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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笑,旧人惊(二)

    玄天宫大殿上,天帝正召见月老商议事情。

    “月老,扶云早已成年,朕本该早就为其选定适宜的女子作为妻配,但是一拖再拖,现在六界太平,现将你召来是想商议一下扶云的婚事,你看这六界之中哪家有适龄女子相配?”

    “陛下,您考虑的是,臣定当竭力选出未来最适合与扶云殿下站在一起的女子。”

    “好,那你列列看有哪些女子符合这个位置。”

    “回陛下,六界之中有三位女子正当适婚年龄,并且与扶云殿下都很相配。”

    “哦,说来与朕听听。”

    “这第一位是河川神君的女儿芒谦殿下,也就是王后娘娘的外甥女,与扶云殿下年纪相当,都是六万岁整,两人自小就相识,是当之无愧的首选之女。”

    天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第二位呢?”

    “第二位是农谷神君的二女儿岁元殿下,听说这位殿下自懂事起就心系百姓,勤勤恳恳修炼,年纪虽比扶云殿下小了一万岁,但是修为却很高,是一位有胸怀的女子。”

    “不错,不错,那最后一位呢?”

    “这最后一位就是岳山神君的女儿周击歌,她今年只有两万六千岁,听说她性子天真烂漫,是岳山神君夫妇的掌上明珠,不过听说她不喜修炼,因此修为十分的低微。”

    “你这一说,朕才想起岳山神君还有个女儿,他们夫妇二人既然这么宝贝这个女儿,朕倒是好奇想见见。”

    “陛下,不止您没见过岳山神君的这个女儿,六界中应该大都没见过,听说当年生她时岳山神君的夫人蒙氏难产,好不容易将其生下后,蒙氏昏迷了一百多年才醒来,因此没有为这个女儿办过庆生宴。”

    “原来如此。月老,朕命你主理此事,将这三位女子带来天界,我们都了解一下,主要是让扶云看看,而后再做定夺。”

    “遵命。”

    月老话音刚落,玄天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他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天帝厉声说道:“来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玄天宫出现这么大动静?”

    从大殿外匆忙跑来一个小神兵,立定后回答道:“陛下,明梧将军已经去查探,一会儿来回复您。”

    不一会儿明悟将军进来大殿,说道:“报告陛下,适才整个天庭发生剧烈摇晃,不是天界所为,具体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

    “是的,陛下。”

    站在一旁的月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向前说道:“陛下,您觉不觉得这个动静与两万多年前那次很像?那次玄天宫也是像这般发生了震动,随后就发生了……”

    天帝说道:“不可能,他早已魂飞破灭,朕亲眼所见,他不可能还活着。”

    月老说道:“是臣多虑了。”

    “明悟将军,你去告知千里眼和顺风耳二将,就说朕命他二人去探查一番,不管是地界还是妖界,看到底是什么还能让我天界为之震动?”

    “是,陛下。”

    月老走在回月老殿的路上,遇见了正要外出的盘扶云,作揖道:“扶云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盘浮云答道:“月老,适才天宫震动,我想要去幽渊峡谷查看一下。”

    “殿下原来是要去幽渊峡谷,这么多年来,你查看不下万次,也没发现任何异常,是吗?”

    “这个地方着实诡异的很,每次我从上空看都是一样的,但是一旦进入峡谷里,这些路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可以随意组合,按理说这不应该是峡谷自有的,倒像是被某种法器操控的一样,但是这仅是我的猜测,因为这么久以来我并未发现任何法器的痕迹。”

    “殿下,我想问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两万多年前幽渊峡谷的那件事您应该记得吧?我怀疑此事或许与那个人有关。”

    “月老,我明白,我也有所怀疑,不过多年来父王派我去那里巡查,倒是没发现有此人的痕迹。”

    “殿下,这世上我们知道的东西很有限,高明的障眼法术可能连拥有最强法力的人都无法一时识破。”

    “谨记月老的教诲,我定当倍加留心。”

    幽渊峡谷此时一片安宁,跟之前一样死寂沉沉,不见一丝风。盘扶云骑着玄鸟四处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心想:“难道是我多虑了?”

