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姐弟起了个大早。
早上五点。
御子柴五十铃睡眼惺忪地刷完牙洗完脸，在厨房里跟打着哈欠的的姐姐四目相对。
早起的痛苦不言而喻。
御子柴赤一梦游似的闭着眼睛，机械地嚼着头一天晚上在便利店买的梅干饭团，一旁坐着的妹妹拿着早餐的妹妹已经仰着脑袋再次进入甜蜜的梦乡。
接着就被弟弟一声大吼吓醒。
两个弟弟生龙活虎，御子柴百太郎怪叫着从卫生间冲出来：“游泳池游泳池！”
“干什么......”御子柴五十铃睁开眼睛，无神地注视前方：“要我说，其实这么早起来运动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我的建议是现在大家立刻上楼换衣服继续睡觉。”
“你们怎么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御子柴清十郎嫌弃的看着自家姐姐和妹妹：“年轻就要运动！”
接着就被自家大姐凉打断，她语气凉飕飕的：“再多说一句我让你下半辈子都没办法运动。”
御子柴清十郎立刻做出一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fine，我闭嘴。”
四人围坐在餐桌上，安安静静地把早餐吃完，又收拾了一下餐桌，两个女生终于勉强从昏昏欲睡的状态里醒过来，半睁着眼睛看着家里两个活力四射的男孩。
“所以，你们是知道附近哪里有泳池吗？”御子柴赤一问。
话刚出口，她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抱歉，太久没回宫城，差点忘了。”
四个人都待过的那个俱乐部就在隔壁町，她好多年没去差点给忘记了。
御子柴清十郎摇摇手机：“嗯呃呃嗯嗯呃！”
三人：......
御子柴赤一无奈地闭上眼睛：“可以开口，说吧。”
弟弟这才开口：“我昨晚联系了内山教练，他听说我们回来了很开心。”
“特别是姐姐你，你们好久没见了吧？”
提到内山教练，御子柴赤一还在脑中思考了一下这人是谁，而后很快就想起来是俱乐部的老教练。
“欸，好像是快八年没见了。”她感叹道。
弟弟问：“他说开门时间还是跟之前一样，那我们几点出门？”
“五点半把，去搭电车，到那应该就六点了。”
“行！”御子柴清十郎拉着弟弟妹妹弹起来：“那我们现在去拿装备！”
看着弟弟风风火火地跑上楼，御子柴赤一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额头。
在某些时候，身边有个精力旺盛的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
夏天的早上六点已经有晨光洒下，还没走到达游泳馆门口，他们就看见结伴进去了好几个老人。
“好早啊他们。”御子柴百太郎用手充当望远镜观察着这个两年没踏足的游泳馆：“我还以为只有露天泳池的清晨才有这么多人。”
“毕竟我们之前都是下午放学了才来的。”
接着御子柴五十铃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很快就发现姐姐已经抬脚往前走了，于是她赶忙拉住弟弟：“走吧走吧，有话等下说，先进去了。”
游泳馆内没什么年轻人，标准泳池一般不开放，只有普通的热身池里面有几个上了年纪的阿婶阿伯在划水锻炼。
内山教练早早就到场了，在见到结伴进来的四个人后惊喜地迎了上来。
“刷新记录了，这回来了四个御子柴！”
说罢，他用浮板拍了拍御子柴赤一的肩膀：“好久不见啊赤一。”
“好久不见，内山教练。”御子柴赤一恭敬地说。
作为她在游泳这一块的启蒙老师，她对于内山教练一直都特别尊敬。
内山教练摆摆手：“你这家伙都这么多年没来看过我，就别搞这些虚的了。”
“来吧，”他把浮板一递，朝四姐弟说：“让我看看你们成长到哪一步了。”
......
“打腿8个50，游到中间不许减速。”
“打累了也不许用小腿打，有个屁用，动大腿。”
“顶腰，腰，没腰吗？”
“再打快点......”
整整两个小时，御子柴赤一都没有下水，揪着自家三个弟弟妹妹疯狂训练，动作一变形就浮板打屁股伺候，给他们几个训得苦不堪言。
又是一套8个50米打腿下来，御子柴清十郎扒在岸边像条死狗一样：“老姐，你不会，把我们，当成，你社团里的，队员了吧。”
有这么折磨人的吗？
“想当我的队员吗？”御子柴赤一咧开一个笑容，看得御子柴清十郎心里毛毛的：“当我的队员就不是游这种轻松的基础训练了，要不要试试？”
御子柴清十郎吓得瞬间往后一仰摔回水里：“不必不必，这样挺好的。”
好好的假期，他才不想在泳池里变成一条死狗。
最小的弟弟妹妹几乎同时到达，因为小孩子乳酸堆积少，所以他们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累的样子。
甚至，御子柴百太郎还抽空嘲笑了一番自家哥哥：“居然累成这样，好丢人！”
“滚，我再累你也游不过我。”
“可是你弟弟妹妹还没发育呢.....哦抱歉，你好像也还没发育。”
毫不犹豫地戳中弟弟的痛点之后，御子柴赤一又一脸真诚（？）地道了歉，气得御子柴清十郎就想扑上来跟她拼命。
她对弟弟的愤怒视若无睹，用浮板敲了敲御子柴百太郎的肩膀：“你，等会夹板划仰泳手。”
御子柴百太郎：？
“不是！姐！我会喝水的！”
“那就喝点，没喝过是不是？”
弟弟不服地揪住板子：“内山教练不是说要看‘我们’成长到哪一步了吗？！”
‘我们！’！不是‘你们仨’！你怎么能抛弃组织？！
只是一旁的内山教练笑得幸灾乐祸：“赤一的成长，我多看几场锦标赛和全国大赛就行了。”
“我也参加了！”御子柴清十郎举着手着急忙慌地说。
“什么时候成为区域冠军我什么时候放过你。”
御子柴清十郎：......
