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

    萧庭烨下楼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两个人一个人伸着还滴着雪水的爪子,一个人领口湿透却仍嘴角上扬,深情对视着,整个画面和谐中透露着一丝诡异。

    萧庭烨:……?

    萧庭烨饶有兴趣地探过头,好奇:“你们在玩什么?”

    秦特助率先回神,一秒恢复严肃表情,淡定地整理了下湿透的衣领:“这位就是何小姐吧?”

    他微微颔额,一脸平静道:“您好,我是萧总的特别助理秦运,您叫我秦特助就行。”

    “啊……你好你好。”何知鸢被对方变脸速度惊的一愣一愣的,她歉意的看着对方衣领,“真不好意思啊,秦特助,我以为是我哥。”

    “没事,”秦运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那萧总,何小姐,我先走了。”

    两人目送秦运离开,在门关上前的那一刻,何知鸢听到外面的人嘶了一声,嘟嘟囔囔地吐槽天冷。

    “……”何知鸢扭头一言难尽地看向她亲哥。

    萧庭烨以为她在疑惑秦运:“秦特助对自己要求严格,自身包袱重,不过做事细致认真,还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不是,我想知道的是……”何知鸢表情复杂地指着他哥的西服配大花裤衩,满脸震惊,“你大晚上的在家怎么穿成这样?!”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萧庭烨嫌弃地侧身躲过何知鸢沾满雪水的手,“还不是因为公司在国内还没扎好根,事儿一堆,大晚上的还得开会。”

    “那你这个金丝眼镜怎么回事?你不是不近视吗?”

    “这是平面镜,你不觉得……”萧庭烨扶了下眼镜,声音突然压低,“这样更有霸总气息么?我看你们小姑娘都这么说的。”

    “……”何知鸢被突如其来的气泡音雷的一个激灵。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萧庭烨要恋爱了的错觉。

    但她也懒得搭理萧庭烨的事,兀自脱下外套,拉着行李箱就要回自己房间。

    转身时,却不知怎的,突然想到刚刚搭车时遇见的那个男人。

    旁边萧庭烨还在嘟嘟囔囔吐槽着公司事务繁忙,何知鸢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想起那双凌厉的眉眼,清冷的浅琥珀色如宝石般的眼眸。

    拥有那样剔透的眼睛,戴上金丝眼镜……会是什么样呢?

    “欸,你说怎么样?”

    肩膀被萧庭烨突然拍了一下,何知鸢一惊:“性感死了啊……”

    “啊?啥性感??”

    “……”

    “我说的是,”何知鸢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没听清你刚才在说什么。”

    “……你刚有说这么多字么。”萧庭烨嫌弃皱了皱眉,下一秒又切换成一副亲热的表情:“我说,妹妹啊,你刚回国还没找到工作吧,来哥哥单位实习怎么样?哥哥给你发工资。”

    她看着萧庭烨表情一秒从嫌弃切换到相亲相爱一家人,只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熟悉。

    何知鸢语塞:“我亲爱的哥哥,你是不是缺少打工人了。”

    萧庭烨被说中,目光微移。

    说来有趣,这两人虽是亲兄妹,平时却是都是直呼其名,只有在互相坑人或者做了什么亏心事时才哥哥妹妹的相称。

    所以在萧庭烨开口的那一刹那,何知鸢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哥你就放弃吧,我就算做社畜也不会去被你压榨的。”何知鸢吐了吐舌,“况且我已经拿到offer了,下周就入职了。”

    “萧总,你可来晚了哟。”

    “行吧,那还真是可惜。”萧庭烨笑笑,不多问也不好奇。

    何知鸢从小就很聪明很有主意,他也相信她的选择与能力,无论去哪个公司都能有一番作为。而他现在虽然确实缺少珠宝行业的人才,但他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干涉何知鸢的选择。

    毕竟作为一个拒绝继承父亲公司,选择自己闯荡的人,萧庭烨在一定程度上其实也理解何知鸢的想法。

    理解个屁。之后的萧庭烨如是说。

    此刻的萧庭烨还不知道,不久后的他会多么后悔当初没有问清楚,何知鸢到底去的哪个公司。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此刻的他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明天有个拍卖会,听说挑选的拍卖品都挺不错的,你替我去一下?”

    何知鸢瞬间燃起兴趣:“有什么?”

    “唔,我看下……”萧庭烨翻着介绍页,“一些首饰,还有几块玉石翡翠,之前你一直想要的欧泊也有。”

    他指给何知鸢看:“还有个品质极佳的澳洲黑欧泊。”

    何知鸢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虽然时常社恐,但在珠宝方面一向有着巨大的热情,顿时摩拳擦掌。

    邀请函以黑色打底,周围印着银色的花边,简约又不失大方。中间用烫金刻着花体字,下面是用钢笔写上去的邀请人姓名,旁边标着一个金色的VIP标志。

    何知鸢看着上面写的龙飞凤舞的“萧庭烨”三个字,眉头紧蹙:“我用你的名字去?”