    周击歌在黑暗中不知道呆了多久,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意识是清醒的,这让她感到很匪夷所思,那么多树枝仅仅缠绕包裹着她,怎么能感觉不到一丝的束缚呢?她感到四周都轻飘飘的,她试着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个石室当中,并且缠绕在身体上的枝条全部不见了。这个地方干爽凉快,还能听见有节奏的水滴声,她站了起来,转身就看到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她心想:“这是哪里,我怎么来到这里了,这个人又是谁?”

    周击歌试探着问道:“喂,这是哪里啊,你又是谁?”

    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周击歌慢慢地靠近,一张异常白皙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个人棱角分明的嘴巴自然地闭着,长长的眼睫毛一动不动。

    “喂,你不会是个死人吧?”

    床上的人还是纹丝未动,周击歌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躺着的人的胸膛,发现没有任何起伏,惊得大叫道:“哇,我不会是进坟墓里了吧?”随后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惊扰了死者,赶紧说道:“莫怪莫怪,我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我这就出去。”

    但是她找了半天没找见任何出口,四周都是坚硬的石壁。周击歌犯了难,她坐在地上在想着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突然看到床上的人眼睫毛动了一下,吓得她立马跳远开来,大喊道:“哇,你到底死没死?”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周击歌怀疑自己刚才看走了眼,她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知道怎么出去。

    她找遍了每一寸石壁,都没有找见破绽,但是水滴声又是那么的清晰,她开始找水滴声的地方,但是好似水滴声均匀的分布在这个石壁中,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只有这么一张床,那有可能出口在床上,于是她绕着床仔细探查了一番,没有找见任何线索,于是她说:“这位仙友,我没有任何恶意,就是想请你挪个地方,实在是对不住了。”

    周击歌的两只手刚触碰到躺着的人身上,突然整个石室摇晃起来,无数根枝条从床底四周冒出,将周击歌缠绕起来,正悬在躺着的人上方,两人的鼻间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周击歌被缠的只剩下脸部肌肉能自主活动,而其它部位无论如何是不能动弹一分的。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根格外黑的枝条无声无息地绕到她背后,对准她的心脏部位,精准地刺了下去,周击歌只感觉到一瞬间的巨大疼痛,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树枝穿透周击歌的身子打了个弯又精准的刺入睡着的人的心脏。下一秒疼痛就完全消失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生命力正源源不断的往身体里注入,她的意识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她能清楚地感知到空气进入胸腔在里面的摩擦碰撞,甚至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脑袋里浮现出那些晦涩难懂的术法语言,竟然在这一瞬间突然都简单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穿着两人心脏的那根枝条开始变得越来越红,最后化作一缕红气飞进了男子的胸膛后,缠绕在周击歌身上的所有的枝条都慢慢消失了。失去枝条的捆绑,周击歌一下就跌到了躺着的男子身上。被撞到的那一下,男子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还有一声微弱的闷哼。

    周击歌赶忙从男子身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低着头不敢看向男子,嘴里说着:“对不起,不是我弄的,你可不要怪罪于我。”

    而此时床上的男子胸膛开始起伏,无数生长着黑色果实的枝条在男子上方围城一个密不可封的罩子,周击歌没躲避开来,也被包裹在里面,无数的黑色果实纷纷掉落在男人身上,迅速融入他的身体中。周击歌被这一幕惊呆了,她看到男子的睫毛在颤动着,嘴巴微张,浑身被一层淡淡的灵气包裹着。直至所有的果实都落入男子的身体后,这些枝条又一次的消失了。

    周击歌还沉浸在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景象中时,床上的男子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是怎样的一双眼啊,深沉如井,里面仿佛蕴藏着神秘的力量,让人有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男子坐了起来,周击歌被吓了一跳,往旁跳远了点,男子扭头看向她,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周击歌还没从刚才的惊惧中恢复过来,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一下子吃痛,才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自己的臆想。

    男子看着她,又一次厉声问道:“回答我,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周击歌对男子的语气不以为然,说道:“你竟然这么样就活了,刚才你躺在这里明明是没有呼吸的,那棵树这么神奇的吗?”

