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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许疏月养了一些时日,身子大好,脸颊也有了几分红润。

    此刻她斜倚在亭中栏杆边,面前是差点把自己淹死的荷花池。

    上次的事件似乎并没有给许疏月留下什么阴影,以至于她还能悠然坐在池边,给水里的锦鲤投喂食物。

    许疏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池子扔鱼饵,目光直直看向悠然游动的肥美锦鲤。

    大半盒鱼饵全投进荷花池,往里头一瞧,就能知道许疏月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鱼饵全都被抛到了荷花,荷叶上,底下的锦鲤是一点边都没沾到,只能干着急地来回游动。

    水花扑腾的声音让许疏月瞬间回神。

    看到眼前的杰作,许疏月不禁失笑,她没再投喂,盛放鱼饵的盒子已空了大半,“啪嗒”一声被素白的手合上。

    鱼儿见讨不到食,吐出几个泡泡,一甩尾跑远了。

    像是在抱怨:遇上个吝啬鬼,白费本锦鲤时间。

    许疏月手搭在栏杆,身姿窈窕,目光悠长。

    因为徐既白外出好几天没回王府,许疏月才有喘息的机会,不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镇北王有权有势,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她轻而易举。

    现在的她正应那句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可这却是无奈之举。

    身后有嫡母倚仗秋姨娘步步紧逼,身前又有徐既白对她的身子虎视眈眈。

    许疏月目光黯然,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落到这般地步。

    之前的她身份不高却有姨娘疼爱,也有一知心人倾心相待,仿佛是一眨眼的时间,她便落到尘埃里。

    一切追根究底,都是那个占了她身体的人。

    许疏月满目茫然,姨娘因那个人被囚,小南和阿絮也因那个人落入王管事魔掌,她还伤害了知微……

    连现在的自己,都因她被人憎恶,厌倦,恨不得让她马上消失腾出位置。

    可凭什么呢?

    她到底哪里得罪那个抢占她身子的人,她要这样伤害自己的亲人。

    用自己的身体,明目张胆地伤害身边的人。

    许疏月想恨,可那人又不知去了哪,她该找谁去恨。

    若有朝一日那个人回来,她又该怎么办?

    许疏月抿唇,眸光悲戚。

    就算尸骨无存,也决不能再让他人伤害自己的亲人。

    一声惊雷响彻天空,大雨接踵而至,无情拍打在水面上。

    锦鲤跃出水面迎接难得的甘霖,又猛地一下扎进水中。

    雨丝夹着风,飘洒进亭子。

    许疏月伸手去接。

    真像啊,像极她跌进池子时的那场雨。

    一样大,一样冰。

    白玉撑着伞,提起裙子匆匆赶来。

    她将许疏月带到雨丝泼洒不到的地方,不赞成道:“主子,你现在身子还没好,可不能着凉。”

    一股股凉风吹拂而过,带起阵阵爽意。

    白玉却像是被寒冬的风刮过一般,连忙敞开手里的披风,给许疏月披上,“主子,我们先走吧,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身子可不能吹坏了。”

    许疏月微微颔首,拿起白玉手中还在滴水的油纸伞,笑道:“走吧。”

    徐既白站在不远处,静静凝视这一幕。

    居士不必忧心,只需耐心等待,所求必有结果。

    这是子云观观主给他的答案。

    徐既白信任观主的能力,前些年他在外征战,也是依靠他的提醒才避开一劫。

    并且经历的情况和观主说的相差无几。

    徐既白目光沉沉地看向远处的浅蓝身影,他视力很好,隔着一个荷花池也能看清她们的表情。

    许疏月嘴角露出一抹恬静的笑,撑着伞,不厌其烦地听身边侍女说些什么。

    远远看去,身姿窈窕宛如弱柳扶风。

    徐既白出神一会儿,他出乎意料地觉得这个景象很眼熟。

    好像在很久以前见过。

    徐既白不由自主地向前几步,离许疏月的位置更近了。

    他和许疏月初见的那次。

    徐既白拧眉又松开。

    那时的感触已经记不清,悠久的记忆画面也渐渐被同他朝夕相处的阿月代替。

    再次见到这一幕,徐既白心下水平如镜,满心满眼只有自己失去踪迹的妻子。

    许疏月无知无觉地走在长廊上,纸伞微斜遮挡外头飘洒进来的雨水。

    白玉说了很多,她耐心地听着,从未觉得不烦。

    当经过某一处,许疏月余光瞥见远处的栏杆,突然心里一慌,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事正要悄然发生。

