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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笑,旧人惊(四)

    周击歌一向是自由散漫的,但是现下脑子都要被烧坏了,也没想出个能安然的离开天宫的法子。她等了天喜星君好几日,都没见他出现,于是决定去找他。她来到天喜星君的宫殿,得到的回复却是天喜星君已经闭关两年了,不见客。周击歌正纳闷自己前几日见到的天喜星君难道另有其人的时候,蜗牛显出身来,昂求道:“小殿下,咱们找个开阔的地方玩一下吧,这天宫太没有意思了。”

    周击歌马上晴朗起来,至少有人跟她一样觉得天宫难捱,爽快地说道:“走,不愧是我的人,这天宫着实有些憋屈得很。”

    蜗牛载着周击歌一路来到月宫,早就听闻这里有兔儿精,早就想来看看。

    月宫不比天宫,冷清的很,周击歌却喜欢热闹,撇了撇嘴说道:“蜗牛,这里感觉好悲凉,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蜗牛却说:“小殿下,你看那里,那是不是扶云殿下啊?”

    周击歌顺着蜗牛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身黑衣的盘扶云正站在一处高台上看着远方,眼神却没有聚焦,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周击歌顺着他目光的方向,只看到一片漆黑。如果说周击歌的人生是彩色的,那么盘扶云的人生就是单调的,他小时候要么是学习兵法战术,要么就是修炼术法,人生被不停地考核着。一切唯能力至上,玩耍和说废话只会浪费他的时间。

    “一个木头人。”周击歌悄声评价道。

    “小殿下,你敢说扶云殿下是‘木头人’?你可小心点,他可是天帝唯一的儿子,那就是未来的天帝。”

    “所以我很小声啊!”周击歌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说这个时间他来这里干什么?”

    蜗牛很无奈地说:“你这可就问错人了,我们小小坐骑哪能知道这么多。”

    “我就是随口问问,又不是要你非得回答出来。”

    蜗牛小声嘀咕道:“你们女人总爱随口问问。”

    周击歌不想跟盘扶云有任何牵扯,想着这里冷清的这么不讨人喜欢,打算换个地方去逛。转头一想:“不对啊,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回鸣神山。”

    计上心来,周击歌转身笑着跟高台上的人打招呼:“扶云殿下,这么巧,也出来玩啊。”

    盘扶云眼皮往下一垂,看见一脸假笑的周击歌,微微不悦,又把目光投向远处,没有说话。周击歌心中一顿鄙夷,脸上却明媚灿烂,她登上高台,说道:“扶云殿下好兴致,找了这么个清静的地方欣赏美景,果然是好品味,好品味啊。”说完这话,周击歌都想给自己两大耳刮子,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没骨头的玩意儿,胡说八道一张嘴。”

    “未言先笑,要么心生毒计,要么愧对于我,说吧,哪一种?”盘扶云冷冷地开口。

    周击歌脸上的笑差一点就僵住,她没想到此人如此深沉与直白。

    “扶云殿下,您说笑了,我两者都没有。”

    “那就是有求于我,说吧。”

    “我是说……”

    “不用说了,赶紧走。”盘扶云沉声喝道。

    周击歌被盘扶云的语气惊到,她倒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远处,黑暗中飞来一个人,周击歌定神一看,心下大惊:这不是那天石室中的那个人吗?

    盘扶云看她没走,也没再说话,只静静的与浮在空中的古念川对视着,两人久久不说话,周击歌倒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她顺势往中央的石凳上一坐,一手托着腮,就这么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

    盘扶云率先开口:“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

    古念川开口道:“我的东西还没有给我,怎么能不回来呢?”

    “你的东西?看来这两万多年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你也是,一点没变。”

    周击歌心中腹诽:“两个大男人,磨磨叨叨,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真够有意思的。”

    周击歌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古念川看见她这样,嘴角禁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这一切被盘扶云看在眼里,于是对周击歌说道:“击歌殿下,不知你是否认识此人?”

    “认识认识,之前见过一面。”周击歌漫不经心地说道。

    盘扶云没成两个完全不想干的人如何认识的,于是又问道:“殿下在何处见过此人?”

    “我……”

    就在此时,古念川打断了周击歌,沉声说道:“这位姑娘,你莫不是错认了人,我已经有两万六千年没现身,你是如何见过我?”