    “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家?”

    “这里是你家?”周击歌惊讶地说道,又悄声说了一句:“谁的家里只放一张床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坟墓呢。”

    “我听到了。”

    “啊,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你说这里是坟墓。”

    “哇,你真是好耳力,我是说这个家有点奇怪,连个门都没有。”

    “你到底是谁?”

    “我啊,就是鸣神山上的一个采药人,在山上采药的时候,看见一棵无与伦比的巨树,爬下来玩耍,不知怎么就被带到了这里。”

    “鸣神山?爬下来?”

    “对呀,爬下来,我是从树中间爬上了树,然后沿着树干爬下来的。”

    “鸣神山,大树,采药人……你根本是在胡说八道,鸣神山跟这里挨着十万八千里,你不可能是从鸣神山上来的。”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就是这么来的。我还想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在我醒来前,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喂,你问我的问题我都回答了,为何我问你的问题你不回答,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回答你的问题了。”

    “我不能告知你这是哪里,因为这个地方不能被人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因为我现在不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还有你能不能送我出去,我出来太久,家里人会担心的。”

    “这里方圆万里都没有人烟,你觉得以你那低微的灵力能回鸣神山吗?”

    “我刚才就是从鸣神山过来的,这里肯定有通往鸣神山的捷径。”

    “我在这里住了几万年,从来没有发现什么通往鸣神山的捷径。”

    周击歌说道:“看来你对这里了解还不够,我真的是被鸣神山上的一棵树带到这里的。”

    话音刚落,突然一名红衣女子出现在石室中,欣喜地喊道:“殿下,您真的醒了。”

    “是的,颐染,我躺了有多久?”

    “殿下,您已经睡了两万六千年。”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哇,你睡了这么久,真神。”

    “颐染,此人说是从鸣神山上的一棵树上被带到此处的,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殿下,此时不是谈论这事的时候,因为在您醒来的时候,各处都发生了剧烈摇晃,恐怕一些人已经怀疑您苏醒过来,您看如何是好?”

    “无妨,他们迟早是要知道的,你将此人先送回鸣神山,回来我们再细谈。”

    红衣女子答道:“好的。”又转身向周击歌说道:“请你闭上眼睛,我带你出去。”

    在周击歌正要闭眼时,男子对她厉声说道:“今日之事我不希望你对任何人透露半句,如果说了出去,我必不饶你。”

    周击歌看着男子浑身泛起一层蓝色灵力,知道此人的修为要远远高出自己,顿时脸上堆满了笑意:“我一个采药人,天天跟花草打交道,哪能有功夫跟人扯闲篇呢。”

    男子收了灵力,风轻云淡地说道:“你最好是!”

    在周击歌遇险时,蜗牛赶紧将刚到手的乾坤铃拿了出来,但是他使用还不熟练,于是还没等提醒周击歌,自己已经被乾坤铃吸了进去,这乾坤铃的妙处在于它能够同时打开几个空间,让人可以随时到达想要到的地方,但是每天只能使用一次,每次使用还会耗费使用者很多灵力。蜗牛被乾坤铃吸进去以后,一下子就跌坐在鸣神山的那口老钟下。

    蜗牛着急忙慌地跑进大殿,情急中还摔了一跤,顾不上从地上爬起来,急促地说道:“神君,神君,不好了,小殿下被攻击了。”

    周元朴一听,赶紧问道:“击歌?被谁攻击了,她现在在哪里?”

