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我实在是太兴奋了！”詹姆说着就要踩到椅子上去，我连忙把他按回座位上。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家和詹姆他们家一起共进晚餐——为我们送行，顺便交代我们一些注意事项。

    弗里蒙特贡献出了他珍藏的蜂蜜酒，他和我妈妈都喝了好几杯，两个人看上去醉醺醺的。

    “少喝点。”尤菲米娅阿姨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用眼神暗示弗里蒙特说点什么。

    于是弗里蒙特开始大声谈论他学生年代的辉煌往事，比如把哪个斯莱特林给揍了，夜游去禁林找“速顺滑发剂”的材料。

    我感受到了桌子下的些许震动，应该是她踹了弗里蒙特一脚。

    这并不能让一个醉鬼老实下来，他继续说：“既然已经拥有了能让夜游不被发现的东西，那就必须好好的利用它！不夜游的城堡生活，是根本没有乐趣可言的。”卡洛琳听到之后点头表示认同。

    爸爸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格兰芬多。”我认为他还能称得上是清醒。

    晚餐结束后，爸爸妈妈帮我一起整理行李。我妈妈的酒已经醒了，感谢爸爸的魔药储藏。

    不消片刻，我就觉得妈妈的酒还是别醒的好。

    我皱着眉看着眼前堆成山的东西，很难相信这是我的将要带走的行李。他们整理出来的东西，像是要把整个家都装进箱子里让我带走。

    我想他们整理的时候忽略了最根本的一点。——我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不是一只巨怪！

    我怎么可能拿得下这么多东西？

    我在那堆东西里翻着，课本、坩埚、校服、水晶瓶、望远镜、首饰盒、护肤品、香水、小熊玩偶……飞天扫帚护理套装？

    妈妈拿出了一个很小巧的蓝色女士手提箱，准备帮我装行李。

    我简直要被逗乐了，这个箱子要精致有精致，要容量有精致。我叫住她：“妈妈！”

    “我亲爱的，不用担心这个，你爸爸完全有办法解决。”妈妈很珍惜地拍了拍那只手提箱，我辨认出它是老照片中出现过的那个。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我爸爸对着箱子施展了一个无痕伸展咒。

    一个无痕伸展咒！

    我担忧地望向爸爸。他大概没料到我是这样的反应，眼神飘忽似是紧张地说：“怎么了吗？”

    我走到爸爸身边，沉默片刻，迅速锤了一下他：“这一手让我刮目相看了，老兄！”

    我们全家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尤其高兴，一个无痕伸展咒不仅让这些东西都有地方放了，还给我亲爱的飞天扫帚腾出了个空位。

    去他的违法，谁在乎？

    1971年9月1日是一个大日子，大概十点左右我们到了国王十字车站。

    我们当然指的是我全家和詹姆全家，我很庆幸亚历山大和卡洛琳空出时间来送我去霍格沃茨，明年可能就没这个待遇了。

    詹姆好奇地看着周围路过的麻瓜，而他们偶尔会瞥上我们两眼。我拿着那张车票仔细研究，开口说：“车票上写的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在哪里？”

    “不远了，”妈妈出言回答我，她指着那根处于九号站台和十号站台之间的柱子说，“就是那儿，我们到了。”

    “酷啊，卡洛琳阿姨你应该没在开玩笑吧。”詹姆感叹说。

    卡洛琳和弗里蒙特对视了一眼，等我警惕起来但已经太晚了，他们从背后推着我和詹姆朝那根柱子跑了过去。我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好在脑内预演的事情没有发生。

    我听到了蒸汽火车的声音。

    再睁开的时候，眼前已经是另一幅景象了，人们的衣服从麻瓜服饰换成了巫师袍。卡洛琳大笑着把手臂搭到了詹姆的肩膀上：“感觉怎么样？”

    “棒呆了！”詹姆也试图学习卡洛琳的姿势，很可惜失败了，他悻悻地放下手。

    “好了，”亚历山大说，“有时候家长就是不得不嘱咐几句。那么，卡西尔、詹姆，在学校好好学习，不要违反校规──”

    其他三位大人同时把目光转向亚历山大，他一顿：“好吧，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尽量少违反，别让邓布利多亲自找上我们。”

    弗里蒙特和尤菲米娅把詹姆叫到另一边谈话。我从卡洛琳手里接过了手提箱，抬起头认真地说：“别太担心我，我会让伊利斯送信给你们的。”

    “噢，当然，”卡洛琳的目光落在我头顶，“说真的，我都快忘了你已经这么大了。在我心里你一直还是那个捧着书在沙发上睡着的小女孩 。”

    亚历山大接上：“真希望你上学以后问题能少点儿。”

    我心底酝酿的不舍情绪全都被亚历山大这句话给打散了。我难以置信地喊：“爸爸！”

