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人!

    团建提前结束,长途车跟着警车直接开回警局。

    星警需要逐个做笔录,工作量不小。

    到时予时,姜观出来叫人,两人没去做笔录的地方,反而上楼进了姜观的个人办公室。

    屋里崔行应和邓温昕已经到了。

    姜观轻轻合上门,“沈廷马上过来。”

    时予等了会,门被敲响,女警带着沈廷走了进来。

    姜观:“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队里的毛玉雨警官。”

    时予对她有印象,他们前一个任务来做笔录的时候,时予问她有没有气泡水,还被严肃的女警官警告过。

    她笑笑,微微点头。

    “人到齐我就开始了。”崔行应虽然常和尸体打交道,但也不是没经手过活人的案子。

    他轻车熟路打开姜观光脑,投影设备很快开启,画面里出现徐雪婷数张照片——特别是伤口的,下面跟着文字,“详细情况都在这里了。”

    邓温昕:“冲动犯罪?”

    姜观:“行凶者像个完全没有经验的初犯。”

    “行凶者第一下打在受害者脑后,造成受害者昏迷。嘴周的伤口经过鉴定,是晕倒后才形成的。”崔行应把徐雪婷后脑的伤口图片调出来。

    “我们在案发地调查,没有找到受害者反抗或挣扎的迹象。也就是说,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姜观道。

    “凶器是这块石头,”姜观提着物证袋,“上面有徐雪婷的血和部分指纹,指纹还在比对。”

    姜观又拿出另外一袋:“这两块是造成受害者嘴周伤口的凶器,上面血量太多了,能不能提取到有用信息还不确定。”

    他放下物证,问时予三人,“你们在擎宇集团工作?”

    时予微微一笑,“只是临时的。”

    姜观到现在都不了解他们身份,上层和他说起时也讳莫如深。

    “你们在的话,就说明这次案件和范麟、褚大杰有关,对吗?”

    时予也不隐瞒,“确实有关,我们怀疑范麟和褚大杰不是自杀,凶手也许和伤害徐雪婷的是同一个人,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崔行应:“和我想的一样,自杀的人不可能对自己下手那么狠。”

    姜观皱眉,看向时予,“能再具体一点吗?”

    “范麟和褚大杰也许没有表面上那么干净,你们可以查一下他们身边的人,比如赵亦勉和其他经常凑局聚餐的那些。”

    “你的意思是凶手会在那些人里?”

    时予摇了摇头,“凶手一开始可能只是受害者,而那些人才是把受害者变成凶手的恶魔。”

    姜观没有说话,神色沉重,明显是把时予的话听进去了。

    时予示意沈廷和邓温昕,“姜警官,如果可以的话,案件有什么新进展麻烦你及时和我们联系,我们就先走了。”

    姜观在时予临出门前叫住她,“那两块尖锐的石头,是你们先发现的吧?”

    时予背对着他微微侧头。

    “你们故意把石头埋浅,又扩大了新土的面积,是想确保让我们发现凶器?”姜观冷道,“别小看我们了,就算你们不多此一举,我们也不会漏掉凶器。”

    时予微微一笑,“抱歉。”她说完离开。

    三人没有从警局正门走,而是从侧门出去,上车后沈廷直接开启了自动驾驶。

    沈廷:“那两块石头有入侵体的气息吗?”

    “非常浓,熏得我难受。”时予往后一靠,闭眼道,“这气息和姚荟穗身上的一样,应该是同一个入侵体身上的。”

    邓温昕不解,“除非外界干预,不然入侵体不会主动离开容器。那我可以这么认为吗?姚荟穗没有被入侵体入侵。因为如果被入侵体当做容器,主导姚芸穗身体的就是入侵体。入侵体怎么可能在伤害徐雪婷后,还知道要把石头埋进土里这种善后的事情的?更不可能是入侵体主动离开容器,容器恢复自主意识后自己掩藏凶器的吧?”

    “你们也看见了,姚荟穗被星警带回来的时候是昏迷状态,醒来人很正常,显然没被入侵体控制。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入侵体使用姚芸穗的身体伤害徐雪婷后,有人干预,让入侵体离开了她。”

    “不会,”时予微微睁眼,“我特别看了,姚荟穗身上的入侵体气息只增不减。入侵体离开容器,残留下来的气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她身上的气息浓郁得比笑脸男和徐雪婷被入侵时还厉害。”

    邓温昕:“也就是说入侵体现在还在姚荟穗身体里?可她明明很正常!”

    沈廷看了时予一眼,揉着发紧的眉头,“还有一种可能,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太麻烦了,单往上打报告写情况就够头疼的。”

    邓温昕是个急脾气,“你们就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意思?”

    时予不像沈廷那么发愁,她懒懒散散打个哈欠,慢悠悠说:“姚荟穗可能和入侵体共存了。”

    邓温昕愕然,“什么,共存?”

    时予:“目前没法确定谁更能取得主动权,但这一条就够我们汇报的了。这是以前从没出现过的情况,如果这事属实,那迄今为止咱们系统里对入侵体的所有资料全部都要翻新,工程量浩大啊……”

    沈廷颇为头痛,“说实话,我最烦写报告了。”

    时予唉声叹气,“我的小长假还能不能放了……”

    邓温昕:“你们关注点到底都在哪里啊???”