    “鸣神山上,小殿下去玩耍的时候,一棵巨树突然就发起了攻击,我情急之下想打开乾坤铃让我俩一起逃走,哪知,哪知我使用的还不很熟练,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进入了乾坤铃,神君,得赶紧去救小殿下啊。”

    周元朴大惊失色,将刚才鸣神山的晃动和击歌被巨树攻击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像是立马反应过来什么,心想:“难道是那棵树?不对呀,我早就施了法,应该是看不到的啊。”他赶忙问道:“你能形容一下那棵树长什么样的吗?”

    “那棵树一根分两枝,互相缠绕着,一半结满了黑色的果子,一半没有结果子。”

    周元朴心中大惊,说道:“连你也看到了?”

    “对呀,我跟小殿下一起顺着枝干走到树根的,怎么啦,神君?”

    周元朴心想:“该来的看来怎么也躲不掉啊。”

    蒙氏刚进大殿,就看见正要往外走的周元朴,看见他神色匆忙,赶忙问道:“元朴,发生什么事情了?”

    “击歌被攻击了,我得赶紧去救她。”

    “什么?那我也要去!”

    “那赶紧出发吧。”

    不消一会儿,周元朴就远远望见了那棵大树,他猜测那人应该是醒了。几人降落在大树下,周元朴和蒙氏都看着这株参天大树,沉默不语。

    蜗牛着急地说道:“神君,娘娘,咱们得赶紧找小殿下呀!”

    周元朴走到大树旁,汇聚全部心力到手掌后,放在树干上,突然一睁眼,扭头跟蒙氏对视了一眼。蒙氏当下会意,面上一惊,随后立马回复原态。

    蜗牛着急地问道:“神君,您知道小殿下在哪里吗?”

    “蜗牛,击歌她没事,咱们回去吧。”

    “神君,怎么会没事呢,我亲眼看见这棵树的无数枝条在攻击她,以她的灵力根本不是对手。”

    “我说没事就没事,或许此时击歌已经回鸣神山了。”说完,周元朴和蒙氏就回去了,留下蜗牛一个人站在树下不知所以然,也只好跟着回去。

    话说周击歌被带回鸣神山已经是傍晚时分,她慢悠悠的登着山阶,脑子里想着全是在石室的一幕,她不由得摸上自己的胸口,但是除了被贯穿的那一下剧痛,再没感到任何不舒服,甚至现在这种通体舒畅的感觉让她对石室内发生的事情真实性的产生了怀疑。同时她感觉这周遭的事物好像格外清晰,不是视觉上的清晰,是一种感知上的清晰,似乎与周遭的一切达到了一种和谐完满的状态,她自己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因为这一切太过于舒畅了。

    她走到山门口的时候,门口那口老钟兴奋地敲了一下,钟声悠扬辽阔,而正在想得入神的周击歌被吓了一跳,故作生气地说道:“老铃铛,你为何又告状,我今天可回来的早,你最好赶紧修炼出人身,到时候我就能捂住你的嘴,让你变成一个哑铃铛。”老钟似是不服气,用力摇晃了几下。

    周击歌走到大殿里,蜗牛一把扑了上来,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去哪里了,可把我吓死了,那些树枝没伤害你吧?”

    “那怎么可能啊,我这么厉害,第一时间就把他们逼退了,倒是你,我找你的时候你跑的没影。”

    蜗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道:“主要是乾坤铃使用不熟练,下次不会了。不过你现在的灵力有这么强了吗?那些树枝可不好对付啊。”

    周元朴插话道:“蜗牛,既然击歌没事,你也不用担心了,你先下去,我们跟击歌还有事情商量。”

    “好的,神君。”蜗牛听话地退了出去。

    一旁的周律言立马上前问道:“周击歌,你最好交代清楚,在鸣神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元朴和蒙氏相视一眼,顿下会意,没等击歌说话,蒙氏就上前拉着她的胳膊,探查了一下,说道:“吓死娘了,听说那棵树突然攻击你,你没事就好。”

    周击歌突然发觉自己不想跟任何人说石室里的事情,她笑着撒娇道:“娘,你看哥哥,我这不是没事吗,他那样子像是我犯了多大的错似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蒙氏说道:“律言,你妹妹她刚回来,人好好的,也没出事,你就别吓她了!”