“两年前的失败，就不要拿出来让我再丢脸一次了好吗？”
被小自己两岁的后辈打败，他也很丢脸好不好！
看着这边热热闹闹地训练，内山教练笑着重新退回热身池。
有趴在岸边的熟人好奇地问：“里面是什么包场的人吗？”
内山教练摇摇头，自豪地说：“都是我以前的学生！”
现在都在这项运动里发光发热呢！
***
御子柴赤一在最后一个小时下水游了个两千米，等到四人终于从游泳馆里出来时，时间已经接近早上九点半点了。
早上因为要运动，所以只是吃了个小半饱，而且因为怕游到一半在池子里吐奶，大家都没喝敢喝牛奶，早餐摄入的那点能量游两圈就消耗殆尽了。
于是四姐弟又去了一趟便利店，等吹着空调在店里吃完早餐后，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了。
太阳很大，几人慢悠悠地往电车站的方向走去，直到路过一个公交站看见站牌时，他们才发现，这附近居然有个学校。
“等等，这个学校名字，”御子柴五十铃猛地转头看向学校大门：“这不是昨天那个没有眉毛的大个子说的那个学校吗？”
御子柴清十郎立马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怎么看着他怪怪的，原来是因为没有眉毛吗？！”
御子柴百太郎踮着脚看了看只有保安的正门：“现在才十点，里面是不是在上课？”
转了几个角度后，他发现教学楼前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不禁有些好奇：“我想进去看看。”
御子柴赤一揪住他的领子，有些无奈：“行行好，你自己没学校是不是？不然现在就回去销假？”
“诶！不要不要！”弟弟嚷嚷着：“好不容易有假期，我才不想那么快回去上课。”
这样说着，他努力从姐姐的手里挣脱出来：“不去就不去嘛，居然吓唬我......不理你了！”
这样说着，他拉着哥哥就往前面快步走，留下两个姐姐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御子柴赤一对于弟弟妹妹们过分闹腾这个毛病十分头疼，每次出门大部分精力都要放在让他们身上，注意不要让他们闯祸，久而久之她都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了。
还是训练得太少了，下次直接让他们游三千收尾，折磨死他们。
绕着学校拐弯，听见学校里逐渐热闹的动静之后，他们这才发现围栏的另一边居然是学校操场，此时上体育课的人正热火朝天地进行室外活动。
“青根，这边！”
一个熟悉的称呼瞬间将御子柴赤一的注意力拉过去，头一转，只见篮球场上，一群身高参差不齐的男生正在进行篮球活动。
眼熟的白发高个子将球传给另一个棕色头发的高个子，那人带球过人躲过防守，却在刚踏进三分线时被断，对手带着球三两下躲过防守顺利来到篮筐下，起跳投篮——
接着被接近一米九的青根一巴掌盖掉。
“好过分这个身高。”御子柴清十郎倒吸一口凉气。
他如今还没发育，完全不能理解怎么同样是十五岁，对方却能窜到样恐怖的高度，这个身高这个体型，只要再有些运动天赋，在好多体育项目里面都能盖人一头。
他挥了挥手，看了手臂上还不是很够看的肌肉：“我也想长那么高。”
御子柴赤一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是测过了吗，你以后保底应该有一米八五，现在先练好技术和体力。”
说话间，几人抬脚就准备继续往前走，结果不知道是不是红色的头发太过扎眼，在太阳底下引人注目，篮球场上的白发男生居然脑袋一转，把视线移到了栏杆这边，跟还没来得及将目光收回来的御子柴赤一撞到了一起。
紧接着他就肉眼可见地愣住了。
御子柴赤一穿着一件纯白色的T恤，因为刚游了泳的缘故，以往都高高扎在脑袋上的红色长卷发如今正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原本就好看得脸被大面积的红发衬得更加白皙。
意外跟人对上眼，她有点惊讶，但倒是没有一点偷看被抓包的尴尬。
反正挺熟的，打个招呼显得礼貌点。
这样想着，她随手将嘴里的棒棒糖扯出，朝那边挥了挥手。
【早——上——好——】
那边读懂她口型的青根高伸瞬间绷起一个严肃的表情，又一次盖掉对手的扣篮后原地立正，认真地朝那边鞠了一躬：
【早上好！】
对手：？
神经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