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时速

    “不过你只需要记得,不要对我妻主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是你妄想不了的人,因为她一定不会看上你,我也一定不会让她看上你。”

    衙役:“……我从来就没妄想过师爷,要嫁师爷的是县太爷!”

    俩妃:!!!

    “你说那狗官?”

    衙役:……嗯嗯。

    “这里有马厩,你们一人选匹马。”皇帝高声道。

    武墨妃根本没听到,他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出不来。

    “就那头猪也敢肖想我妻主,真是好大的脸!”

    衙役:县太爷确实脸大。

    “偌大一个府衙,连一匹马都没有,害得我们还得到街上现找,都混到这般地步了,还敢觊觎我妻主,当我们是死人?!”

    “我若是他,早撒泡尿臭死自己算了”

    “我若是他,早抽死自己了!”

    “我若是他,早把脑袋砍了,省得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我若是他,早去阎王殿,自请下地狱了。”

    “我若是他,只求投个猪胎,省得干不了人事,净瞎想。”

    皇帝:……

    很好,把狗官的余生安排得明明白白。

    可她叫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还不上马!”

    觅乐山不远,骑马半个时辰便至,看着眼前山清水秀的景致,李萌曜内心沉重,这样一个人杰地灵的宝地竟然藏着一个那么邪恶的地方。

    考虑到山上村民的人身安全,李萌曜在要进衙役家时,让衙役把村民集中起来。

    衙役拍了拍胸脯。

    李萌曜跑进屋里,并用内力封住耳朵。

    俩妃还一无所觉。

    “嗷呜……”

    震耳欲聋的吼声在山间响起,惊起此起彼伏的鸟鸣声,地上的尘被震得许久落不下去,爬墙的壁虎齐刷刷地往下掉,没一个沾得住。

    皇帝早有预料,及时防备未受波及,山民更是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唯独刚上山的俩妃,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冷不丁闻得这串绵延不断的轰鸣,惊得一个飞树上,一个跳屋顶。

    他们在战场上,战鼓擂起,嘶吼杀敌的时候,都没这么大动静。

    俩妃不约而同地想起文敏妃,要是那夜这位在他宫外叫,他这辈子大概就完了。

    大意了,还以为这是个嗓门稍大点的废物呢,谁知能大到这般地步,要是他们也有这般功力……

    陛下对不起他们的每一夜,站在外面一吼,嘿嘿!

    “你们家有什么好吃的?”

    “快拿出来,我男人昨日没在家,我都饿了快一天了!”

    “那赶紧再找一个呗!”

    “哪那么好找?山上的男人都嫁了人,找山下的,我才说一句,人就趴下了。”

    俩妃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底的惊疑。

    怎么一山都是大嗓门?

    “各位姨姨婶婶,今日叫大家来不是因为有好吃的,是因为我们上头有吩咐。”

    “上头?”众人七嘴八舌,“什么上头?”

    “就那狗官?”

    “他盯上咱这山了?”

    “咱山上有矿?”

    “有你爹!”

    “狗官,我诅咒他将来嫁不出去!”

    “不用诅咒,他都成大龄剩男了!”

    ……

    大嗓门急叫:“不是不是,乡亲们误会了,今日把大家集中起来,不是县太爷的主意,是师爷的主意!”

    “师爷?”

    李萌曜徐徐从屋里走出。

    大嗓门指着她,向众人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新上任的师爷!”

    众人议论纷纷,“怎么是个女人?”

    “女人辅佐那狗官?”

    之前那个说饿了的女人忍不住跳出来,气愤道:“你好好一个女子,看着人五人六的,怎么能屈居于一个狗男人的座下,作为女人,我看不起你!”

    衙役急了,师爷可是县太爷都得罪不起的,更何况如今她身边还有那凶神双煞。

    “放你爹的狗屁!”

    武墨妃顾不得女人的大嗓门,从屋顶上大骂着落下。

    女人星星眼,“哇,这郎君从天而降,还没趴倒,是我的菜。”

    武墨妃:……

    “啊呸!我看得上你个乡野村妇?”

    女人一脸沉醉,“有气性有血性,嗯,我喜欢。”

    武墨妃:……

    李萌曜:喜欢你就拿去吧。

    “各位父老乡亲。”她正色道:“我此番前来是有要事,与县令并不相干。”

    女人从陶醉中醒来,“要事?什么要事,我看你是来找事!”

    武靖妃忍无可忍,从树上飞下。

    “什么找事?你再滋事,我叫你逝世!”

    女人眼睛一亮,“有胆识,有魄力,我好爱。”

    武靖妃:……好恶心。

    “我是有主的人了!”他大吼。

    女人一痿,有主了?

    谁稀罕个被用过的男人!

