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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一个满身血迹的蒙面侍卫正在泥路上疯狂飞奔。

    “天干物燥,小心——哎嘛鬼啊!!”

    花槿经过一个转弯,猝不及防和两个更夫撞了个照面。

    “鬼大人别杀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我什么都给你,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抓着灯笼的人当即就双腿发软,往地下跪去,而他身旁的男子也忙不急地跪地求饶。

    花槿看着眼前两个大男人仰天长泣,场面悲壮不已。

    “堂堂七尺男儿……”她有点嫌弃地用沾满血迹的簪子抬起其中一人的下巴,直奔主题,“你知道宋大人家怎么走吗?”

    “宋大人?哪个宋大人?”那人吓傻了,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他旁边的人立马抢过话,有些结巴地道:“您是说宋问宋大人吗?从这里直走,到尽头往右拐弯就是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一条生路。我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给你!”

    那男子边说边猛地磕头,看得花槿一阵晦气:“你也太看得上自己了吧,我要你什么东西啊?要你那破灯笼还是要你那贱命?!”

    “行了!你们真当我稀罕你们那狗命啊。”花槿收回簪子,用手腕上的布料轻轻擦拭簪子上的血迹,“还不快滚!”

    “好嘞好嘞!”两个更夫如得大赦,叩头鸣谢过后就双腿发颤地往反方向跑去。

    “古代人个个都是奇葩。”花槿刚刚受的伤也不轻,装完逼又咳出点血来。

    不过她向来有仇当场报,纵使身死也不让仇人好过,当即忍住再想吐血的冲动,拖着残破的身体照着更夫指的方向跑去。

    “什么人!胆敢擅闯太尉府邸!”宋府门口,两个守门的侍卫拔刀直指花槿。

    花槿险险避开,食指和中指挪开在自己面前不到一厘米远的剑刃。

    “小小年纪火气这么大?”花槿从腰间拿出令牌,举手投足间有种上位者的威严,虚张声势地提高声音,“我是奉宋大人之命赶来取出重要密令,事关两国战士,还不快让开!”

    “原来是宋大人派来的。”两个侍卫看了看令牌,脸色一变,赶忙将大门打开,点头哈腰请花槿进去。

    “古代bug就是多,连个瞳孔认证都没有,令牌这种东西拿到了就能随随便便使用。”花槿有些审视地看了看两个侍卫。

    “若是我有朝一日偷到了皇帝的令牌,岂不是能横着走了?”这么想着,她一只脚踏进了府子里。

    一进去,花槿突然愣住了:“这么大?这老东西私下贪污了不少啊。”

    府邸极大,约莫有几十间屋子了,也不知道这小小太尉私下在搞什么动作,住宿能媲美皇宫别院了。

    花槿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宅子深处。漆黑的府中只有最里面的屋子隐隐有光亮透出。

    “金屋藏娇?”花槿来到古宅深处。此处就算是在夜里也有夜明珠照耀着,有小溪,有桥,有鱼。鸟语花香。

    花槿推开那闪着光芒的房间,一进门便是安神的香味,叫人心里顿时宁静了许多。

    再仔细一看,一个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角落里摆放着梳妆台和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中间是一张精雕细刻的大床。

    一位面色苍白的小女孩正静静地躺在床上。

    “这是那老东西的女儿?”花槿走到她身旁,抬起那只完好的手,在女孩的侧颈处找到颈动脉窦,随后一个手刀劈下去,躺在床上的女孩顿时闷哼一声,随后宛如一个死人,没有了任何动作。

    在确认她昏过去后,花槿不紧不慢地在女孩闺房里逛着。

    这府邸太大,要是一间一间找,或许永远也找不到那宋老狗的屋子,还不如就在他女儿的房间里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花槿翻箱倒柜,最后在一个金光闪闪的箱子前停下。箱子被一个造型奇特的锁锁着,花槿也懒得去想这到底是不是又是什么被注入巴啦啦能量正常人不能开的锁。

    她拿出簪子使劲撬锁,似乎是熟练了,她只捣鼓了几秒锁就开了。

    “还好姐业务能力强。”花槿打开箱子,映入眼前的似乎是个兵器,像是个鞭子,却又比平常的鞭子要狰狞许多。鞭子上面贴满了几百张黄符,仿佛这是被厉鬼附身需要镇压东西。

    花槿将盒子搬到床边,一只手握着女孩的手,用她的手将黄符拨开。刹那间,一股邪煞之气扑面而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下降了少许。