    她走得更加小心,眼睛死死盯着那处。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只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在众人都听不见的地方。

    冰冷彻骨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嘀!检测到不明错误,正在修复中。”

    许疏月走过那段让她心慌不已的长廊。

    无事发生。

    她心中松了一口气,以为是自己太过疲惫产生幻觉,许疏月心里还是慌得厉害,转头想要招呼白玉快些走。

    不曾想意外突然发生。

    白玉脚一滑,径直摔向长廊外的池子。

    原本坚硬牢固的围栏也像豆腐渣一样轻而易举地被撞开。

    这个场景何其眼熟。

    许疏月心下一惊,下意识拉住白玉。

    油纸伞落地,一道来路不明的力量把许疏月甩向荷花池,而白玉却跌回长廊。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方向大转。

    “主子!”

    许疏月控制不住向后仰,悬空感蔓延全身。

    她预见了结果。

    上次落水的恐惧蔓延全身。

    一刹间,没有想象中的冰寒,许疏月落入温热宽厚的怀抱。

    刚回长廊还没站稳,许疏月就像洪水猛兽一样反手被来人推出去。

    长廊过窄,她没有丝毫准备,身体一倾,不受控制地转了个圈,白玉想拉又拉不住,只眼睁睁地看着许疏月又撞到另一侧栏杆上。

    不出所料,好似豆腐渣一般的栏杆又断了。

    许疏月再一次被徐既白黑着脸拉回来。

    隐藏在暗处的系统被这儿戏一样的场景搞糊涂了。

    卡壳般发出一串混乱代码,消失不见。

    徐既白皱眉看着惊魂未定的许疏月,纤细手腕完全被骨骼分明的大手包裹住,徐既白不敢再贸然松开,生怕这个娇滴滴的许家小姐又不知怎么跌进池子,到时候磕到碰着害得还不是阿月。

    手中的皓腕光滑细腻,徐既白下意识摩挲两下,视线落在不堪一击的栏杆上。

    徐既白没有再推许疏月,可许疏月看到他这张脸反而吓得不行,被攥着的手像火烧一样,她连忙把手抽回来,后退几步。

    他怎么会救我?又有阴谋?

    徐既白冷不丁出声:“再躲要掉下去了。”

    许疏月下意识地向前跨出一大步,等反应过来又立马僵住。

    徐既白不理会许疏月的复杂心理,见许疏月安全以后,径直走了。

    看得许疏月一愣一愣的。

    “主子。”等到白玉出声,许疏月如梦初醒。

    她发现自己仍然置身于长廊,心下发憷,顾不上探究刚才徐既白古怪的行为,拉着白玉匆匆离去。

    雨依旧下的很大,一把油纸伞勉强遮住两人。

    离了荷花池,许疏月回想起方才的事。

    她说:“白玉,你刚才有没有觉得有东西在推你下去?”

    “?”白玉困惑地摇摇头,“方才是奴婢自己脚滑,没有人推。”说完,白玉又不认同地说:“主子刚才太危险,要不是王爷您又要掉下去,以后遇到这种事别管奴婢,奴婢会水。”

    “方才主子要掉下去的时候,奴婢心都差点不跳了。”白玉后怕地拍拍胸脯。

    许疏月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低头沉思片刻,十分确定刚才一定有东西从中作祟。

    她想起上次的经历,同这次是何等相像。

    若是她方才没被徐既白救起来,莫不会又要像之前那样。

    一想到这个可能,许疏月心里一阵后怕。

    下定决心以后不再靠近这些池子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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