    *

    夜色里,黑色小轿车停在一条酒吧街上。

    时予微微抬头,对着遮阳板的小方镜涂口红。

    半小时前,赵亦勉给她发来一条信息,上面写着时间和地址,最后一句完全是渣男语气:我等你,不见不散。

    在发生徐雪婷事件又做过笔录后,他还有心情出来玩也真是心大。

    邓温昕坐在后面实话实说:“你这张脸画不画口红效果真的不大。”

    国安中心执行准备部技术一向不错,说起来无论美丑,每个人长相都有各自的特点,而他们就能摒弃所有特点,做出一张毫无记忆点的脸,如果没有时予表情加持,这张脸实在低调得可以。

    时予回头,娇嗔地反驳,“干嘛啦,人家画个口红你都要说,欺负人!”

    沈廷呛了一下。

    邓温昕:“……赶紧走!”

    小轿车副驾的门缓缓打开,一条白皙纤细的大长腿娇娇柔柔垮下来,吸引了周围一大片目光。

    目光从腿向上移,在看到那张脸后又不约而同收了回去,好像之前的炽热和感兴趣都是错觉。

    邓温昕冷笑,“这些视觉动物。”

    时予一撩头发,赞同道:“姐姐我一向性格取胜。”

    邓温昕瞥她,“没听说过自恋这种性格有什么优势的。”

    时予朝她挤眉弄眼,“说什么胡话呢,你们在这等我哦,大晚上的我害怕!”

    结果她门刚关,黑色小轿车一个掉头就走了。

    时予嘴角带了点无奈的笑意,踩着小高跟走进酒吧。

    一门之隔,外面和里面被割裂成两个世界。

    时予绕过随着节奏扭动的几个人走向外圈卡座,这里最低消费比不上内圈和中心圈,但一晚消费也很可观。

    她走到卡座近前,几乎都要坐进卡座里了,赵亦勉才注意到她。

    “你来了!”他大声道,示意时予坐过去。

    卡座里一共六个人,听见声音都向她看来。几个人的目光肆无忌惮上下打量,看得人浑身不舒服。

    时予缩了缩肩膀,低着头走去赵亦勉身边坐下。

    赵亦勉扯着嗓子,“这是我公司宣传部新来的同事,叫于小芳!”

    时予:“赵哥,我姓蒋。”

    赵亦勉也不好好坐,跟着节奏晃动身体,“你说什么??”

    时予也喊:“我姓蒋啊赵哥!!”

    “哦,哦!蒋小芳!”赵亦勉指着其他人,“这位是杨逞杨总!旁边的是田蒙江田总!再旁边是……”

    他的声音掺杂在动感的音乐里,时予没听清,也不打断也不重复问,反正赵亦勉说一个,她都笑着点点头。

    等介绍完,杨逞举了举酒杯,“可以啊赵总,身边美女真不少,之前那个姚小姐呢,咱们几个才就见了一面,怎么就不带来啦?”

    赵亦勉在人资部顶多算个小主任,和老总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照这么看来那什么杨总田总的也顶多就是个部门小官,互相叫得倒是给面。

    赵亦勉黑着脸骂骂咧咧,“那女人清高着呢,装得很,就不带来给各位老总添堵了!”他说完,拍了拍时予的肩膀,“小芳,给老总们倒酒啊!”

    杨逞哈哈一笑,“哪能让美女倒酒啊,我得给美女倒一杯!”

    时予端起空杯子,杨逞给她倒了满满一杯,手背若有似无碰了下时予指背,喝得通红的脸笑得越发张狂,和时予一碰杯,“来来,干了!”

    酒不是什么好酒,就是浓一些的啤酒,度数比普通的高点,也没高到哪去。

    时予半弓着身子,双手和杨逞碰杯后,看着手里的酒有些作难。

    杨逞不肯罢休,指着杯子道:“小芳?不喝可是不给杨哥我面子啊!”说着沉了沉脸色,看上去挺唬人的。

    时予吓得又是一缩,最后还是闭眼一口喝下去了。

    周围几人笑道,“这喝的,和要赴死似的!”

    时予杯子刚空,田蒙江又给她倒满了,“小芳你可不能光和杨哥喝啊,咱俩也得喝一个!”

    时予被架在那里,不喝也得喝。她仰头再次把酒一饮而尽,微阖的眸子落在几个男人互相交换的眼神上,寒光掩在眼皮底下。

    六个总挨个喝了一遍,时予歪靠在椅背上,“赵呃,赵哥,我、我酒量不行……喝、喝不了这么多……”

    赵亦勉答应着,“好好好,谁也没让你喝多啊!哎呦杨总,你怎么又要了这么多瓶啊!”

    杨逞借着酒劲,“咱们好不容易聚一次,谁都别想躲啊!要喝咱就得喝嗝,喝尽兴咯!”

    时予随后又是一轮,人看着已经有些恍惚了。

    赵亦勉不着痕迹往她这边挪了挪。

    时予醉醺醺问,“赵哥,你们经常聚会吗?”

    赵亦勉嘴里咬着葡萄,“不少,以前还有范老弟和褚老哥,唉,男人压力大啊!他俩不都自杀了!要我说活着多好,有事没事出来坐坐,还能和小芳美女聊聊天是吧?”

    时予抿嘴笑了笑,“荟穗不是也出来聚过?她才漂亮呢!”

    赵亦勉一摆手,“倔得很,软硬不吃,等、等我有空非得……”他胡乱说了句什么,时予也没听清,然后就见他抬头,“不提她了,小芳,咱们再喝一个,今天太高兴了!”

    时予和他一饮而尽,赵亦勉更加大胆,靠得时予越来越近,两人几乎肩膀贴着肩膀,赵亦勉的头都快枕在时予肩膀上了。

    时予胆怯地往后退了退,低垂的眸子里冰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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