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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次日,晨光微熹,几声清脆短促的鸟鸣响起,打破满室沉静。

    许疏月悠悠转醒,双眼朦胧,意识刚刚回拢就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她直起身,昨夜蚀骨的恐惧和窒息的感觉蔓延身体每一处,她惊慌不安地往环视四周。

    没有,什么人也没有

    鸟叫虫鸣,岁月静好。

    许疏月几乎以为昨晚只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噩梦。

    她好像想到什么,慌乱焦灼地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踉踉跄跄地跑到铜镜前。

    她仰起头,伸直脖颈,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

    没有,什么都没有。

    许疏月全身脱力坐在凳子上。

    如果昨天是真的,那她的脖子上一定会有痕迹,许疏月无意识地摩挲几下光滑白净,没有一丝淤痕的脖颈,是梦吗?

    有人推门进入,许疏月抖了下身子转头看去。

    是白玉。

    “小姐。”白玉一脸迷惑地看着紧紧盯住自己的许疏月,不自然地低头看自己的衣着。

    没问题啊

    许疏月哑着声:“白玉,昨天夜里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白玉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神色担忧,“小姐你的脸色怎的如此差?”

    “无事。”许疏月垂眸。

    洗漱完后,许疏月打发白玉去告诉许夫人她的答案,然后就走到自己昨天遇见刺客的地方。

    没有丝毫痕迹。

    许疏月抚上自己的脖颈,若有所思。

    三天的时间眨眼而过。

    在启程去镇北王府之前,许疏月和许夫人见了一面。

    “我要你把小南和阿絮从庄子里接回来,放到姨娘的身边,并且解除她们和王管事的关系,再把她们的卖身契交给我,还有。”许疏月道:“解除秋姨娘的禁制,澄清疯子的谣言,让她过回以往的生活。”

    “可以。”许夫人答应得很干脆,这些小事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许夫人挥了挥手,示意李妈妈去把卖身契拿过来。“现在我们是盟友,这些都是应该的。我帮你,你自然也得帮我。”

    许疏月静默的时间里,李妈妈已经拿好卖身契交给白玉。

    “你之前同那个人的合约,我会履行。”许疏月说道。

    “不过我很好奇。”许疏月勾起嘴角说:“父亲是一朝宰相,大哥的事,怎的需要外人帮助?”

    许夫人面色沉冷,没有回答,只是说:“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许疏月淡然一笑,披上红盖头,转身扶着白玉的手,向外走去。

    许夫人看着火红身影越来越远,自嘲一笑。

    她又何尝不想让相爷帮迟儿一把,可是相爷顾及自身颜面,死活不肯,还找借口说迟儿德不配位,迟早要出大事。

    许夫人冷冷一笑:做父亲的不为儿子着想,当娘的总得为自己骨肉好好规划。转瞬许夫人的目光又暗淡下来,带着些许伤感:她又何尝想要这样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若是迟儿能够争点气……

    许疏月被白玉扶上花轿,她听见外头锣鼓喧天,感受到轿子摇摇晃晃地被抬起来。

    许疏月掀开盖头,上头牡丹灼灼,是她带着满心欢喜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许疏月看了很久,想了很多,最后还是慢慢地重新将它盖上。

    他们没有缘分。

    许疏月强迫自己把思绪从之前的事拉回来,开始思考以后的事。

    她方才答应履行的承诺不过是权宜之计。

    许夫人和那个人毁了她宁静平和的生活,又伤害她身边的人,她恨都来不及,怎么会如了她们的愿。

    许疏月长吁一口气:当务之急,得先找机会让姨娘不受许家控制。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镇北王府去。

    成亲的过程还是那般,一切如常,就好像许疏月从来没有闹过一样。

    礼生高唱:“一拜天地——”

    所有人都被上次的闹剧给弄怕了,神态担忧地看着堂中的那对新人,生怕再出点什么岔子。

    许疏月很乖顺地拜了下去。

    众人都松了口气,徐既白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也终于出现一丝笑意。

    礼成后,许疏月很快就被送到新房。

    身下等桂圆花生等物品硌得许疏月难受极了,但她却动也不敢动。

    她有些紧张,不,是很紧张。

    许疏月心神不宁地坐在床上,僵硬的腰板挺得直直的,不敢有一丝纰漏。

    她已经打算好在徐既白来的时候坦白。

    不光是因为她觉得徐既白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更多的,还是为她自己。

    许疏月并不愿意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许疏月就是许疏月,不可能改变本性去做一些不想做的事。

    想着往日听到有关徐既白的传闻,堂堂镇北王应当不是那种不辨是非,蛮不讲理之人,这般想着,许疏月的心安了不少。

    房内静悄悄的,大红色的身影正坐着,只余清浅的呼吸。

    许疏月不知等了多久才听见房门打开的吱呀声。

    原本有些放松的身躯瞬间紧绷。

    沉稳有力的脚步渐渐逼近,许疏月不自然的揪紧衣袖,很快,一双绣着云纹的靴子停在她身前。

    许疏月感觉头上一空,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她下意识闭上眼。

    等到睁开眼,许疏月直接陷入了徐既白深邃的眼眸中。

    明亮的烛光柔和了他脸庞锋利的线条,没有了许疏月印象中的冷硬慑人。

    徐既白的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坐到许疏月的身边,手伸过来要牵住许疏月。

    许疏月微不可见地瑟缩一下,徐既白看在眼里,但他没有收回动作,强势握住许疏月攥紧的手。

    微凉的皮肤覆上温热的手掌,许疏月的身躯轻轻一颤,身旁传来的灼热视线几乎要将她融化。

    许疏月抿了抿唇,蓦地抽出手,站起身。

    凤冠因为许疏月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显得突兀。

    许疏月能感受到徐既白投来的沉沉目光,她尽力忽视周身不适,低头欠身行礼,语速极快地说道:“王爷,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我保证我说的话句句属……”

