入目皆熟人，就像是误入了什么大型团建现场。
令她意外的是，之前见过几次面的二口坚治也在，跟在几个像是他们前辈一样的人身后，见到御子柴赤一和青根之后，他立刻就咧开嘴露出一个笑脸，跟身边的前辈们说：“看吧，我就说青根肯定会到这来。”
御子柴赤一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是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莫名自豪的情绪，表情有点像之前在路边便利店见过的，买刮刮乐中了五千円的男学生。
朝他点点头当作打招呼，御子柴赤一偏头看向青根：“刚好你朋友也在，你先去找他们？”
人这么多，她已经预想到自己等一下会有多忙了。
青根也没想到自己的队友们居然会出现在这，看着不远处笑得一脸奸诈的二口坚治，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点下头。
面上看不出，但确实是不太情愿。
御子柴赤一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拎好我的食物，等下再找你拿。”
这回他点头的力度大了些。
目送青根去找他的队友，一转头，石原美结就站在泳池边上，见御子柴赤一看向她后立刻招招手：“小红，快来，我带了小蛋糕。”
她身边的小桌子上放了一个盒子，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小蛋糕，三宅陆人已经从泳池里爬起来了，现在站在她对面正捏着蛋糕享用着，身上那条花里胡哨的泳裤十分显眼。
“欢迎。”御子柴赤一走过去，先跟石原美结打了招呼，然后看向三宅：“又换泳裤了？”
之前还是青绿色的，现在变成玫红色了，上面全是花花绿绿的卡通花纹，风骚得可怕。
不过她们也早就习惯了，毕竟她们自己买的泳衣也是花花绿绿的，训练久了总要在其他地方开发新乐子。
三宅忙着吃蛋糕，腾不出嘴回话，只是随便扭了两下屁股当作回应。
接过石原美结递过来的蛋糕，御子柴赤一道了声谢，又抬头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川崎嘴里满世界找她的西山日和不在。
“西山呢？川崎刚刚跟我说她在找我？”
石原美结：“我也是刚到的，没见过她。”
听见她在问西山日和，三宅陆人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可能是想问你为什么没有接受青年队的集训邀请吧。”
御子柴赤一：“你见过她了？”
三宅点了点头，接过石原美结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谢谢——早上在校门口的时候见过，现在可能去逛其他摊位了吧，应该等下就回来了。”
“好吧，”御子柴赤一表示了解：“川崎还说她是为了使唤我才找我。”
“她是小学生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难得默契地击了个掌。
在这之后，石原才问道：“对了，刚刚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的是谁？”
她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听其他人讲话的白头发壮汉，其中一个高个子似乎是说了什么，一边笑一边狂拍他的肩膀，接着站在他另一边的黑头发矮个子男生就开始抹眼泪。
“男朋友？”
“是朋友，”御子柴赤一少见地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怎么今天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要问这个问题？”
“至少我之前以为你会是那种一辈子单身孤独终老的类型。”三宅看了看那边的男生堆，接着嘀咕了一句：“他们原来是在等他啊，那难怪要到游泳馆来。”
石原立刻转移视线到他身上：“你认识？”
“不认识，但见过，”三宅这么说着，朝御子柴赤一抬了抬下巴：“大合宿的时候，我在食堂看见过你和他一起吃早餐。”
那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御子柴的个性迟钝又不解风情，还总会无意识地避免与异性接触或者单独相处，所以当他在食堂看见御子柴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一起吃饭时真的原地震惊了好久。
想到这，三宅不死心地问：“真的只是朋友？”
御子柴赤一顿了顿，下意识地斜了一眼那头的青根高伸。只见他被他的队友们围在最中间，抿着嘴唇板着脸，眼神飘忽着，耳尖还有些隐隐泛红，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是被调侃了吗？
扫了那边一眼，她又不着痕迹地把视线移回来，重新看向面前的三宅和石原。
迎着两人的目光，她难得主动扯开一个微笑：“是朋友。”
下一秒又补上一句：“目前是。”
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我就知道。”三宅立即松了口气：“我就说我不可能会猜错。”
他在那个早晨就像变态偷窥狂一样独自观察着他们，气氛奇怪又温馨，就像是一颗种子在泥土里不断膨胀，能量涌动至今，进而蓬勃生长。
听着他的形容，御子柴赤一只感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由心底生出。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顺其自然吧。”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说完，不等两人再次开口，她就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先不说这个，我先去换衣服了，有人等着我换班呢。”
“去吧，”石原摆摆手：“等等，你也要下水吗。”
“不用，但是......”她转过身，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義’字。
“这件衣服太蠢了。”也不知道班里的人怎么想的。
挥别两人，她拎着小蛋糕一路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伊达工业的几人就在前往更衣室的那条必经路上，见御子柴赤一走进，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
停到几人面前，青根紧紧地盯着她。
还是茂庭率先开口：“你好，我是茂庭要。”
“这是镰先靖志和笹谷武仁，我们都是伊达工业二年级的学生。”
“你们好，”面对几个同级生，御子柴赤一礼貌回复道：“我是御子柴赤一，立海大二年级。”
二口也立刻接话：“前辈好。”
重新看向青根，御子柴赤一抬起手，将手中的小蛋糕盒子递给他：“拿着。”
青根立马接过，兢兢业业履行自己拎包小弟的职责。
二口眼睛一亮，跟三位前辈对视了一眼。
看吧看吧！他就说有戏！
只见女生像摸狗一样拍了拍青根的肩头，直视他变得有些亮晶晶的眼睛，说：“帮我拿着，饿了就吃，但记得给我留一半。”
青根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又见青根紧捏着盒子一副誓死守卫小蛋糕的模样，二口咧出一个揶揄的笑容，主动跟他撞了一下肩膀。
——本意是想坏心眼地调侃两句。
——接着被反弹出去一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