    “您就继续宠她吧,反正从明天起,我不允许她再私自出入山门,我已经把所有的出口都设了结界,也就是说,从明日起,我的好妹妹,你必须好好修炼,直至你自己能打开结界的那一天。”

    “哇,周律言,你个阴险的,我这次什么错都没犯,为什么这么对我?”

    此时周元朴说道:“这事我也同意了,我们是有点太随着你了,你胡闹我不反对,但是在外不能保护自己就放你出去,太危险了,我们都不放心。”

    “爹……”

    “此事我不会让步,就这么办。”

    “娘,你替我求求情吧,好不好?”

    “击歌啊,你就听他们的话,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你,你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们会难过的,听话,乖啊。”

    “哇,不公平,我都成年了。”

    周元朴厉声训斥道:“周击歌,你最好听话,要不然我就把你关到水谷洞中,每天只有你一个人,看你怎么办?”

    从小到大,周元朴从来没有大声对周击歌训斥过,这次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也不知动了几分气,周击歌委屈得哭了出来,嚷嚷道:“去就去,我哪里都不怕。”

    “律言,现在就把她给我关到那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她出来。”

    “爹……”

    “不用为她求情,就这么办!”周元朴说完,转身就进了内殿。

    蒙氏也呆在了原地,赶紧回过神来,说道:“律言,你先照你爹的话去办,你爹现在一时在气头上,等过会缓下来,我去求求情,到时候再把击歌给带出来也不迟。”

    “娘,我爹不疼我了。”周击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乖,你爹咋能不疼你,他就你这一个女儿,现在只是在气头上,一会儿就好了,听话。”

    周律言拽了拽周击歌的衣袖,说道:“走吧。”

    周击歌委屈的大力抽泣着,仿佛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跟着周律言出了殿门。

    蒙氏走到后殿,看见周元朴正负手站立着,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周元朴转过身来,说道:“很明显吗?”

    “放心,只有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击歌哭得很伤心。”

    “没事,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全。”

    “你不打算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无需问,我们不是已经知道结果了吗?那个人已经醒来,那么击歌就不会安全了,我们得保护好她。”

    “那咱们也不能关她一辈子啊,难道那人活多久,我们击歌就要被关多久吗?”

    周元朴说道:“我也没有办法,他现在虽只有一半的魂魄,但是其法力也不在我之下,一切皆为天意啊。”

    周击歌在水谷洞中的床上翻来倒去,寂寞乏味的生活让她十分难受,她大喊着:“我要洗澡,我要换衣服,我饿了。”蜗牛出现在她面前,端着一盘饭菜,笑呵呵地说道:“神君大人早就吩咐人给你备好了。”

    “蜗牛,你怎么来了,快,带我出去。”

    蜗牛说道:“我是可以自由进出的,但是周围这个结界是专门为你设计的,我没那个能耐能带你出去。”

    “我哥呢,他怎么不来看我?”

    “神君大人派他出去办事了,可能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过段时间是过多久?”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坐骑,律言殿下不会跟我说这种事的。”

    “那怎么办,我好想出去。”

    “律言殿下让我给你拿了这些书,说让你趁这个机会好好修炼,然后有一天凭自己的能力走出鸣神山。”

    “什么意思,这意思是爹真的要把我关在这里?”