    周击歌看向浮在空中的白衣男子,心里升起一阵冷意。事实上,此时说实话对周击歌并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已足以引起盘扶云的怀疑。

    “你难道不是白令殿下吗?”周击歌赶忙圆了过去。

    要说这古念川倒是与白令长的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一个偏温煦,一个偏清冷。

    盘扶云想起那日白令和那个五色海螺精,才知是周击歌认错了人。

    古念川心想:“这女子倒也不傻。”接着说道:“白令殿下我倒也见过几次,倒不成想有人能分不清我俩。”

    “你不是白令殿下吗?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隔得太远,看了个大概,把你认作了他,实在是抱歉。”

    周击歌心想:“这一套说下来,总归不能是我拖累了他,日后可不要找我麻烦。”

    盘扶云说道:“你要的东西已经不在月宫。”

    “那在哪里?”

    “你感受到了吗,月宫比那时候更冷了,就因为那些凝魂珠,月桂树都受不得它带来的阴气,差一点就绝种。”

    “凝魂珠在哪里?”古念川的声音里带着阵阵寒意。

    “毁了。”盘扶云漫不经心说出口。

    “毁了?谁干的?”

    “我干的。”盘扶云坦然说道。

    古念川气得发丝都在微微颤动,轻蔑地说道:“你干的?就凭你,你还不够格。”

    “那你现在看我够不够格?”

    盘扶云话音刚落,就飞出高台,手里化出一把浑体散发莹白光泽的长剑,此乃北海海底一整块亿年寒玉所铸,剑身上隐隐透出两字“斩邪”。就在斩邪剑临头的那一刻,古念川一个侧身微躲,恰巧避开了剑芒。盘扶云不带一丝花哨,果断又横斩过去,盘扶云身子一倒,剑芒与其面部恰好错过。

    “好漂亮的身法。”一旁周击歌暗暗惊叹。

    两人百招下来,古念川从未拿出兵器,一直都是恰到好处的躲避开盘扶云的攻击。

    周击歌觉得盘扶云好似被白衣男子戏耍了,但是又有苦说不出。

    盘扶云停下了攻击,隐隐间怒气翻涌。这么多年来他早已学会不动声色,无论多大的侮辱和诋毁都不足以使他动容,但是这个古念川仿佛是他的克星,永远能让自己的怒气骤生。

    古念川倒是一脸平静地说道:“我不想和人打架,只想知道凝魂珠的下落,我要带他们回幽渊峡谷。”

    “你休想!”盘扶云厉声说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古念川说完,就直奔周击歌方向来,一把掳了她迅速离去。蜗牛原地大喊:“小殿下,小殿下。”

    古念川的声音千里传来:“盘扶云,天宫最好把凝魂珠交出来,否则我必叫此人魂飞魄散,我给你七日限期,到时幽渊峡谷见!”

    古念川的术法造诣无人知其有多深,论逃跑,六界之中无人能追的上他。当年要不是天帝派人去取走那些凝魂珠,古念川也不会乖乖被擒拿住,最后被施以“破魂术”。

    盘扶云立马召出玄鸟,往天宫飞去。一旁的蜗牛也赶忙拿出乾坤铃催动空间割裂回了鸣神山。

    古念川正式现世了。

    蒙氏听到周击歌被掳走的消息顿时两眼一黑,差点摔倒在地,幸亏周元朴扶住了她。两人都不清楚周击歌到底对古念川意味着什么,但是两人的命运确实维系在一起,就因为那棵树的存在。

    周元朴听到周击歌被挟持的消息后,映入脑海的首先是那棵巨树,他对蒙氏说:“要不然先把那棵树毁掉吧,它在鸣神山一日,就多一日的危险,我不能置鸣神山上的人不顾。”

    蒙氏马上反对:“不行,元朴,你又不是不知那棵树对击歌来说有多重要,毁掉那棵树对击歌有何影响我们都不清楚,不能贸然这样做。”