    “我还是娶前一个好了。”

    武墨妃咬牙,“老子也有主!”

    女人大惊,“都有主了?”

    “我就是他们的主。”李萌曜适时地说道,语调平淡,透着漫不经心的闲适感。

    女人嘴一撅,不服气,正要开口。

    “别急着否定我,我若不安好心,又怎能让你心仪的男人心甘情愿地跟随?”

    女人:……

    “请相信你的眼光。”

    女人咬唇,“你到底有什么事?”

    皇帝不看她,只问站在身边的大嗓门,“看清了吗,人是否都齐了?”

    男人看着她,表情纠结,皇帝皱眉,帝王气势迸出,“说!”

    男人支支吾吾:“除了我奶……”

    “龟孙子!”

    声远却不弱。

    大嗓门一喜,洪亮地说道:“都到了!”

    李萌曜蹙眉,若这山中有歹人,不可能不拿一个下手吧?

    怕打草惊蛇?

    还是这些人就是歹徒?

    一部分是还是全部都是?

    “喂,问你呢!你来我们这儿有什么事儿?若是正事,作何带着他们俩来勾引人?”

    皇帝:若他们中有人是歹徒,那这位必定是,且专取男人的肾!

    “听说你们住在这山上,对这座山应该很熟悉才对。”

    女人不耐,“这不废话么?谁不认得自己家啊,何况我们世世代代都在山上,哪片叶子底下藏了几只蚂蚁,我都能给你说出来!”

    李萌曜眯眼,“那近来,你们在山上可见有生人出现?”

    女人努努嘴,“就你们仨。”

    众人附和。

    叫这众人信誓旦旦,皇帝眉头紧蹙。

    “哎呀,我的乖孙呐,谁把你的脸挠成这样了?”

    老太焦急的大叫吸引了皇帝的视线,经过一夜的缓和,男人脸上和脖子上的抓伤都好了不少,不凑近了看几乎看不到。

    瞥了一眼她就转过头,继续问:“你们在山上放牛放羊的时候,有没有……”

    “龟孙子呐!你是不是招惹哪个女人了?你现在不洁身自爱,将来都嫁不出去!不说将来了,要被人揭发了,你都得去坐牢,好在那县令是狗官……”

    皇帝很郁闷。

    一个老太怎么还有恁大的嗓门?

    都把她的声音盖过去了。

    “哎哟,怎么脖子上也让人挠了?都挠到……咦,怎么你领子里有个纸条?”

    终于歇着了,皇帝继续道:“请问各位……”

    “隔壁已被杀?”

    皇帝:……

    这奶孙俩怎么回事?

    老的不让她说话,小的也不让!

    等等!

    她急忙回头,“你说谁被杀了?”

    一时间,人群躁动起来。

    大嗓门还愣着,听到这一问,傻乎乎地回道:“隔壁。”

    李萌曜还没来得及细问,他身边站着的老太已经大叫着跑进屋里去了。

    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地喊:“大老头、二老头、三……哦我没娶那么多……不是!”老太如疾风一般地跑出来,质问自个儿孙子:“我老头子们都死了,你胡说什么呢?”

    皇帝:“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

    “我给你捋捋,你今晨穿好衣裳后,谁动过你?”

    “没谁啊,不是,我今早没穿衣裳。”

    “什么?”

    “素日我懒得脱衣,都是倒床就睡。”

    “那……等等!”李萌曜眼睛一眯,“谁挠了你?”

    “就是不愿来府衙接受询问,还大吼着轰我们走的那个啊!”

    “他隔壁是谁?”

    “他隔壁是愿意接受询问,并给你提供了觅乐山这个线索的人啊!”

    李萌曜气极,“我们被骗了,什么觅乐山,他这是声东击西呢!”

    大嗓门不解,“什么意思?”

    “一个活着,一个‘死了’,活着的人没来府衙,‘死了’的反而来了,说明‘死了’却来了的那个是被他人顶替的!活着的不来,还大声地叫唤,正是叫给他隔壁的那人听的!”

    衙役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只敢暗中传递消息,告诉我们他的隔壁就是幕后黑手!”

    衙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说不定歹徒已经连夜转移了!”李萌曜严肃地说道。

    胖官一行要么一无所获,到了的时候人去楼空,要么半路上遇着,短兵相接,不知谁死谁活。

    歹徒那般奸滑,那些捕快只怕不是对方的对手。

    “上马,速去望魂山!”

    这一次,没有大嗓门的拖延,皇帝与二妃坐上马眨眼便消失于人前。

    大嗓门:他们骑马好厉害啊!

    望魂山

    与李萌曜想得不一样,歹徒并没有逃。

    他们还在原地,且又抓了一个新人。

    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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