    “应该是这个意思,你应该没有理解错。”

    周击歌无奈的坐在石床上,看看这周围的景象,突然发觉自己与石室中的男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当初自己还在心里默默嘲笑那是个坟墓,现在被困在这洞中,除了后面有两个温泉瀑布外,与那男子的境况也没多大分别。想到这里,她小声说道:“这下好了,口业造多了,报应来了。”

    蜗牛问道:“殿下,你在嘀咕什么?”

    周击歌没好气地说:“没什么,你去告诉我爹,就说我会好好修炼的,到时候让他们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蜗牛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那我这就去跟神君大人说一声,他没准一高兴就把你给放了呢。”

    看着蜗牛跑出去的背影,周击歌咬着牙说道:“不就是破个结界嘛,我就不信了。”

    周击歌随手拿了一本书,打开刚看几眼,就觉得不对劲,以往这些书中十句里有八句她都看不懂,但是现在一眼就看懂了。她想起从石室回来的那天,周遭的事物比以往的更为清晰简单,当时还以为是在石室里闷久了的缘故。但是现在,她非常肯定自那以后自己发生了变化,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确定与石室里面的男子有关。

    就这样周击歌被关了半年后,有一天周元朴和蒙氏一起来找她,刚进洞就看见她在那里比划练习着术法,两人深感欣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一会后,蒙氏说道:

    “击歌。”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这都半年了,你们一次也没来看过我,是不是都忘记有个女儿了?”

    “傻孩子,我和你爹怎么会忘了你呢,想当年娘生你的时候难产,还是多亏你爹……”

    周元朴赶紧打断了蒙氏,很自然地说道:“我和你娘来看看你最近术法修炼的如何。”

    “我就知道你们不是来带我出去的,不过,虽然我现在还破不了您设的这结界,但是我可以保证,再过半个月,我一定可以!”

    “哦,这么快?”

    “当然,也不看是谁的女儿!”

    “别光说好听的,你可以现在就给我们展示一下。”

    只见周击歌凝聚灵力到指尖,轻轻向后接连弹了五六下,身后的瀑布就像是烟花一般炸裂开来,周击歌站在那里,美的就像是一幅画。周元朴突然就湿润了眼眶,而一旁的蒙氏已经泪眼朦胧,说道:“元朴,你看,咱们的女儿好像真的长大了。”

    周元朴微笑着说道:“是啊,她已经长大了。”

    周击歌看见泪眼朦胧的蒙氏,赶忙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娘是高兴,看见我的小击歌长大了。”

    “爹,娘,我现在术法怎么样,还可以吧。”

    “好,好,好。不过日后不管你去了哪里,都不要懈怠,要勤加修炼,这样我们才能够放心。”

    “好。”周击歌高兴地回答,突然转念一想,欣喜地问道:“爹,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可以出去了?”

    “是的。”

    “哈哈哈哈,我可以出去了,这半年来我都快被憋死了。”

    “击歌,你这次出去是因为天帝要召你去天宫游玩,即刻就得启程。”

    “天宫?太好了,我还没去过天宫呢。”

    周元朴和蒙氏相视一眼,决定不告诉她这次的真实情况。

    周元朴说道:“击歌,天宫不比咱家,那里规矩众多,你去了以后注意着点。”

    “知道了,爹,娘,你们放心,丢人的事我绝对不会做的(被人发现的)。”

    蒙氏却很不放心,说道:“你哥哥去了东海,还未回来,不能亲自送你去,蜗牛就在天宫出生,他知晓路,所以让他领你去。”

    “哥哥一直没回来,他去东海这么长时间,到底做什么去了?”