    周元朴满脸焦虑地看着鸣神山,不知命运会将他们带到什么境地,回忆浮上了心头。

    周击歌出生的那天,蒙氏抱着大肚子鬼使神差地来到那棵巨树下,爬了那么高的一座山,她一点没觉得累。当时巨树上结满了黑色的果实,果香四溢,蒙氏伸手摘了一颗,送到嘴里,一股香甜在嘴里炸裂开来。就在她咽下去不久,腹部久开始绞痛起来,羊水破了,她知道自己要生了。她痛的扶住了巨树的树枝,哪知那些树枝就像人的手一样,纷纷向她伸来。

    蒙氏心中大惊,下意识的护住腹部,但是一根格外黑的树枝竟生生地穿进了她的肚子,吓得蒙氏努力想要将它拔出来,却丝毫撼动不了分毫。然后一阵阵树干裂开的声音传来,她转头往下一看,发现原本粗壮的树干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自己在靠北边的这枝上,而插进自己腹部的那根黑枝却属于南边那枝。

    蒙氏又是一阵剧痛,额上生出一片片汗珠,她深吸一口气,将指尖一点灵力化作一只透明的水母,吩咐道:“快去把元朴带来。”

    倏忽间,水母便消失了。

    一阵阵剧痛袭来,那树枝仿佛能感应到蒙氏的痛苦似的,也好似在痛苦扭曲着。更多的树枝围了过来,将蒙氏团团围住,好像一个巨大的茧。绿叶铺就在她的身下,蒙氏的痛吟声不时地传出来。

    因蒙氏不时处于窒息状态,水母的灵力也变得时强时弱,时隐时现,一个时辰后,周元朴才赶到。眼前这一幕令他震惊不已,他开始攻击包围着蒙氏的枝条。巨树好似感应到威胁,无数的树枝向周元朴袭来,巨树的攻击牵连着树茧在晃动着,蒙氏被晃的叫喊声更大了,周元朴赶忙停止了攻击。

    那些枝条似是感应到周元朴没有恶意,也停了下来,在他周围轻轻舞动着。周元朴被眼前这一切惊呆了。

    蒙氏也感知到周元朴来了,开口喊道:“元朴,这些树枝没有伤害我,但也不会放我出去,看来我要在这里生了。”

    “你现在如何了?”周元朴焦急地问道。

    “啊~”一阵腹痛袭来,蒙氏不由得惊呼出声,“不知道这孩子打算什么时候出来?”

    周元朴担忧地看着树茧里的蒙氏,就这样过了两个时辰,一声响亮的孩啼声响彻山谷。周元朴欣喜地喊道:“生了!”

    蒙氏虚脱地往身下瞧了瞧,那根原本插在她腹部的树枝抽了出来,围着刚出生的婴儿缠绕了两周,将其抱了起来,放在了蒙氏的胸口。树茧开始哔哔剥剥地散开,将蒙氏送到了周元朴的面前。

    周元朴接过孩子,高兴地说道:“是个女儿,咱们有个女儿了。”

    “元朴,我刚才想到一个名字,就叫她击歌吧。”

    “好,就叫周击歌。”

    巨树仿佛也高兴地紧,所有的枝条都舞动起来,仿佛在庆祝着。

    而周元朴却十分生气,一挥手,将这棵树隐藏了起来。他微笑着看了看怀中的婴儿,一回首,却看见蒙氏像一片凋零的树叶倒了下去,没成想这一昏睡,便是一百多年。

    在蒙氏昏睡的时间里,周元朴一有时间就钻到书房,他翻遍了鸣神山所有的书籍,只为找这棵巨树的信息。后来,在一本名为《草本杂纪》的书中,他看到了这株巨树的画像,旁边写着“幽渊巨树”,一些古远记忆涌上了心头。

    周元朴在接任岳山神君前,他的父亲也就是前任岳山神君周玄梧曾告诉他一个关于鸣神山的秘密。鸣神山下有多条暗河,其中有一条与幽渊峡谷相通,幽渊峡谷里的人全靠这条暗河滋养。后来他们偷偷修筑了一条密道,可以直通鸣神山的后面。当时掌管幽渊峡谷乃是一位名叫花明月的人,是后来鼎鼎有名的大魔头。传说当年的花明月不服天帝号令,独成一派,名气震慑六界,但却无人知道她是一名女子,她总幻化成不同男子的容貌,听说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有一次周玄梧去后山闲逛时,不巧撞见了花明月。但他并不知晓她的身份,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周玄梧当时已有正妻,是西海龙王的女儿怋氏,他谎称自己是岳山神君的远亲,名叫周青,花明月则自称李月。这以后,两人时常在后山见面。

