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

    空气隐动,“嗖嗖嗖”三声,文和妃与文惜妃相继倒地,脑袋磕在地上发出“砰砰”两声脆响,捏着手里的石子,李萌曜连忙往床边不着痕迹地挪了挪,找准了位置后,徐徐倒下。

    头靠在柔软的褥子上时,皇帝松了口气,要为了引蛇出洞把脑袋磕出个好歹那是得不偿失!

    真不愧是干坏事的混蛋,拿他们卖钱,却是半点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或许,还筹谋着故意把他们磕傻,好任人宰割?

    隐隐绰绰的视野里,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进入屋里,粗鲁的把地上的人往肩上一甩,扛起来就走。

    两人一人一个,至于床上“人事不省”的皇帝,半个眼神都没给一个!

    “快,趁那些和尚做早课,赶紧把这俩货运出去!”

    皇帝:俩?这是没把她算进去呐!

    本来没晕,这一气,她直接站了起来!

    不站不行,他们就没打算带她。

    “两位留步。”

    这一叫,两个正要离开的男人就停下来了,僵硬地转过身,看见“醒”来的皇帝,两双眼睛瞪得跟见了鬼似的。

    “你……”

    “你们要把我兄弟弄哪去?”李萌曜先发制人。

    两男在初时的震惊过后,骤然回神,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一个石子直往李萌曜命门来。

    这样的小把戏,李萌曜向来不放在眼里,只微微侧身便躲了过去。

    “在佛门之地使这般鬼蜮伎俩,不怕神佛怪罪?”说着李萌曜反手扔过去两颗石,两人便呆呆地站着,跟两座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皇帝出手之快让他们完全来不及反应,而身子不能动,肩上扛着的人却也没倒,更见皇帝武技高超。

    叫双双受制于人的两男不由惊慌。

    “唔唔……”

    解了二人的哑穴,李萌曜淡淡道:“说吧,要把他们带去哪里?”

    其中的高个子压低了声音道:“我们是带他们去剃度。”

    “对对。”他身边的矮个子连连附和。

    “不是超度?”

    “郎君说的什么话?”两男额头上不由冒起了汗。

    为行事方便,李萌曜昨日回来就问方丈要了一袭僧袍,今日一早就穿在了身上,言行举止刻意比照着男人,除了脑袋上束起的头发,此时的她,看着与一般僧人无异。

    “我们真的是送你兄弟去大殿剃度的,至于为何打晕,郎君有所不知,如他们这般心思敏感之人,向来落发少不得一番伤怀,与其哭哭啼啼地承受与世俗了断的煎熬,不如一觉醒来,接受无法逆转的定局。”

    “唔,还挺贴心。”

    “不敢当不敢当,我们俩擅作主张,郎君不怪罪就好。”

    李萌曜挑眉,“那为何不带我?”

    “呃,这……郎君穿了僧衣却未剃发,可见是打定了主意要带发修行,我们怎好强人所难。”

    “唔,不好强人所难,那你们怎知他们不是这样想?”

    “这……”两男支支吾吾,“是,是我们考虑不周。”

    “考虑不周?”皇帝缓缓踱步,慢慢逼近二人,“我想不明白,我一个带发修行的和尚,你们把我打晕做什么?”

    “我们……”

    二人含糊其辞,皇帝一言不发,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大概威势太盛,两人越往后,脸越苍白,跟战后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敌军一个模样,看得李萌曜不喜。

    晦气!

    “怎么不说了?”李萌曜冷笑一声,“只怕是想要我兄弟几人的命。”

    “不!”

    “哎,”李萌曜蹙眉,脸上涌起淡淡的忧愁,“死了便死了,我们贱命一条,怎么死都无所谓,只是……”她郁闷地看向两男,“真是不甘心,怎么死在两个男人的手里?”

    高个子一脸惊疑,“难道你们还想死在女人的手里?”

    皇帝故作难过,“我们男人命贱,本来就是为女人而生,如今被妻主嫌恶休弃,已是无家可归,出家为僧也是被逼无奈,但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每每想起与妻主在一起的美妙滋味,我越发觉得我如今过得连狗不如!”

