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

    翠儿一脸懵,孟初吃完开开心心得拿自己的手帕给翠儿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

    她回来的急却是没注意,主要还在外面跟人吵嘴了耽误了一些时间,是周姨母的丫鬟婆子,周姨母是除了夫人地位算稍高的妾室,她遇上周姨母的人,本想溜走却被叫住了。

    周姨母很受孟老爷的宠爱,身家清白,性格也很是骄纵,喜爱奢华。

    也就是对孟夫人时态度会好点,对待其他人则是态度极为高傲,苗条的身条动起来摇曳生姿的,一副孔雀的样子。

    她手底下的下人们也都见风使舵。

    孟初算是庶女中最没背景的,而且不爱交际,人缘不好。

    一般都独来独往。

    翠儿想绕道而行,却被云季发现了,叫她站住。

    翠儿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了,只好无奈迎上去。

    云季一脸嫌弃,“呦这不是小翠吗,怎么看起来土里土气的。”

    翠儿眼神闪过一丝愤怒,她昂起头看着云季。

    云季看着她还敢看自己,上前想教训一下她,一巴掌啪的就狠狠得打在她的脸上,翠儿咬紧牙关,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周围人一脸看戏的表情,翠儿握紧拳头,一股热气涌上脑门。

    “还有事吗?”

    云季张了张口,看着这丫头的脸都被自己扇红了,倒也没继续说下去。

    翠儿微微挑了挑眉。

    “如果你愿意打人巴掌下次就打得我再狠一点,不要让我有缓和的机会,不然我伸手回击了呢。”

    “你也就嘴那么利了,你这个丫头敢打我吗,你会永远见不到你的那个三小姐,你会被赶出孟府。”

    翠儿沉默了一下,她说的确实是她只能挨欺负不能反抗的原因,她是奴她的命运由不得她做主。

    更何况就连不受宠的小姐都被这些踩高捧低的奴才们欺压,就是那种明里暗里的恶心人,明嘲暗讽。

    她从跟在孟初身边就一直遭遇着这些。

    但所有人都习以为常,正规场合庶子庶女都不能参加,而且有什么好东西也基本上轮不到他们,得宠的还稍微好一点,和嫡子嫡女平常待遇差不多,虽然地位比不上,但是好歹丫鬟奴才们不会轻怠。

    尤其是陶姨娘一去世,三小姐的待遇更是每况日下,看着别人姨母爱护孩子,三小姐小时候还会偷偷去看,躲在假山后面盯着,只不过如果被发现就看不了了因为就会赶她跑。

    这些事孟初都习惯了,所以一被发现就先转头跑了,有时候因为误了吃饭的时候,甚至还会饿肚子,这时候陶姨娘的昔日好友一个厨娘就会偷偷塞给她些吃的,她就这么孤独得长大,直到去到林园遇到了翠儿。

    救了翠儿一命,她只是无心之举,但是却误打误撞救了翠儿。

    翠儿比她年纪还小。

    但是比她的身世还飘零,比她还傻,后来翠儿就一直死心塌地得跟着她,他们两人在一起什么难都显得没那么难了。

    所以翠儿一回到倦月院,看到熟悉的少女身影,她脸也没那么疼了,看着少女倚坐在窗边,不由露出了笑容。

    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过来,亮晶晶得看着孟初,把买来的糕点递给她。

    孟初一愣。

    她看见翠儿有些虚弱的样子,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发烫。

    翠儿也感觉头有些晕,也支撑不起笑容了,“这么热定是得了热病了,我给你倒杯凉茶,你好好休息一下,这几日别跑了,我去派人请大夫给你抓几幅药。”

    翠儿迷蒙中就昏睡过去了,她倒在孟初身上,孟初给她喂了点水,又浸湿了手帕给她擦脸擦脖子。

    就连在梦中翠儿都不敢太用力的倚靠,生怕压疼了她,孟初把她放在床榻上不由轻叹。

    眼神里有一丝愤怒,她起身出去让墨春去府中徐大夫那抓一幅六一散。

    孟初略同医术,所以知道翠儿是日头太足又一直活动导致的热病,六一散制方简单,由滑石六两,甘草一两组成,滑石使肺气降而下通膀胱祛暑,甘草则能和其中气缓滑石之滑降,墨春看了看里面躺着的翠儿,连忙点头跑出去了。

    虽说她来院里也不算长,但是她天生有个好心肠,更何况虽然翠儿姐姐平时爱生气,但是总归还是照顾他们的。

    孟初又去浸了浸帕子。

    “早知就不贪嘴吃那个什么如意糕了,导致你都病了。”