    周玄梧虽然从来不当面问花明月的真实身份,但是却会在背地里悄悄跟踪她。他发现每次花明月一走到幽渊巨树附近后,就突然不见了。他曾怀疑花明月是山中精怪一类的,但是身上的气息告诉他花明月绝不属于精怪一类,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年。周玄梧一直没有搞清楚花明月的身份,两人就这么相处着。

    直到有一次,怋氏悄悄跟着周玄梧到了后山,发现他与另一个女子幽会,气急之下,上前一顿质问。花明月这才知道周青竟然是岳山神君周玄梧,已经娶妻生子。花明月从来都是骄傲的,她不会允许自己处于这么一个位置,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鸣神山,并下决心不再踏入鸣神山半步。

    周玄梧自知理亏,但是花明月的神秘时时吸引着他,一直存着能再次见到花明月的侥幸心理。有一天,他又去后山闲逛,捉住了几个鬼鬼祟祟的精怪。周玄梧预感这几人应该跟李月从同一个地方而来。几人在周玄梧的一番审讯下,告知了幽渊巨树就是幽渊峡谷通往鸣神山的入口。

    但是要想通过幽渊巨树自由出入,必须得有“明月令牌”,巨树识别以后,入口才会开启。于是周玄梧拿了其中一名精怪的令牌,让其它精怪带路,顺利地进入了幽渊峡谷。他惊叹于幽渊峡谷巨大的同时,也在找寻着李月。然而尽管他无数次进入幽渊峡谷,但是却从未遇见李月。再后来,他突然就无法进入幽渊峡谷了,直到他羽化前,这一直是他的秘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周击歌上一秒还在想“凝魂珠”是何物,哪知下一秒就被古念川拎在空中,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喂,”周击歌突然发觉自己不知道男子的名字,“你抓我干什么?”

    古念川没有理会她。

    “喂,我告诉你,你抓我没用的,我爹不是天帝,我也不是天帝的亲戚,你抓我一点用都没有。”

    “闭嘴。”

    周击歌听话地一言不发,无聊的不知道干什么,开始低头抠手指头,只求不管去哪里赶紧到吧,一直被这么揪着,实在是不太雅观。转头又想:“雅观,我什么时候还在意雅观了?”

    古念川似乎有些好奇,周击歌不像是那听话的人,他斜睨了一眼,只看见她的后脑勺低着很认真的模样,于是他稍稍用力往上一提,周击歌就站了起来。她正扭头高兴地说:“总算……”话没说完,下一刻就被一根黑布蒙住了眼睛。

    “你干吗把我的眼睛蒙住啊?”

    男子还是不说话。

    周击歌心想:“这人就会装哑巴,那我也装哑巴给你看,谁还不会了,哼!”

    等眼上黑布去掉的时候,周击歌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繁华集市上,灯火辉煌的建筑和宽敞的大路上挤满了各界人士。周围都是各种精怪,树精,鸟精,狐狸精,天族的人,鲤鱼精,蛇精还有鲛人等等。

    “哇,这是哪里啊?”她已经将自己要装哑巴的事情抛诸脑后了,满眼透露着惊奇,“这里真热闹啊,比鸣神山热闹多了。”

    古念川被她的天真烂漫感染到,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到笑意,说道:“这里是幽渊峡谷。”

    “不可能,我去过幽渊峡谷,那里什么都没有,荒无人烟。”

    “那只是表象,我们现在在幽渊峡谷的地下,这里才是我们真正生活的地方。”

    “我看到这什么人都有,难道没有幽渊峡谷本地人吗?”

    “幽渊峡谷本没有人,这些人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走投无路后因缘巧合下来到这里,最终定居于此。”

    “走投无路?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如果走投无路的话,幽渊峡谷也会接收吗?”

    古念川看着眼前的少女清澈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通常来说,凶神恶煞的人是不会走投无路的!”说完,古念川就背手往前走去。

    周击歌看到男子认真的模样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发现男子已经走出好几步外,小跑着跟上去,笑嘻嘻地说道:“就像你,是吧?”