    “……”

    “你们不知道!”皇帝快速地抢过话头,“你们不知道我们有多难熬,二位兄弟想来还未出嫁,未经人事便不知开了荤又被迫吃素是一件多么让人痛苦的事情。”

    “……”

    “我们仨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每每与妻主亲近总是难以自持,只把十八般武艺都使了出来,奈何妻主娇弱,骂我们索求无度,不把女人当人看。”

    “……”

    “而她只把我们当畜生看。”

    “这日子还真是一天都没法过。”矮个子听了,忍不住同情。

    皇帝苦笑,“寺中清苦,我一天天数着日子过,过得久了,我都快疯了,想着哪怕被女人骂上一句都好,但寺里都是僧人,少有几个女客也都是温和敦厚之人,凶悍泼辣的,我是一个都碰不上,哎,我真希望妻主能来这寺庙看我一眼,哪怕像从前那样抽我几鞭子也好啊。”

    高个子一脸复杂,“你希望被女人骂,被女人打,甚至不介意死在女人手里?”

    李萌曜一脸期待,“那是男人的福气。”

    矮个子一激动,忍不住大喊:“我给你这福气你要不要?”

    “什么?”李萌曜眨眨眼。

    “有个好地方,女人就爱去那儿找男人。”

    皇帝装的一脸惊喜,“真的?”

    矮个儿一脸神秘,“像你兄弟他们俩,估计片刻都不能休息。”

    李萌曜:……

    “有你这天仙似的俩兄弟衬着,你应该能经常休息。”

    ……

    “不过你也用不着羡慕,至少你想要的都能实现。”矮个儿一本正经道:“在男人堆里,你除了头发浓密些,姿色实属一般,少不得挨骂,遇上有特殊癖好的女客,还会用鞭子抽,若是玩的太过火,就会死得很难看。”说到最后,矮个儿一脸揶揄。

    皇帝愣了愣,面有难色,似在做艰难的抉择。

    正当那二人以为有戏的时候,皇帝又摇头,“我只要我妻主!”

    做戏要做全,理国的男人对妻主忠贞不渝,若轻易就变心,枉顾理国根深蒂固的女尊男卑的传统,难保不会惹人怀疑。

    果然,两人听罢,一开始并不惊讶,有种早知她会如此的淡定,还在暗中自以为隐晦地互相递了几个眼神,见皇帝一脸坚定迟迟不见犹豫,方才露出些急色。

    “你怎么那么死心眼?”矮个儿着急道:“我问你,是有一个女人好,还是无数个女人好?”

    皇帝掷地有声:“一个!”

    “你!”矮个儿没好气,“一个女人你看不腻啊?”

    “为何要腻?”李萌曜一脸理所当然加庆幸,“能嫁出去就不错了。”

    矮个儿恨铁不成钢,“你就从来没想过换一种生活方式?”

    皇帝一脸正色,“我怕得病。”

    矮个儿都糊涂了,“你刚刚还说你连死都不怕。”

    李萌曜:“就怕得脏病。”

    ……

    高个儿沉默半天,突然道:“你要活计实在好,女客会给你赏钱。”

    “给我赏钱,到底谁赏谁啊?”皇帝装作很诧异的样子,“女人愿意亲近男人不是对男人的恩赐吗?我往往得把挣来的钱都交给妻主,才能换来她对我的一瞥,赶上心情好的时候,才让我亲近一回。”

    ……

    矮个儿忍了忍没忍住,大吼道:“你是生意人!”

    “生意人?”

    “对啊!你已经脱离了你妻主,便不要再想她,现在的你是一个全新的你,是一个逃离苦海即将走上新征程的你,咱们做生意的,从客人手里获得银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

    “别可是了!”矮个儿不耐。

    “可……”

    矮个儿耐心告罄,“可你……”

    “咱还被人定着。”他身旁的高个儿小声地提醒。

    ……

    可他娘的生的什么玩意儿?

    又坏又傻。

    李萌曜耳力极好,听了高个儿的话,忍不住在心里笑,但面上装的很是正经,她一本正经又坦然地望着俩男,好奇地问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

    “就是卖……”回答声戛然而止。

    高个儿撇了撇嘴,“甭管做什么生意,有了银子便能治病。”

    李萌曜一时没反应过来,听了这话只觉得气愤,“你才有病!”

    “不是你说怕得病的吗?”男人皱眉。

    ……

    真是脑子有病!

    一个男人舍弃了身子和颜面,就为了往医馆里送银票?

    矮个儿还在一旁继续利诱:“那地方女客很多,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李萌曜心里鄙夷,面上装作无知,“我还能挑?”

    男人脸色一僵,“我的意思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客人都有。”

    李萌曜点点头,“你说的对,林子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俩男:……

    怎么觉得像在说他们呢?

    “好了,你们还没告诉我,那地方在哪儿?”

    矮个儿嘿嘿一笑,“你以为我们要把你兄弟带哪儿去?”

    李萌曜在心里冷哼,面上顺着他的话问:“难道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巧了不是!”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走。”皇帝说话的同时解开他们身上的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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