    “这是什么。”花槿看着四周,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撞鬼的事她就没落下过。

    不过像她这样的人要是怕鬼,那前世她早就死八百回了。待到周围的邪气平和下来后,花槿才开始打量起那条鞭子。

    整条鞭子似乎是由人的脊椎筑成,每块都是一样的大小,每块骨头都是一条人命。

    鬼使神差地,花槿一只手摸上了鞭子的把手。

    一瞬间,邪气入体,花槿双眼发黑,目眦欲裂。

    “WTF!”花槿想丢掉鞭子,可自己的手却不受控制地一再握紧,直到骨节开始泛红,甚至还感觉到了手指骨裂的感觉。

    她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团黑气,慢慢从她的嘴里进入。黑气冰凉,花槿甚至可以感觉得到黑气跟着血液在身体里流淌着。

    断指处传来剧痛,五脏六腑也开始有碎裂之感,可最后却慢慢归于平静。

    等花槿能够控制身体的时候,她便猛地把鞭子扔掉。她感到了身上的一些不同,五脏六腑已经没有破裂的疼痛,那根断指就像是从不曾存在过一样,完好无损地长在手上。

    “难道这鞭子是在救我?”花槿惊魂未定道。

    “这世界还真是奇怪。”花槿赶忙爬了起来,她已在这里待了足够久,前世的规矩便是不在同一地方停留超过一小时。

    她现在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就算被面前的世界震惊到,但她还没有到放弃人生的地步。

    况且自己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被关了一百多年,一朝获得自由身,说不想出去看看都是假的。

    她拿起鞭子,拽上女孩的手,却又看着她的手和自己长好了的断指。像是想起了一小时前发生的种种,刹那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将黄符吹得空中到处都是,仿佛是在坟墓前撒墓纸,为这病仄仄的房间里增添了一丝色彩。

    花槿将这间屋子里值钱的东西一卷而空。

    只留下床上摆放着整整齐齐被砍下的十根小孩的手指。

    ……

    灌木从中荆棘横生,花槿将小女孩的衣服都脱下来裹在自己裸露出的皮肤上,以防被树枝刮伤。

    她骑着从宋府偷来的马,身前坐着依然在昏迷中的小女孩,在茂密的丛林中疾驰而过。

    飞驰的丛林中,小女孩手上未愈合的伤口流了一路的血。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她报复人向来是开膛破腹的,仇人越痛苦她越解气。但他闺女跟死人一样,花槿就没见过生理上那么大的痛苦都不能将意识唤醒的人。

    “冤冤不相报,仇恨何时了。你是无辜,但你爹害了我,我又打不过你爹,所以只能又你来还债了。”花槿学着宋问砍下她手指后的语气调侃着,一路上驾着马跑了十几公里。

    她其实不认得路,但跑就对了。停下只有死,一直跑,或许死法还可以精彩一点。

    良久,马已经跑到了极限,开始上吐下泻的,站都站不稳。

    “贱马。”花槿发现这马怎么都不肯再跑的时候骂道。

    忽然,风中疾驰的声音停止后,她恍然间听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好像是几个将士在讨论。

    “将军真要为一个残废放弃攻打柳国?”

    “或许吧,将军最宝贝他那小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忘了,他女儿还有太子那一层关系在。”

    “等等,太子?”

    “你没事多出去走走,看你傻成这样,连太子痴恋花家小女儿都不知道。据说太子甘愿放弃太子之位,死都要娶她,气得皇上因为这事把他派到乱葬之境去镇守。后来太子九死一生回来,立下赫赫战功,皇上这才对他俩的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赐婚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残废这么厉害,能让太子对她这么五迷三道的?真是傻人有傻福。脑子有泡抵不过命好。”

    “害,这小残废自己傻也就算了,还在这关头上跑出去玩,这不被敌国抓住了吗。我看,柳国的太尉还不如直接把她杀了,也省的我们京国再多个废物要养。”

    “…………”花槿怒了。

    她上辈子一百二十年里加起来都没比今天听到的骂她的话多。

    “一群贱人。”花抽出鞭子往马屁上抽,不重不轻的一下却深可见骨,马顿时惊呼一声往前冲。

    窸窸窣窣的丛林中忽然透出了一点光亮,花槿最后一挥鞭,马吃痛奋力冲刺。

    穿过最后一片横生的树林,拨云见日。

    花槿在一众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冲到了两个士兵前面。

    她利落地跳下马,拔出腰间佩剑指着那两个士兵。

    “就他妈你俩说我残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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