    古念川转头看着一脸明媚的少女,眼神骤然变冷,盯着少女说道:“如果我就是呢,你怕吗?”

    周击歌心顿了一下,被男子的样子有点唬住,声音微颤:“不怕,你要杀我早就杀了,何必带我来这里呢,你说我说的对吧?”

    “怕了就直说,反正怕我的人很多,不缺你这一个,说出来也不丢人。”

    周击歌可受不得这样的刺激,拍着胸脯说道:“谁怕你,我要是怕你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我就天天跟你在一起,熟悉以后就不怕了。”

    古念川被周击歌这一番天真无邪的语言撩拨的有些不自然,假装咳嗽了几下,眼神转到一旁,甩了一下衣袖,说道:“这市集好像没什么可看的,还是……”

    古念川正说着,一扭头,发现周击歌已经跑到旁边场地上一脸兴奋地看起了鲛人吹泡泡表演。周击歌挤在一群孩子里,高兴地拍手叫好。古念川被她的天真感染,嘴角扬了起来。

    表演结束后,笑意盈盈的周击歌转身向古念川跑来,少女的发丝飞扬,他沉寂的心脏被一击而中。

    “这里真好玩,什么都有?刚才你也看到了吧,鲛人能吹出各种形状的泡泡,真神奇,是不是?”

    “看来你对外面的世界了解的少啊,这算什么,比这厉害的多了去了!”

    “真的假的,你可以带我去看吗?”周击歌天真地望着古念川,根本忘记自己是被掳来的。

    古念川打算提醒一下她:“你忘记自己是因何被带到这里的吗?”

    “人质嘛,不过不要紧,人质的作用就是活着,既然不会死,何不享受一下当人质的感觉?”周击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说呢?”

    古念川微调了一下眉,冷冷地说道:“你倒是乐观的很,就怕此时天宫和鸣神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不过,既然作为人质,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周击歌显然没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说道。

    “人质是没有资格问问题的。”

    周击歌显然又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又自顾自的问道:“刚才你和扶云殿下说到的‘凝魂珠’是什么东西?”

    “想知道?”

    周击歌重重地点头。

    “那就等吧,七日之后你就知道了。”

    周击歌昂着头,语气里似乎带有一点昂求的意味:“为什么是七日之后,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古念川微微俯下身子,饶有意味地盯着她说道:“因为七日后便是此事见分晓之日,到时你要么被放了,自然会有人告诉你怎么一回事,要么被杀了,那样的话,我在杀你之前会告诉你真相。”

    “杀我?”

    “怎么,这下知道害怕了?难道你觉得我还能像上次一样把你好好送回去吗?”

    “既然横竖我都会知道,何不现在就告诉我?”

    古念川看着眼前的少女,毫无惧意,那一刻他的眼神突然异常凌厉,一字一句地说道:“咬文嚼字,胡搅蛮缠,只会增强我杀你的欲望。”

    周击歌突然感到冷意遍布全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脚像被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良久,古念川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淡,转身走向旁边的一条小路。周击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击歌殿下,这边请。”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边颐染开口说道。

    玄天宫内,大家都在商讨对策。

    天帝说道:“古念川已经现世,为了讨要凝魂珠,将岳山神君的女儿周击歌掳走作为人质,限七日之内给他个交代,诸位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应对?”

    众人神色都不是很好看,毕竟两万多年前的那件事情还历历在目,在场的人都多多少少参与了其中。

    周元朴率先开口:“陛下,臣恳请陛下看在小女无辜的情况下,将其赶紧救回吧!”

    “岳山神君的意思是同意将凝魂珠交给古念川了?你可否换记得当年那些人犯下的事情,如若他们重归于世,加上这些年来被禁锢的怨气,想必不用说,各位都应该知道那对六界来说都将是一场更大的灾难,到时,你岳山神君的一个女儿能承担得起吗?”

    “陛下,臣深知此中厉害,是万万不敢同意将凝魂珠交到那人手上,但是小女……”

    这时,河川神君上前道:“陛下,既然古念川给了七日之期,那么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去解救击歌殿下。”

    “哦~想必河川神君心中已有主意,说来听听?”

