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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尧山灵气足,这里聚集了许多修行的妖,大家一心想历劫飞升,可历劫不成便要了性命,更不要提飞升了。如果有只天狐,通天晓天意,也许历劫飞升便有可能。

    曾有位历经天狐繁荣道门长者留书,书中言道天狐最繁荣的百年,有百位修行者或妖历劫飞升,自天狐一族凋零,百年飞升者,不过几位而已。由此便知有天狐相助,对修行者会有多大的帮助。

    凫修抱着小狐,灿星跌落进他眼里,天狐诺诺蹭承诺,只要他守着小狐百年,每日以灵气滋养,百年后小狐苏醒,便可助他飞升。

    信不信的并不重要,让生活有点期盼,才是最最要紧的。

    夜半,月朗星稀,树窝前,黎澈缓缓转醒,疼痛让他紧紧蜷缩成一团。

    今夜是圆月之夜,也是他妖力勃发的日子。

    蓬勃的妖力,四处流窜,四肢百骸都要炸开一般,他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夜如此漫长,凫修本已迷迷糊糊睡下,忽觉得有冰冰凉凉,滑滑腻腻东西钻进衣衫,身为一只猫,身为一只怕水的猫,凫修意识瞬时清醒,顺手进衣领抓出一只青蛇,大妖已经在暴走边缘,抓蛇的手都抖了。

    谁知青蛇如此厚脸皮没眼色,没羞没臊地顺势缠住凫修的手臂磨蹭,凫修心中暴怒,他表面看着不羁,然而毕竟是人人敬仰惧怕的大妖,显然青蛇妖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大妖露了杀意。

    说来也是巧,隔壁房间有灵气涌动,杂乱的灵气逸散,凫修穿墙而出,挥手将飒飒扇到一边子去,再看白狐全身覆盖白光,慢慢漂浮到半空,整个身体渐渐透明,紧接着慢慢幻化出一名身形曼妙的女子,凫修这时反而有些呆,接着风一样跑到屋外。

    “蛇妖,你找几件衣服给白狐穿上。”凫修踩着半妖,有些无聊道。

    想他千年大妖什么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儿没遇到过,怎会盯着一只秃毛狐狸看,呵,可笑至极。

    蛇妖飒飒幻化成人,她手抖的厉害,刚刚凫修竟要杀她,是真的要杀她。她本以为凫修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即便不十分喜欢,也是不讨厌的,所以她才敢放肆的纠缠,原来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飒飒将脸埋入被褥中,一只白皙到透明的手抚在飒飒头上,抬头便看到一张娇媚到骨子里的脸,婳依明媚一笑:“你怎么哭了?”

    许久之后,淡紫色衣衫的婳依,牵着飒飒的手从树窝出来。

    大妖凫修正拿着树杈,捅咕地上不停翻滚的半妖白蛇。

    “大妖给飒飒和地上的小半妖道歉。”不想她开口就是让自己道歉,凫修嗤笑,满满的蔑视:“你可知,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们仨。”

    飒飒有些怕的缩到婳依身后,婳依拍拍她的手,一脸我给你做主的模样,甜甜笑道:“是是是,你最厉害,可是飒飒她喜欢你啊,你可以不接受,也可以拒绝,还有这个半妖,你是尧山的主人,应当庇护弱小的妖怪和喜欢你的妖。”

    此时此刻,凫修无语望天,觉得还是昏睡的小狐狸最可爱。

    “别给我戴高帽,劳资一直是个无拘无束的妖,而且,她们凭什么喜欢我,就凭没有脑子?”凫修蔑视,将半妖踢到半空,转身回了树窝。

    婳依:……好像有点道理,无法反驳。

    如此日子倒也平静,只是每到月圆之夜,黎澈总是痛苦难当,婳依翻医术却一无所获。翻阅一些妖族风俗典籍倒有些东西,只是到底浅薄了些,可见妖类对半妖,何等不重视。用大妖的话说,半妖被人妖排挤,如何有人愿意为他们劳心费力。

    这日阴雨,凫修在摇椅上休息,婳依和飒飒好奇地跑出来,空中的雨被定格在落下的瞬间,飒飒手指一点,雨滴才会落下,她乐此不疲。

    婳依搬了小凳子,挨着凫修坐下,她不死心问道:“大妖,真的没有半妖修习的要诀吗?”

    看他不说话,婳依叹了口气:“我本以为英明神武,天下第一妖的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比如有没有哪个半妖比较有名,看来大妖久居尧山,是不知道了。”

    “莫要激将我,我乃修习两千年的八尾大猫妖,如何看不透你的小小把戏。”

    “唉,还是被你看透了,我怎么这么笨啊。”婳依懊恼。

    凫修嗤笑:“若说半妖,多数都走了邪修的路子,用别人纯净的修为,修补自己的窟窿,属实让人不齿。”

    半妖修习较人和妖更为艰难,且更难融入其中,导致生计十分艰难。有些半妖被人所圈养,沦为浮世杀手和玩物,有些半妖靠吸食别人的精血和灵气,提升自己,往往被人妖所唾弃,见者可杀之。

    还有一些弱小的半妖,直接被当成虐杀的玩意。

    不过也有不同的半妖,凫修盯着自己的手,老觉得缺了些什么:“他名伴生,是个乌鸦半妖,早些年被卖入妖斗场,着实出了些风头,后来被转卖,反杀了买主,现在安居于西南一隅。”

    “早些年我去西南找你姑姑,跟他有些接触,他的功法十分诡异,每一招都像是用命在搏杀,那小子倒有些像他,至于他的功法,我倒没有问过,不过,比得上当时所有的半妖,即便是我,也必须认真些才能完全打败他。”

    “只是,每次争斗必要致对方于死地,因为这之后,他会十分虚弱,所以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黎澈和飒飒也搬了小凳子,围着凫修坐下,他冷漠了瞥了他们几眼,仍旧对着婳依道:“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算算时间,他的大限将至。”

    黎澈沉默,仿佛下定决心,语气有些祈求:“大妖可否为我指路,我想去求教。”

    “可以是可以,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凫修邪气反问。

    黎澈抿紧嘴唇,像是下定决心:“若我,若我真的能成,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绝不违背。”

    “可我不愿意。” 凫修起身返回树窝,结界瞬间破碎,留在外面的三个人,被倾盆大雨,淋了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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