    周元朴说道:“这不用你关心,你只要把自己保护好,我们就安心。”

    “好,如果哥哥回来我还没回来的话,让他来天宫找我,到时候我就知道天宫好玩的地方,正好带他一起玩。”

    周元朴宠溺地刮了一下周击歌的鼻子,说道:“好。”

    周击歌来到天宫,平生第一次看见如此流光溢彩的神殿,心中甚为惊叹。心想:“这天帝果真是有钱人,这雕梁画柱,熠熠生辉的,不知得用多少宝贝来铸造。”

    和周击歌一起来的还有河川神君的女儿芒谦和农谷神君的女儿岁元,三人一起朝拜了天帝,分配到不同的寝殿安歇。周击歌发现芒谦和岁元都带着自己的婢女和几名随从,只有自己是光杆司令一个。她从小没有跟人比较过,现在这一对比之下,发现自己是最不像一位神君的女儿。转头她又想:“带着婢女多麻烦,很多事情用术法一下子就搞定了。”

    但是有一样是周击歌搞不定的,那就是化妆。芒谦和岁元每天变着花样打扮,带的珠钗花式繁样,让人目眩神迷。只有周击歌面对王后娘娘送给她的一堆胭脂水粉手足无措。她呆坐在镜前看着一堆瓶瓶罐罐,实在是无从下手,蜗牛笑话道:“这下好了吧,在鸣神山上你日日素面朝天,无人管束,现在可是在天宫,这一出门就很可能会遇见各路神官,你难道还好意思再顶着这么素的一张脸去见人吗?”

    周击歌一点不在意蜗牛话里的嘲讽之意,说道:“那我现在给我爹传信,让他给我派个婢女过来。”

    “我早就替你传信了,但是神君大人的意思是让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就像当初你被关在水谷洞那样。”

    周击歌两手一抱,赌气地说:“既然作为神君的他都不在乎,那我何必在乎呢,我就这么出去见人,看能怎么着!”

    周击歌把头发随便挽了一个髻,就出门了。蜗牛在后面喊着:“你这样出去会给鸣神山丢脸的……”

    周击歌才不管,乐呵着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她对天宫属实不了解,但是她天性随和开放,倒不觉得会闯出祸来。她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开满荷花的池塘,她开心地抚摸着荷叶,不时地弹弹荷花的花瓣,再弹弹荷花的叶子,仿佛调戏少女般。远处,正坐在亭子里的芒谦和岁元也在赏荷,看见了在荷花中嬉戏的周击歌。

    芒谦说道:“击歌殿下这个性子,我反倒是好奇这为岳山神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养出这般洒脱不羁的女子。”

    岁元说道:“不知姐姐怎么想,我倒是蛮羡慕她这小孩子般的心性,她好似不知道这次陛下召集咱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单纯来游玩的。”

    芒谦又道:“想必岳山神君夫妇很是疼爱她,确实是个妙人,但是她这性子不适合呆在天宫,鸣神山对她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听说她此前从未离开过鸣神山,保留这么个性子也很正常。姐姐,你见过扶云殿下吗?”

    “有幸见过一次,你听说过两万多以前那次战役吧,当时战后我随父王来到天宫复明,远远地看见过一眼。”

    “那姐姐看见后,喜欢吗?”

    芒谦娇羞地低下了头,耳根子开始变红。

    岁元看见她这个样子,马上就懂了,笑着说道:“姐姐,看来你早就喜欢扶云殿下了。我老实跟姐姐说,我也有喜欢的人,不是扶云殿下,不会跟姐姐你争的,所以姐姐大可放心。”

    芒谦心下一喜,抬起头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妹妹喜欢谁呢?”

    岁元想到那个人,嘴角不禁向上弯,回答道:“现在我还不想说,等以后有机会姐姐自然会知道的。”

    “看来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是不是?”

    岁元佯装恼怒地说道:“没有,姐姐你就取笑我吧。”

    两人在凉亭里正说话间,突然听见噗通一声,循声望去,刚在还在赏花的周击歌没了身影。两人赶忙运气飞了过去,看见周击歌顶着湿漉漉的脑袋从池塘里冒了出来。

    “击歌殿下,你怎么掉进池子里去了?”

    “我自己跳下来的,可好玩了,两位姐姐,你们要不要也一起下来啊?”