    “陛下,这幽渊峡谷从表面上看荒无人烟,但是臣怀疑此处暗藏玄机。几年前,微臣的一名手下在凤溪河附近巡逻,发现了几名鲛人,追至一处后突然就全部消失了,而那里恰好是北海与臣管辖的交界处。”

    “然后呢?”天帝问道。

    “臣后来就加派人手日夜巡逻,发现这些鲛人每次都是空手回到海里,再满载而去。但始终不明白他们去往哪里,而且这些人极为谨慎,仿佛经过训练似的,每次就要捉住他们的时候,就会有援手赶到,以至于探查至今我们连入口都没有找到。不过就在不久前,在跟踪的时候,有多次听到鲛人们提及‘幽渊峡谷’,按理说这幽渊峡谷与北海相距万里之遥,且幽渊峡谷的气候根本不适宜鲛人居住,臣觉得此事必与幽渊峡谷有关,可以从此入手来探查幽渊峡谷的真实面容。”

    “那你觉得该如何入手呢?”

    “此处隶属北海与凤溪河交界,臣的搜寻范围只能在凤溪河这边,而北海那边恰好是海怪于儿的领地,传闻中这个于儿性情乖戾,手段非常,我的好多手下都被他吞入腹中,实属难以压制,因此还需要北海神君的协助。”

    “先明。”

    北海神君白先明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听着,他本着不掺和的态度来参加此次召见,谁知竟一下子就被卷了进来,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臣在。”

    “依你看,此事当如何?”

    “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协助探查此事,只是这于儿还要比传言中更加残暴些,这些年一直是我的小儿子白令替臣管辖着那处海域,他比臣更为熟悉,恳请陛下派小儿白令负责探查此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很好,几十万年来,幽渊峡谷神秘莫测,上次事件闹得人心惶惶,此次势必要探查清楚,好给那些无辜者一个交代。”

    “是,陛下。”

    众人走后,殿内只留下盘扶云一人。

    天帝问道:“扶云,那些凝魂珠你安置妥当了吗?”

    “父王,凝魂珠一直在那里,儿臣设有结界,目前安好。”

    “那就好。”

    “父王,儿臣有一事想问。”

    “说。”

    “如果七日之内还是探查不到幽渊峡谷的秘密,我们要把凝魂珠交出去吗?”

    天帝震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当年的事情你也是亲历者,这么快就被你遗忘了吗?凝魂珠绝不可能交出去,到时候遭殃的可不是一人。”

    “当年是因为花明月情难自制,导致后来铸成大错,她已神魂俱灭,而其余那些人只不过与她有恩,所以为其……”

    没等盘扶云说完,天帝一怒而起,吼道:“盘扶云,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是要为他们辩解吗?你可是天宫的太子!”

    盘扶云立刻跪在地下,慌张地说道:“父王,您从小教导儿臣要‘以理为先,情为辅。’这件事情已过去这么多年,儿臣觉得再以之前那样对待这些人只会生灵涂炭,重蹈覆辙,如若父王允许,儿臣愿意去找古念川协商,看是否有别的解决之法。”

    “好一个‘以理为先,情为辅。’我看你是学偏了,因果循坏,你以为有那样的因,就会有不一样的果吗?罢了,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在这七日之内,你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办吧,我倒真心希望你是对的。”

    “谢父王。”

    周击歌又一次来到石室,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在上次的石室旁边多出一间房间,归周击歌居住。用古念川的话来讲就是:“你这么古灵精怪,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周击歌觉得自己这是什么命,难道自己这辈子只能无忧无虑地玩耍两万多年,剩下的日子都要像坐牢一样度过吗?

    周击歌看着古念川对这样的生活一副怡然的姿态,顿时来了兴趣,一直缠着要他讲讲幽渊峡谷的故事。古念川实在是受不了她的聒噪,开始慢慢讲起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亿万年来,幽渊峡谷的秘密从未被人发现,直到一个人的到来,那个人就是花明月。她本是一株灵草,恰逢长在灵山脚下,日日听闻佛法,不到三万年便修出了人形。跟她生长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们也陆续修出了人形,可不知怎么的,大家都时时排挤着她。先头她还努力讨好着大家,后来发现大家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她,她夜夜独自以泪洗面,再后来她决定换个地方待着,但是不论在灵山哪个地方,她都被会被排挤。后来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她决定离开灵山。