    “呃，”似乎他也觉得这话实在不妥，他又补充：“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有很多藏书，但愿你能分到那去。”

    我和詹姆登上火车，随便找了个车厢进去放好了行李。

    车厢内已经有人了，男孩趴着，只露出了黑色而微微卷曲的头发。我有些好奇他是否真的睡着了。

    我望着窗外站台的方向，他们都还在那儿没走，我依稀认出弗里蒙特对我说了一句：“玩得开心！”

    我强压下心底的不舍，朝他们挥挥手。

    就在这时，车厢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红头发女孩和一个黑头发男孩走了进来，我不禁把那个男孩的头发和趴下睡觉的那个男孩做对比。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进来的男孩的头发看上去实在太油了。

    那个红头发的姑娘出声问我们：“我们能坐在这吗？别处似乎没有空位了……”

    她说话的时候我才注意她的脸和眼睛。——在一车厢黑头发的人里，红头发总是最惹人注意的，不是吗？

    詹姆应下了，于是他们坐在了我们对面。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我戳了一下詹姆，想把他的聒噪开关打开。

    “我叫詹姆斯·波特，你们呢？”

    红发女孩说：“莉莉·伊万斯，叫我莉莉就可以。”

    “卡西尔·加西亚，”在我自我介绍的时候，原本睡觉的男孩抬起了头，“可以直接叫我卡西尔。”

    在我看向那个男孩之前，我从没想过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居然是西里斯·布莱克。

    “西弗勒斯·斯内普。”

    车厢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布莱克，他不情不愿地开口：“……西里斯·布莱克。”

    “你居然是个布莱克！”詹姆惊讶道，“真是可惜，看来你肯定是个斯莱特林了。”

    布莱克的名字像是打开了詹姆的话匣子，他又问：“你们呢？你们想去哪个学院？”

    “斯莱特林，那是最好的学院，”斯内普说，“莉莉，你最好也去那。”

    詹姆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他又把视线转向我。

    我说：“不太确定，我觉得拉文克劳的可能性大一些。”

    “说不定我会进格兰芬多。”布莱克的话挽救了詹姆逐渐垮下来的脸色，詹姆回他说：“那你就能跟我一个学院了，我看好你。”

    斯内普突然轻蔑地嗤笑一声，我很疑惑。

    詹姆已经有些生气了，语气不太好地冲他问：“你有什么高见吗？”

    “没有——只不过，格兰芬多都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罢了。”斯内普拖长声音回答他。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好好的氛围突然就剑拔弩张起来，但我也被他激怒了，只是隐忍不发。

    布莱克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开口：“那么你又能被分去哪里呢？你看上去四肢不发达，头脑也简单。”

    詹姆很是捧场地哈哈大笑，斯内普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伊万斯瞪了一眼詹姆和布莱克，她拉着斯内普站起身：“走吧西弗，我们再另外找一个车厢坐。”

    “詹姆，这是不是不太好啊，”我扯了扯詹姆的袖子问他，“说不定其他车厢都满了。”

    詹姆已经和布莱克聊起来了，他冲我摆摆手说：“随他们怎么办，本来就是那个鼻涕精（Snivellus）先挑衅的。”

    我点点头，低下头继续读我的《标准咒语·四级》。这本书我去年就看完了，那时候我还没有魔杖。

    “噢！那就赌一个金加隆如何？”詹姆拍了一下桌子，我被声音打断了思路，于是放下了手里的书。

    “你们在赌什么？”我问。

    “没什么，就是……”布莱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难得有些支支吾吾。

    詹姆晃了晃手里刚拆的比比多味豆，晃掉了一半到布莱克腿上：“梅林！真抱歉！我们只是在赌我们会被分到哪儿而已——嘿，那边还有一颗——你要加入吗，卡茜？”

    詹姆斯·波特简直在说玩笑话，小时候我们两个不打个什么赌就不痛快。

    我把书放到一边，身体挪动到了詹姆边上：“当然要了！”

    “重新开始，西里斯你没意见吧？”见布莱克点头，詹姆接着说，“那么规则就是，对的多的嬴？”我也点头表示明白。

    詹姆率先开口：“我格兰芬多，卡茜拉文克劳，西里斯嘛…斯莱特林。”

    “詹姆去格兰芬多，我去拉文克劳，”我想了想，说，“布莱克去格兰芬多。”

    “你们可以叫我西里斯，”布莱克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我们三个都会去格兰芬多。”

    詹姆很夸张地吸了一口气，于是我一脚踹了过去。

    没什么效果。

    他接着进行浮夸的表演，而且用很不正常的声音说：“卡茜都快变成书呆子了，就这样还格兰芬多？”

    我翻了个白眼，并暗暗期待即将到来的分院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