    芒谦微皱了下眉头,训斥道:“击歌殿下,这里虽不管束你如何玩闹,但是你毕竟是个姑娘家,青天白日的,你就这么跳到水里玩耍,实在是有失体统!”

    “没事,这些景色建造起来不就是供人玩乐的嘛。”

    “那也不是你这么玩的,好好的景色一下就被你搅没了。”芒谦见她不以为然的语气,更加生气了,“周击歌,你要知道,这里是天宫,不是你为所欲为的鸣神山!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你要是还这么恣意妄为,那我也没辙。”

    周击歌嘟着嘴说道:“好吧。”然后从水里爬上来,顿觉这天宫规矩繁多,各个宫殿大差不差的都是一个样子,来来往往都是一脸严肃认真的宫人仙女,一点也不好玩,生了要回鸣神山的念头。但是这才来几天,周击歌是万万不敢提回家的事的。

    这天她偷偷跑到一处,看见此地竟是茅草盖得房屋,石板铺就的院子很有鸣神山的风貌,观察了半天都没见一个人进出,心想:这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住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那么多规矩。”于是她偷偷的溜了进去,正当她刚走进茅草屋门口,大门外响起一个人的说话声:“这宫里的人都不乐见我,不就是因为这个头衔嘛,我还不稀得见他们呢!”

    周击歌赶紧左右看看,推门躲进了一间小屋子里。她扒在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中年上下的女人走进了院子,这女人头发微蓬,倒八字眉,长着一双三角眼。此时正怒气冲冲,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在想着什么。突然她生气地一跺脚,使了个术法,周击歌和屋子里的扫帚全部都飞了出去,周击歌这才知道,原来她躲进的这个屋子堆满了扫帚。

    周击歌被狠狠地摔在了院子里,她直哼哼着,把院子里的女人吓了一跳,问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位神仙姐姐,我是岳山神君的女儿周击歌,路过此处看着好奇,就进来了。”

    “那你躲起来干什么?”

    “习惯,习惯,嘿嘿嘿。请问姐姐叫什么?”周击歌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人该来的地方,快走吧。”

    “我们这种人?我是哪种人?”

    “高高在上,地位卓群的人呗。”

    “那是你认为的,我可没这么觉得。我看姐姐这个地方很像我的家乡,我看见就很亲切,所以想时常来玩玩。”

    “怎么,辉煌的宫殿看腻了,来换换口味?快回你那舒服又宽敞的宫殿吧,我这里芝麻大点地方,接待不了你这样的人物。”

    这一通阴阳怪调的口气下来,周击歌还是不知道眼前这位的名号,她看着这女人怒气冲冠的表情,想着还是不再打扰为好,笑着说道:“那我告辞了。”

    这女人是扫帚星君,因其会给人带来灾祸或厄运,深受大家排斥。她的宫殿就是眼前这处茅草屋,当初她刚被封为扫帚星君的时候,天宫里的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她只好主动去结交擎羊星君和地劫星君。她本想着大家都是属恶星一类,必然不会互相嫌弃,哪知更甚,遭到了对方的厌恶。不过,让她欣慰的是,这擎羊星君有时会与地劫星君交好,有一次两人游玩喝醉,跑到正殿去,搞得天上星辰排布大变,发生了严重的后果,天庭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从此严令他们这些恶星不能自由聚集。扫帚星君孤独的过着每一天,很是忿忿不平,但又无计可施。

    周击歌刚走出院子,扫帚星君就把满院子的扫帚全部扬起,互相肆意攻击,顷刻间,那些本来完好的扫帚全部变成了碎屑落了下来。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当一介凡人。”扫帚星君说完这句话,就气呼呼地走进屋子,和衣躺在竹床上。

    而周击歌却扒在墙头,看着满院子的扫帚碎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声音说:“你就是个扫把星,只配窝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度过,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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