    她开始寻找新的落脚点,一路跋山涉水,时时躲避着那些采药人和灵兽。不幸的是,每到一处,同类都排挤她,灵兽总能找到她,她不停寻找着,逃跑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始终没能找到让她想长久的留下来的地方,她诅咒着这个世界,抱怨这诺大的天下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再后来,她也不咒骂和抱怨了,已经从一开始的满腔希望变成了绝望,最后彻底心如死水。

    直至有一天,她来到了幽渊峡谷,这个光秃秃的地方,寸草不生,她已经不抱任何期望,就这么走着。太阳晒得她软哒哒的,于是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哪成想刚一坐下,周围的山壁就开始互相折叠旋转,将她卷到了地底的一处暗河旁。

    她顺着暗河一路往深处走,发现了这幽渊峡谷地底乾坤无限大,她当下就决定留在这里。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这里空荡荡的,很是寂寞,于是有一天她坐在峡谷底自言自语道:“这里这么大,那些跟我一样无处可去的人都能来这里就好了,大家互相取暖,日子就不那么难捱了。”

    峡谷仿佛听懂了她的话,自那以后开始不时地将一些无处可去的精怪卷进这里,慢慢的精怪越来越多,花明月就被推为第一任幽渊峡谷谷主。这些走投无路的人中,不乏一些能工巧匠,众人在幽渊峡谷底部建立了许多隐秘出入口,方便幽渊峡谷的各色人等外出备货或是游玩。再后来,幽渊峡谷里的人越来越多,建设规模也越来越大,变成了如今繁华的样貌。

    花明月喜爱变幻容貌,尤其喜欢变成男儿模样。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她才喜欢用真容,就像是她第一次进入鸣神山的时候,那里的环境对她一株灵草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只有在那样的环境里她才喜欢展露原本的自己。也就是在这里她遇见了周玄梧,那个温柔如水的男子,她喜欢跟他说话,好几次都差点将自己的所有托盘而出,直到后来发现自己被欺骗,才惊觉自己差点铸成大错。

    就在得知周玄梧骗了她以后,花明月心有余悸,就像只受惊的兔子,再也不敢去跟任何人敞开心扉谈天说地,她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寂寞的壳子里。她看着那些曾经无家可归的人们,在幽渊峡谷里洋溢着满脸的笑容,心中一动,决定孕育一个新生命,一个跟自己息息相关的新生命。十万年以上的灵草可以吸天地精华而孕,当时花明月已经超过十万岁了。

    三年后,花明月生下一株小灵草,天生具有人形,在性别分化的时候,自动变成了一个小男孩,长得粉雕玉琢,清透灵动,花明月给他起名叫“花小安”。花小安活泼好动,好奇心重,花明月不敢轻易带他外出玩耍,以至于他长至二百岁的时候,都没有离开过幽渊峡谷。

    北海与凤溪河交界处,四名鲛人正往北海深处游去,洞穴里的于儿忽的睁开了眼,他已经好几日没进食,那些普通鱼类吃着怪没劲,正好换换口味。他隐了身上的光芒,追寻着鲛人的气息。鲛人们并未察觉到暗处巨大的危险,他们很久没有回到海里,正在肆意感受着这片大海。他们互相追逐着,在海里穿梭着玩闹。就在一瞬间,于儿瞅准了其中一名鲛人,猛地扑了过去,那名鲛人上一秒还在兴奋地叫喊,下一秒脖子就被咬断了。

    其他三个鲛人吓得往北海深处游去,于儿贪婪的本性暴露无遗,他将死去的鲛人往旁边一扔,以惊人的速度追了上去。鲛人的速度根本不敌,左躲右闪间,不知觉已跑至白令管辖的海域中心。眼看就要被追上,鲛人们只好一头扎了进去,于儿惧怕白令,恶狠狠盯着三个鲛人,不情愿地返身走了。

    但三个鲛人已经惊动了周遭的巡海兵,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逃窜。索性巡海兵的速度并不比鲛人快,很快他们就脱离了危险,但是三人已无心再待下去,他们决定先返回幽渊峡谷。幽渊峡谷对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来说,就是他们的家。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无人背叛幽渊峡谷的原因。

    然而他们没有发现的是,白令悄无声息地在后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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