    一个“实”字还没吐出来,许疏月突然被徐既白拉过去。

    身子一歪,一阵天旋地转,许疏月重重摔在床上,身子底下的桂圆花生硌得她疼痛不已,转瞬间一个阴影覆上来。

    高大健壮的身躯把许疏月完全笼罩住。

    徐既白那张俊美若天神的脸庞犹如出鞘的利剑,一双冷眸漆黑如墨,牢牢锁住许疏月。

    从尸山血海里磨炼出来的气势几乎压得许疏月喘不过气,许疏月此时慌张不已,心乱如麻。

    自小到大,她从未和男人有过这么亲密的距离,情急之下,她用力地推阻徐既白的胸膛。

    很快她就意识到此举犹如蚍蜉撼树,徐既白巍然不动。

    许疏月的力道对徐既白来说小的不能再小,他很轻易地就制住许疏月挣扎的双手,垂眸往许疏月身上一扫,目光精准地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看了好一会儿,徐既白强壮有力的臂膀环过许疏月的腰肢,稍稍用力,刚好把许疏月带离那些磨人的桂圆花生。

    后背刚脱离苦海,还没等许疏月喘口气,徐既白径直揽着她的腰坐起来,她稳稳地坐在结实的大腿上。

    徐既白的头亲昵地埋在许疏月白皙的脖颈处,浅浅的香味传来,平复了他动荡起伏的内心,他凑近许疏月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打在敏感肌肤上,感受到怀中的娇躯一哆嗦,徐既白紧了紧手,更用力地掐住柳腰,低沉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危险气息:“阿月,不要再说我不喜欢的话,做让我不舒服的事了。”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许疏月一个激灵,瞬间从混沌中惊醒,腰间的手越发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许疏月心里着急,她不再执着于挣脱徐既白的桎梏,直截了当道:“王爷你听我说,我不是你要娶的那个许疏月,我是原来的许疏月。”

    说完,许疏月嫌弃地皱了下眉头:我说的什么话。

    趁着徐既白没有回应,许疏月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我是没落水前的许疏月,你要娶的是落水后的许疏月。”

    “总之,我和你要娶的人不是同一个人!”怕徐既白又打断她,许疏月飞快地下了结论。

    说完,房内霎时安静。

    许疏月按捺住心中的紧张与焦虑,仰头望向徐既白。

    徐既白没有许疏月想象中的震怒与怀疑,他面无表情,眸光冷淡让许疏月心尖发颤。

    良久徐既白才淡淡地说:“阿月,你不该找这样荒唐的借口。”

    “我对你还不够好,不够容忍吗?”一句发人深思的话语直直向许疏月压来,但许疏月根本没来得及去思考话中含义,因为徐既白又把她压在床上。

    折磨人的东西再一次碾过许疏月的后背,她再温和的性子都恼了。

    许疏月知道这样惊世骇俗的事让人难以接受,她也以为自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说服徐既白相信这个事实,可没想到徐既白完全不安常理出牌。

    发觉徐既白的手已经摸上腰封,许疏月的理智彻底被打乱,她奋力推拒,嗓音里是遏制不住的惊恐:“你放手!”

    许疏月用手拦拦不住,猛地一蹬腿把毫无防备的徐既白给踹个正着。

    “你好好听我说!我没在说笑!”

    徐既白被踢了一脚,他没被踹开,手依旧搭在腰封上。

    他抬眸看向许疏月,许疏月乌黑的眼瞳笼罩一层薄薄的水雾,毫不示弱地回望过去。

    这般僵持片刻,徐既白收回手。

    许疏月一得自由,赶忙同徐既白拉开距离。

    凤冠歪歪扭扭,青丝凌乱地置于脸侧,许疏月顾不上浑身的狼狈,她怕又出什么变故,一下子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都和盘托出。

    “王爷应当知道当初我落水后失去记忆,在那时候的我的身体里已经换了个人,也就是王爷要娶的那个许疏月。”许疏月不去看徐既白脸色,接着说:“成亲那天,我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事,是因为那个人走了,而醒来的我完全不知道已经过了三年……”

    许疏月的话语顿住了,因为徐既白冰冷的神色。

    嘴角的弧度彻底抚平,一切的温情都在真相大白之时尽数收回。

    许疏月忌惮他的冷漠,但同时也松了口气。

    知道自己不是他喜欢的人,他就不会再那样对她了。

    “你不是本王的王妃?”

    许疏月重重点头。

    徐既白漆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许疏月,许疏月被看得身体僵直,不敢妄动。

    “呵。”徐既白冷嗤一声,拂袖而去。

    许疏月知道,他是去求证了。

    许疏月不怕他去求证,从前没有考虑过人被调包的可能性,那些不正常的地方都会被忽略,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以前的异常不会再被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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