    “嗯,”萧庭烨坦然道,“VIP有专座,看拍卖品会更清晰。”

    其实拍卖会里的人情世故也并不比商圈少,有VIP和萧庭烨的名字撑着,在拍卖过程中能给她省掉不少麻烦。

    不过何知鸢在人际交往方面一向单纯迟钝,他也就没多说。

    “要不是这段时间公司里有个重要项目忙得我不能离身,我也就去了。”萧庭烨有些惋惜,转身向何知鸢叮嘱,“记着啊,有好的一定要拍回来,别手软给流到对家去了。”

    尤其是别给流到潇翡那去了。萧庭烨心想。

    *

    法国和中国的时间差了六个多小时,何知鸢还没有调整过来,半夜醒了好几次,快天亮了才又迷迷糊糊的睡着。她的身体一向比较虚弱,倒时差的疲惫再加上昨天淋的雪,导致她今早一起来,便不出意外的发现自己感冒了。

    化妆的时候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导致眼线画歪了好几次,最后干脆放弃,直接素颜下了楼。

    萧庭烨已经去公司了。家政阿姨一大早便来了别墅,正在打扫着卫生。看见何知鸢下来,她慌忙转身将保温着的早餐从厨房端出,在桌子上摆好。

    何知鸢道了谢,说话间带着丝感冒特有的鼻音。

    早餐是香蕉牛奶燕麦粥、火腿葱香鸡蛋饼、酸奶松饼和薄荷全麦脆吨吨,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奶香以及饼干浓郁的喷香味。

    然而何知鸢却因为生病没什么胃口,她脑袋昏昏的,味觉也有减退,只草草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淮城冬季的风一向凌厉,考虑到自己脆弱的鼻子,何知鸢戴上了个保暖口罩,又用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出了门。

    外面的雪下了一夜还未停,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草尖上霜雪凝结,在寒风中摇曳着。不远处停着的黑色布加迪身上已然覆盖上了一层薄雪,显然已经等待了一段时间。

    昨天萧庭烨将邀请函给她后,考虑到何知鸢刚回国,还没来得及将国外的驾驶证办理转到本国,不能开车上路,萧庭烨便安排了秦运来送她。

    即使何知鸢还沉浸于昨日的社死之中万般排斥,可最近天气不好,打车什么的又实在不方便,最后也只好这样。

    “真是麻烦你了,秦特助。”

    “何小姐客气了。”秦特助帮何知鸢关上门,绕到驾驶座上来,笑了笑,“我还想谢谢您呢,陪着您可比在萧总旁边轻松多了,简直就是带薪放假。”

    何知鸢被逗乐了,一开始的局促也消散了不少,就着这个话题和秦运闲聊了几句社畜的日常,最后也不忘吐槽了一波萧庭烨。

    “真是可恶的资本家啊……”

    华煜公司最高层的办公室内,资本家萧庭烨先生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抽了几张纸,细长的眼睛眯起,小小的眼中浮现出大大的困惑:“最近怎么老打喷嚏……感冒了?”

    *

    汽车载着何知鸢缓缓驶入南桥区,窗外的景色从一个个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逐渐转变到充满烟火味的房屋。

    南桥区这边多是文娱类的建筑和一些老房子,设计风格迥异而简约,通过一个个几何线条勾勒出高雅感,和充满科技感前卫感的盛淮区形成极大反差。

    拍卖行坐落于淮城的南桥区北侧,离珠宝展览馆、艺术中心等都很近。

    建筑物采取弧形设计,优美的曲线创造出根本更多的空间感,让人觉得宽敞明亮,充满着活力和艺术感。

    何知鸢跟着接待员从VIP通道进入,穿过宽敞而冷清的长走廊到拍卖大厅。

    一条条长长的轨道灯将天地照的开阔敞亮,中央的筒灯和射灯打在台上,形成一束束耀眼光束。

    VIP专座在最前面,相互间相距较远,给足了人隐私感。位置比普通座位也更宽阔舒适,旁边放着一些茶酒饮品。

    这一块区域便是今晚拍卖会的消费主场。

    何知鸢按位置落座,正打算解开围巾,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在旁边的秦特助眼明手快的给何知鸢倒了杯茶。

    何知鸢谢过,抿了几口,想了想又把围巾围了回去。

    不一会儿,拍卖会便正式开始。随着几件物品的展出,气氛逐渐被炒热。竞相的叫价声伴着时不时的落槌声充斥着整个大厅。

    何知鸢在珠宝方面一向兴致很高,她目不转睛盯着展示台,也跟着叫了几次价,拍下了一颗缅甸星光蓝宝石和一对亮琥珀色巴伐利亚锰铝榴石。

    又一颗蓝钻被端上展示台,在拍卖师简短的介绍后,何知鸢举了举牌:“二百万。”

    后边有人紧跟着:“四百万!”

    “八百万!”

    ……

    “一千四百万!”

    闻言,正准备举牌子的何知鸢放下了手。

    这场拍卖会的加价规则是“250模式”,这意味着她再加价就是一千六百万,这远远超过了这颗钻本身的价格,没必要。

    况且这颗蓝钻对她还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何知鸢向后倾斜,舒舒服服的靠回椅背上,又拿起了一旁的拍卖品资料。

    身后的竞价声还没有停,价格已经炒到了四千万。何知鸢听着身后的叫价声,百无聊赖的查阅着后面的物品。

    “舒鹤,可终于把你盼来了。”

    身后有人经过,影子从何知鸢的身上掠过。

    何知鸢不甚在意的一边翻着资料,一边伸手去拿茶杯,视线在最后的那块澳洲黑欧泊上停留。

    “公司临时有事,况且前面也没有我想要的。”

    另一人答道,嗓音低沉性感,听着有几分熟悉。

    何知鸢正要拿茶杯的手一顿,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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