    尽管这么想,但是孟初也知道翠儿就算明知会病也会去给她买,孟初眼神悠悠,又擦了擦她的手,给她扇风降温。

    又给翠儿解了解衣衫,只剩一件里衣,这样可以散热……

    更何况都是姑娘,孟初杵了杵她的脸。

    墨春此时穿过一条条小径,她专门走了阴凉的地方,只不过这种地方一般黑漆漆有点瘆人,不时能闻到泥土的味道,但是她怕热,她都恨不得有时候不穿这劳什子的外衣外衫了。

    但因为跑得急,还是感觉头上冒汗,到了一个院子里,她大声喊徐大夫。

    徐大夫此时正在碾药。

    拿着帕子擦了擦汗。

    听到这一声洪亮的叫喊声,徐大夫不禁吓了一跳,出去开门,“这是哪个小丫头,怎么了谁病了。”

    墨春冲着徐大夫傻傻一笑,“劳烦您开幅药给三小姐,三小姐派我过来要幅六一散,这不是太热了,三小姐贴身丫头热得都晕过去了。”

    徐大夫连忙回屋抓了药,又让墨春到屋内坐着休息片刻,看她跑了这一路来估计也不好受。

    墨春略休息了一下,喝了几口麦冬茶,笑着道谢:“谢谢徐大夫,我也确实热得够呛,多喝您几口一会还得给小姐送过去呢。”

    徐大夫打包好药材,递给墨春。

    这三小姐派人去为了个丫鬟抓药,是个好姑娘啊,便又放了些薄荷菊花让他们平常泡水喝。

    墨春提着药包走了,小心翼翼得一手托着一手提着走。

    沿原路返回,回去时要慢一些,并且坚持走树荫。

    到了院里厨房就开始煎药,她刚坐下歇会,孟初就进小厨房了,墨春连忙站起来,声音有些迟疑:“小姐你怎么来了。”

    “你去照顾一下翠儿,我怕你控制不住火候,墨春这次辛苦你了。”

    墨春并没啥感觉,赶紧跑走去照顾翠儿了,三小姐真是好关心翠儿姐姐,还亲自煎药,孟初把库存的葱白煎了下豆豉汤,葱白五寸豆豉五十粒,将滑石细末温水调下,她等候了一些时候。

    “小姐我来,这个烫,一会别把你手给烫伤了,起了水泡,这些你怎么能干呢。”

    看见孟初端着药就过来了,墨春连忙就过来自己端,一抬眼就看见她脸上的薄薄细汗,孟初叹了口气,把帕子给她垫着,要不然真该烫伤了。

    孟初走到床边,看了看脸没那么红的翠儿,她将翠儿扶起来,将那杯温的滑石细粉给她喂下,后来孟初就在她旁边翻着话本子,等着翠儿醒来,孟初知道这次不仅是热累还肯定翠儿在外边又因为自己受了气导致。

    孟初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摆脱这种生活,再也不要因为自己是庶女就让别人瞧不起,她一定要挣脱他们给自己的束缚,就算受多少苦,她都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林表兄是她最上乘的选择,虽然孟夫人想让孟镶灵嫁给林之琰,但是她不介意用一些肮脏下作的手段去毁了这门亲事的可能性,就算被发现。

    而且林之琰是高岭之花,孟镶灵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

    自从他小时扶过她后,她的心就给他了。世家公子,文采斐然,洁身自好……唉,如此君子。

    林之琰抬手,冷眼看着眼前的血人,他一身白衣,林季小心得不让打出来的血溅到他,眼前的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可是林之琰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眼前的人仿佛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件物品。

    这是一间破庙。

    林之琰走到血人面前,脸上的表情让人读不懂,握紧他的下巴:“骨头这么硬,我不介意继续跟你耗下去,到底你是为谁办事一路以来跟着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血人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干涸了,声音干哑难听:“林公子……小人,无可奉告……”

    林之琰看着他已满是血污的样子,便也不多废话,既然如此就杀了吧,扔到地里埋了。

    血人神色微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犹豫,但林季手起刀快,“死了。”

    嗯。

    林季都习惯了自家公子的心狠手辣,他从林之琰小的时候就跟着林之琰了,他是被培养的暗卫。

    杀人不眨眼,武力极其高强,所以林之琰经常带着他,是他最信任的人,林季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短短十几年时间里,他每日都苦练内功剑法。

    林季把尸体提起便扔到外面,随手埋了,两人均是一脸平静淡然,这种事情他们干过不止一回,至今惹到林之琰的人还没有活着的,在西州林之琰的名字是让人害怕的存在。

    “公子,你衣服脏了,公子本就不需碰他。”

    “没什么,每次都是你杀,我也想,这些年总有人暗地想谋害我们林家,又不断派人来妄想绑架或者行刺我,好在幼时幸运,并未被蛰伏暗处的小人得逞,这次回京,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又席卷而来。”

    “是啊按理说回京后他们应该收敛,怎么居然还敢跟踪咱们,而且居然个个都是硬骨头死都不说,真是怪了。”

    “别想了走吧。”

    黑暗中两道修长身影一前一后离去,一黑一白。

    黑色身影沉稳干练,白色身影丰神俊逸。

    两人眼神都极为平静但内含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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